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年年心中惦记着徐行也的事情,也是一晚没有睡好,次日一早同诸弟子起来,脸上懵懵的,在帐篷内坐了好一会还没能醒盹。
季元呈清点完了弟子人数,才回头去找宁年年,看宁年年坐在帐篷里面发呆,忍不住笑出声,“这是怎么了?”
宁宁宁看见季元呈过来催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口中忙叫道:“我来啦,我来啦。”
秘境本就还剩一天即将关闭,归功于这个秘境着实很大,他们进入之前,各宗也会划分地派互不干扰,前几天没有碰到其他宗门的弟子,然而在最后一天却是远远听到了其他弟子的惨叫声。
宁年年警觉回头,季元呈的眼神也立刻凌厉起来,手放到腰间的配剑上,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的动作,于是一同朝着那发出方向的地方去。
其余弟子自然是不敢离他们二人更远,毕竟一个是宗门内弟子中实力排得上号的宗主之徒;一个是众目睽睽下将魔蛇喝退的宁年年。
一群人声势浩大地拨开了密林的遮挡,迎面撞到的就是他们眼熟的“老朋友”魔蛇了。
对面弟子还站在地上的人数不多,躺在地上已经无声无息的有一大片了,看得万里宗众弟子简直是触目惊心,想来这便是他们进入秘境的全部弟子了,然而却被这魔蛇咬得近乎全军覆没。
弟子们后怕的眼神不由飘到宁年年身上,如果不是宁年年在,他们恐怕不会比这群弟子的下场好到哪里去了。
正和魔蛇抵抗的这群人察觉到新有人来,连忙扯着嗓子叫他们快跑。
宁年年看到面前这副惨景的时候,像是被击穿了一样,呆愣在原地,直到身旁的季元呈冲出去,他才猛然惊醒,紧随其后朝着那魔蛇去。
他一动,身后的弟子们也连忙跟着动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宁年年身旁,自发地围城一个紧密的圈,在这圈的范围内尽力搭救这群身负重伤的弟子们。
那魔蛇看到宁年年,眼神中迸发出极其浓重的忌惮和厌恶,但也没有再尝试去攻击宁年年了,愤怒地往高空中飞去。
谷明代松了口气,表情隐隐得意,同自己身上背着的陌生弟子道:“那是我们又又师兄,他专克这乌蛇!瞧着吧,那蛇马上就要落荒而逃了。”
然而他等了半晌,那魔蛇还是盘踞在他们头顶,庞大的身躯落下阴影,将他们一行人完全罩住了。
谷明代心中突然不安:“……”
他抬头去看,果然见魔蛇硕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看样子是打算在他们不防备的时候突然来个致命一击,仿佛知道过了今天,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一般。
季元呈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沉吟着,“这蛇必须要解决掉,不然下一届弟子进入秘境,也会受到它的骚扰。”
季元呈转头看向宁年年,“年年,你可知那蛇为何如此惧怕你?”
宁年年无措地看着季元呈,他倒是知道缘由,但这原因说出来,也是没办法解决的啊。
季元呈看宁年年为难,便也不再追问,“好罢,我再想一想别的法子。”
这蛇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实力已然远超过了进入秘境的这群新弟子们,若是无法解决掉它,那么这秘境只好弃用了。
可这秘境中又是十分适合锻炼新弟子的,季元呈想到要弃用,心中也是无比的痛惜。
宁年年迟疑着:“我刚从师父那里学了一点点幻象,可以让它以为修士们都是我的模样,只是不知能瞒它多久。”
季元呈欣然,“好,足够了,待下一次秘境开启,会有长老随弟子进入秘境,那时再解决这蛇便好。”
给那蛇施了法,众弟子也没有心情去抓紧最后时间各处寻觅了,检查完伤员的情况,纷纷坐在地上发着呆等待秘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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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喝水~”
“师父小心脚下有石头!”
“师父你要试试我的调香手艺吗!”
“师父我帮你翻书!”
