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格宗三人似乎和苍琼宗的执法弟子达成了某种约定。
六人包围住徐司朝、岳池轩和新到的顾裴许。
生命垂危,岳池轩也不敢真的依靠别人,勉强稳住身体准备迎战。
徐司朝也不藏着掖着了,拿出自己的招牌法器青骨,顾裴许的样子在苍琼宗不是秘密,而对方也没像他这样做伪装,自然暴露在苍琼宗执法弟子眼中,他便也没必要继续装模作样了。
战争一触即发。
“凤原石在你那儿,对不对?”岳池轩的声音闯进徐司朝的脑海中,“你别紧张,我不是要跟你讨回它,即使送给我我都不要!倒霉玩意!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的战力不足原来三层,可能没办法与你们一起面对这六人。”
好歹是六位同级别修士,稍有不慎就完蛋。
徐司朝没有和人扯皮,专心迎对此时的情况,大杀招红莲业火出手。
小百根据苍琼宗、道格宗老祖的记忆指出两门人的招式破绽。
徐司朝为了不出意外,向顾裴许同步传音,二人联手逼退六位金丹修士。
与他们对战的人心中有些不敢相信,他们的一切招式仿佛是被对方牵着走,每一步的术法运转都被预判出来的结果太过骇人,令道格宗和苍琼宗六人升起几分退缩之意。
徐司朝的主要目标还是苍琼宗的人,他边打边朝道格宗的人道:“我与你们的师兄之死毫无关系,你们不妨去检查一下你们师兄的死亡时间,我在你们师兄死亡后,仍和你们同门待在一起,领头者好像是叫谢秋的道友,你们可以去征询征询我有没有说谎。”
“我因与苍琼宗三人有私怨,才会藏匿于暗处。”徐司朝,“一切都是巧合。”
“我可以作证他说的实话。”场内竟是冒出第五方人,而且听声音还略有些耳熟。
徐司朝意外。
“池予晚?”道格宗三人脸色不太好看。
池予晚的身影似墨染水晕开般出现在不远处的山顶中:“是的,归域门池予晚。”
归域门三字一出,场内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中。
“既然是归域门的掌门之徒所言,那我们道格宗就先行退出了。”
苍琼宗三人却是颇为犹豫,宗门内下了死命令击杀徐司朝、顾裴许两人,好不容易才逮到二位的踪影,他们不想轻易放手。
然而,现实情况已经不是由他们来决定了。
没了道格宗修士给予的压力,徐司朝手脚更是灵活了许多,大量的攻击袭向苍琼宗三人。
配合着顾裴许,迅速拿下三人。
“助纣为虐。”徐司朝下手果断,碾碎了三人的金丹,断了经脉,让他们从修士一瞬变成废人,他冷漠地看着痛苦的几人,“朝夙真人到底为苍琼宗付出了多少,我看你们这些白眼狼怕是都要忘记了。”
他已经确定好今后的目标之一,提升实力打上苍琼宗。
你们不是好面子吗?他就把面子撕下来,让世人瞧瞧十大宗门之一的苍琼宗嘴脸。
解决了三位苍琼宗走狗,徐司朝就不再管他们死活,手无缚鸡之力的三人到底能不能在危机四伏的朔风森林生存下去,这已经不关他的事。
徐司朝看向帮自己说话的人:“此次多谢道友的帮助。”
池予晚止住了他的客气:“正好听见这里传来的打斗声,便过来瞧瞧。”他握拳抵住唇咳嗽一声,“目前,我一人想安全无忧地走出朔风森风许是有些危险,不知二位可否捎我一程?”
