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后来再发生了什么,大李氏却是一点都不知道了,她当时看着安苒拿着匕首要刺向大儿子,一个激动之下,便晕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早已经回了将军府,她的侄女李氏正顶着巴掌印守着她摸摸哭泣呢。
大李氏这才问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这才明白,她晕过去之后,叶氏也被夺了刀,翻了个白眼,也跟着晕了过去,这场闹剧便只能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但长平侯已经放了话,说是将军府欺人太甚,以后即便不恩段义绝,却也差不多成了仇人了。
李氏一边抹泪一边说道,“姑母,您不晓得,现在三房正在搬家呢,说是她们主子的东西,是一针一线也不能留在这,母亲,您瞧,叶氏是半点没将您放在眼里啊!”
大李氏此时并不想搭理这个侄女,这个侄女今日的表现实在是不信,让她失望透了,平日了只敢挑拨,遇见事了一点用都没有。
大李氏,“老大呢?他可受伤了?”
李氏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这便是大爷回府之后打的,虽然吵吵闹闹这么多年,大爷也一直不是很喜欢她,但却从未这样打过她。
她心里委屈极了,但也不敢对着姑母抱怨了,她道,“大爷正在书房呆着呢,说是写请罪折子呢。”
大李氏闻言更是一哽,早知道就听儿子的话,不去闹了,如今闹这么大,竟还是半点理都占不上了,可不得写请安折子吗?
大李氏看了眼李氏的巴掌印,眼里闪过一丝嫌弃,恨不得老大多打几巴掌才好!都怪这个蠢货。
长平侯府,西跨院内,孔夫人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安苒,安苒此时结果香茴递过来的药碗,将苦药一饮而尽,又擦了擦嘴角,这才开始说话。
安苒,“我知道今日封的所作所为虽然可以使将军府不在作妖,但也却是是显得有些不顾脸面和小家子气。”
孔夫人忙道,“妹妹既然知道如此,又何必演这一出,最后竟还要商人,阿弥陀佛,差点吓死我们了!大嫂也是,先前只说是演一场戏,竟没告诉们要闹得这样大!”
温夫人有口难言,开始确实是按照计划来的,可谁知阿宝竟拿出匕首来了,后来的发展,她是真的不太清楚啊。
安苒此时也道,“不怪大嫂,都是我自己的即兴发挥的额,与其将阿宝动刀子的事情传出去,还不如让我来,总归我只是一个差点被夺去孩子,又差点疯掉的女人,再加上我现在正是被才被皇上嘉奖过,便是有些什么,也是不怕的。”
二老爷此此时附和道,“这话说得在理,面子算什么,妹妹过得好,便足够了。”
长平侯瞪了弟弟一眼,“好了,纵然发展有些意外,却总是还是按照咱们期望的那样,今日这一出,以后也有了借口不回将军府了,不过今日实在有些凶险,下次可不许如此了。”
安苒笑笑,“是,以后都听大哥的。”见二老爷有些不服气,便紧接着道,“也听二哥和嫂嫂们的。”
送走了长平侯她们,安苒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今日先是请安,再去看宅子,又在门口演了一出戏,她实在是有些精疲力尽了。
香茴一边给她揉肩一边说道,“香药她们已经将东西大多运回来了,还好之前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如今可算是不用呆在将军府了。”
安苒点点头,“这几日就让她们将东西好好整理整理,不用的也暂时不用拿出来,左右过几个月咱们还得搬一趟家。”
香茴有些兴奋的点点头,“是,如今可算是诸事接了结了,以后您的日子定是平安喜乐。”
安苒笑了笑,自然明白只是这种简单的期盼,才是最不容易得的。
安苒,“一会儿你亲自去将阿宝接过来,就说今日可是吓着我了,让她来陪一陪我。”
香茴自然明白安苒的意思,阿宝小姐才是应该被吓着的那人,可如今都到了晚上了,阿宝都没有来安苒这撒娇说话,可见是心里难受。
如今安苒用这个借口,将阿宝叫过来,也能然她们母女俩将话给说开。
香茴想起今日白天阿宝小姐的表现,心里也不禁有些心酸,谁能知道,阿宝小小年纪便心里存了这么多的事呢。
阿宝到底是被叫了过来,等晚上香茴给安苒她们熄灯的时候,还能听到帘子里阿宝的委屈又难过的哭泣声呢。
香茴什么也没说,只是自己一个人也默默的抹起了眼泪。
纵然已经到了休息的时候,但皇宫内,御书房内,皇上依然拿着折子在批阅。
当今皇上李景宸是个很勤政的皇帝,虽然他也有着做皇上的通病,多疑,自大,但也用功,爱民,无论如何,对于百姓来说,也算的上是一个皇帝。
毕竟对于大多数百姓来说,只要能好好活着,吃饭能吃七分饱,甚至偶尔逢年过节上吃上一口肉,便已经算是很满足了。
而当今便能将这个国家维持在这样的水平上,当然这已经算是很不容易了。
皇帝放下批阅好的奏折,有些疲累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严公公见状连忙上前劝道,“圣上,时辰已经不早了,太后听说您这段时间处理政务越发的晚了,特意吩咐奴才,好生劝着您呢,让你保重身体啊。这不,还吩咐奴才给您炖着一些夜宵呢,您歇歇神,也顺便用一些?”
