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和其他尊主打过招呼,骆落往下一看,好家伙乌泱泱的人头,根本看不清!
恐怕整个修真界最精英的正牌修仙弟子都在这里了,骆落想从这人堆里找出男主谈何容易!
不过也无所谓,等前面的淘汰赛制结束,备战席上的弟子会越来越少,到时候自然能见到男主。
在这场金丹盛会上表现出色的弟子会得到宗门重视,如果被看中甚至会有大宗门来挖墙脚。
记得当时男主差点夺魁,都得到青睐,抛来橄榄枝了,可惜他得罪了明帝之子。
骆落脑袋里过了一遍剧情,随后就开始狂热地想,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她终于能见到昭昭啦!
“帝君。”
十三尊主的出场已经是足够奢华了,但随后天外即又飞来五车。
狮吼之声,虎身九尾,人面虎爪,口衔铁锁,涎落獠牙,威武雄壮,气势逼人。这样的瑞兽竟然只拉车……
这车也不是凡车,轮毂极厚重且高大,和车顶齐高,中间是个铁盒子,铜漆铁轨,黢黑一片,看起来十分怪诞独特。
单看这虎吾双目通灵,绝对可化为人形!
宝光为墨色,见光便知道是玄帝。
远处通天紫光升起,霞光万道,独幽空色,其车前瑞兽狐身鱼翅,通体赭色华美。
黎帝爱朱瑞之美,也不问它稍落下风的地位,拉的是紫风瑞气,湘帝半敞车,在上方斜着倚靠,几名极貌美的女使分立左右摇扇侍茶。
长老也加入八卦大军说:“这几名女侍少说也是化神修为……”他意味深长,“能侍奉帝君,那可是无上荣光啊。”
有弟子问,“那我们云灵仙尊也有女侍吗……”
“傻孩子。”长老啧啧说,“要是我们仙尊,那该要用男侍才是。”
“真的吗?”那人眼睛一亮,抬头仰望,“可惜我修为太低了,要是高一点,是不是也有机会,若能成为近侍,蒙得一二提点,也是受用无穷的。”
“这一步登天的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得长得可入眼才行,你这样的?”长老摇摇头,“没戏!”
云徙心思一动。
他很认真的看着帝尊周边的侍者,不论男女果然各个都是仙姿玉貌,他以前从不曾在意过自己的长相,如今不由私下对比起来,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把握的。
如果不能成为师徒的话,能够侍奉在仙尊身边也是不错的选择……又或者,他想起现在自己可以化形了,成为仙尊的坐骑也好。
就在商讨中,传来脆亮的鸣叫,一只身有五彩花纹的青色鸾鸟扑翅而来,小头长冠,细眸下两道白痕,宛如泪痕,又名为知泣。
知泣也是美轮美奂的,是传说中的祥瑞,据说知泣易动情,常常为离散的情人落泪,十分多愁善感。
莫帝神元圆光为青,也是左右仙侍,肤白貌美,随便指使一个下去就可迷得人神魂颠倒。
前三已经叫人咋舌了,而其四为獬廌。
只见明黄光大开,四头獬廌拉着东道明帝入场,牛身独角,与麒麟近似。
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最后红光衔接而来,九虬拉车而来,乃是湘境帝君。
修士们都已经麻木了,大部分都露出心驰神往的表情。
这就是修真界最顶级的存在,他们努力攀登向上的方向……
五帝十三尊已到了,仙乐还在奏,歌舞也未停,身上琳琅珠玉碰撞出清铮之音。
“怎还不开始?”
“当然是还有一人要等。”
只见天边划过一道刺眼的白光,众人将将遮眼,载歌载舞的舞女们经不住的闭目,脚下跳了差错。
“来迟了。”白光之中一道女音说道。
只见天空五帝画下光障,中间一道白白色光柱支撑,为这金丹的武道大会提供庇护。
据说金丹大比上曾有妖尊率领发动过进攻,那一届死者无数,直接导致百年元气大伤。
只有南疆修士因来得少而逃避了受害,不少阴谋论者说这是云灵仙尊的阴谋。
五帝一仙共同提供防御就是为了防止像上次的事情发生,
而这个防护结界还有好听的名字,名为夜眠之幕,会在大会期间持续不断地提供庇护。
晚上会发出斑驳的彩光,十分可观。
等到光幕升起,一耆耋老者上前宣读,“金丹武道大会现在开始,希望各位修道者能够切磋进步,修途圆满。”
能修炼到金丹的修士,已经将近脱离凡人之身,前途不可限量。
云徙轻松取得首胜。
下一对战是七日后。
他知道仙尊被安排住在龙雀殿里,他忍不住去了。
他本以为她和五帝不睦,殿门前该是清清冷冷无人问津的,可其实恰恰相反。
宫阙道童是明霄宫的侍从,神情颇为倨傲,对他完全爱答不理,能被迎接进去的少说也是尊主那个级别的。
侍从只看修为,不问其他。
见到个面生的,又是个小小的金丹弟子自然不会搭理。
他碰了一鼻子灰返回和师兄弟挤在一起的宫殿里,闷闷地饮下一盏茶,心烦意乱。
恰逢王言春风满面的从门外进来,“听说明霄宫山麓脚下的灵集很热闹,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不去。”他颇为冷淡地回答。
王言:“怎么脸色这么臭?”
