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怎么知道林琦至少有五十岁的，也是他留下了什么痕迹吗？”陶澍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

陶澍的问题太跳跃，尼克斯被问得一滞：“看他的眼睛，会有一种感觉。”

陶澍有点失望：“所以你是乱猜的？”

尼克斯眼角抽了抽：“并不是胡乱猜测，你可以认为是一种准确率很高的直觉。”

陶澍将信将疑道：“现在的男人第六感也这么灵验了吗？”

尼克斯：“……”

尼克斯把虚拦在陶澍腰间的手收紧，将人提了上来趴在自己胸口，让陶澍离自己更近。

两人视线相接，陶澍自觉地盯着尼克斯的眼睛瞧了起来。他看了好大一阵，除了觉得尼克斯的眼睛就像旋涡一样会把人吸进去以外，并没有看出什么能显示年龄的特征。当然如果主观地认为他眼神深邃，藏着故事可以在一定程度帮助判断他的年龄，但是陶澍觉得这只会是一个范围，绝对做不到准确。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一个三十五老头子。”陶澍笑嘻嘻道。

尼克斯强忍下把陶澍扔出去的冲动，认真注视着陶澍的眼睛。陶澍的双眸在紫阳的照耀下呈现出一种色素淡薄的褐色，里面泛着暖意，像是剔透的琥珀。

尼克斯注视良久，最后皱了皱眉，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你看上去像十几，也像是二十几。”

陶澍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陶树这身体确实是十几，但是他不是，他有二十多。这种事竟然可以通过眼睛看出来吗？

陶澍避开了和尼克斯对视的目光，干笑道：“看来你这第六感也不太靠谱嘛，我明明还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

尼克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陶澍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撩拨他，麻溜地从尼克斯身上爬了下来，借口编书远远地找了个小箱子坐下。

临近中午的时候，侯紫从垃圾场回来了，拉回了两车材料，吃过饭，又陆陆续续拉回了几车，这么多材料，地洞前的院子里根本搁不下，只能暂时堆在地面上。陶澍帮着卸载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有一小半是常见的用来做取暖器的材料，剩下的一大半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用的。

陶澍还没来得及问，侯紫就主动交代道：“我想在地面上建一座房子，然后在房子的墙壁中装上加热器。”

在地面上建房子的想法侯紫其实一直都有，他喜欢地面的空旷、明亮和自由清冽的空气，只是地面上入夜以后太冷了，即便在房子里生起火堆，火焰带来的热度也很快就会消散在空气中，所以这个想法也就一直只停留在想法的阶段。但是侯紫这些天琢磨加热器用途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决定把加热器装入房子的墙壁之中。

加热器没有明火，只要有足够的能源，就可以整夜持续加热。这种加热方式不需要人起夜去添加煤石，也不用担心房屋完全封闭带来的烟气问题，可以很好地解决地上房屋保暖性不好的问题。

陶澍听完侯紫的设想，感到十分意外，而且惊喜。把房子和取暖结合在一起的方式有很多，地龙，火炕，暖气片等等，陶澍可以想出许多种，但是他能想出这些是因为他经历过或者他知道世界上有这么一样东西，算不得什么创举。但是侯紫就不同了，陶澍只教过他组装加热器，他能把加热器和房子联系起来绝对是创造性的。

陶澍揽着侯紫的肩赞了又赞，侯紫原本对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并不确定，不过是抱着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的心态折腾一番，陶澍的支持和肯定无疑让他多了许多信心。两人和往常一样就侯紫的设想进行了讨论，不过这次陶澍不再像往常一样直接给出自己的意见，而是引导侯紫对房屋大小、加热器数量和加热器安装位置这些关键性问题做出独立思考。

侯紫拿出了章程以后，陶澍又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关于地龙火炕等房屋取暖设备的设计原理和侯紫简单介绍了一下，侯紫听明白这些设备利用管道输送高温烟气或者水气达到保暖效果的原理时，眼睛也是一亮，都没等陶澍引导就自己琢磨起来。

陶澍看他想得入神，微微一笑，正准备深藏功与名回去做晚饭，突然发现原本在院子里睡觉的尼克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院门口。他抱着双臂，倚在院子靠里的墙上，看陶澍的目光若有所思。

“你对华国的历史好像很熟。”陶澍提到的暖气地龙等等都是很古老的取暖装置，不是熟悉华国历史的人一般很少知道这些东西，但是陶澍介绍相关知识时侃侃而谈，几乎是信手拈来。若说陶澍熟悉这些是因为这片土地曾经是古时候的华国，但是同在这片垃圾场的其他人，不说熟悉华国历史，就是识得华国文字的好像都少之又少。

这样想想，陶澍身上其实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只是在这之前尼克斯并没有去深究，一是因为这只是陶澍私事，无关大局，二也是因为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所以并不在意。当然除了这两个原因以外，还有一个算不得原因的原因——和陶澍青梅竹马的侯紫对于陶澍的各种表现似乎都习以为常。可见陶澍这个样子是常态，至少在同他朝夕相处的侯紫眼中是合理的。

之前就险些掉马，尼克斯现在这样一问，陶澍心中顿时警铃大作：“我今天才看的百科全书，不过是现学现卖罢了。”

“原来是这样。”

“当然。”陶澍说这话不免有些心虚，尼克斯如今也算得上是他们的伙伴，但是到底和侯紫有所不同，穿越时空这种事这件事是陶澍最大的秘密，他还没有准备好把这件事向尼克斯和盘托出。

尼克斯没有再说话，陶澍以为逃过一劫，结果从院门口经过时，尼克斯突然开口道：“我观察过侯紫的瞳龄，他的就只有一个答案。”

陶澍静静看着尼克斯：“所以？”

“我的这种直觉不会有错。”尼克斯看陶澍想要反驳，继续道，“因为它并不是真的直觉，而是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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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