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姜千寻飞升了。

伴着无边霞光和阵阵仙乐,她渐渐往天上升去,脚下的灵秀宗在渐渐弱小,同窗们也都仰着头看她,远处传来呼唤她的声音,不知是天帝还是帝后,总之,对方唤了好几声,好像非常期盼她的到来。

她的内心充满祥和的幸福。

怎么说呢,这也算是成功上岸了吧,从此以后她就能躺平,闲坐饮茶,旱涝保收,多体面,多稳定,再也不用被爹妈嫌弃了。

但她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甚至还没看到天界什么样,就感觉自己的头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接着突然炸响一个老姑婆的咆哮:“姜千寻!谁许你在课上睡觉!”

她吃痛捂头,耳边传来一连声哄笑。

睁眼看去,只见授课长老傅欣正立在她的席位前,脸上带着暴怒到极点的不耐。

傅欣是教修仙界立宗编年史的,容貌倒也年轻,只是头发一丝不苟,穿着老气横秋,又从来没好脸色,所以看起来非常有教导主任的感觉,叫人看了就莫名觉得心虚。

姜千寻急忙堆笑,想讨几句饶,对方压根不给她机会,直接说:“休要强词夺理,我在你旁边立了半日,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还不赶紧给我滚出去!”

什么!

她看向损友游采薇,对方对她耸了耸肩,用口型说:“叫你了,你没醒。”

姜千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梦里的那个声音是游采薇,话说到这个份上,她也用不着狡辩了,直接缩起脖子朝门外走去。

临出去的时候,她还听到傅欣厉声道:“哼,屡教不改,无可救药!你们也不用笑,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苗子,要是像她一样日日贪懒,迟早泯然众人,再好的资质也是浪费!”

众人自然齐声答是。

姜千寻有些不忿,她哪有天天睡觉,只不过懒得听历史课而已,她是来修仙的,又不是来研究修仙史的,听那些又有什么用,有这个时间,倒不如找个地方好好修炼才是正经。

要不是因为昨晚修炼得太晚,她才不会在课堂上睡着,所以她不是贪懒,倒不如说,是太勤奋了。

她这么勤奋,只是想早日飞升。

从穿进来的那天她就明白,飞升是唯一的出路,不管是想回到现实,还是想在这活下去,最必要的事就是飞升!

飞升后,她才能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找到回去的希望,就算回不去,也能拥有编制,从此不老不死。

而且,修仙是她见过最简单的事业,不用数千万人去挤那名为高考的独木桥,不用毕业后开始攀比家世背景和情商,自己努力自己的就够了,所有人都是同一起跑线,只看资质和勤奋。

她是单灵根,资质没问题,所以只剩下勤奋,她会争取一切空闲时间修炼,哪怕再苦再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会爬起来继续。

她成长得的确很快。

比起同学们,她已算是一骑绝尘,只可惜,还是不够。她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还是太慢。

一开始她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只一股脑地加大修炼强度,但后面她发现,这和勤奋没关系,勤奋能够到达的极限,也就是这样了。

光靠勤奋,能够达到的速度是有上限的,她已经在同学中做到了最好,然后呢,然后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

她试了很多办法,都无功而返,她发现自己这样无头苍蝇似的乱试是没有意义的,她需要一个真正的老师,能够帮她点拨,答疑,指出问题。

作为天灵根,她当然是有师尊的。

她的师尊名叫沈卿尘,是灵秀宗的宗主,据说是万年难出一个的天才,不到五岁就筑基,刚过五百岁,就已经站到了仙界顶点。

现如今,已经是半步仙人。

多少人的梦想就是拜其为师,姜千寻运气好,刚好被分到她的门下,但只是挂个名字的内门弟子,年纪不到,等级也不到,在筑基之前,只能在学堂跟大家一起上课。

想成为亲传,至少要筑基之后,还需要很大的机缘,并不是所有的内门都能成为亲传,她现在连脸熟都混不上,估计对方都不认识她。

她也想过办法,偶遇,拜访,等等,最后全以失败告终,一来对方是宗主,平日事务繁忙,根本没时间见小弟子,二来对方性子极冷,话也极少,往往打上照面只来得及点个头,人已飞出几百步去。

