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闵唐猛的收回脚。

夏眠顺势支起上半身，拍了拍上衣的灰尘。

“靠，小白脸！”万元武低低骂了一句，“难怪田蓓说这小子招人。”

夏眠白净的脸蛋儿并没有因为沾染了灰尘而变得昏暗，他没有搭理万元武，在鹤怀被女生喜欢跟追捧并不是一件坏事，尤其是出于随时被霸凌的处境，招女生怜爱才好呢！

“闵唐，请问我是怎么招惹你们了呢？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想法，是不是你搞错了。”他缓慢站起身，搓了搓身上被踹打的地方，后腰肯定是留下了淤青，夏眠心想。

“哈”，闵唐被他气笑了，走过来高出夏眠一整个头，猛然甩了他一巴掌，“得罪？哈？”

夏眠被大力的一巴掌甩在了地板，他舔了舔嘴角的破裂处，火辣辣的疼，又蹲了起身。

闵唐右脚牢牢踩住他的肩膀，把夏眠扣在比周围一圈人都矮了一-大截的高度，闵唐的右脚前后死死碾了几下。

“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得罪我了吗？你还想告我黑状？”闵唐狠着脸问到。

肩膀传来磨人的疼痛，校服的厚度并不足以阻挡被摩-擦的剧烈疼痛，比起击打更加持-久和火辣，夏眠蹙起眉头，发出“嘶”。

夏眠站起身不成功，索性放弃，顺着他势力，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撑在了身后，摆烂地仰头看闵唐。“我可没有告你状，不要冤枉我。”

闵唐被他顺势坐下，右脚只能跟着往后走，差点脚一滑，他咳嗽一声，掩饰着收回了脚喊：

“韦京。”

韦京原本在包围圈外面，一听喊声立马跑到跟前，依旧是油腻腻的头发，轻蔑地朝夏眠翻了个白眼说：“夏眠就是在狡辩，他跟许雅山在办公室说话的录音我都有。”他扬了扬手上的手机。

夏眠耸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那你放出来呗。”

闵唐看了一眼夏眠继而抬了抬下巴，示意韦京放出来。

“要不我待会儿发给你吧，闵哥。”

“别废话。”闵唐示意旁边的万元武，万元武立马走过来拿走韦京手机。

韦京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机被强硬地拿走，什么话都不敢说。

他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什么但是忍住了。

夏眠看了一眼韦京，他只能远远地站在这个包围圈外头，比他还像被审判的犯人。

之前欺负他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地位，可想而知，经过上次教室搜座位后，已经被闵唐的小弟们抛弃，而现在他又想要踩着自己——打小报告的告密者，来重新回归到闵唐的跟班位置。

……

等到录音放完，闵唐看了眼低着头的韦京，又继续扫眼看坦然坐在地上的夏眠。

夏眠双手已经放在了盘腿上，一手托腮，说，“你看，我确实没有说你坏话，顶了天也是阐述了一下‘我自己在学习上受到的一些困扰’，对吧？”

韦京龇牙咧嘴想要上来踹他一脚，“闵哥，不是——”

“你只是没胆子明说而已。”闵唐双手环胸，对夏眠冷笑。

“确实——”夏眠痛快地承认，“可是，别人不敢揭穿陈玉泉被欺负的事情不也是害怕吗？大家都是‘没胆子’，没有高低之分，我当时只是想通过许老师换座位而已，谁知道许老师、”

他顿了片刻，一字一句地说：“她也害怕呀。”

闵唐突然对夏眠来了兴趣，他矮下身子，勾着嘴角仔细打量他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小白脸。

“那我再麻烦许老师，岂不是为难她。”夏眠诚恳地解释让闵唐不得不接受了这个可能性。

韦京眼看着闵唐思索的眼神，他着急了。

好不容易拿到的录音，本想借此重新获得闵唐小团体的认可，这段时间被左右排挤的日子可不好过，他连声道，“闵哥，你别听他鬼话连篇的。”

夏眠挺起背，指了指不远处站着气急败坏的韦京，眼睛依然看着闵唐。

“他为了博取你的认可而压迫同学，甚至为此可以偷偷录音，你认为他不会为了博取别人的认可而说你坏话，偷偷录音吗？”

闵唐眼神飘忽在韦京和夏眠之间，不再说话。

韦京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胡说！”他眼看着就要朝着夏眠冲过来，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吐着国骂。

“闭嘴。”闵唐不耐烦晃晃两指，旁边的男生就直接把韦京架了起来，他走过去从韦京口袋拿出手机。

旁边男生立马帮助按住韦京的手指解锁屏幕，闵唐翻了片刻。

很快发出几声冷笑。

闵唐挥挥手，“你今天走吧。”

夏眠利索地起身，压根看不出来刚刚像一只死狗似的瘫软样子，小跑到了教室门口。

“夏眠，站住。你告状的事情算了结。但你教唆陈玉泉不去秋游的这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闵唐左右动了动脖颈，发出“咔咔”的软骨声响，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握拳一个冲击，右拳狠狠砸在了被两个人直接架起的韦京肚子上。

“噢唔——噗”

韦京发出了高昂的哀嚎声，他的脸涨得通红，嘴里不停发出求饶声。

这一拳比刚刚夏眠遭受的拳打脚踢加起来听着都要严重，看来给他那一巴掌还真是手下留情了，夏眠打了个冷颤，在门口僵住了身体。

“秋游的时候，我有礼物送给你——”闵唐收拳挥了挥手腕，转身高声朝着正要开门的夏眠喊道，“——和陈玉泉，你们两。乖乖等着吧，享受在恐惧中等待的美妙滋味。”

闵唐舌头舔舐了嘴角，咧开了笑容，“你很有意思。”

夏眠打开门，走了出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被他觉得有趣可不是什么好事，夏眠觉得一切平乐的日子在一路狂奔而去。

他关上门靠在门上，听着里面“碰碰”的肉-体撞击声响，已经不时传出的惨叫声，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的错误。

夏眠为曾经以审视的姿态看待陈玉泉本身而愧疚。因为霸凌行为的根本罪人是施暴者，不论是陈玉泉、夏眠自己，甚至是现在门后的韦京，全部被霸凌者的共同点只有一个——相同的施暴群体。

“真可怜。”

耳边传来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