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很快便过去了,太阳也直直的升起在了头顶正中,可是两人此时却还躺在了床上,闷着头睡在一块。
白夜烬先醒了过来,抱着怀里的人便亲了一口,怕惊扰到怀里人,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穿戴整齐后,便匆忙离开了寒霜居。
去了洄游城一趟,将手下的人安排在了周围,叮嘱了片刻。
风殳离坐在一旁,姿态悠闲的看着白夜烬:“魔君这般暗下打算,就不怕沈峰主知道后会出什么事吗?”
“到时这洄游城怕是会变成一座荒城,若是你没能把沈峰主支走,亦或是沈峰主提前知道了你的打算,又怎么办?”
白夜烬呲笑了一声,丝毫不在意他口中所说的,这些他早就想过,那便是等把师尊的事处理后,他便一人前来洄游城,自行开启。
“城中这些人,到时再议。”
“准备的如何?”
风殳离摆了摆手,示意身旁的召芜下去,从座椅中站了起来,站在了他的面前,一副笑脸皆是收了回去。
“此事关系重大,那些人你……也不能任其如此,就算你能隐瞒,到时阵法开启,城中人皆会死,就算他们一时没擦觉,久而久之他们定会知道。”
“你难道就没想过世人会怎么看沈峰主?”风殳离对他的事以及他管理魔族的事,虽然一直都不闻不问,但每一件事在他脑海里都是格外的清楚。
听到这里,白夜烬背过了身,狠了狠心,层层说道:“到时我会与他清除一切关系,到时所有的事都会揽到本座的身上,与他无关。”
“你这想的倒是好,可你有想过他会怎么想吗?你将一切事都揽到自己身上,你设下阵法杀了怎么多人。”
“若是本座不死,那死的人便会是所有人,可……”白夜烬眼里暗了暗,“洄游城的人本就该死。”
白夜烬不想与他多说,他现在出来的也挺久的了,师尊怕是已经醒了,又匆忙匆忙的跑了回去。
风殳离从头到尾看着他便心神荡漾,让站在门外处的召芜进来,在此之前,他掐了个法术,传了出去。
“召芜,若是他真的死了,魔族到时你觉得会变成怎样?”风殳离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认真的问起了他。
“等到那天,魔族必会是惨重一败,而魔君那时也会……修仙界若是当场得知,怕是会出大事。若是不知,那便可安养些许时日。”召芜一一说出自己心里所想。
风殳离点了点头,如今这一切,可不会是那么简单,鄞星怍如今已经死了,虽说他死不死与他任何关系也没有,但是他之前所说的天道,倒是让他始终都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召芜。”风殳离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你走吧!”
召芜听到这一话后更是一愣,他将自己强行留在他的身边,已经有快上百年,自己从始至终都想离开,可是他却逼迫着自己,将自己命脉抓在手里,使自己无法动弹,久而久之他再也没有想过要离开。
可如今,他既然愿意放自己走了,召芜不明白的看向了眼前这位身着一身暗红色衣袍的男子,在手里的剑更是紧了紧。
声音暗哑了下来:“你……当真放我走?”
风殳离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把当年他强行将他体中带走的一缕命脉还回到了他的体内。
神色焕然的看向了他,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了步伐,缓缓说了起来:“走吧,你自由了。”
“嗯,你……”
“你不用担心我,到时就算他们会打过来,也破不了魔族的结界。”
召芜走了,看也没再看他一眼。
风殳离低笑了一声,他果然还是这样走了,当真是一点也没留下,他……不该赌的。
……………
白夜烬回到了竹舍,便看到了他的师尊既然不在,一时不知所措的站在了原地,以为他丢下了自己。
可是当他去了他的偏舍之时,就看到了沈客筠正坐在床沿边,面色羞红的翻着手里的书,还有的放在了身旁。
白夜烬走了过去,面带笑容的抱住了他:“师尊这是在看什么?”