她后来明白了,师尊高高在上,清冷疏淡,虽有无边美貌,却不是自己能够接近的。

她只能死了这份心。

在门口罚站了一会儿,姜千寻便偷偷开溜,朝着自己的秘密基地去了——她是逃课出来的,不能回舍监,也不能去演武场,只能找个隐秘的地方偷偷修炼。

她的基地在演武场外墙的悬崖边,地方很小,不过三米见方,但却地上有台头上有树,有种古朴的气韵,灵气也与演武场里一样充沛,是个不受别人打扰的,只属于她的小天地。

刚坐了一会儿,她就听到一个声音。

这声音离得很近,但却不是演武场内部传来的,倒像是她的脚下——但这也说不通,她脚下就是绝壁,绝壁下是困龙渊,深渊上方有护山阵隔绝,什么东西能从下面爬上来?

除非,护山阵破了。

这个想法起来的当下,她立刻开始脊背发凉,要知道,困龙渊下困的可不是龙,而是无数妖魔鬼怪,这些东西一旦出来,就会被灵秀宗里源源不断的灵气吸引。

那个声音,是妖魔爬上来的声音?

姜千寻不敢耽搁,直接顺着古树爬上外墙,她必须立刻告知长老们自己发现的异状,不管是不是她猜得那样,总归警醒些是好事。

谁知她才刚把头探出外墙,就感觉自己的脚被什么东西扯住了,她回头望去,只见一条刺藤正慢悠悠朝她腿上攀来,她忙蹬了两下,没蹬开,便索性咬牙捏诀去烧。

“千寻?你在这儿做什么?”

突然有个声音自墙内传来,姜千寻抬头去看,只见来人却是凌萱,对方和她一样是穿来的,估计是正好在演武场上课,看到她的脑袋露出来,才跑过来找她说话。

“你快拉我一把,有刺藤缠住了我的脚!”姜千寻忙道:“不知道是不是护山阵出了问题,快快快,得赶紧去通知长老!”

凌萱也吓一跳,忙上来拉她的手。

谁知下面的刺藤像是听懂了她们的对话,突然又攀了两条上来,一条狠狠把姜千寻往地上一扯,另一条越过围墙,想去抓凌萱。

姜千寻被摔得不轻,见状直接抓住它的根部一扯,将攀上围墙的那条拉了下来。

“千寻!”那边的凌萱喊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姜千寻喊了一声,立刻就意识到,凌萱也不过练气期,留在这儿也帮不上忙,倒不如直接去找长老来得利落。

于是她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凌萱犹疑道:“你自己一个人真的没事吗?”

“没事,不过几条藤而已。”姜千寻催促道:“快去,别叽叽歪歪了,护山阵要是真破了,整个灵秀宗都得受牵连!”

听着凌萱应声跑远,姜千寻取剑把腿上的刺藤切断,又一次朝树上爬去,刚爬出一半,突然有个娇媚的女声响起:“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不止几条藤呢?”

随着声音响起,便有几道妖咒朝她背后射来,这符咒又急又凶,若是不躲开,必会立刻被钉成一团烂肉,但她人在树上,想躲,便只有往下。

咬咬牙,姜千寻纵身一跃,钻进树干和围墙山壁形成的合围之角——这是附近唯一能够藏身的地方,也是退无可退的绝路,但现下她没有选择,若是暴露在外面,一定已经死了。

那个妖物已经修出人形,修为一定比她高,正面交战她连半点胜算都没有。可要是拦不住对方,对方必然会去追凌萱。

凌萱一死,宗门危矣。

对方也明白这个道理,并不打算与她纠缠,而是准备跳过围墙去追凌萱,姜千寻如何能让她得逞,立刻以血画阵,施展出一个禁锢阵,将其又困了回来。

但她修为太低,只能维持三秒。

三秒过后,她将没有任何接替之法。

练气期就是这么弱,几乎没有任何战斗能力,这已经是她能用出来的唯一有用的阵法了,阵法维持期间,她还必须守在附近,等于是激怒对方的同时,把自己也拖住了。

那妖物果然气急败坏道:“禁锢三息有什么用,等我出去立刻把你碎尸万段!”

