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谁比他惨,傅珀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他小心翼翼看着宁椋的神色,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老婆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是琥珀、琥珀啊……这个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提到这,记忆里甜蜜的回忆都变得黯淡下来。
傅珀肉眼可见的伤心,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是真心实意的难过。
宁椋有些心虚,他没想到alpha竟然这么容易哭,与他过往见过的alpha完全不一样,委屈的alpha看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攻击性,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你大概是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什么叫琥珀的人。”宁椋刻意让自己的脸冷下来增加威慑力,他掏出钥匙开门。
傅珀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开门,砰的一声关门。
他下意识抬脚上前,正要喊老婆,门又打开了。
傅珀双眼一亮,手上一轻。
宁椋将东西拿回来又碰的一声关上门。
徒留傻眼的傅珀不知所措站在门口。
“老婆,你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想理我啊。”
“老婆,我真的不是故意这么晚来找你的。”
“老婆我好想你啊,外面好冷,是不是要下雨了。”
“老婆我真的不能进去吗?”
并不隔音的房子不断传来喋喋不休的老婆声,吵得好脾气的宁椋都忍不住蹙眉。
这个alpha是不是脑袋坏掉了,为什么这么执着喊自己老婆。他打开猫眼,看见青年可怜兮兮的蹲着地上,有些于心不忍。
如果真是脑子坏掉了,那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好像不安全,宁椋想,实在不行帮他打给电话报警吧。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beta探出脑袋“你进来,我们说清楚吧。”
宁椋记得曾经看过一篇科普性文章,上面说alpha的基因更趋向于兽性,他以前只是不明觉厉,现在觉得说不定是真的,这个自称是琥珀的alpha几乎是在他开口的瞬间飞奔起来,动作敏捷的不像一个在地上蹲了许久的人。
“老婆你真好。”
宁椋关门,给他拿拖鞋。
“首先,不要叫我老婆,我不认识你。”
虽然他这么说,但暖黄色灯光下,beta弯腰替他在鞋柜里拿拖鞋,无奈的声音在傅珀听来更像是撒娇,这一幕几乎是傅珀梦中的场景——他和老婆结婚后的幸福生活。
“老婆。”暖流在心中滑过,充盈的肿胀感让alpha忍不住想落泪,他喃喃着,突然无力的倒了下去。
被身后动静吓了一跳的宁椋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他没来得及扶住alpha,只能将alpha的手搭在肩上,用力撑起他。
alpha真的很重,昏迷的alpha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将原本觉得自己力气不输给alpha的宁椋压得怀疑人生。
好不容易将“琥珀”扔到沙发上,他气喘吁吁的拿起光脑,拨打急救电话。
————————————————————
“这是一个处于易感期的alpha。”赶来的医生皱眉道。
躺在沙发上的傅珀因为生人的气息不自觉皱眉,被项圈包裹着的腺体不断外放着浓郁的信息素,外溢的信息素很快刺激着beta医生,防护服下的医生干呕一声,退出屋子,那股侵略性极强、圈属着自己领地的alpha信息素才消停下来。
宁椋并非闻不到那股橙子香,只是这味道对他来说很是温和,更像是摆放在屋内熏香的小调,让他闻着就想到阳光下暖洋洋的日光和清甜的水果。
但看医生的反应就知道了,这个alpha的信息素独独遗漏了自己。
“你是这个alpha的伴侣吧。”缓过来的医生问他。
“啊,我不是。”宁椋摇头。
“不是吗?”医生孤疑的上下看了看宁椋,“那为什么alpha的信息素没有攻击你。”
“算了,不管了,反正你把这个抑制剂拿进去,打在他的手背上就行,你应该上过生理课吧。”
Alpha、omega时常因为信息素陷入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之中,在中学的生理课上学校便会教导学生如何处理,其中就包括为陷入易感期的alpha和发情期的omega打抑制剂。
不过有一些beta会觉得自己反正不是alpha、omage,用不上这种知识干脆不学,医生怕他也是这种情况,那样的话可能会对里面的alpha造成二次伤害。
宁椋点头“学过的。”
“那就可以了。”医生将抑制剂塞进他手心,“不用担心他会攻击你,看他的信息素就知道了,他对你不一样,你只要记得安抚一下他的情绪,然后动作轻一点就行。”
医生大概也是不放心,忍不住叮嘱了几句。
宁椋握着抑制剂走进屋内,浓郁的橙香充斥肺腑,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是被信息素遗漏,而是被包围了,被密不透风的裹挟在其中,而作为一个感官迟钝的beta,他自然如被蛛网缠捕的猎物被麻痹着神经。
随着越来越接近,宁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对于他来说,alpha是一种不可抗、攻击性极强的生物,哪怕对方的态度很是诡异的依赖,哪怕对方的信息素对自己有着偏爱,他依旧无法放下心来,只能强行镇定自己靠近“琥珀”。
离昏迷的alpha仅仅只有一个拳头大小空隙时,alpha睁开了眼,那双原先明亮的绿眸此刻泛着冷冽,只是在对上宁椋的瞬间柔化为宁椋看不懂的情绪。
“老婆。”他微微启唇,汗珠从额间顺着锋利的下颚线滑落到衣襟中。
他现在很虚弱。
现在想想,alpha好像大多都是社会精英的样子,眼前人先前似乎情绪起伏太大了,是因为易感期的原因吗,是不是认错人了呢?
