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澍和赵四海在学校内部的星网上卖面具。赵四海不愧是是念电子商务的，实在是很有生意头脑，据他自己交代，打他接到皇家向导学院的通知书起，他行李都没准备，就找人订做了一批面具。

这批面具制作精美，风格各异，而且每一张造型都不一样，完美地契合了大家想要独一无二的需求。加上舞会举办在即，即便有心自己准备时间上多少也有些仓促，赵四海手里的面具几乎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赵四海手里的面具简直供不应求，赵四海客帮他搞线上售前售后加上发货，也跟着发了笔小财。陶澍还挺满足，但是这显然还不符合赵四海发大财的预期。

他真正想做的生意是买卖每个面具背后主人的身份，这种事对他来说其实很简单，只要在购买链接上关联一个隐蔽的木马程序就可以追踪到购买人的信息。但是这样做违法，赵四海虽然对自己技术很自信，但是还是忍住了犯罪的冲动。

两个人最后用的是比较原始的方法收集大家的面具信息，新生入学名单和寝室编号在星网内部并不是机密，可以查询。而在星网上购买面具的人有的直接实名，他们的面具信息自然是一目了然。然后是匿名的，但是他们往往会选择物流服务，寄送地址多是填的寝室编号，一个寝室基本住两个人，这样也能基本能确定购买人的面具的信息。还有很少一部分人尤其注重**的，既没有留名字，送货地点也不是填的寝室编号，而是公共收货点，这部分人的数据陶然和赵四海就暂时收集不到了。

根据现有名单来看，这部分人数量并不多。但是里面有不少种子人物——各个学校有名气的帅哥靓女，他们的面具价值显然要比普通人大得多。赵四海决定逐一去打听。

“理论上，你要认识一个人只需要通过六个人。所以相信自己，你可以打听到的。”赵四海把一部分名单分了出来，塞到陶澍手里，这是他要负责打听的部分。

陶澍看着上面明显比赵四海手上少了半页的名单，知道对方其实已经尽量照顾了自己，咬咬牙答应了下来。

和自来熟的赵四海相比，陶澍的性子显然还不够热络。即便理论上只要通过六个人就能认识任何一个目标人物，但是如何让这些人按照你期望的牵线搭桥乃至给出所需要的信息却不是理论可以解决的事情。

陶澍决定先去学院的食堂碰碰运气，现在已经到了饭点，目前除了课室，这里恐怕是能看到最多人的场合。

食堂有基本餐和定制餐两种，基本餐就是各种营养完备的营养液，口味一般，但是价格友善。定制餐则是根据新生入学的体测数据量身打造的餐品，价格昂贵，虽然也是营养液，但是口味众多，而且这些营养液不仅含有恰到好处地契合他们身体生长的营养成分以外，还有许多对于向导力量增强有好处的微量元素添加。

陶澍注意到向导学院的学生大多数面前摆的定制餐，能来这里上学的人少有家境贫寒的人。陶澍算是一个例外，他虽然身无分文，但是智能机器人管家给他注册报道的时候，却根据尼克斯的吩咐给他选择了定制的套餐。所以吃饭的时候，他可以自然地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在他的那些想要打听消息的目标人物的旁边，而不至于显得像一只混入白天鹅群的鸭子。

陶澍这次的目标人物叫乌尔德·哈里森，这是一位有着一头乌棕色卷发的英俊年轻人，A级向导，父亲据说是帝国银河舰队的高级将领。

当然，除此之外，他还是林西——赵四海给他的那份按信息需求热度排序的名单上名列榜首的人——的室友。

陶澍正犹豫要怎么同乌尔德搭讪，对方已经颇为热络地开口道：“嘿，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位今年获得了皇室推免入学名额的陶澍对吧。”

“呃，是我。”陶澍没想到自己在皇家向导学院竟然能够拥有姓名，略有点吃惊。

“我是乌尔德·哈里森，也是今年入学的新生。你是贝兰尼殿下的亲戚吗？开学那天我有看到他亲自过来送你上学。”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头像贝兰尼殿下那样耀眼的金发。不过很遗憾，我只是众多从小便沐浴在殿下慷慨仁慈光辉中的一员。”

贵族们都有热衷慈善的传统，乌尔德他们家也是如此。资料显示陶澍才十八岁，要是他从小就受到资助，那尼克斯资助他的时候应该还很年轻。乌尔德觉得自己似乎理解了尼克斯为什么会送陶澍过来上学，因为人们总会赋予初次做的事情一些特别的意义。

“你已经足够幸运幸运。”皇家向导学院毕业的向导通常会是帝**政联姻的对象，哪怕是名额相对较多的皇室，也很少会把这个名额拿出来做慈善。

有个这个小插曲，两人接下来的交流便顺畅了许多。在陶澍打听林西舞会会戴什么面具的时候，乌尔德没怎么犹豫就把他和林西在寝室一起试戴面具的合照从个人通讯器里翻出来给陶澍看了。

林西戴的是一张以褐色翎羽为主要装饰的面具，间或有蓝绿夹杂其间，看上去似乎平平无奇。不过这个面具出自赵四海之手，陶澍之前便已经听赵四海给他“吹嘘”过，知道这张面具是用智能感光材料制作的，当感应到周围光线弱于聚焦在面具上的光线时，面具便会切换为色彩绚丽的蓝绿翎羽为主。设计的理念参考的是孔雀开屏，在感受令人心悦的注目之时，于刹那之间展示令人印象深刻的夺目光彩。

孔雀如今在星际已经是属于上古的物种，所以这面具有个在陶澍看来有点中二的名字——神雀。当然，更重要的是，乌尔德戴的面具也同属这个系列，叫神雕。所以，陶澍看到两人面具的时候，就忍不住露出了得体的微笑。

乌尔德把这个笑容理解成了赞美，大力向陶澍安利了赵四海，他认为这位新同学于舞会面具的审美上很有见地，让陶澍抓紧时间也购买一个——毕竟赵四海跟谁都说货源已经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