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秋在周围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云嗣的身影,两人最终确定,云嗣是被什么人掳走了,看场景没有打斗的痕迹,从留下的脚印看,对方至少有两人,且都是成年男子。难道是熟人?
“主子,人离开应该有一段时间,如果我们刚下涯的时候大师就失踪,按照时辰,现在估计人已下山。”惊秋着急地道。
如果是别庄里的人来叫他走的,云嗣不会在现场留下记号提醒他们。如果是山匪恶贼掳走的,那性质则完全不同,他也来不及留下这个信号弹。
他们兵分两路,惊秋骑快马下山去追,那条路是上山唯一的路,也是下山必经之路。
和骞则回别庄查看,万一只是虚惊一场。
但当他回到别庄,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
他马上吩咐其他人下山去找,在各种酒楼,赌坊,甚至妓院都派人前去打探。驿站,城门口,城外关卡,各种进城出城的路都被堵了个水泄不通,把整个波州都翻过来,就差掘地三尺。不分昼夜地找了三天,仍旧一无所获,派出去的线人一点消息都没有。
云嗣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而按照约定,明日就是八月十号。是去土地庙交易的日子。
这几日为了找云嗣,忙得都快忘记这茬子事,惊秋抽空又去了一趟土地庙,白天的无涯山风景其实很漂亮,远处重山叠嶂,云雾缭绕。
可是从涯边往下望还是有些瘆得慌,是那种深的让人站不住的慌。白日里能清楚地看见钉攀和云梯挂在石缝中,走起来丝毫不费力,可是等惊秋一路到石门门口才发现,那门口的石狮子机关竟然拧不动。那表面附着的青苔像是告诉他这就是一尊普通的石狮子,无奈之余只好返回。
“那石门应该是内外双开关的,那日我们去的时候,明显里面是有人看守石门,里面的人打开内开关,我们拧动石人的时候,才会打开门,而你今日去,那石人巍然不动,他们这几日应该关门闭户不营业,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在里面,也许早就人去楼空。”和骞听完惊秋所见,并没有太多惊讶,按照时间推算,那日他和惊秋一路找去,并没有太多阻碍,可以说非常顺利,而且到了石洞中还有专人接待,就连那个被拍下的男孩,仿佛都是他们一手准备好的等他举牌而已。
而刚好,云嗣这时有被人劫走:“我有一个猜想,假设这场猎夺的买主贵客不是随机的,而举办这场猎夺盛宴的人早就知晓这些人的身份,才精心准备好的这一切。那么我们可能是代替了某个位高权重的人,才会顺藤摸瓜进到了里面。”
“主子,你是说,咱们是阴差阳错进去了石洞参与了猎夺。那大师的失踪,会不会是被我们代替的那个真身劫走了?”惊秋听完分析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如果那日他们晚一点下去,也许刚好能和那个贵客撞上。
这个结论是有一定逻辑的,因为天下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而现在对于云嗣失踪毫无头绪,如果真的跟贵客的身份有关系,明日交易将是他们唯一的机会。“惊秋,你将去打探消息的人悉数撤回,只留下城外关卡,赌坊,和城门各个出口就行了。”和骞用手捏了捏眉心,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整整找了三天,要么人躲起来了,要么已经出城了。
惊秋应了一声,小心问道“那··云承小师父那里如何交代?”
这几日除了和骞昼夜不分的寻找云嗣,就只有云承不知疲倦,已经两天两夜未曾合眼,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能问的人也都问过了,不过没有消息,也许就是好消息。坴鸳这两日嘴上倒也消停不少,看见云承一副劳心劳力的样子,也只好备几样平时爱吃的糕点。
云承爱吃甜的,这是坴鸳得出的结论。
“还是没消息么?”坴鸳坐在旁边也一筹莫展,她不能到处奔走,爱莫能助让她觉着自己是个累赘。
云嗣没有接话,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想面对这个有没有消息这个问题。从他到云真寺的那天起,师兄是他唯一的依靠。尽管一直把他当做小孩一样宠着,读书有人教,哭了就有糖吃,犯了错也有人顶着,每天一早醒来就能看见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有一天会离开。
那晚被和骞从梦中叫醒得知师兄失踪的消息,一时间六神无主,良久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一直陪着你,你永远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大师平时对谁都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对妇孺老人多加爱护,真不知道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仇人,跟他做朋友都来不及呢。”坴鸳在一旁自顾自地抱怨。
云承像是被惊了一下瞳孔倏地变大瞪着坴鸳,激动地道:“你刚才说什么···”
坴鸳重复了刚才那段话,云承嘴里翻来覆去嚼着仇人、朋友这几个字,既然怀疑的认识的人绑了云嗣,那么要么是朋友,要么就是仇家。云嗣下山以来结交的人几乎都在别庄里,更不可能对他行绑架之事。说到仇家,云嗣这一辈子恐怕也就那么一个人可以用憎恨来形容。
那件事在云真寺发生的时候,云承也还小,只知道是杨瑞玥犯了错,被罚出寺,但后来听寺院里的人说,是云嗣师兄多有美貌,知道杨瑞玥是二皇子要回去享受荣华富贵,便起了龌龊心思想离开云真寺,杨瑞玥之后不久确实大张旗鼓地离开寺院了。之后云嗣整日把自己困在藏书阁,对于流言蜚语没做任何解释,之后传言越来越多,最终还是闹得人尽皆知。虽然云嗣表面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但云承却知道那件事对他打击有多大。
可是那人自从云真寺见过一面,此后再无他的消息,而且那人的身份,要轻易带走一个人简直信手拈来,但要想从他手里解救一人,难如登天。正当一筹莫展,和骞提着一个锦盒走进来,只不过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糕点,又默默地把盒子藏到身后,坴鸳眼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和桌上的糕点别无二致“主子哥,你这是?”
