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林昼不想说他怎么逃出来的,这说肯定是要说的,不然林二叔肯定得担忧得吃不下睡不好,而将他弄丢的刘雨生和杜杭两人也会内疚。
但那个叫晚晚的女孩儿一看便是高门大户的小姐,这古代流言蜚语是会杀死人的。
高门千金被绑匪掳走,便是跑回来了,那些人也会猜测是不是从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腌臜地儿跑回来的。
即便女孩儿还小仅六七岁。
但只要她被绑匪绑走一天一夜这点传出去后,她的名声不说是尽毁,但也是有碍的。
所以林昼得把晚晚的存在给抹杀掉,万不可让人知道她的存在。
三人到了刘府时,府中没有第一次他来时的热闹,现下寂静一片。
伙计敲了敲门,过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还是刘夫人亲自来的。
“谁啊?”
门一打开就看到了林昼,瞬间又惊又喜,“小......小林。”捂着嘴,不敢信的样子。
“刘婶儿,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快进来快进来,你叔他们找你去了,这会儿不知道去哪个地方了。我这就让人去叫他们......”刘夫人忽然想起,自从昨晚刘雨生一脸丧气懊恼的跑回来时,说林昼丢了后,老爷和府中的下人门房都去找人去了。
不光是他们家,杜杭也内疚不已,杜家仁厚杜杭回去说了后杜家也让人出去找。
这会儿两家人家中都没两个人在。
“算了,这会儿马上午时了,他们得回来吃饭。等下午的时候我让回来吃饭的人顺着方向去把他们找回来就是。”
“好的婶子。”
林昼回去后把衣服去换了一下,到了大堂后妇人的茶水都喝完了一杯了,只是行动仍觉得有些局促。
“刘婶儿我来了。”
“来了就好,你这半身鞋袜都是湿的,现在这个天儿可容易感冒了。”说罢刘夫人将林昼安置到座上后,又倒了杯热水来。
“你给喝点儿热水,我有放水糖,现在这天儿渐渐凉了起来了,若不注意点儿指不定就患上风寒了。”
林昼捧着颜色偏深的热水无奈笑笑,却也没拒绝,谁是好心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轻抿了两口后指尖回暖,舒服了许多。
刘夫人这才问道:“现在能说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吧?”
林昼思考了一会儿,斟酌着说:“昨晚我许是吃多了,肚子有点疼就去酒楼后面如厕。等解完手后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朝我跑来,不由分说地将我打晕带走,直到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听那两个绑匪说想是要将我手脚打断拉去别的州府要饭。”
“因此我猜测他们也许是一个庞大的拐子组织,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去酒楼都能将人绑走的。后来我装着昏睡,等他们睡着后找机会逃了,怕他们追过来就没往大路上跑,我爬到了附近一座山上睡了一晚后,沿着河边走。恰好遇到了这位好心的婶子,在我的恳求下她答应将我送来济州城。”
说完后林昼站起身,朝着妇人鞠了一个大躬,语气真挚言辞恳切的说道:“谢谢婶子救我出牢笼,免于灾祸,小子定会铭记于心。”
那妇人赶忙站起来,手放在小腹处,微微点头,忐忑的接受了林昼的道谢。也侧面认同了林昼的想法。
至于那个身着黑衣的小男娃,她便装作不知道吧。
是的,宋晚那一身穿着被妇人认成了男娃,这也是件好事。
“不敢当,不敢当......小公子聪慧,能从歹徒手底下跑出来,就是没有我,小公子也能平安回到济州城。”
刘夫人走到妇人身边,将妇人的手拉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该谢的,若不是姐姐发好心,小林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又遇到绑匪了可怎么办?”