姜千寻当然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心里不由一叹,她没想到自己的穿越之旅结束得这么简单,还说什么飞升,什么成仙,原来都是梦幻泡影,难怪她刚才会做那样的梦。

也许死了她就能回到现实呢?

想到这个可能,她反而振奋起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死不足惜,只不过我死之前,肯定要把灵海爆了跟你同归于尽,反正你想入侵灵秀宗,就必须从我尸体上跨过去!”

她话音刚落,禁锢法阵便消失了。

那妖物听她这么说,脚步顿了一顿。

杀个练气期容易,可要是被爆一下,却有些得不偿失。虽然对方自爆未必能够杀掉自己,可谁也不想灵气没偷着,还平白受个重伤。

姜千寻眼看威胁有用,心中不由一振。

于是又大着胆子道:“还有,你杀了我,我师尊肯定不放过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当世仙界第一人沈卿尘的弟子,她随便伸出一根手指,就能把你化成齑粉!”

那妖物本来还有些忌惮,听她这么小看自己,胸中的怒气更盛,一边说着“放肆”一边朝她扑来,这一扑没有留力,出手就是杀招。

眼前的大树瞬间倒塌,撞上山壁,又朝悬崖倒去,姜千寻身前再无任何阻隔,强大的震慑之气朝她袭来,让她的身体几乎无法动弹。

她拼尽全力结阵去拦,但也只是螳臂当车,身体像被无数利刃划过,痛得几乎支持不住,但最糟糕的是,对方是奔她的心脏来的。

要死了。

姜千寻无比确定。

可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

姜千寻突然想不出,自己有什么遗愿了,她活了这么久,小时候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毕业了除了考编制就是考编制,就算是穿书了,也还是只顾着这一件事,她好像个只会学习的机器,就连爱好,愿望,乃至其他的一切,都是空洞而苍白的。

这就是她所追求的吗?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利爪已经到了她眼前,对方的速度很快,快到她根本没时间爆体,可她却看清楚了很多东西,就像是慢放一样,死前的时间是那么漫长,她甚至看得到爪上锋利的寒光,还有上面萦绕的妖气。

然后突然。

真的是突然。

她眼前放慢的画面里突然插进一个极快的身影,这个对比如此强烈,让她不由自主地移过目光,她的动作也是很慢的,抬个头的时间,眼前的妖物就变成了一团血雾。

在漫天飞舞的血雾中,她看到一个人。

此人身穿白色宗服,外面罩着一层淡蓝色的罩纱,长袍宽袖,身姿轻盈,秀发随着微风轻轻飘动,落地时未掀起任何尘埃,步履间带着种干净到极致的不染。

等落定了,姜千寻才看出是沈卿尘。

对方生得极美,蹙眉时更添了些凌厉之威,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数息,眼中隐隐有讶然之意,接着那点讶然便换成了关切,柔声道:“哪里受了伤吗?”

姜千寻不知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虽然表面没伤,但被妖气侵体,内伤受了不少,这也怪她修为太低,想回话,但一张口就吐出口血来,头也开始发晕。

对方立时走近将她扶住,给她口中塞了一颗丹药,白净细长的手指从她口边离开,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脏……”姜千寻有些愧疚。

“无事。”对方只轻声应了一句,便低头朝深渊下望去,深渊里血红的屏障上隐约破了个口子,无数妖魔正顺着那个口中爬出。

不行,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你还能支撑住吗?”沈卿尘回头,话没问完,这个小弟子就晕了过去,无法,她只能召出自己的灵宠,让它先带其回去疗伤。

而她则是纵身跃下,去修补缺口。

其他长老接到消息匆忙赶去不提,还在上课的小徒弟们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奇地往外张望时,就发现天上有只白麒麟,正驮着一个人往主峰飞去。

“你们看……那不是姜千寻么?”