云徙本不想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害怕什么,总之是很心绪不快的,就好像哪里被堵住了一样。
明明他就已经修炼到金丹了,可是仙尊好像还没有任何要收他为徒的意思。
承诺,是可以不作数的。
他不由这样想。
若是仙尊要食言,他没有任何办法,连责怪都不能。
“仙尊……很受欢迎吗?”他忍不住问王言。
“你路过龙雀殿了?受不受欢迎我不知道,但你要是看很多人去找我们仙尊,那就太正常了。”
王言坐下侃侃而谈,“我们风息山脉盛产玉矿,灵石矿也有不少,你也看到他们穷凶极奢的做派了,对玉的需求很大,尤其是好玉。”
“还有就是材料。除了南疆,就只有东莱岛和无渊谷地存在大量聚集的妖,其中又以南疆面积最大,妖兽品类最多,我们巡视风尾猎杀的妖兽皮毛,内丹,这些东西也是修士大量刚需的东西。”
“很多事他们都找掌门,但还有什么事,就算是掌门也无法做决定,自然要来找仙尊了……”
云徙闻言了然,也好像有些明白仙尊并不是光修炼就可以了,还要处理很多人情往来。
“那我们需要什么呢?”
“经书丹药,修炼法决和锻造法器的技术,玄洲明州各地底蕴雄厚,不知压着多少好东西。”
“我今日见到了风月门的绛烟尊者。”云徙说。
他亲眼看着她聘聘婷婷地迈进了龙雀门。
“你要是问别的我可能不知道,这个我了解一二。”王言说,“她恐怕是想将风月门开到我南疆里来。”
说到感兴趣的话题,王言整个眉飞色舞起来,“我们南疆修士因为猎杀妖兽而且较为洁身自好又必修武学,可是这些修合欢道弟子眼里的香饽饽呢!哎,可惜我们一直严令不得风月门开到南疆来,门下弟子也不得用炉鼎修炼。”
“听子楚所言,似乎有所遗憾……”云徙有些无言。
他嘿嘿一笑,“能当合欢门派弟子的都是绝色,就算不能真做什么,看看美人也好啊!你说是吧,少敛。”
“仙尊是对的,炉鼎之法是夺取他人造化,是掠夺之道,歪门邪道。”云徙说道。
“哎,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风月门可不是寻常炉鼎楼。你想,风月门弟子会轻易被人采补吗?还是我们去那里被人采补?这合欢双修之法除了粗暴掠夺一道外,当然还有别的修途,且听我慢慢道来……”
与此同时。
云朝昭正会见风月门主绛烟。
她对谁都能够不假颜色,唯独这个绛烟她奈何不得。
可若是众人都见,只拒她门外也太过刻意。
“我说仙尊,”青烟是半分不客气,提起手帕幽幽诉说,“奴家这风月门开遍玄洲,偏在你这里栽了跟头。奴家干得,既不是杀人买卖,也不是强买强卖,乃是你情我愿的风月鉴事,美人配郎君,到哪儿都是天经地义。”
“你怎可如此无情,三番五次拒绝我,对我风月门人赶尽杀绝。”绛烟眼角悬泪,目光涟涟。
一般男子恐怕早就心旌摇曳,说什么都应了。
可云朝昭既不一般,也不是男子。
风月门她早有耳闻,其下管三种类型的炉鼎场所。
第一种是从凡间搜罗,天赋次等的男童女童,稍作培养,就供散修和大量低等修士采补,不拘正道邪派,什么脏钱烂钱都挣,只为盈利。
名为彩霖阁,是最下流不光彩,从表面上看和风月门毫不相关。
这第二种,名为烟雨楼。
这里头就正经一些,但也正经的十分有限,也是妓子与嫖客的关系,只是稍微高雅一些,炉鼎不会被采补得那么惨……
而这第三种,就是风月门开设的风月阁。
是上等高雅之所。
由风月门弟子亲自坐镇,半月开一次楼迎接各方风流俊杰,里头各个都是花魁色,金花玉枝各相开,千娇百媚待君摘。
里头并无强迫,而是修士与修士看对眼以后的一种利益和身体交换。
双修之后各取好处,随后一拍两散。
就算是尊主也不吝光临。
可在云朝昭看来,分明是美人蛛织盘丝洞,初为洞中景色所迷,再见已是洞中死鬼。
这个事儿,她是见面就提,面对绛烟的百般游说,她不轻不重地说:“没有赶尽杀绝,而是逮之驱赶。”
“那和赶尽杀绝又有什么区别?”绛烟美目一横,涂着豆蔻的红指一点,“我们风月门人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修士吗?不过是修情而已,仙尊,您这是歧视,您不懂感情,难道还不许其他人动情吗?”
