安排好无忧,终于到了道观的方生,来晚一步。
察觉到空气中灵气的波动,方生朝手里的小宝看去,只见它十分通人性地摇了摇头,心下一沉。
小宝早在温玉筑基后签订了同伴契约,能够随时随地察觉到彼此的方位与状态。
方生看着身后温家一众人,用灵力单向朝温涵发信:温大哥,我们来晚一步,温玉他们已经不在这里了。
温涵的神情不变,与他建立联系:方小兄弟,可有什么法子确定他们离开的方向?
方生摇头:我们分头搜搜这个道观,此处肯定有猫腻。
正分头行动的时候,小宝突然有些焦躁,咬了咬他的衣袖,像是有什么发现,方生将它放至地面,眨眼小宝便冲着一个方向跑得不见影,方生连忙跟上。
左转右转绕过周围上香的香客们,经过了几处院子,终于在一处院子停下,里面是道士们在后院侍奉的三清老祖小像。
看见小宝嘴里叼着枚发簪,拿过才发现是温玉的。
因为佩戴久了,温玉的气息十分浓厚,小宝这才感知到的。
方生仔细观察着这个房间,与寻常院子不同。
这里到处挂了许多帷布,遮住了许多光线,站在此处久了,还莫名有种阴湿感,他四处碰了碰,墙壁,帷布,桌上的香鼎......
忽然之间,里头传来一声东西移动的动静,一道台阶直通底下,转头便看见小宝钻了进去,方生连忙跟上。
里头空气有些稀薄,灰尘很多,最重要的是里头隐隐约约弥撒的陈旧血腥味,方生点燃了火折子,快速追上小宝。
原来是密室,方生举高手里照亮的东西,看了看四周。
发现地上的灰尘有一路被擦蹭的痕迹,来到角落,小宝就在那里原地绕圈转,看见方生来了,才停下动作,顺着他衣袍爬到他肩膀站着。
发觉墙上有字,靠近一看,是温玉关兰他们留下的消息!
‘道观有鬼,小孩,金丹,被抓,祭品,祭坛’
那黑衣人在和关兰对话时,温玉偷偷在墙下留下的消息,那黑衣人对血腥味太敏感了,温玉不可能让关兰咬破自己手指留下信息,只留匆忙之间用手指甲扣蹭。
有些潦草,看得出是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方生很了解温玉留信的方式:道观不对劲,可能是为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祭祀,需要祭品?小孩是什么?难道是祭品?金丹,是有至少金丹修为的修士在,否则凭借关兰的修为不可能打不过。
那就是温玉和关兰出去的路上发现了什么,一路跟着来了这道观,结果没料到居然有金丹修士,两个人没跑掉,小宝逃出去给他们报信,小孩应该是祭品,有了祭品就该有祭坛,可是祭坛又在哪里?
方生不敢耽搁,直接出了密室,给温涵他们发去信息,片刻后他们集合在上香的正殿之中。
听完方生的猜测,温涵表情严肃,有至少金丹修为的人,祭坛的存在绝不止一两天,背后的水太深了,可是他也没办法,自家堂弟的命不可能不救。
温涵让温戎带一部分人去找道观的观主,绑了带过来,他则带剩下的人围住大殿周围,开始驱赶香客。
见无人配合,温涵展开金丹后期的威压,覆盖整座道观,灵力化声。
“众香客速速退下山,观内有魔人意图不轨,我无力护住你们,速速下山。”
顿时四周的香客们开始尖叫哭嚎,手忙脚乱地争先跑出道观,温涵让手下人妥善分割人流,避免人踩人出现伤亡。
但还是混乱之际,一个身怀七甲的娘子被旁人推搡,眼看着就要倒下了,被方生眼疾手快地接住,将人带至空旷的地方来。
那娘子惊魂未定,下意识地道了声谢。
见她一直捂着肚子,方生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把椅子让她坐下,“夫人,坐下吧。”
“可是...”见方生轻轻摇了摇头,她意识到什么没有出声,只安静小心地坐下,抓住方生的衣袖却丝毫没有松劲儿。
不消半盏茶的功夫,道观里已是空荡一片,温戎此时正好将那观主丢到大殿里来。
温涵脸色沉沉,一副风雨欲来之相,抓着那倒在地的人问:“说,你们今早抓的人哪去了?”
那下巴蓄着一把胡子的观主神情严肃,不答只问:“你们是谁?这可是道观,赶跑我的香客不说,还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的!还有没有王法了?”
温戎在旁边表情凶狠,举起拳头对着他晃了晃。
“老子管你王法家法的,还不快点交代把我小堂弟抓哪里去了。”
观主的表情气愤:“你们,你们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强盗行径,把黎民百姓置于何地?!”
方生嗤笑道:“观主的嘴倒是硬,不过你说要是从你这搜出什么不应该有的宝贝出来,你这破道观还有没有人来祈愿捐香火?”
观主依旧是那副清者自清的模样,一撩袍子,盘坐在蒲团之上。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呵,不见棺材不掉泪。”温涵在一旁冷笑,向方生点头示意。
方生把小宝抱到怀里,低语了几句,就见它倏地一溜烟便跑不见了。
温涵朝自家弟弟眼神示意,温戎将那观主倒挂起来,便丢在一旁不管了。
方生:“温大哥,这样的道观在你们这很兴盛吗?”
温涵摇头:“东洲佛教盛行,但是私底下里老百姓信奉的东西千模百样,几年前我们珍宝楼还查封了一尊邪神。”
“邪神?”