不问还好,这一问更是让他说不出话来,耳尖越来越红,推了他一把,将手里的小册子藏了起来。
“噗,师尊这是看的什么,怎么妨着弟子做什么?”白夜烬看他抱的那么紧,也没硬拿,而是将手伸到了一旁,将旁边的小册子拿了一本,翻了几页。
沈客筠:“……………”
白夜烬:“……………”
这是他那时去洄游城时买梨花白之时,在路摊上看到,所以………买了几本,当时藏在了床头,每到夜晚之时,都咳咳会看几眼,没想到……这一天会被沈客筠翻到,顿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客筠看他也红了耳,本还羞涩的不敢看他,此刻更是轻笑了一声,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变得柔和:“什么时候买的?”
白夜烬紧紧的抱住了怀里的人,人虽说是有些害羞了起来,但是脸皮依旧着实的厚,说了起来:“洄游城那时弟子买梨花白的时候。”
沈客筠此时心里:“怎么小就开始看这小册子了?!…?他都没看过。”今天一看,倒是让他张开了眼界!
沈客筠沉默了许久,拿在手里的册子放到了一旁,捧起他的脸直直的亲了上去,闭上了眼。
白夜烬松开了他的唇,看着他此刻微微肿起的嘴唇,此刻眼神迷离的躺在了他的怀里,眼底泛红,带着一丝丝浓厚的**,勾唇一笑。
“师尊这个模样真是好看。”
以往听到他讲这话,沈客筠一句话不说,可这次,沈客筠低低笑了起来:“阿辞也好看。”
他这一笑更是笑到了他的心坎里,更是让他狠不下心去,他的对他师尊怎么好,什么都依着自己,到了最后,他始终还是不能再陪着他了。
“你怎么了?”沈客筠看着他这神情瞬间担心了起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白夜烬摇了摇头,亲了他额头一下,笑了起来:“弟子在想师尊。”
沈客筠:“…………”果然还是不能问,每天都怎么的油嘴滑舌。
“为师不就在这?阿辞还想做什么?”
“还是……真的出什么事了?阿辞,在隐瞒为师?”沈客筠撑着一旁坐了起来,捧着他的脸,认真的看向了他,“真的出事了?”
白夜烬看着他这一副担心的模样,心里更是刺痛了一分,装作若无其事的抱住了他:“怎么会,师尊多虑了。”
沈客筠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但是心里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停顿了一秒,脸色微微皱起。
虽然话题离了很远,沈客筠还是一眼便瞄向了那一叠小册子,语气顿了起来:“你怎么买怎么多?”
“弟子是想……到底是要用什么姿势才能让师尊不那么疼。”白夜烬当真是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将沈客筠扑倒在了床上。
可此时,沈客筠倒是一脸的黑线的看着压在他上方,脑袋正靠在他脖颈之处的白夜烬。
抬起手便敲了下他的脑袋:“真是一刻也正经不了。”
“只有在师尊面前,弟子才会这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了这一番话,在他身上蹭了蹭,蹭的沈客筠整个人都快要跳了起来。
沈客筠闷哼一声:“给我下去。”
“师尊。我有些饿了。”
“饿了便去吃饭,跟为师说做什么?”虽是如此说,但沈客筠依旧没有推开他。
“可是我想……”
沈客筠:“……………”
“撒娇没用,下去,为师饿了。”沈客筠依旧是没推开他,等着他自己站起来。
白夜烬也听出了他不想,只好强忍着从他身上撑了起来,闷哼说道:“那弟子去厨房给师尊做些点心。”
沈客筠点了点头,直接就这样躺在了他的床上,盖起了被子,等白夜烬走后,眼神落在了那些还没看完的小册子上,更是拿了起来,侧躺在床上,再次翻了起来。
月华如练,皎洁空灵,照亮了白夜烬前方走的路。
空中慢慢的吓起了丝丝细雨,青石板厚重光滑,鹅软石高低不平。
两侧栖木花草在月光之下绰绰约约,和着冬风的吹起,不断的拍打着,轻快的打着拍子,细细碎碎雨落下,白夜烬手里端着一碗粥,还有些许沈客筠爱吃的点心。
脑子里全是那清冷削瘦的背影,慢慢的便是他的嘴、他的腰、他的喉结,甚至是他脚下那凸显而出的关节。