皇上舒了一口气,“呈上来吧。”
严公公当即笑着应了一声,便将准备好的夜宵给端上来,虽然大家都说吃夜宵对身子不怎么好,但皇上还得好一会儿才能休息呢,因此吃一些好消化的小食并无什么不妥。
见皇上用的香,严公公心里也高兴,脸上自然也带出了些笑意。
皇上这才笑着看了他一眼,倒是没有什么食不语的规矩,当即便问道,“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说来给朕听听。”
严公公笑道,“奴才一直伺候皇上,哪有什么机会听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哎?”
似是想到些什么,严公公忽的眼睛一亮,“说起来,还真有一件事皇上说不定想要知道呢。”
见皇上示意他接着说下去,严公公便接着道,“是关于您新封的安平县主的事情。”
说着便将今日发生在长平侯府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还感慨道,“听说县主最后都要动刀子了,可见是被逼得狠了,不过这事闹得也实在是有些不体面了。”
皇上却拧着眉毛,“朕给安平的赏赐,她们竟敢随意争抢?”
严公公忙道,“圣上别生气,这将军府的人见识确实是短缺了些,想必不是故意对您不敬的,”
皇上想到将军府的人为国捐躯的可不算少,再加上还在驻守边关的徐老二,也不由的感叹,这将军府留在京城的都是什么人啊,一个能上台面的都没有。
皇上,“安平也是太小家子气了,一个将军府的老夫人便能将她逼到这个地步,倒是朕之前高看她了。”
皇上想的是,安平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自然也没有这个资格入朝为官,女子当官本就不容易,若是没有真材实料,还不如不当。
严公公,“是啊,原以为县主是个能干的,如今看来还是运气更好一些,若不是有公主做倚靠,又找对了方向,说不定还不能有这样的成就呢,不过县主还是能自省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皇上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先前安平拒了他的招揽,他虽表面没有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如今看来,安平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于是心里的那股隐秘的不高兴倒是真的散了。
想起严公公说的那个阿宝的表现,皇上倒是十分欣赏,觉得这个小姑娘,倒是真有将门虎女的干脆了。
不过将军府的人不仅不敬他,欺辱他才封的县主,还不敬女帝,自然是要罚的,不过这些不着急,这事既然闹得这样大,明日自然有御史来奏。
用了宵夜,又说了会儿话,皇帝果然便更精神了些,于是便又处理起宫务来了。
严公公悄咪咪的将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又给皇上挑了挑灯芯,使得灯光更亮些,这才又站在一旁候着皇上。
心里却想到,公主吩咐的事情可算是办妥了。
倒不是严公公是公主的人,只是因为公主让她办的事并不算难,他随手就办了,反正对皇上而言也没有什么不妥。
若是真的对皇上有什么不妥,他自然便会拒绝了,毕竟他真正的主子只有一个,那便是皇上。
长平侯府内的西跨院内,安苒正在回顾自己今日的表现,今日演这么一出,一是为了让和将军府做一个切割,另一个便是降低皇上对她的重视了。
其实在献财之前,她便晓得皇上定会招揽她,但她也是真的不想接受这招揽,且不说做女官,还是做皇上的心腹女官,虽然有了权利,但更多的时候,只是皇上的工具人罢了。
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何必让自己这么累,但直接拒绝皇上,未免也让皇上心里存了疙瘩,如今之际只能自污了。
自污也没有什么不好,她并不需要将自己捧的多么高,毕竟有的时候,捧的越高,摔的便越惨,如今这样就很好,她有靠山,又不被看重,这样中不溜秋的,才是最好的状态。
叶渐渐深了,明明累了一天的安苒此时却仍然睡不着觉。
安苒轻轻的拍着已经哭睡过去的阿宝,看着枕头边的那个匕首,也不知道徐老三知道她今日的所作所为之后,会不会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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