徐司朝注意到原本应该和他们待一起的岳池轩早就不见人影,他沉吟片刻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接二连三地发生斗争,天色渐渐变得暗淡,行走在茂密山林中,更是不见阳光。
徐司朝靠近顾裴许想说些什么,就见人动作迅速地躲开,他扭头看了看人:“你怎么了?兴致好像一直不高的样子。”
顾裴许:“师尊,想多了。”
徐司朝神色有些失望:“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我自作多情了。”
顾裴许睫毛微颤,似乎没料到他的反应。
“你既然不愿搭理我,我便不打扰你就是了。”徐司朝路过闪避自己的人,凑到前面独自行动的池予晚身旁。
顾裴许静静望着他经过的影子,注视起他挺直的背影,自认冷硬的心突然乱了几分。
尤其是在瞧见两人聊得颇为开心的画面,莫名感到烦躁。
徐司朝与池予晚说的是楚栁心相关的事宜,楚栁心始终是个祸害,虽然他主动远离了对方,但能一劳永逸就更好了。
而面前就有位誓要杀了楚栁心,也有那个能力的人存在,他怎么能错过。
“如果我有楚栁心的消息,一定提前通知你。”徐司朝,“我与他也有些私怨,若是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出手。”
池予晚听他说得坦诚,答得也肯定:“我会亲自解决。”
徐司朝暗自叹息,搞那么多无用傲气干嘛,能尽快搞定麻烦,到底使用了哪种办法不重要啊。
他动了动唇,说不出些什么了。
归域门是当前十大宗门之首,出了许多天才,个个都能一挑十,但太独几乎很少见他们多人行动,每位都有一手卓越的剑法,一人一剑闯天下。
看着是非常帅气,死亡率也不是一般的高,并不是所有宗门都乐见其成归域门壮大的。
不吃大亏是不会回头了。
徐司朝也不继续劝说性子执拗的人,然而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
“不过,若是你的话。”池予晚嘴边滑过一丝浅淡的温和,“我愿意和你联手。”
徐司朝心中略动,对方这语气……他凝神注目身旁的人。
自己被认可了吗?
归域门出身的修士或多或少都带上些许高高在上,基本就没有人能被他们放在眼中,这高傲的态度也让其他宗门的弟子极为看不惯,要不是打不过早群殴上去了。
徐司朝想了想,没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的发展,但正合他意。
“我日后要怎么联系你?”他问。
池予晚取出一枚玉叶:“可用灵力注入其中,留下你想要说的话,根据距离远近,可能会延迟几日我才能收到。”
徐司朝接过,还没拿热乎就被突然一拽。
“裴许?”他诧异道。
顾裴许脸上无甚表情,他直接扯出徐司朝手里的玉叶:“我有事想与师尊说。”
这跟你拿走我的玉叶有关系吗?徐司朝不明所以。
另一边的池予晚也不是情商极低的人,老实说本身的性格并不像外界对归域门弟子的评价那般,高冷傲气的苦修士,他可以算得上门内比较奇葩的一位,但因为被师傅和师弟、师妹严加警告,这才在行走于修真界里始终维持着归域门的尊严,不然的话……
他看出了顾裴许的敌意,但却不知是所为何,只是没想要与人交恶,他识趣地离远。
“什么事?”徐司朝自然体会到对方的体贴,看了人一眼,才对顾裴许道。
顾裴许传音给他。
徐司朝听完,如果继续与外人行动确实不方便,可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的要求也不好反悔,他只好跟顾裴许说先把池予晚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行事。
有事在心头压着后,行动速度自然快了些许。
池予晚来到自己熟悉的地界后,虽然没有完全出朔风森林,却是提出了告辞,他今日追杀楚栁心是巧合,身上还有任务要完成呢。
那十五位以命换取和平盛世的渡劫修士,可曾会知道,自己一心守护的人正极力互相勾心斗角中呢。
两方分道扬镳。
“你知道方位吗?”徐司朝看着彻底暗沉的夜色,“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不如明日辰时再出发?”
他略略打量夜色中的朔风森林,现在他们差不多到达森林外围,危险度大大减低,但在晚上行动仍是不如白日安全。
顾裴许没有意见。
两人即刻就近寻了处安身之地休息。
在空旷的林中修炼不是个好的选择,如果他能做到随时运转停止灵力倒问题不大,可偏偏是不行,徐司朝仅能单纯地睡觉,养养精神也不错,到了下半夜就换他来。
顾裴许察觉到他平稳的呼吸,凤眸绽开缕幽深的暗色,定定地注视着陷入沉睡中的人。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朔风森林外围常有低阶妖兽盘踞,耳边竟是声声蝉鸣虫叫,繁茂枝叶因晚风吹拂奏起细微沙沙碎响。
顾裴许向靠在树干闭目的人凑近了几分。
怦怦跳动的心脏似乎要窜出胸腔。
这不对……
或许是夜里温度降低,睡梦中的徐司朝哆嗦了下。
顾裴许的呼吸紊乱片刻,取出一件外衫丢到了近前人身上,一条宽长的银白绸缎随着散开的衣裳落在地面。
他神色微顿。
那是当时和师尊受到吞彩巨蟒天雷波及,一起摔落山坡被他不小心拉住的东西。
后来被他随手丢进了芥子空间里。
他望了徐司朝半响,捡起地面略有些脏灰的银缎,入手冰凉丝滑,像是师尊的皮肤。
顾裴许五指收紧,脸色难看地挥去了方才生起的想法,他怎么会这么想?