以前只能远远的望着,可是现在甚至到了无比亲密的程度,心头上更是又甜又软,在手中的丝丝(道侣契)红线凸显了出来,牵扯着在屋内的人。
白夜烬脚下的步伐加快,推开了竹舍的人,满怀欣喜的走了上去,将手里的端盘放在了桌面上,看着凸起的被窝,甜甜的喊了一声:“师尊。”
可是沈客筠却没有应他,耳边若有若无的低吟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听得白夜烬心头更是一震。
四周寂寂,除了风声,任何声音都没有,还有一丝丝沉重、若有若无的低吟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夜烬整张脸顿时煞白,抬头看向了窗外,这小雨已经下了有些时间了,师尊有清寒之症,他是知道的。
白夜烬心头一沉,脸色越发的难看,朝着床头喊了一声:“师尊………”
白夜烬将被窝掀开,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满头满脸的冷汗打湿了鬓发,眉头紧锁,双唇发白的不成样子。
声音低低地,就像是带入了陷阱般,弱小无助,嘴里丝丝缕缕喊着:“阿夜。”
“师尊,我在。”白夜烬此刻心头一紧,就像是被人狠狠抓紧了一般,一颗心沉沉的痛了起来。
白夜烬将一瓶药瓶拿出倒出了两粒朱红色的丹药,喂进了沈客筠的嘴里,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下去。
药遇水则化,一路顺着喉咙处吞了进去。
白夜烬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在竹舍里放下了结界,一下有一下的拍打着他的脊背:“弟子下了道结界,师尊此刻应该会好些。”
“疼。”沈客筠此刻眼神紧闭,双手环抱在了白夜烬的腰处,嘴巴一紧一闭的叫着白夜烬的名字。
“我在。”他没想到此时就连下了怎么小的雨,他也会变得如此虚弱,甚至疼痛无比,就算现在已经到了入神期的阶段,却还是怕雨。
他怕师尊受伤,怕他难受,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此时在自己怀里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宁愿这一切疼痛都是在他的身上,他也不愿看到师尊怎么痛苦的抱着自己说好疼。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抱着他已经沁透了的背脊,心里疼的要命。
“雨马上就停了,过会儿师尊就不疼了。”
确实,窗外的细雨慢慢的成一滴一滴到了一片阴云密布,雨季一过,沈客筠全身上下的疼痛也会顿时之间随着周围的转化,而快速的好起来。
怀里的人慢慢的睡了过去,呼吸声渐渐平缓了下来,可抱着他的手,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清寒症他不知这一症状他有了多久,但是却知道是很久很久,甚至是更久,却不知………到时从师尊体内跑出的那缕命格回来后,师尊的清寒症会不会好的完全,从而再也不用再雨季来时,备受煎熬。
现在的自己已经到了渡劫期的修为,也许再过个几十年或者几年后,便可以飞升成神,可是………
睡着了的沈客筠似是有些不舒服,脸颊贴上的地方硌得脸有些疼,往上蹭了蹭,结果蹭着蹭着,把自己顺便也给蹭醒了。
“师尊——”
沈客筠眨了眨眼,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舒服的黑衣。
是白夜烬。
沈客筠松了口气,松了的手又抱住了他的腰肢,往上蹭了蹭:“阿夜。”
“师尊还疼吗?”白夜烬见他醒了,连忙问了起来。
沈客筠摇了摇头,对这事一点也不在意:“不疼了。”
可是白夜烬却记得紧紧的,每到雨季之时几乎让他疼的直不起身子,睁不开眼,甚至连稍微动弹一下,便如千针一般,扎在他的身上。
可每到雨季一停,身上的疼痛感也一点一点的随之消失,甚至到了一点感觉也没有后,雨也停了。
“师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患了这清寒症?”
