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是一颗煮熟的大蛋，米娅看着克里斯把蛋壳剥掉后，淋上酱，一口吞下去，然后腹部鼓出，没过多久，又平坦。

米娅把一半蛋切片再淋酱，另一半推到克里斯面前。

她低头吃，克里斯目光在注视她。

米娅勉强把半个蛋全部吃完，克里斯才吞下另一半。

早餐后，米娅坐在湖岸上看巨蟒游泳，不论是昨天看是今天看，她都觉得恐惧。

腿凉得站不起来。

米娅转头去看别的，那个丑陋爬行类正在晾晒毯子，它的灰色爪子，细细长长。

米娅立即收回视线，已经感到不适，她抬头看天空缓解。

太阳已经升得高，把湖水照得有波粼，白云固定在蔚蓝天，微风徐徐吹，带有不知名花香且湿润的气息。

如果没有在动的生物，米娅会觉得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度假地。

“哗啦”一片水泼在米娅的脚下，牵引她目光去看那条蛇。

米娅穿着干净白色背心，修身的牛仔裤脚口翻卷起，光着脚心踩在木平台上。

浓密长发散在背后，她的容貌很出色，浅绿色瞳孔和这片湖很相宜，看起来温柔。

事实上，她性格也是温和不爱社交，一直躲在工作室中。

米娅看着那条黑色花纹巨蛇，害怕得明显，她垂眸避，又一阵水泼下，水珠溅到脚背。

她瞪蛇，可恶。

金色兽瞳一瞬不瞬盯着她，看到她又偏过目光，从湖水中游过去。

庞然巨物出现在眼前，蛇头高高矗立，翅膀张开，米娅呼吸顿住，腿直接麻了，脸也在发麻，她努力挤出笑容，手往前推，

“回去，你回去。”

克里斯看懂了，但他往前凑，米娅害怕大叫，

“别过来！别过来！”

她的身体软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眼中充满了恳求，别过头，双手推蛇头，蛇吐信舔手，米娅蓦然睁大眼僵住，紧接着她尖叫。

米娅突然有了力量站起来，要跑，但地面湿滑，她重重摔倒在地上，力量失去了。

克里斯变成了人样，居高临下俯视她，苍白面容没有任何表情，金色兽瞳也是冷冷。

他的雌性抗拒他的兽形，为什么。

克里斯忽然想到她在野外时的模样，从嘴里抽出一把三叉戟。

米娅瞪大眼睛，震惊之后再震惊，她立即站起来，摸他肚子，打开他的嘴往里头看。

克里斯轻轻拨开她，三叉戟对准她，示意变身。

米娅摇头，然后想到交流方法，她跑到湖边，手指沾湿在地上画。

地上从巨蛇变成人模样，还有人依旧是人模样，米娅指着自己说，

“我是人类。”

接着手指克里斯，手指摇晃，

“和你不一样。”

克里斯看起来相当费解，他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不明白她为什么不一样。

米娅手指继续画，车子在公路上演变成车翻倒，四周是森林，再接着是她在边缘线遇见他。

米娅看着他，

“你能明白吗，我和你不是同一种类。”

她一手指自己，另一手指克里斯，然后摇手指代表不可能。

米娅见他吞回三叉戟，以为他明白了，哪知他是生气了。

嘶哑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然后一把把米娅拉过去，手按在她后脑重重吻。

米娅双手推他，摇头，迎来更激烈的吻。

看到米娅会画画后，克里斯找出一支羽毛笔和一册夹杂纤维的泛黄纸。

米娅拿笔蘸墨，写下自己的名字，指字与自己，念，

“米娅。”

克里斯跟着她发音，但试了几次都无法音准，就似乎，他们天生语言不通。

米娅在纸上画他们两个，中间有一道竖立高墙隔绝，一边是怪兽，一边是人类

她举起来给他看，面容严肃，但那双湖绿眼眸弯，在说我们不一样，不能在一起。

克里斯走过去拿笔把墙划去，把两人连在一起，还画了很多颗蛋。

米娅抗拒皱脸，她抢过笔在蛋上画叉叉。

她对着克里斯摇手指，说，

“不可能，不行。”