宁椋又想起医生的话“记得安抚一下他的情绪。”
怎么安抚?
傅珀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焦躁不安。
不要着急,不要吓到老婆,是你不对,傅珀,你太晚来找老婆了,所以老婆生气了,你要好好反思自己,努力让老婆原谅你,绝对不能让老婆害怕,绝对不能伤害老婆。傅珀喘着气,压下心中因为得不到伴侣爱抚而不安的情绪,反复在内心告诫自己。
“嗯,你别动,我给你打抑制剂,这样你会好受一点。”宁椋扒开针管头,压缩着里面的空气。
那声嗯很轻,但傅珀作为alpha异于常人的听力却听得一清二楚。
老婆默然了自己的呼唤。
alpha难以维持自己嘴角的喜色,连老婆不肯亲近自己、只给自己打抑制剂的委屈感都淡化了许多。
“宁宁、老婆。”他喃喃着,看着宁椋动作温柔的牵起自己的手,给自己消毒,露出傻笑。
抑制剂伴随着镇定剂和安眠药缓慢注射进体内,医生特意选的是S级别alpha的量,他没评断错,这切合了傅珀的信息素级别,药效很快便发挥了作用。
alpha昏迷,手无力的垂下,只是始终紧紧攥着宁椋的衣角,指尖用力到发白。
信息素不再源源不断充斥屋内,如冬眠的野兽一般不再具有攻击性,医生这次带着检测工具来到宁椋身边。
一边的alpha感知到第三者的存在,愈发用力攥住宁椋的衣服,眉头紧紧蹙起。
“呦,好大的包。”医生调侃。
宁椋顺着医生的视线,见alpha俊美的脸上不协调的在额尖鼓起一个青色发包,好像是刚刚昏迷时摔的。
他刚刚注意力全部放在抑制剂和逃跑上(他怕傅珀会控制不住攻击自己,随时准备逃跑),完全没有注意,如今看倒是有些好笑。
“各项指标都蛮正常的。”医生见宁椋一脸困惑,慢悠悠解释道“alpha易感期内的正常,其他的没有什么。”
“医生,你要不要再帮他检查一下脑子?”宁椋小心翼翼建议。
“哈?为什么,这不是挺好的,就一个小包而已,估计是摔出来的,你放心,这不严重。”
宁椋见此也不好意思再坚持占用公共资源了。
等救护车离开,他才想起来自己没有交钱,可是救护车走的太潇洒了,让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毕竟宁椋以前穷,就算真出事了也舍不得上医院,更何况是叫救护车这种在19区听起来很高端的存在)
门外敲门声响起,宁椋估计是救护车发现没有收费折回来要钱了,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和傅珀有着三分像的男人,身后是左右两排黑泱泱的保镖。
“你好,我叫傅庭奕,是傅珀的哥哥。”男人朝他伸手,不言自威的气质逼人。
“你好。”宁椋僵硬的与他握手,他这才知道身后那人不是叫什么琥珀,是叫傅珀。
“那个傅先生,你是来带傅珀走的吗,我刚刚给他叫了医生,医生说他是易感期。”
“不。”傅庭奕摇摇头,“我来这里,是想和你谈谈的,宁椋先生。”
宁椋惊愕。
“我?为什么?”
“你大概也发现了吧,傅珀他脑子不太正常。”傅珀的亲哥哥如是评价道。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