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极近,莫笙歌又无法动弹和说话,此时她的眼底尽是近在咫尺的沈清宁。
她……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莫笙歌的脸颊,微微发烫,因魔气激荡的心神,不由再次让她想起初见沈清宁的惊艳和那盅浸泡了合欢散的酒水……
不等她拨开纷乱看清的旖旎场景,一道重力猛然袭来,硬生生砸下她的后脑勺!
她的脑袋登时宕机,金星围绕眼前,隐隐间似看到沈清宁牵起的唇角。
没等她看清,她便晕了过去。
……
金灿灿的太阳光透过窗户的间隙,洒在床边,构成刺眼而又醒神的一副金色画卷。
莫笙歌微眯着眼,躲开刺目的阳光,迟钝地坐起身,回忆着晕倒前发生的一切。
骤然,她低下头,快速查看了一遍自己的衣着。
完好,没有任何被撕扯侵|犯过的痕迹。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霎时漫上心头。
她有些庆幸,又有些奇怪沈清宁靠近她迫使她不能动弹的原因。
一道不加掩饰的轻笑声,打断了她可笑的动作。
“乖徒儿,你是担心我做什么,还是遗憾我没有做什么呢?嗯?”
抬眸,莫笙歌迎上沈清宁似笑非笑的神情。
她眉目舒展,红眸微弯,笑意盈盈,比之曾经冷漠疏离仿若神邸的样子判若两人。
莫笙歌的脸蛋臊得染上一层绯色,她口不择言道:“你冒犯到我了!”
说完,莫笙歌失态地起身,仓皇离开房间。
她疾驰到溪水边,双手捧起一汪清水,用水拍打着微微发热的脸颊,促使自己冷静下来。
沈清宁,太奇怪了。
根本不能依照常理来摸索她的性格。
沈清宁一会儿高高在上,一会儿为师不尊。
看来,她得想办法快点摆脱掉奇怪的沈清宁。
她真的担心沈清宁哪天突然发癫,下手再没轻没重,直接把她嘎了。
那可真就跟原书剧情一模一样了。
莫笙歌琢磨着回到房间,望着正端坐品茗的沈清宁,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师尊,您这是闭关结束了?”
沈清宁轻笑道:“然也。”
不是短则数月,多则数年吗?
这才多久?
莫笙歌心底暗自腹诽,面上却道:“师尊,您之前叮嘱我需取得往生峰的培元灵芝。时日差不多,我也该去往生峰了。”
“嗯,也好。”沈清宁颔首,“左右无事,本尊随你同去。”
“师尊,我需去取一些昼月寒潭的潭水,压制我的魔气。”莫笙歌道,“我先行一步……”
她盘算着,取完潭水,就脚底抹油溜走。
沈清宁半步化神,可终究不是神。
人力有时穷,届时她销声匿迹藏于茫茫人海中,沈清宁想要找到她,怕也是难如登天。
“何须麻烦?”沈清宁眸光微闪道,“此瓶中早已盛满潭水,足够你此行使用。”
说罢,一个通体幽青色的小玉瓶出现,旋即像是有灵性般,飞身进入莫笙歌的袖里乾坤。
“这么一小瓶,不够用吧?”
“足以。此瓶,又是另一个袖里乾坤。”
莫笙歌换了个理由,道:“师尊,我参加往生峰的试炼也能更好锻炼自己。您跟着,我时刻会觉得您在保护我,起不到锻炼的作用。”
沈清宁道:“没事,为师可以见死不救。”
莫笙歌沉默了一瞬。
“师尊……”
“好啦,你就这么想摆脱为师吗?”沈清宁语调轻柔,还夹杂着一丝撒娇和不舍的意味。
莫笙歌以为自己听错了。
“乖啦。”沈清宁拍了拍她的肩头,“为师与你相依为命六百余年,骤然分离不习惯。”
也不知……之前是谁说,自己要闭关修炼,让她莫笙歌自行去往生峰。
莫笙歌哑然,知晓无法拒绝反复无常的沈清宁,也就不再做无谓的努力。
……
暮色渐歇时分,云间破开一道光刃,以凌厉之势劈散延绵山脉间氤氲的云海,曦光下坠,日照金山。
山间细节清晰纯净,曦光与白雪熠熠生辉,相映成趣。
霞光刺眼,莫笙歌微眯着眼看向往生峰巅,不由发出由衷感叹之声。
“好美!”
往生峰,不愧是仙门门主主管的主峰!
极目远眺,影影绰绰间能看见白雪皑皑中有许多舍得吃苦的弟子,他们淋着漫天白雪苦修。
往生峰的冷,倒是比昼月寒潭好得多,不刺骨,仅用灵气护体便能阻隔。因此,莫笙歌进入往生峰,未露出不妥之色。
“仙门诸峰,景色各异,囊括四季六时之景,无需大惊小怪。”沈清宁催促道,“走吧,随本尊去主殿。”
莫笙歌哦了一声,追上沈清宁脚步,颇有些诧异地看向她再次覆上双眼的白绸。
她不是很厌恶白绸覆眼吗?