和骞可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从未如此大方过,除了云嗣。
“啊,我就是担心云承身体吃不消,所以,过来看看。”和骞坐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
云承虽然独爱甜食,但是对于和骞这人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黄虎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态度:“直接说事。”
如果喜欢一个人是一厢情愿的,那么讨厌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是双向的,虽然和骞也不知道为何云承就那样讨厌他,不过对方只是一个小孩,犯不着上纲上线。
和骞直言:“我有一个计划。”
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云承,见对方没接话,直接一股脑地将计划全盘托出:“我把去找云嗣的线人,先撤了一部分,只留了各个人多眼杂的地方。我猜测,云嗣的失踪可能跟他认识的人有关,所以,我想我们之前查了三天都没有消息,人要么已出城,要么被藏匿。所以我撤走一部分线人,让对方放松警惕,说不定就会露出行踪来。”
他闷头说了一通,没有等来云承的暴风雨,云承比他想象的更沉得住气。他又接着道:“但事先没有与你商量,明日我要和惊秋去土地庙交易,我们也怀疑,云嗣的失踪跟土地庙一事有关,所以明日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机会。需要把···”
云承对于他们查案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整日里除了练功,就是跟坴鸳到处吃吃喝喝,他直接打断道:“好。我也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我猜测,我师兄是被二皇子杨瑞玥那个狗东西带走了。所以如果你知道杨瑞玥这个人,而刚好认识他的话,或许找起来比较容易”
“二皇子?怎么又扯出一个二皇子来?!”坴鸳倒先坐不住了倏地一下站起来。
看来这二皇子在外头的名声的确不太好。云承拽着她的手臂拉她坐下,让她不要一惊一乍的,还教她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和骞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原来之前的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二皇子杨瑞玥先前在民间住在云真寺与一个和尚的风流韵事看来有几分真实,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云嗣。
上一次杨瑞玥没有得逞,如今他在朝中几乎和中宫太子平分秋色,朝中也有不少支持他的能成干将,说不定将来还是储君的人选,云嗣落入他的手中,几乎就是狼入虎口。
而杨瑞玥突然来到波州,是不是和土地庙一事也有关?那晚他们要等的那个贵客,是不是就是二皇子?
“九爷思量这么久,想必心中已是有了对策。”云承见他沉默良久,直言不讳道:“寻找我师兄之事,便劳烦九爷。九爷好走。”
和骞被这一声一声九爷扯回思绪,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辛酸布满眉头。也是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
若云承要是知道,知道九爷这个旧称的人都在黄泉路上排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称呼得这样顺口。
在事务司成立以前,他有一个更有气派的名字和身份,便是九王爷,现今皇帝最小的一个弟弟。
嘉德帝登基之后,把自己的兄弟姊妹该杀的杀,该远嫁的远嫁,该夺封号的夺封号,有的还降为庶民,就当他以为皇位非他莫属的时候,太上皇却从宫外带回来一个一岁的孩子,取名杨明谦。其母亲是当时不得宠的一个普通妃子,后追随太上皇逃难到宫外别庄,生产时出了意外后死亡,追封为良妃。他跟随父皇回宫,原本可以安然享受一切,在荣华富贵中度过自己的一生,可是嘉德帝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在太上皇寿终正寝后,以养病为由实则是软禁将和骞送回今夕何夕别庄,这一养,就是好几年。
其实他和杨瑞玥谈不上有交集,两人身份本来就天差地别,一个是后来居上的皇子,一个是皇帝最厌恶的弟弟。
各自的行宫也相隔甚远,但就是那么巧合,某一日,和骞去校场骑马回来路过二皇子行宫乾成殿,遇到一个太监,伤痕累累躺在行宫门口,和骞以为他是犯了什么错被主子责罚,细问后才知,是被二皇子圈养在行宫内供他玩乐。而这样的太监在乾成殿足以有五六人,和骞本不想惹祸上身,准备一走了之,却被追来的衣衫不整的二皇子撞了个正着。事后二皇子担心他将事情告上朝堂,一直对和骞抱有除之而后快的心思,虽然和骞一直对东宫太子和最得宠的二皇子避而不见,身无交集,但也逃避不了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的命运。
在皇宫的那十五年,和骞每日就像是被人掐着脖子过过来的,一纸空谈的封号便是他这辈子无法摆脱的枷锁,他自己无法切断,皇帝更无法切断,因为他实在太像太上皇了。从骨子里都是太上皇的影子。但只是纸一样的影子,掀不起多大风浪。
“主子,急报!”惊秋三步并做两步飞到和骞旁边:“之前刺杀你的刺客,今日突然出现在祥乐赌坊,根据线人来报,这会儿刚进赌坊,抓吗?”