“……”
云朝昭沉默了一下,她的那句动情,让她想到了寒潭洞中发生的事情。
严然拒绝的说辞迟疑了一下,“你风月阁点迷烟魂,弹乱心琴,又有过于暴露裸露的节目,不符合我南疆的修炼准则。”
从这话中绛烟窥得了一丝机会。绛烟下意识一亮眼,立即表示,“那些只是为了促进气氛,你也知道我们风月阁是做什么的,难道来了就真知喝清茶,赏兰花,吟诗作对?”
“大不了,我们按照您的规矩改嘛~”
云朝昭沉吟,人之情念,确难以克制,堵不如疏,如此还能促进经济互动,于是松了松口,“你想把风月生意做到南疆来,也不是不行,但必须合法理,受到监督,还有不得在我南疆招摇收徒。”
“如何算是合法?”绛烟试探着问。
“不得用乱人心智的丹药,迷香等,成瘾的更不可,节目尺度也要把握尺度,穿着要在胸部以上,膝盖以下,不得安排炉鼎……其他的想到再添。”
绛烟听得几欲昏厥,皮笑肉不笑,“仙尊怎不让我们风月门集体出家算了!开什么风月门,风月观更好。”
这话可以说是冒失了。
云朝昭一挑眉。
绛烟顿时感觉到一股灼热之意,她皮肤战栗,身为渡劫修士,本已不怕世上绝多大数事物,可忽然就产生了面前坐着的不是修士,而是天道雷劫一般的存在。
这种危劫让她头上汗津津得打颤,立时站起,“仙尊,恕我失态。”
云朝昭其实没怎么生气,只是如此说话,大小要给她一个教训。
绛烟吃了敲打,恭恭敬敬地说,“那若是看对眼了,自愿入我这暖香红帐的……”
风月门满脑子心心念念的也就是修士精元了。
“若是能守我的规矩,自无不可。”云朝昭哂笑道。
“如此大善。”她难掩喜意,“这么多年,我这风月美人可算能在您这南疆踏足了。”
她这话痴怨,话音婉转。
“只可做正经生意。”
“遵意的。”她矮身,春风满面的出来。
肖海清问,“绛烟仙子喜从何来?”
两人修为相近,说话起来就随意多了,绛烟上勾嘴角说道,“那自然是有好事。”
“云灵仙尊允诺你了?”肖海清说道,绛烟找云灵仙尊开风月阁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绛烟没提是她忍辱负重才让云朝昭应允阉割版的枫月阁,这又不是光彩的事。
绛烟笑得风情万种,“是啊,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确实罕见。”肖海清说道。
这里在龙雀殿内,属于云朝昭神识笼罩范围,两人没有多说什么,等离了远到其他范围才说。
“云灵仙尊这恐怕是有了情动,真难得,这石头心的女人。”绛烟指点着唇,回首望着龙雀殿的龙含珠说道。
“绛烟仙子何以从那不起伏的声音,看不见的容貌里见得?”肖海清挑眉问道。
绛烟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耳,“若说斗法修炼,我们修风月道的可比不得你们,可若是人心变化,尤其是情感方面的,”她美目一眯,“请容我不自谦的说,在座诸位,哪怕上至仙尊帝君,拍马也不及我绛烟半分。”
“仙尊语气较往常有了变化,虽不明显,但我还是听出来了。”
“云灵仙尊再强大,那也是人,只要是人,人生了情,那就逃不过我绛烟的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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