“还真是,她怎么在宗主的白麒麟上?”

众说纷纭间,游采薇吐出一声卧槽,接着灵感突然爆棚,取出纸笔疯狂地写了起来。

这边的姜千寻被驮回去后,在床上生生睡了五个小时,睡这么久一是因为失血过多,二是因为极品回春丹药效太猛。

醒来之后,浑身发痒。

伤口恢复太快,人就会觉得很痒,可她伤在内里,又怎么都抓不到,实在是痛苦无比,只得起身到地上走走,但才刚下床,就一脚踩上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

她吓了一跳,与趴在地上补眠中无辜被踩的白麒麟来了个对视。

白麒麟歪着头看她,似乎是想问她有什么事,姜千寻盯着它看了一会,突然发出一声大叫,把白麒麟吓得炸了毛,站起了身。

不是不是不是,这是哪儿?

姜千寻才发现,这里压根不是她的舍监,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雕花大床丝绒地毯,再加上对面摆满了宝物的博古架和不远处戒备着看她的白麒麟,几样加起来,结果呼之欲出。

这是她师尊的卧房!

她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几个小时前,她还在为见不着师尊而烦恼,这会儿却突然睡到了人家床上……

这,这合适吗?

她猜测应该是白麒麟会错了意,把本该送回到舍监的她给送到了这里,她就像不小心闯了个空门,既想到处摸摸,又怕主人突然回来。

算了,还是别乱摸了,不礼貌。

她缩回到床上,身体里面又开始发痒,思考了一下,还是准备下床走走。

可走路也不止痒,好痛苦。

白麒麟看她挤眉弄眼的,好像是背上很痒抓不着,便上前去帮她抓了抓,这一抓可算抓到了痒处,姜千寻舒服地叫出了声,忙让它继续。

白麒麟的爪子很大,并不会觉得疼,只是偶尔被粗糙的肉垫划过,会有种奇怪的触感,抓了半天,姜千寻才舒服了些,刚要道谢,就见白麒麟背过身去,好像是不想理她。

啊?怎么回事?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麒麟朝自己背上瞟了瞟,那意思好像是该轮到她给它抓了。

姜千寻只得从命,只是麒麟的背很宽,像个小山似的,抓得她都手指抽筋了,才堪堪抓完了下半边。

上半边她够不着,只能从旁边拖了个凳子,踩着才能勉强抓到,但也只是勉强,抓了一会儿她就发现,脖子下面是怎么都够不到的,除非骑上去。

话说,她能骑吗?

它不会把她掀下来吧?

姜千寻把大致意思说了说,征求了一下对方的意见,白麒麟并没有摇头,只淡淡瞟了她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可以。

于是她抱着对方的脖子,慢慢地爬了上去,刚坐稳了准备抓,白麒麟突然起身,朝着门外奔去,她被掀翻了下来,一下撞到旁边的博古架上,撞了个头昏眼花。

所幸,没有把什么东西撞下来。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与她视线平齐的博古架下,有一本装订简陋的破书,她伸手想摸出来看看,突然听到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你在地上躺着做什么?”

姜千寻忙把手缩回来,一骨碌起身道:“师尊,您回来了!那个,我睡相不好……”

她总不能说,是从白麒麟上坠下来了。

沈卿尘盯着她看了一会,突然道:“你看见了?”

“啊?”姜千寻不明所以。

“没什么。”沈卿尘立刻道:“你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了。”姜千寻连忙原地跳跳,表示自己没事:“对了,还没感谢师尊搭救,弟子姜千寻,在此跪谢师尊。”

“我也是感受到妖气才赶过去的。”沈卿尘将她拦住,道:“如果不是你拼死拦住那妖物,其他弟子就危险了,说起来,那个时间你怎么会在那里?”