“不急,先让兄弟们先看着。”和骞舀了一瓢水,不紧不慢地浇到眼前一株金桔盆栽上面,盆栽不大,但却硕果累累。
“主子,凌霄堂上一次在云锦镇截杀你,让你身中凌霄箭,之后我们无论怎么查都没有他们的消息,这次好不容易露了头,再不抓,恐怕以后就难了。”惊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吐为快。
“查不到,说明是有意躲藏,”他又用剪刀修剪着残枝败叶。“现在又这样大张旗鼓地出现送上门来,不像是巧合。”
“主子,你是说,他们故意的?”惊秋不明所以,论谋论,他的确不能跟和骞比。
“前些日子,杨瑞玥也来了波州,兄弟们可有消息上报?”和骞目不斜视,继续修剪。
“我们也是前些日子才回到波州,杨瑞玥就来了,是跟我们来的?或者他跟凌霄堂也有关系?”
“不一定是跟来的,更像是”突然,他咔嚓一下剪下一株染了病的旁枝“提前来这儿,守着的。”那旁枝被修剪后,立马露出一个光秃秃的树干,和旁边硕果累累旁枝相比毫不起眼,但好似获得了新的生机。
一棵好的盆栽,要时常得以修剪,才能让它时刻居安思危百废待兴。若肆意让他生长,不仅会消耗营养,还会患病生虫。“我们等着便是,让弟兄们盯紧,不要打草惊蛇。”
他放下剪刀,拿起旁边的手帕擦干净手:“我下山一趟,天黑前回来,你准备一下明日去土地庙交易的事。”
几个时候过后,和骞回来的时天还没黑,伴着徐徐黄昏,别庄中早早点起了油灯,他踉跄着一步步走在廊上,身后是一个个血脚印。在下人发现他的那一刻,倒了下去。
半夜和骞起了低热,惊秋和坴鸳在一旁精心照料,云承也来了。“惊秋哥,这可怎么办啊,还不醒。”坴鸳一边哭一边说。
“哭什么,我又没死。”和骞伴随着一声咳嗽嘟囔着。
“醒了?你这是下山去干什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惊秋在一旁关切道。
和骞下山是准备去找浣乌霜确认一件事情的。
那晚误打误撞进了无涯山山洞经历了猎夺一事,除了露了面的小甲,其他人都带着不同兽类面具,他将小甲的模样画了下来,去找浣乌霜认人。
春又生医馆近日病患无数,和骞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医馆寻郎中,势必会引起怀疑,这几日他们事务司的人在街上到处找人,早就引起一些人的注意。
春又生医馆在一个巷子深处,和骞路过巷子口,看见几个青年在路边行乞,他故意将铜板换成石头,扔别人碗里,不仅如此,还从别人碗里抢铜板。最后被乞丐拳打脚踢一番,被路人送入春又生医馆,此时医馆人倒也不多,正好有一位郎中正在记录病案,戴着一顶灰麻帽子,穿着一身灰麻衣服,留着两撮胡子。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位医德高尚的郎中。
“左手手臂有轻微骨折,肩膀、后背手臂等淤青七八处,另面部,”他看着面部一个鞋印,仔细用帕子擦拭后,“面部有轻微擦伤,其他没有什么,”随后他拿起写下一剂方子“只需要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即可,手臂骨折用夹板固定一下,养上半个月。公子这骨折虽然很轻微,若是再用力可能会让伤处加剧。”
“谢谢大夫,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家住何处?待我恢复,必亲自登门向先生道谢。”和骞捂着手臂,疼痛难忍。
“鄙人齐渊,救死扶伤是鄙人职责所在,不敢当。”齐渊提着药箱站到一边。
“大人有所不知,齐渊大夫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良医,一般不会收取病患好处的。”坴正茹在一旁搭着腔。“平时就喜爱一些花花草草,齐大夫家里的盆栽景观在城西那头绝对是独有一份的。”
“齐大夫爱好真是雅致,刚好我那里有一盆雪玉那兰提花,改日送到齐大夫府上。”和骞瞧了一眼坴正茹,温声道。