“尊者。”
“莫师姐。”
“尊者好。”
“尊者好,莫师姐好……”
往生峰众弟子敬重地垂头作揖,莫笙歌朝着众弟子笑了笑,算是回礼,一时间倒也忘了询问诧异之处。
进入往生峰主殿,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烫金色的文字,龙飞凤舞地将修身炼体的术法装饰点缀在主殿内,看起来古朴大气而又金碧辉煌。
这奢华的模样,倒是与清念峰的木屋大相径庭。
莫笙歌暗自咂嘴时,端坐于主位的仙门门开口了。
“清宁,近来可好?双目割裂之痛,可有缓解?”仙门门主摸着胡髯,面容慈祥,十分亲和的样子。
“甚好。”沈清宁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几百年来,沈清宁一如往昔般惜字如金,仙门门主也没多再跟她寒暄几句,直接招呼她和莫笙歌坐下。
莫笙歌恭敬问好后,说明了想去峰顶寻培元灵芝的来意,问道:“门主,不知试炼何时开始?”
“此次试炼,长渊全权负责。长渊,试炼应当是明日开始吧?”
说罢,门主偏头,看向身侧面容俊朗且身姿高大的年轻男子。
该名年轻男子,莫笙歌见过一面。
那时,“她”做了一些龌龊事被逮了个正着,因此这会儿她颇有些老鼠见了猫般想要逃窜的感觉。
长渊恭敬的作揖,嗯了一声,道:“是的。烦请尊者和莫师妹且等一晚,明日清晨我们便开始试炼。”
“既如此,你给清念峰的两位安排上好的客房,莫要怠慢。”门主道。
“是。”长渊应道。
……
往生峰的夜幕,降临得比清念峰更早一些,才堪堪过了晚餐时间,聚众练剑的弟子纷纷散去,只余下呼啸的风声。
远处参天大树的枝丫直入云端,其上堆积的融融积雪,随风飘落,纷纷扬扬,翩翩起舞。
大片大片的雪花悠然回旋,飘曳在半空中,缓慢落在莫笙歌的窗台,吸引住她的目光。
莫笙歌作为南方小土豆,鲜少见过雪花纷飞的景象,一时间竟有些恍神,激动地走出客房房间。
地面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积雪,她轻轻踩上积雪,仰头迎着飞舞回旋的雪花,惬意地蹲在地面捧起雪花,随后用力抛入半空……
“尊者,她已有六百的年岁,又怎会不通世事人常?”
“她对你,定是有歹意!”
风声,传来一道男声。
若是曾经,莫笙歌定然听不到如此细微的声音。
可现在,她拥有金丹期修为,耳力见长,稍微停下玩雪的动作便能听清远处的声音。
稍一联想,她就猜到是仙门大师兄长渊在煽风点火,在沈清宁面前重提那件龌龊事。
莫笙歌的心渐渐揪紧,不由自主放轻脚步,悄悄朝着声音发源地靠近。
沈清宁的轻笑声响起,语调缱绻,慢悠悠带着似有似无的勾引之意。
“长渊,她对本尊有歹意。难道,你就没有吗?”
这话一出,莫笙歌的脚步顿住,她的眉头缓缓皱起。
“尊……尊者。”长渊口吃,话语迟钝,“我……我没有……”
沈清宁调笑的声音再次传来,道:“哦,若是没有,你今夜怎会来到本尊的房间?”
“我……我是来看你和师妹是否住得习惯。”
沈清宁不置可否,道:“只如此,你提莫笙歌作甚?不外乎,想让本尊厌了她,好让本尊对你刮目相看?”
长渊沉默了许久。
莫笙歌犹豫着要离去时,才听到长渊继续说道:“是!尊者,我心悦你已久!”
闻言,莫笙歌快速眨巴眨巴眼睛,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继续靠近沈清宁的窗台,悄悄往房间内看去。
只见沈清宁眸中红光绽放着摄人的光采,她语笑嫣然地靠近长渊,犹如之前对待莫笙歌般,轻轻勾起长渊的下颚。
“长渊,有些事不能说出来。本尊,就当没听到。”
长渊似不肯自己的告白失败,道:“尊者,你若对我无意,前些日子,你又怎会在夜幕降临之时屡屡与我相约。”
沈清宁笑容渐收,话音一转,问道:“让你寻的东西,可有寻到?”
长渊一愣,答道:“有些眉目了。”
“等你寻到那物,本尊便承你的情,可好?”沈清宁指尖掠过长渊的面庞,笑得勾人。
“好!尊者,我一定能寻到!”长渊双眼绽出惊人的光彩,似乎对沈清宁承他情这件事势在必得。
“时候不早了,你且下去吧。”
“好的,尊者。”
看着长渊离去,莫笙歌消化着偷听到的一切,也想悄悄溜走。
然而,沈清宁似乎早知道她在一旁。
“进来吧,乖徒儿。”
莫笙歌趔趄一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站着客房门口尴尬极了。
“进来!”
看来,躲不开了。
莫笙歌灰溜溜走进客房,干咳一声道:“师尊,我刚到,什么也没听到。”
刚说完,莫笙歌就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索性闭嘴。
沈清宁倒是不恼,饶有兴致地盯着她,食指轻轻敲着台面,神态悠然。
她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如你所见,本尊与长渊,确有关系。”
莫笙歌张了张嘴,踌躇片刻,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那祝您与他琴瑟和鸣、伉俪情深、白头偕老?”
沈清宁:?希望你不会后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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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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