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紫显然并不理解,陶澍也没觉得自己随便说一说就能改变对方的观念,这是生存环境的巨大差异导致的观念鸿沟。
故事时间结束了。侯紫恋恋不舍地把书放在了离灶台最远的一只金属箱子里,因为陶澍告诉他,书很容易着火。
地洞外响起巨大的轰鸣声,商人们的飞船要走了。陶澍和侯紫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垃圾场。两人带上密度探测仪,机器人阿呆和一些备用能源去他们之前找东西的坑洞,但是他们到的时候,发现坑洞已经被人占了。
这是一支六人的队伍,其中五个人在下面的坑洞里翻捡垃圾,剩下的一个人则在上面接应兼放哨。放哨的那人手中拿着一根金属短棒,看见陶澍两人过来,原本懒散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看来是知道这坑洞是谁的啊,陶澍不由挑了挑眉。
放哨的那人看陶澍两人没有走开,反而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蹲下身,用手中的短棒狠狠地在地面上敲击了两下,金属撞击的声响顿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坑中的五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两人托举,另外三个眨眼间就从坑洞中升了上来,同陶澍两人打上了照面。对方现在派出了四个人,陶澍这边是两个,四比二,如果算上阿呆,就是四比三,对面在人数上的优势似乎并不那么明显。不过这四个人都是成年人,瘦但是体格还是比陶澍和侯紫强壮,且腰上都别着家伙——前端磨尖的金属长管。
似乎是知道阿呆的厉害,这几个人并不上前来,只隔着一段距离盯着陶澍等人。
“兄弟,你们是不是挖错地方了?”陶澍笑呵呵道。这个坑洞算不上是特别好,里面贵重金属的含量在陶澍看来,也就比外围垃圾场大上那么一点而已。他们有密度探测仪,每天不停地挖,找到的东西也只能勉强度日而已。只是好歹也挖了几天了,就这样被人占了去,一句话不说好像有点奇怪的样子。
“我们来的时候这洞又没人!”领头的那人恶狠狠道。
“这位大哥你不要误会。”陶澍悄悄地捏了捏侯紫握紧的拳头,“我们过来不是找麻烦的,我只是有个小问题想请教一下各位大哥。”
“什么问题?”领头那人狐疑地看了陶澍一眼,不知道他瓶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各位大哥之前是在哪里发财啊?”
众人包括侯紫都懵逼中:“……”发财是啥?
对上众人茫然的小眼神,陶澍:“……”
“我就是想问问你们之前是在哪里找东西?”陶澍道,“兄弟,你看你们现在在这里找东西,之前找东西的地方肯定就去不了了,不如让我和我兄弟过去找找,不然我们没地方找,只好赖在这里和你们一起了。”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领头的那个指了一个方向,把他们之前挖东西坑洞的位置告诉了陶澍。他们之前找东西的坑洞已经挖得很深了,每天能找到的东西很少,他们一直想要换个地方,但是物资丰富的坑洞一般也是实力强的队伍占据着,想要换一个好一点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所以,他们这次交易就格外留心,看到陶澍和侯紫不过两人,却换了不少东西,立即就动了心思。
陶澍和侯紫顺着那个方向走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坑洞,至于是为什么确定就是这个,大概是因为这个坑洞是唯一一个没人的坑洞……这个被放弃的坑洞外围的直径大约三十米,有斜坡通往坑底,越往下越窄,坑洞四壁和底部都堆满了厚厚的冰雪,从上面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漏斗。
坑洞四周都是冰雪,人很难在上面停留或者活动。陶澍没有勉强下去,而是直接在洞口四周开始发掘。他让侯紫同他一起收集电线之类的比较柔软的金属线,然后按粗细分股以后扭成长绳,两人花了大半个上午制成了两根长度大约五十米的金属长绳。
垃圾山虽然被称之为山,但是平均高度不过百十米左右,这里还不是最中心的地方,高度还要矮一些,两段五十米的绳子是完全足够的。由于陶澍体重比较轻,两人商量了下就由他下去,侯紫和阿呆则留在上面,帮他放收绳索。
陶澍将长绳的一端固定在地面上,一端绑在腰上,带着密度探测仪,沿着坑壁缓缓往下走。这里的垃圾山虽然都被称之为山,但是平均高度不过百十来米,这个坑洞挖得比较深,目测可能快见底了,这意味着有用的物资可能被发掘得差不多了。
果然,陶澍下去十几米才发现了目标物,在山壁里面四五米左右的地方。陶澍停了下来,半悬在空中,开始朝着山壁里面发掘。顺手收拾出来其他东西因为没法收集只好直接扔在山壁上任由它们滑到坑底。一个人的效率要慢得多,陶澍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在山壁上掏出一个洞,找到了今天的第一份物资。
两人短暂地休息了片刻,就投入了下一轮的寻找当中。太阳越升越高,直射带来的热度加速了积雪的融化,不时会有小块的积雪融化掉落下来。湿漉漉的雪水悄无声息地在金属表面蔓延,让坑壁变得更加湿滑。陶澍小心翼翼地在上面寻找着落脚点,尽量减少自己动作的幅度,就这样,脚下还是时不时地打滑,如果不是有金属绳吊着,估计早掉入坑底多少回了。
精神紧张带来了比以往更频繁的疲惫,陶澍蜷缩在自己不久之前在山壁上清理出来的一处浅坑中,想要休息片刻,突然感觉到了金属绳上的一股巨大的拉力传来。陶澍猝不及防被拉了出来,顺着垃圾洞的坑壁迅速向上。
陶澍开始还以为是侯紫在拉绳子,不过片刻就意识到这不可能了——侯紫没有这么大的力气。陶澍被拽出来的时候是背朝着山壁的,上面满是横生的角度锐利的各种金属垃圾。陶澍被拖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后背很快升起一股火辣辣的疼痛。他费力地把一根自己随手抽出来准备用作撬棍的金属条撑在身后,以拉开自己和山壁之间的距离。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让人牙酸的声响,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陶澍就被拉回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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