午时时,刘家的下人基本上都回来了,也就刘掌柜刘雨生父子和刘福还有林二叔在外面找了。
半下午时,他们四个也一脸丧气的回来了。回来填个肚子,囫囵休息会儿再去。
昨晚找了一晚上,直至宵夜后才回家,回家后即便是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这会儿已经是身体精神具疲了。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满脸笑意望着他们的林昼。
林二叔瞬间老泪纵横,跑过去将林昼抱进怀里,双臂紧紧的箍着他,“我的昼儿啊,你可吓死叔了,要是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啊。”
林昼埋在林二叔的腰间,听着这话,悲从中来也默默的流下了泪水。
“二叔......二叔,我回来了。你别......嗝,别哭了。”
刘雨生也看着相拥的二人默默流泪,他已经完全把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弟弟当成他的好友了。
而且他又是因为他弄丢的,昨晚上刘雨生找到了宵夜不说,还自责了一晚上。
天刚蒙蒙亮就又出门找人了。
这会儿林昼回来了,他的心里也要好过一些了。
刘夫人也不打搅他们,让先回来的下人收拾出来一桌菜后才让他们别顾着哭,“快来吃饭了,小林可是没吃饭的,等着你们回来吃呢。”
林二叔哪里能让林昼饿肚子,粗糙的手往脸上一抹将眼泪抹开后才拉着林昼往桌边去:“走,咱们去吃饭。”
济州城府衙阴暗潮湿的大牢内。
“啊——”
“我......我招,我招。”
一个身量修长身着锦缎玉袍,头戴玉冠的少年公子微微转过头,听着这有些渗人的惨叫竟是嘴角上扬浮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令他本就不俗的样貌更加的惊为天人。
他衣袍下摆一掀,坐了下来,就着这渗人的惨叫举了一杯酒起来凑到嘴边轻抿了一口。
“这酒不错。”
品了两杯酒后,一个身着黑色劲装腰间别着刀剑的男人走到锦衣公子身边:“公子,问出来了。”
“说说看,谁是幕后主使。”
侍卫微微一顿,随后说道:“那两人说他们是济州本地人,只是多年前去了上京,靠着心狠在上京的黑.道圈子混出了些名堂,手里沾染的不下六七条命,拐走的小孩儿更是不少。
在我们回来的前几日他们接到一个雇佣任务,雇主要求他们绑了小小姐。据他们说,幕后主使并未使用真面目,而是带着一张面具与他们交谈的。而且猜测,这人应该不是头子,应该是随从或者心腹之类的。”
“但因为出手大方,订金都是百两金,尾款还有几百两金,所以即便知道小小姐是宰相的孙女儿也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锦衣公子面无表情地转着酒杯,眼眸微锤,“还有其他的吗?”
侍卫点头:“有,据那个瘦子所说,他常年走南闯北,那个面具男人的口音虽然在努力向官话靠拢,但始终带着一点苏州的口音。”
“苏州......白家......”
“那两个男人有没有说将晚晚绑去干嘛的?”
说到这儿,侍卫也气愤起来了,“他们说,雇主的要求是将小小姐绑走,卖到下九流之地去......”
“啪——”
酒杯应声而裂,杯中还未喝完的酒混合着猩红的鲜血流得少年满手都是。
锦衣少年不在乎的甩了甩。另一个执剑的侍卫从衣衫下摆割了条碎步,将少年的手捧着仔细缠绕起来。
锦衣少年也任由他的动作,那幽深的双眸里藏满了怒火。
随即开口道:“还问得出其他的吗?”
“问不出了。”
“既然问不出了,就去阴沟里找几只饥饿的老鼠来,扔进裤.裆里让它们好好吃饱。等它们吃饱了再凌迟掉吧。”锦衣少年,也就是宋晚那个年少名动上京城的哥哥宋暄。
“这等恶徒,将他的让二叔将他的罪行全部公布出来,务必要让全济州城的人都知道他们犯下了什么罪。等用完刑再拖到菜市场去凌迟,没割满三千六百刀不准他死了。”
侍卫拱手道:“是。”
手包扎好了后宋暄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出了大牢。
在大牢门口狠狠吐了口气,想要将胸腔内的的郁结之气给全部吐出去。
大晋朝朝堂之上除开武官,文官被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以宋家为首的左丞党,一派就是以白家为首的右相党。
天下以左为尊,因此右相得低左丞半头。
先皇走时辅政大臣三名,分别是南安王和左丞右相。先帝留下的遗诏更是钦定了宋相孙女宋晴为皇后,只是那白相的孙女白菲菲因着自己哥哥是新皇的伴读,与新皇早已互许终生。但有先皇遗诏在新皇只能给白菲菲一个皇贵妃的身份。
皇贵妃,位同副后,但有皇后在,这辈子也只能是副后。
白相矮他爷爷一头,白相孙女儿也矮他姐姐一头,白家的男人除了白相不管庶子嫡子都是庸碌之辈。
若是想延续白家的荣光,这个皇后之位和以后的太子之位他们必争。
上京谁人不知他们全家疼宠晚晚如命?这次晚晚被绑走很大概率是白家做出来的,等晚晚不见了他爷爷爹娘姐姐必定疯狂,人在发疯的时候能做些什么出来,自己都不知道。
只要露出破绽,白家必定就着这些破绽逐个击破。
以宋暄的才智要想通这些并不难,他看着幽静的街道发了狠:
“白家,今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解释一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是病句,在宋暄大佬的眼里,白家都是渣渣。
各位大佬好,还有两天就上夹子了,到时候发大红包!!!
啾咪啾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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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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