沈客筠沉思了起来:“自他跑出了我体内那时起,这清寒症便有了。”
他体质喜寒,可是当“他”走了后,他便开始畏寒了起来,除非加以灵力,他是连碰也不敢碰,更别说是住在这寒冷无比的离株峰中。
甚至直到一次又一次的降临,他发现了自己开始畏雨之事,前去找溯陵仙尊谈论一番,可是却丝毫也没办法解决。
若是“他”不回来,这清寒症便会陪他到永久,甚至直到他死,也不会消除。
白夜烬笑了两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顺手就要去抱沈客筠。
沈客筠此刻满眼都是他,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一双玉足在他怀里荡来荡去。
白夜烬在上面施了个法,将那些已经有些冷了的粥,热了起来,端在了手中。
沈客筠喝了一口后便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着旁边的糕点。
白夜烬把粥放到了桌上,又看向了怀里的人,将他抱了起来,坐在了另一边的石凳上。
将一碗桃花酥端到了他的面前。
沈客筠看着眼前这如花朵般的桃花酥一时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白夜烬,语气微微上挑:“甜的?”
“师尊吃了就知道。”白夜烬一脸好奇的趴在了桌上看着他。
沈客筠拿起桃花酥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很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可吃到了后面,倒是渐渐好吃了起来,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沈客筠看着面前趴着看他吃的白夜烬,又看了看手里的桃花酥,放到了他的面前:“阿夜?”
白夜烬咬了一口,还趁机舔了舔他的指尖:“真甜。”
可这时,沈客筠眼神倒是落到了窗外桃花落下之景,又看着碗里的桃花酥,说了起来:“用哪的桃花?”
“树上的。”
沈客筠嗯了一声,还以为这桃花是从地上捡的………
白夜烬看着他这模样,故作委屈的说了起来:“师尊就这般不信弟子?”
也不是不信,就是………
沈客筠认真的在一旁吃着,说道:“今早你去做什么了?”
“魔族有些要事需处理,所以弟子便趁着师尊还在睡着时便去了一趟。”
这十几日,两人倒是在离株峰过得格外的舒坦。
长思卿安脚下。
白夜烬找了一处茶楼,走了进去,准备买几灌梨花白回去,可没想到刚坐下的那一瞬间。
周围坐着的那些像是闲鹤派打扮的人,正在那张望着等人,甚至还有说有笑的谈论着。
白夜烬半眯着眼,靠在了一旁,有意思的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谈话。
“怎么久了,怎么还没来?再这样下去,回去的路程可是快要延长了,若是他再不来,我们要不先走?”
“走?他可是掌门的儿子,就算再怎么样,也要等到他来才可以赶路,若是你这般瞎做决定,到时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怎么交代?”
那弟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语气十分放荡:“他还会出事?他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还出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
其中一个人出来打了个圆场。
“等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比我们更高一层,他去长思卿安也是为了丝蕴长老与沈仙师的那事,也算是件大事。”
“大事?哼,我听说那沈客筠喜欢他徒弟,那日他徒弟来长思卿安开战,就是为了将他带回去,这两人,私情说不定也有许久了,丝蕴长老嫁过去岂不是………”
男人虚了一声,继续说了下去,对他们挤眉弄眼了起来:“你们说~沈客筠和他那徒弟白夜烬,谁在上谁在下啊?”
本不想参与他们讨论的那些弟子,听着听着倒也抬起了头,缓缓说了起来:“我觉得是沈仙师,他灵力怎么高,又怎么可能会屈服在男人身下,更何况啊~还是自己的徒弟。”
此人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
“你这话就不对了,床帷间的事怎么能和灵力一起比较。我看过他那徒弟,长得人高马大的,倒是十分的好看,他两个一站,沈仙师看去瞬间比他矮了好多,依我来看,沈仙师才是被压的那个!”
此话一出,几个人跟着点起了头,觉得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说话的人一看,继续说了起来:“你们常年在门派中,怕是没见过。”这弟子把声音放小了起来,继续说了下去,“我当时还见过沈仙师没穿衣袍的时候,那身姿简直是……还有那腰,简直细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那冰冷无情的那张脸,简直就跟个狐狸精一般,说不定啊,白夜烬当时早就喜欢上他了,说不定他们都已经上了不知道有多少床里。”
听得那些弟子,纷纷咬了一口唾沫,眼神极度猥琐了起来:“要是能睡他一次,我就连死,也愿了。”
听到这时,本是想听听一些其他事的白夜烬,心中顿时飘起了一团火气,眼神看向了他们,想直接上手杀了他们,可是又想到了师尊。
若是他此刻出了手,那师尊他的名声岂不是更是要被他给败坏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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