“只是一些小小的爱好而已,算不得上雅致。”齐渊听见那兰提花抬头看了一眼和骞,也没客气“雪玉的那兰提花确实不常见,那便谢过公子了。”
“齐大夫不必客气,兰花唯有君子独爱。而雪玉那兰提花的高洁自然也就是君子中的君子。”和骞喝过坴正茹递过来的茶。那茶似乎还有些烫,让他眉头一蹙。
那兰提花是一些高雅之人比较偏爱的盆栽,开花时花瓣像翩翩起舞的蝴蝶,而且颜色各异,其中黄红紫粉比较常见,雪玉最是难得,雪玉花瓣如玉温润洁白平凡,而花唇间一抹艳紫让整棵树都变得卓尔不群,也正是这一点赢得一些高雅人士的芳心。
但是温室的兰花对土壤温度要求甚是刁钻。是真正的娇子。
待齐渊走后,坴正茹小声问“主子,这齐大··齐渊,是犯事了么?你为何··”
今天和骞拖着一条手臂到医馆门口的时候,坴正茹被吓一跳,浣乌霜出外诊,月乘歌不在春又生医馆,就只剩下坴正茹和齐渊。这齐渊医术倒是信得过,但对于和骞的身份,只想让齐渊当他是普通患者,所以坴正茹刚开始没有声张,这会儿齐渊走后,才嘘寒问暖起来。
和骞从榻上坐起身,甩了下刚才被绷带绑着的手臂,坴正茹还在刚才的惊讶中没有缓过神,现在又被和骞的操作弄的五迷三道,和骞看他一脸木然,摸了一把他的后脑勺“无妨,这点小伤还不算什么。我且问你,这齐渊是哪里人?来这儿多久了?”
坴正茹确认和骞确实没事,放心下来,回道“齐渊是安阳人,来这儿大概两年,就是主子走的第二年,说来也怪,当时春又生医馆的生意很差,可是他当时执意要留下来,说什么给他一口饭吃就行,平时生活也挺拮据,一年到头买的新衣服都还没有我多,平日里除了在医馆,就在他的小破院子里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他那些盆栽有何特点?”和骞喝着一口坴正茹给他泡茶,是今年的新茶。
“没什么特点,很普通,就是很常见的,而且他总是养死,隔三岔五就要换一盆新的,也不是去花市买,就是在路边看到什么杂草也能拿回去种起来。要说特点……盆挺大的。”
“什么意思?你仔细说来。”
坴正茹指着窗边一盆兰草,兰草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可能是平时疏于打理,有的叶子早已泛黄,“主子,就比如说这盆兰花,种花的盆和所种的植物总是要大小得体,才能赏心悦目。而齐渊种草的盆,不管种的花啊草啊多大,他一律用一个大小的号的缸。不过我也不懂,只是看起来有些奇怪。我还曾经问过他为什么用缸种而且还是一个大小的,他说器皿一样大以后种的花花草草也会长得一样大。”
和骞顺着坴正茹指的方向看去,那盆兰花立在窗台,和微开的窗棂相得益彰。不细看,很难注意到种花的白釉圆形花盆,他突然理解了坴正茹心中所想,盆栽和花,在世人的眼中,好像生来就是花比盆重要,鲜少有人去欣赏底下的花盆。
齐渊的花花草草要么普通,要么就是路边的野草,好像种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既然花不重要,重要的是盆么?
和骞站起身走到那兰花旁边,搓了一把叶尖“走吧,我们去花市一趟。”
花市就是医馆旁边,隔着大约两条平行的街道,围着一条护城河,河两边一边是鲜花,一边则是盆栽绿植和器皿。
和骞随便选了一盆雪玉那兰提花,那花应该是刚刚种上道,只有几个花骨朵。
又让老板换了一个大而深的盆,老板问和骞是不是第一次养,说植物不同其他阿猫阿狗,器皿不能贪大,合适就好,否则就会只长根不开花了。
和骞了然一笑。随后老板又嘱咐了几句,若是器皿过大,可以在底部放一些小石头,这样既能增加土壤的透气性,还能防止水分过多将根淹死云云···
坴正茹端着那盆那兰提花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问这花究竟有何特别,竟然比他一件衣服还要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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