虽然不是真的师尊,但顶着师尊的皮相。
……
翌日清晨。
徐司朝一觉睡到大天亮:“你怎么不叫醒我呢?”他埋怨地看着抱着剑假寐的大徒弟。
“睡不着。”顾裴许招来空气中的水,清洗了脸,打断了还想开口的人,“走吧,可能已经被捷足先登了。”
徐司朝闷闷地应了声,起身跟上。
“你不问我如何知道那个地方的吗?”顾裴许说。
徐司朝:“过程不重要,知道结果就行。”
顾裴许眉梢轻挑。
他们很快来到一处隐藏在地面中的小型府邸。
府邸主人名声不显,从府中用具可以看出是千百年前的古人,而且已经到达渡劫期,不知飞没飞升成功,但因为凰原玄界成为失落之地后,能飞升的修士屈指可数,如果千百年前有人飞升肯定是会有相关记载的,而正巧小百告诉徐司朝,两千三百年内无人飞升。
飞升与否跟他们也没太大关系,徐司朝懒得追寻,他观察了府邸的情况,府邸主人应该是比较节俭朴素的人,所用设施都是凡间常见的物什,只除了满墙的瓶瓶罐罐和分门别类放得齐整的药材。
顾裴许和徐司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府邸主人留下的遗物。
“裴许,你会炼固元丹吗?”徐司朝问。
顾裴许:“只知所需药材。”
“那我教你如何炼制固元丹。”徐司朝夙跟着对方才能吃到这肉的,准确来说就是白.嫖来的,他也不是占便宜的人,便想用固元丹的炼制之法还还人情。
顾裴许眼神变了变。
还真是一点也不隐藏了,原来的师尊如果会炼制固元丹,何至于穷得去追杀通缉令中的人赚灵石。
把府邸中的东西掏空以后,整个空间摇晃起来,看来是马上要垮了。
想要退回去的路被堵住,前方正好出现另一条路,徐司朝和顾裴许也没犹豫多久,直接扎进此路离开。
至于前头有什么,他们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感到畏惧。
…
道格宗。
从朔风森林回来,各回各峰复命的道格宗弟子气氛低迷。
“老夫让你保护好中南,就是你那么保护的?!”一位气势汹汹,能够看出年轻时长相俊朗的中年男子,一巴掌甩向跪在地上的灰衣青年,“老夫儿子此次没了眼睛,那你就赔中南一双眼吧。”
说着,一只手作挖钩状,伸向地上的青年眼睛。
这青年自回来就被打了三十鞭,背部仍浸着血,脸颊因为中年男子的巴掌肿胀无比,神色苍白满头冷汗。
小小的金丹修士哪里抵挡得住元婴修士的威压,只能眼睁睁瞧着那只向自己的眼珠靠近。
痛……
血流下来了吧。
严鹤习惯了疼痛,但被活生生地挖眼还是让他痛得想叫出声。
“住手!”
一阵风挡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严鹤面前,紧接着被喂了一粒丹药,浑身的痛苦减弱了许多。
“纯明长老,我奉掌门之令,来找你要人的。”由淡变深,聚实的身影拦住了中男男子的手,“你不喜他,我可还是很愿意接收他的。”
“鹤晟风,你敢!”田纯明。
来者冷笑一声:“有何不敢?宗内看好的种子弟子,你都能任意折辱,我觉得你还是想想怎么跟掌门交代比较好。”鹤晟风不吝于释放出自己元婴后期的气场,见才元婴前期的中年男脸色一白,他才道,“好好的金丹修士,不是给你那用各种珍贵丹药堆砌,才堆砌个筑基出来的废物儿子做玩具的!”
“人,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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