姜千寻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会不会被罚,沈卿尘看她有些为难,便道:“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姜千寻咬咬牙,道:“我上课的时候睡着,被长老赶出来了。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才到那儿去的。”

沈卿尘有些惊讶,别人逃课都是为了偷闲,怎么这个小弟子却是为了修炼?

但试了试对方的修为,却也符合得上。

比起同期的弟子,她的修为好像要深厚许多,也不知是付出了多少个日夜的辛劳,才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多少有些另眼相待了。

“那个……师尊。”她正要说话,对方也突然开口,于是她停下,等待对方先说。

“我,我以后可以找你请教问题吗?”

姜千寻也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提出了这个请求,因为她知道,自己能够站在这里,全是因为各种巧合,错过了这次机会,很可能,又会回到原来的生活里。

她们可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所以她必须说,哪怕被拒绝了也没关系。

会被拒绝吗,姜千寻不知道,实际上她的请求是有些不合理的,被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可以。”对方轻声道。

“真的?!”姜千寻大为惊喜。

沈卿尘点点头,取出一枚玉牌递给她:“你既勤学好问,又有勇有谋,便是给你开个先例也没关系,只是这件事,万万不可给别人知道。”

“当然!”姜千寻喜滋滋接过那枚玉牌,感觉好像是接到了成仙的号码牌,她知道,对方就是离飞升最近的人,能够得到对方的指教,一定能够有新的突破。

“谢师尊大恩,今后,我一定永远追随师尊!”

姜千寻离开后,沈卿尘在原地立了半晌,突然转身蹲在博古架前,从下面摸了一本书出来。

这本书装订粗糙,却被她爱护地封了书皮,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霸道徒弟爱上我”七个字。

寂静的夜色中,沈卿尘轻轻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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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改嫁那天,白陶跟着搬了家。

新住处是别墅区,转读的是贵族学校。

母亲敲响邻居的门,带她认识那家的女儿,对方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白衬衫格子裙,长卷发柔顺地披在肩上,说话时礼貌而温柔。

她说你好,我叫温嘉禾。

从此,白陶交到了新学校的第一个朋友,两人一起上学一起吃饭,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她偶尔会在对方家里留宿,对方会在盛夏潮湿燥热的夜里,一遍遍地咬着她的耳朵说爱她。

白陶以为,她们能永远这么下去。

直到有次她去给温嘉禾送伞,听到对方与别人谈笑:我怎么可能喜欢白陶?把她当妹妹而已。

那一刻,她心中的大雨瞬间倾盆。

六年后白陶毕业回国,进入了一家小娱乐公司,公司底层竞争激烈,她除了要被公司压榨,还要拼命努力,陪着小心伺候艺人。

而彼时的温嘉禾已经是娱乐圈的新晋顶流,正是炙手可热的时候,各种奖项拿到手软,绯闻对象换了一批又一批。

白陶知道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故意避着不和对方遇上。

直到某天,她被对方堵在车里。

温嘉禾一贯温柔的面目有些铮厉,声音炙热而疯狂: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当年的情分都是假的吗?

白陶将她的胳膊拦开,黑暗中眼睛亮得吓人。

——温小姐,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情分。

*

传闻,影后温嘉禾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对方数年前抛下她出了国,很多人都拼命想把自己往那个人设上套,蹭热度的更是日日不歇,工作室辟谣已成日常,放话警告所有人碰瓷必究。

直到有人拍到温嘉禾和一个十八线女艺人纠缠不清的生图。

之前蹭过热度的开始幸灾乐祸,哈哈,等着被人家追责吧。

谁知当天晚上,温嘉禾艾特了V白陶,言辞恳切而委屈。

——陶陶,求求你再看看我。

当晚,碰瓷过的艺人疯了,真爱粉们泪目了。

而之前不停压榨白陶的人,全都吓尿了裤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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