克里斯盯着米娅，俯身想去吻她，她站起来后退，嘴巴张张合合在激动说话。

克里斯不高兴她躲。

没多久，米娅被他托抱起抵在墙上吻，钻碾痛得她吞下他的津液，细韧舌缠紧吸吮温软滑舌不放。

米娅张开嘴被缠吻呼吸困难，泪珠沿着两颊流下，好恶心，她真的无法接受异类如此亲密。

克里斯比之前还要用力弄她，流血了也不停。

夜里，黑色短发脑袋埋在米娅的脖颈里，咬住后颈注入轻微毒液。

克里斯要出门去把猎物换成商品，木屋锁住，他检查了好几遍，才离开。

米娅在卧室昏睡，没有光进来，置身在黑暗中。

四周一切静悄悄，就是有鸟啄窗，她也毫无感知。

三天后的夜里，克里斯带回来一大堆物品，他去看米娅，还在睡。

卧室门打开，克里斯整理物品，他急着赶回来，见到米娅还在，他焦虑的心才平静下来。

等拥抱住米娅，深嗅她浅淡好闻的气味，克里斯很快放松入睡，睡得无比沉实。

隔天早晨，米娅醒来，记忆很茫然，好像睡了很久，可克里斯就睡在旁，又似乎只过了一晚。

时间到底过去了多久，这个问题太难表达问。

克里斯睁开眼，望着在思考纠结的雌性，他翻身压在她身上，果然，看到她不再思考，而是紧张手推他。

克里斯放过了她，去厨房做早餐。

米娅怀疑地看外头，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拿脸盆去外头洗漱后，米娅进屋闻到了香味，她诧异，早餐还有别的吃法？

她来到克里斯背后，探头去看，壁炉内的锅中，正在煎鱼块，一旁的盘子里已经盛放炒蛋。

米娅嗅，

“好香。”

她站到一旁去，看克里斯煎鱼的同时，还在烤大薄饼。

没多久，煎鱼放进盘中，薄饼也烤酥脆撕成片放进去。

米娅把盘子端到餐桌上，克里斯还在厨房，不由得伸头看，他在把煮好的茶倒进看着像是镀银的壶中。

克里斯出来，见到米娅等着他未动，唇微微勾起，他倒出热茶，加一勺白色粉，搅拌匀递给米娅。

米娅吹了吹，喝下一口，味道和茶加奶差不多，她点头，表示好喝。

克里斯除了自己那一杯，一整壶都放在她那边。

早餐特别美味，鱼是湖里抓的新鲜鱼，蛋是鸟蛋，就是饼不知道从哪里来。

米娅拿起一块饼，手指指着问，

“哪里来？”

