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岑鹤,山今岑,隺鸟鹤。”
岑鹤,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个正式认识的人。
“很高兴认识你。”我伸出手,
“幸得识卿。”他也伸出了手,我轻轻握了握他手指。
天色将明时我才睡着,天微微亮时公鸡就打鸣了,可能是在山洞里睡的挺多,醒来时也不是很困,甚至有点兴奋,岑鹤房门紧闭着,应当是还未起,我施法将公鸡用罩子隔了起来。
我试着按照岑鹤的步骤煮了粥,味道差了些,等他醒了再请教请教。
我再去山里找了找千年人参或者灵芝之类的药材,山里的树灵告诉我说他们每年都会给庇佑他们的恩人也就是岑鹤送谢礼,那些谢礼可比千年人参、灵芝珍贵的多。可我给人家租金怎么能用人家自己的药材。
我采了些差不多的便回去了,岑鹤房门依旧紧闭,我敲了敲,无人应答,应是出去了。
到了下午岑鹤还未回来,院门处却出现了邱洺的身影,他说来是找师尊商量门派中的事情。
我道岑鹤未在,他惊诧了一瞬,“你怎可直呼师尊名讳,你虽是师尊的关门弟子,但师尊还未曾教导你就飞升为神了,这些年师门都因你是师尊弟子诸多纵容,可你越发不自尊自爱,如今才面壁结束,你便又如此目无尊长。”
头有些疼,“师兄?我以前是叫你师兄吧,我不是林栖,我也不是师尊的关门弟子,算了,你应当也不会信,那来打一……”
“咳……咳咳……”
我话还未说完,剧烈的咳嗽声便吸引了我们两人的注意力,邱洺将岑鹤扶了进来,岑鹤一边推开邱洺说没事,一边冷漠地说门派中的事情以后他不会再管。
送走了邱洺,岑鹤便回房休息了。还是第一次在他身旁感觉到冷。
自从被关进山洞后我便再没有失去过身体的控制权,自从系统升级成功后她再没说过话,不知道她升级了什么,也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目前已是化神一阶,可以元神出窍一刻,会偶尔离开身体转转。有一次遇到岑鹤在菜园浇水,我以为他看不见我,便跟在他后面仔细观察这个人,他身体还未恢复,可浇水的事情他说他可以来做,全当锻炼。他提一小桶水额头便会渗出层薄汗,可他仿佛对这些蔬菜很认真,浇水时的神色要比上次对邱洺说话时和煦许多。我让开他去提水的路,他将手中的葫芦瓢往我这个方向递,我下意识伸手去接,接触到葫芦瓢的那一瞬我便有了实体,手中的葫芦瓢也变成了一根精致的雕有鹤的木簪,“以后戴着它,可以护着你元神出窍后的躯体。”
原来元神只有旁人比自己修为低时才是隐形状态,要变得更厉害才行。
“我治不了你的伤,无功不受禄。”簪子里有充沛的灵力,且大约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是很珍贵的礼物,能感觉到簪子更想回到岑鹤手里,况且初见时我还让他感受了一下锥心之痛,而且现在的他应该比我更需要能保护他的东西。
虽然看了许多修仙题材的小说,可我对修为的高低并没有概念,我也只将修为用在保护自己身上,一个不知如何受了内伤又能被我伤到的神,有时看起来需要我来保护他。
他嘴角浅浅上扬,将簪子轻轻插入我发间,一瞬间我便元神出窍进入了一方明净的空间。“竟对我一丝防备也无。”岑鹤手里的簪子顿了一下。
额头传来冰凉的触感,缓缓睁眼,又回到了菜园子里,岑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着我,他刚才向我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那为何哪天他没躲过我刺他的那一剑?伤的太重?我疑惑地看着他,想从岑鹤脸上看出些许破绽,“饿了,去吃饭吧。”他越过我径直走向了厨房,我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看不出也想不出原因来。
岑鹤热了粥又从菜园子里拔了萝卜拌了萝卜丝,萝卜丝看上去平平无奇吃起来却脆爽可口,应该跟他多学几道菜再离开。
又平平淡淡的过了几日,每天都醒的很早,在努力感受太阳,感受风。这日刚踏出房门便看到院子门口跪了几十个服饰相似的人,大约还是上次的事,岑鹤的房门紧闭,看起来态度相当坚决,我虽好奇但也知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刚想再进房门,便听到有人用清冽的声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没看清面容却看清了她头上的光,是女主江心月。
大约是我已经知道自己的人设是恶毒女配,对原书中的好人更多的是戒备,毕竟恶毒女配总是会被制裁的。
迟疑了一下我还是走了过去,人如其名,女主长相有几分清冷,清冷中又带着几分温婉,看起来就像女主,我看了看菜园子旁水缸里我的倒影,我长得也不像坏人,是陈述句。
女主还未开口,男主便走上前来道:“我来说。”好霸道……为什么原主会喜欢邱洺,想不通,但我好像把关我一百年禁闭的仇全算在他身上了。
原来是江南夏季的水灾引发了瘟疫,魔族也趁机出来作乱,门派派出的诸多人手中并未有擅长疗愈术法的,而“我”一百年前为了有接触男主的机会学了疗愈的术法并且相当优秀,他们想让我下山去帮忙。
