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如果她真的是沈清宁的另一个人格，只希望她作孽少一些，不要引来天道的惩罚。

如果她是被夺舍才行此招数，那么事情会更棘手一些。毕竟，连仙门第一人都能被夺舍，六界能与她抗衡的又有几人？

无论是哪种可能，莫笙歌都觉得头疼欲裂。

想了想，莫笙歌朝着皇太女楚玦的府邸，疾驰而去。

皇太女的府邸井然有序，一派祥和，与她的紧张形成鲜明对比。

莫笙歌并未按照寻常流程等待家丁下人通报，而是直接飞身跃过大门，利用灵力探寻楚玦的气息。

寻到楚玦正端坐在书房批注奏折，她直接破窗而入，惹得一侧磨墨的虞琢柳眉微蹙，似是不悦。

“楚玦，事发突然。九皇子已经死了，皇城内还会有人丢掉性命。”

莫笙歌语速极快，说道：“我不知道具体死的人会是谁，但皇城将乱，你也危在旦夕。”

闻言，楚玦手中毛笔重重落下，浓墨霎时在雪白的宣纸渲染开来。

“这，可是另外一位仙人动手？”

楚玦神色凝重，沉吟猜测道：“孤未答应她的要求，难不成她寻了其他人合作？”

楚玦站起身，在原地踱步，眉头紧锁，似在思忖对策。

“那位仙人究竟想做什么？”虞琢忍不住继续深想，“那……别人与她合作，楚玦岂不是很危险？”

纵使皇太女的暗卫武功高深，又怎能抵得过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仙人？

她想杀死楚玦或是其他的皇亲贵胄，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虞琢思及此处，焦虑和无力感顿时漫上心头。

转眼一看，命在旦夕的楚玦竟是临危不乱。

楚玦朝着虚空吩咐道：“影子，你们跑一趟。看看孤的废物兄长们可都还活着？”

“是。”

一道声响从房梁处响起，紧跟着几个黑影不断腾挪之下，消失了。

“虞琢，你也走。”楚玦从善如流道，“以仙人之能，若铁了心要大开杀戒，那孤护不了你。”

“我不走！”虞琢看她如此镇定，乱糟糟的心绪也逐渐收拢，她坚定地道，“要走一起走！”

楚玦神色凝重地道：“听话！她要杀的是孤，你何故白白丢了性命？”

虞琢凄楚地笑了笑，强颜欢笑道：“我一介女子之身，同其他男子般学习武术功法，目的是为了与你并肩治理大好河山。”

“曾经说好你负责运筹帷幄安邦定国，我负责抵御外敌攘除奸凶，如今我怎能独活？”

“哪怕是黄泉之路，我亦想与你同行。”

楚玦沉默一瞬，道：“虞琢听令！”

“若是让我离开你独活，我便不听！”

“虞琢！听令！”楚玦掷地有声地吩咐道，“孤写一封手书，你即刻动身去边关寻你的父亲镇远大将军。”

“众多皇嗣惨死，定有人浑水摸鱼，以图大计。若是宫里那位无碍，那大局无碍。”

楚玦神色愈发凝重，继续道：“若是宫里那位也遭遇不测，你便带着孤的手书随镇远大将军回来主持大局，清君侧。”

虞琢闻言，久久不愿领命。

她站在原地，双眸里蓄满泪水，死死咬着唇瓣，就这么痴痴地看着楚玦。

见她这副倔强模样，楚玦眉梢微皱，紧绷的神色微微松动。

“残玉为玦，遇琢，方能成璞。”楚玦轻声道，“虞琢，这句话不仅是谶言，孤确实需要你。”

“此令，许是孤最后一次需要你。同样，这也许是孤对你下的最后一个命令。”

“你，要违背孤吗？”

虞琢蓄满眼眶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啪嗒啪嗒地滴落，铺陈在案牍边的宣纸也被浸湿出几颗豆大的水痕。

楚玦微微叹息，紧绷的神色略有几分舒缓。

她温柔的轻声开口：“虞琢，听话。”

虞琢红着眼眶，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作揖。

“虞琢听令。”

下一刻，一封自己潦草的手书递到虞琢手中，上面印刻着专属于皇太女府邸的火漆印。

虞琢临走前，念念不舍，深深作揖道：“虞琢此去，定达卿之心愿，将来必承卿之遗志。”

“珍重。”

确保虞琢安全的走出房间，楚玦翻手拿出放在桌面的小盒子，从内取出一枚丹药。

“仙人，此劫，可否用你给的丹药度过？”

莫笙歌凝神一看，楚玦手中的丹药，正是她之前为报酬虞琢的千金所赠。

“此丹，若遇常规致命伤，留有一息，都可保住心脉。”

“可……”

可是，准备杀楚玦的人是元婴期的沈象灵，这等高修为之人杀楚玦自是一击毙命，留有一息的几率少之又少。

莫笙歌的心，不由沉重下去。

看到莫笙歌的面色有变，楚玦轻轻一笑，还是将那丹药咽了下去。

“死马当作活马医。有，总比没有好。”

“只可惜，时间有限，孤还未将你的神思完全布施下去。”

楚玦拧着眉，忽的抬腕提笔，奋笔疾书在宣纸上写着些什么东西。

“趁着还有时间，孤把你的神思以文字形式记录，他日遇明主或能够继续实施……”

“你为什么不逃？”莫笙歌忍不住询问。

楚玦停笔一瞬，淡淡地回答道：“逃？孤乃皇太女，若孤都逃了，东朝百姓岂不人人自危？届时，和平失衡，轻则流言四起，重则内忧外患。”

“况且，以仙人之能，孤纵逃亦会被捉。如此，何必逃？”

莫笙歌默然不语。

……

如莫笙歌所料，沈象灵想要扰乱凡间制造杀孽，那么声名远扬的皇太女，必定是她的目标之一。

莫笙歌才堪堪坐下，一道疾风飞驰而过，带着声势浩大的杀气直逼书房。

她招式起手，几招后，便不是对手。

等她回过神抬头。

楚玦倒地，已然失去气息。

沈象灵看向来艰难起身的莫笙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般轻笑一声，指尖轻触楚玦的额头。

“真奇怪，她濒死之际，竟毫无恐惧之气。似乎，她早已视死如归。”

“是你告诉她的吗？”

沈象灵笑容渐收，在莫笙歌未反应过来之际，抽身靠近，抬手扼住她的喉咙，暗暗用力。

窒息感爬上咽喉，莫笙歌因气息不足，脸色涨红。

“为什么要阻止我？”

沈象灵红眸微眯，用危险的语气一字一顿说道：“莫笙歌，你可知阻止我有什么后果？”

沈象灵的情绪不太稳定的样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