观察着佰羽的视线落点,宁年年跃跃欲试地凑到佰羽身边疯狂表现。
佰羽抬眸,一双银色的眼睛静静看着宁年年,宁年年立马老实下来,乖乖坐回椅子上,双手放到膝头,冲着佰羽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佰羽却并不吃他这套,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宁年年装了一会便装不下去了,撇着眉毛和嘴角,模样十分的委屈,“师父,我想学个保命的招术。”
宁年年这些日子修为越发精进,即便没有动作,周身也是灵气四溢,加之他的好相貌,白嫩洁净的脸,双眸水润澄澈,和眉心一点浅红的痣。
很有些圣洁矜贵的模样,像仙界被娇惯长大的小仙猫。
于是宁年年一摆出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又想到他在秘境中表现很好,佰羽便顿了顿,将手上的书放到桌面上,声音也难得柔缓下来,“你想学些什么。”
宁年年明白此计已经成了大半,眼巴巴道:“我前两日去了藏书阁,看到有一秘术,可以令人魂魄附在物品上……”
他话说到一半,却见佰羽神情冷了下来,很干脆地拒绝宁年年,不容反驳,“你不要乱学,那是**。”
宁年年的权限很高,是佰羽特批的,藏书阁内几乎所有书都对他开放,也因此才被宁年年发现了**区。
毕竟小猫嘛,就是喜欢钻到角角落落里找新奇的玩意玩。
宁年年一听他的语气便知道没戏了,干脆不再吵闹,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看佰羽读书,不一会就开始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佰羽放下手臂,转头看宁年年,盯了他片刻,见宁年年都毫无反应,也是无奈,“你回去睡。”
宁年年将自己的眼睛睁大,看着佰羽的眼神十分真诚般,“我不困呢!”
佰羽盯着他。
宁年年很快改口:“好吧,有一点点困,那我回去睡觉了。”
佰羽轻轻扬了一下下巴,眼神重新落回到了书上,宁年年则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
宁年年刚一关好门,立马往山下冲,去敲胡醉梦的门,细声细气地叫:“是我,我来啦。”
胡醉梦在调息,听到宁年年的声音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宁年年便又敲了敲门,急道:“我偷偷溜下来的,快些呀。”
胡醉梦这才惊醒过来,连忙去给宁年年开门,“你来了。”
她折身回去将宁年年放在自己这里的东西拿出来,忧心仲仲,“你可千万小心点。”
她虽然也会带头惹事生非,但宁年年毕竟是直接在佰羽眼底下,和自己这种随时都能“逃逸”的情况不同。
宁年年嬉笑两声,“他才不会怪我呢。”
说完,宁年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存放完好的书,仔细一瞧,竟是手抄了一份,而内容正是他曾看到过的那本**。
宁年年小心摸了摸,“早知道就不去试师父了,现在也不用这样躲躲藏藏。”
胡醉梦听罢,难免露出点不赞同的表情,于是宁年年便又讨好道:“狐狸姐姐,我知道分寸的!一定不会把自己弄伤。”
胡醉梦虽对他这句话持有保留意见,但对于宁年年的天赋还是十分信任的,于是也不再念叨他,挥挥手叫他去了。
宁年年抱着盒子回到自己房内,转转悠悠挑了个角落,翻开书开始照着练。
他的天赋的确很好,很快便领悟了这秘术的核心,这秘术原是分出魂魄,但宁年年不稍多想就知道那样一定很痛,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分神识进入的法子后,迫不及待地拿出了自己早准摆好的载具。
这载具是个和宁年年初遇徐行也时一般大小的小猫,模样和宁年年有几分相似,宁年年一个巴掌的尺寸,猫耳猫身雕刻得栩栩如生。
宁年年爱不释手地抱着观察了一会,才用着自己方才学会的秘术,分了一抹神识进入。
宁年年好奇地转转脑袋,结果发现根本无法动,只能动动眼珠,他失望地叹了口气,这小猫木雕是他去山下找匠人雕出来的,看来还是勉强了些。
但其他的东西又过于无趣,宁年年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这个木雕小猫,将自己的神识放进木雕中,暂且先温养着,或许日后还能更契合。
宁年年想着,便将木雕塞进了身上,佰羽总不好搜他身,宁年年自觉做了个极聪明的决定,乐滋滋地走出房门。
然而他忘记了佰羽若是想知道他身上藏了什么东西,压根不需要搜身检查,只双眼一扫,便问出了口,“你怀中塞着一个什么东西。”
宁年年震惊,紧紧捂住胸口,嘴上大叫着:“师父师父我已经长大了,你要留给我**。”
佰羽:“……”
他对宁年年这番话不做表态,一抬手,那木雕小猫便到了他的掌心。
宁年年目瞪口呆,半晌才有所反应,嘟嘟囔囔地控诉,“师父你作弊。”
佰羽将木雕拿在手中,感受了一番内里,发现这竟然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木雕,既没有魂魄也没有神识,有些诧异地看了宁年年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宁年年这样乖,听话没有再打秘术的主意。
宁年年观察着佰羽的脸色,发现他那一眼之后,丢掉的胆子立马全都回来了,叉起腰扬着下巴,“都说了没什么!”
如此气势汹汹,结果出口却是哼哼唧唧的细声细气,没了动作上的霸气,佰羽被他逗笑了,短暂哼笑一声,又将木雕小猫放回到了宁年年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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