其实这一百年里我术法更精进了,可以让人有死的感觉但是又死不了,一定有机会要让男主试试,听着他们的话感觉自己身体里邪恶的一部分被唤醒了,有一个恶魔在我脑子里面一直:嘻嘻嘻~嘻嘻嘻嘻嘻~我摇了摇头想把这邪恶的笑声甩出去。
“林栖,你不愿意去吗?”江心月轻声问我,她好像在问我来之前就觉得我会拒绝,可我这精良的医术只为邱洺一个人而学也太可悲了,况且我也知道瘟疫有多么残忍,普通人面对瘟疫时又有多么无力。
“我去,我的偶像是里厄,他是一名好医师。只是让我先准备准备。”
“好,山下有药材,你有时间随我下去看看。”
“好。”
江心月好像因为我答应去江南很开心,好像人不坏,再看看男主,希望他最好不要受什么需要我治疗的伤。
我和女主一同下山去看存储的药材,男主和门派众人依然在院前跪着。
“你可以叫我阿月,门派里许多人都这样叫我,你不用感到拘谨。”
我确实在考虑要怎么称呼她,毕竟两个人不说话气氛好尴尬。
“可能是我太久没和人交流了,还不太习惯。”
“我出去历练了,不知他们竟对你用了这般重的处罚,对不起。”
为什么有人会为了她没做过的事情道歉呢?好像是有人该向我道歉,可不应该是她,好难过,内心里一直干涸的河道好像要因为她的对不起决堤了。
“没事的。”我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秋日的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缓缓飘下的红叶在跳她的谢幕曲,清脆的鸟鸣它们也在庆祝什么吗,原来河流流经山涧真的是“潺潺”的,心里的水流好像小了一点点。
“师尊多少岁了呀?”我一直都很好奇这个问题,因为很想知道我还得修炼多少年才有机会成神。
“应当一千多岁了吧。”
“啊?这么老了吗?”等我反应过来江心月已经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了。可她还是耐心向我解释道:“按理来说你也一千多岁了,可能比师尊还年长几百岁。”
什么!她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有几分疑惑。我以一百年太久为理由让她讲了讲我的身世。
原来,我是这座山上一棵百年老树的树灵,(原来,我连人都不是,怪不得,我和山上的树灵都没有语言障碍。)师尊十几岁时便在山中修炼,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他常常在我的树荫下打坐,后来他也在我这棵树下历的雷劫,由于我在林子里算一棵大树,雷顺便把我也劈了,好消息是我还活着,还帮师尊消了一大部分雷劫的威力,坏消息是我快死了,好消息是岑鹤将我的灵力收集了起来,过了几百年我修成了人形,他认了我做徒弟,坏消息是我一进山门便对邱洺一见钟情(其实岑鹤长得挺仙风道骨的,可能是白头发显老。),我开始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后来我就来了。
原来虽然我做人才几百年,但是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幸亏我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要不然我得看起来比岑鹤还年龄大。
清点了所需的药材,和女主商定了出发的日期,便回山上来收拾我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有几件衣物。回来时男主他们已经下山了,听闻岑鹤依旧不愿下山。
回去时岑鹤正在厨房煮饭,打算进去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地方,“你要下山?”
“是。”他背对着我,明明炉灶里都有火,却还是有几分冷。吃饭时两人都相对无言,吃完我起身准备去刷碗,他拿过了我手中的碗筷,“回去收拾吧。”刚想说没什么可收拾的,他已走了出去。
回了房间,发现桌子上放了锦囊和一张纸,纸上写着:“下山万事小心,为你准备了些可能能用到的东西。”也许不仅是白头发显老。
前几日我抓了条鱼回来,他煲了汤,味道之鲜美是应该只有天堂才能尝到的程度,难道成神厨艺也有要求?我二话不说重新拜岑鹤为师,可能有些突然,他筷子掉了一只。学了几日我已能煮出米香四溢的白粥了。
锦囊可能是他做师父的一点小心意吧,我慢慢打开,里面放的是能睡三四个人的希楞柱和各种各样珍贵的药材,这心意可太厚重了,本打算将用不到的珍贵药材退还给他,他屋里的灯已经灭了。回来看了看房间角落木盒中那支还没打磨好的簪子,得多用点心了。
当天夜里我施法将希楞柱放在了院子里,拿了一床铺盖躺在里面,真的能看到月光撒进来,看到星河流转。
一夜无眠,可能是太开心了,公鸡还没开始打鸣我便开始思考要做什么早饭。纠结了一会儿,我打算试着烤些面包。
不出意外地岑鹤醒来进饭厅看到的是几个乌漆麻黑的饼,掰开闻了闻,尝了一口,有小麦和鸡蛋的香味,发酵过,下次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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