温涵点头,又转了话锋:“不过说是邪神倒也不至于,为了好听才能叫的,其实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鬼魂野鬼吸食了百姓们的香火,巧合之下才有了力量。”
方生凝眉道:“香火道?”
温涵有些惊讶,没想到方生小小年纪还知道这个,朝他点头:“对,不过很多年前就被各派严令禁止了。”
“东洲这样的情况严重吗?”
“前些年还好,但近年来海难频发,靠海生活的渔民们为了讨口饭吃,有些会私下里偷偷供奉。”
“这里的修真门派不管吗?佛教呢?”
温涵叹了口气:“实不相瞒,东洲地界大大小小的门派虽众多,但都默认以佛教为首,遇事先修书一封,相互推诿不在少数。而且佛教讲究不强求、信仰自由,没真正出事前不好插手。”
可出了事哪还有时间抢救?
方生还想问些什么,就见小宝跑了回来,冲着他吱吱两声。
方生轻轻一笑,转身对着人问道:“观主,还是不肯说吗?也不知水房底下埋的那些黄白之物是谁的?”
那观主面目充血,却依旧嘴硬,只道方生在诈他,冷笑一声。
“无知小儿,胡言乱语。”
“好,那我全部挖出来,朝山脚下撒。”
见围住大殿的人开始往那方向去,观主终于开始露怯。
“等等,我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些钱财在那里,但是今个早上天不亮,是有人来过,是我们这里常住的香客。但是那个时候睡的迷糊,只察觉得到他来回了几趟,我以为只是他醒得早而已,便没有在意。”
话落眼神诚恳地看向面前的人,希望他得了消息赶紧走人。
方生眼神锐利,轻笑一声,仿佛之间听见李明修在说话。
“噢,真的吗?但我怎么听说观主在的这道观里,夜夜传来婴孩哭啼之声,如同夜煞,而刚好城中几户人家丢了自己的孩子。”
“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了,会不会来和观主拼命?”
观主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转了转,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难不成是什么老家伙披着年轻人的皮,有些冒冷汗,突然听方生暴喝一声,剑锋划过观主的脖子,落下丝血痕。
“说,还是说观主不介意让我的剑尝尝血?”
观主察觉到痛,心跳一停,连忙求饶。
“我不是故意的啊,不是啊。是有人找到我威胁说,让我提供上香的客人的消息,留意家中有孩童的香客,还有那些怀孕的女香客们,事成之后给我报酬,我不想做的啊,可是没办法那人凶神恶煞,把刀架我脖子上啊。”
听着人嘴里一直念叨自己是被逼的,方生挥剑见绳子斩断,看人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朝温涵递了一个眼神。
温涵拿剑继续抵在他脖间:“那人长什么样还记得吗?”
观主跪倒在地,眼神扫了一个来回,才畏畏缩缩地回他:“...身量和这位小哥差不多,但是声音阴沉沉的,他一直穿着一身黑袍子,脸上带着面具,实在是看不清模样啊”
温涵:“那些孩子呢?”
“这我真不知道,他只让我提供几个地方给他,剩下的都是他自己来的。”
“你这样卖孩子多久了?”
“不是卖孩子啊,我只是把有孩子的人家告诉他而已。”
里间听完对话的娘子终于忍不住,眼睛红红的,挺着肚子便冲了出来,给那人来了两巴掌。
“畜生不如的东西,你的良知被狗吃了吗?那不是卖孩子是什么?罔我月月来你这观里烧香拜神,恐怕早也盯上我的肚子了吧。我呸,你这黑心肝的畜生。”
说着更加用力的捶着人,观主只能胡乱躲开,方生见状连忙小心将人拉开。
“姐姐,小心些,为这种人渣气着身子不值得。”
那娘子擦了擦眼泪,语气坚决:“今日我便下山去,便是敲锣打鼓我也要告知所有人,明日就带人拆了你这道观。”
温涵让人送她下山去了,才接着朝那观主说:“多久了?”
“三,三个月了。”观主看着温涵的脸色犹豫地比了个三,又连忙补充。
“不过他只有初一十五前几日来,等人够了然后再把人一起带走。”
温涵:“说吧,那几处地方在哪?”
温戎推搡着人将整个道观走了一遍,温涵被气笑了,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倒人。
“这叫几处地方?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他妈的整座道观底下都有人被囚禁的痕迹。”
又厉声道:“温戎,把他带到珍宝楼地下三楼去,既然这么喜欢帮人,那帮饿肚子的凶兽填肚子去吧。”又让他回去之后将事情原本告知二伯父、二伯娘他们。
惨叫声不绝于耳,随后逐渐消失,方生看着脸色涨青的温涵开口问道:“温大哥,这里怎么办?”
温涵扬声吩咐道:“温一,温二,温三,你们三人分别带队,一个去把那些钱财挖出来;一个负责去探听城中有多少丢了孩子的人家,告知事情原委,分划掉那些钱财给他们;另外一队给我毁了此处道观,彻彻底底的。”
方生看着人利落风行地安排好接下的事情,有些沉默,现下已经廿七了,如真按那观主所说的,离最近开设祭坛的日子,还有三日。
可还是没问到温玉关兰他们的下落,还有一批孩子的下落...
温涵看着不说话的人喊了一句:“方生小兄弟?”
方生这才回过神来:“嗯?温大哥。”
温涵神色紧绷,脸上的表情难看的吓人。
“我们去佛教一趟。”
走副本了[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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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祭品与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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