对面的男人说了话，米娅没听懂，于是作罢，低头吃。

米娅在他游水的时候，去屋内找饼，这个东西之前没有出现过。

到处翻找，没有，难道是她多想了，饼是以前剩下保存。

她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唯独遗漏了一个地方，壁炉内。

克里斯透过窗户，看米娅找不到饼又陷入怀疑，他那张寡淡表情的脸，生动笑了出来。

米娅郁闷，她总觉得时间过得不对，但又没证据。

这天晚上，米娅绞尽脑汁画关于时间计时的物品。

日历，钟表，沙漏，大天文钟等等一系列。

她的线条画很清晰，克里斯站在背后摸她脑袋，然后对纸上东西全部摇头。

米娅开始挥发想象力来描述时间，但这很难。

克里斯看她后来画的东西，眼中划过笑意，继续摇头。

她害怕他的兽形，没有睁眼仔细看过，也就没发现湖内有个星晷，能计时。

星晷和她画的大天文钟很相似。

米娅挫败，这里天上两个月亮，时间计算方式很可能与她原来的很不同，也就会造成器物大不同，克里斯也就不会明白。

米娅于是画从太阳升起到月亮出现，再到月亮消失太阳出现，想问一天有多久。

也不知道克里斯是怎么理解的，他给她画两个月亮的不同形态，还有底下植物的不同状态。

米娅明白了，他在告诉她通过月亮判断季节。

现在是一年中最好的时间段，有点像春季，但温度要更高，接下来还有两个季节，冬季和雨季。

米娅不会做饭这件事，被克里斯眼神嘲笑，仿佛说她还是不是女人。

米娅一怒下画了很多场景画，她在都市长大，哪里用过原始火苗做饭，会用烤箱不错了，她的手是艺术手。

再说了，做饭很麻烦，她长时间在工作室，吃饭都是随便解决。

克里斯看到她画在不同餐馆吃饭，以及各种打包食物，眼神依旧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无奈，在说，好吧好吧，包容你不会。

木屋中的清洁女仆，是那个爬行类，米娅给它取名索索。

索索看着丑，但它特别爱干净，屋内一尘不染，床上用品和衣服永远净洁。

索索不会变身，它对兽人有天性服从，就像是不用给报酬的家仆，只要提供食物，就能服务。

克里斯外出打猎回来，看到米娅举斧子在砍柴，他看了好一会，确定她是什么也不会的雌性。

米娅很有成就感，她把木柴劈砍了，看到克里斯回来，她笑着邀功，

“看，我能做事。”

她的脚边散落很多木块，劈得奇形怪状。

克里斯点头回应，默默让她玩，然后去一旁处理猎物。

三张兽皮被完整剥下，兽肉分割，十二条大腿腌制后在太阳底下晒。

剩余的兽肉切成条块储存，不要的部分连带骨头全部给了索索，它离开木屋时拖回自己家。

傍晚，米娅在湖中洗澡，短短几天时间，她已经习惯露天洗澡。

天边有美丽彩霞，倒映在湖面上，米娅站在浅水区，能产生泡沫的软皮果子揉碎，就是洗发露，味道天然清香。

头发包裹起来后，她再清洗身体，劳作了一天，很充实。

身上洗得滑溜溜光洁上岸，在她强烈要求下，她有了两件居家服，新被单改成了无袖长裙，圆领中间剪一刀，腰间有根编绳收腰，垂下小骨装饰品。

米娅站在岸上擦头发，欣赏湖边日落美景，风吹拂起她半干的曲卷发梢，有小啾啾在转。

她的手指捋起额前发，往后梳，抖松全部发。

两个月亮隐隐露出来时，湖面四周变得暗，米娅往后看，唯一的光在木屋中。

她进去，把屋门合上，然后点燃石盆中的叶子，有驱虫效果。

米娅很好奇，明明没有电力，光源是火光，但是冰柜能运作。

克里斯在壁炉前做晚餐，她蹲在冰柜四周找东西，然后趴在地上找到了冰柜底下，有一块吸附的冰石，四周有排布管。

克里斯余光看她碰各种厨器，她开始有想了解的好奇心。

晚餐是炖肉和烤热的饼，这个饼和早餐饼不一样，比较坚硬，米娅拿热水泡软。

炖肉酥软，味道带甜，米娅拿大勺子把炖肉铺在饼上吃。

她的目光垂下，避开对面吞食。

夜里要比白日难以习惯，克里斯的气息浓郁，他覆没在她身上时间很长，不再流泪，但颤抖无法停止。

黑暗也无法遮掩他是异生物，他身体体温低，腿上手臂有鳞片粗粝摩她肌肤，分叉舌头触感明显。

米娅闭眼不看，但会被咬睁开眼，还要拥抱他。

手臂抬得艰难，他后背鳞片更多。

温热手指触碰在背后，克里斯呼气更重，要把身下柔软嵌进他身体里。

而米娅感受不到爱愉，只有痛，身体在极限拉扯承受他。

适应不是个愉快过程。

有微弱光透进来时，米娅会陷入另一种心理不适，克里斯会变成人身蛇尾。

缩小的蛇尾紧缠她的腿，克里斯手臂会把她抱到要窒息。

他与她挨得极近，呼吸能闻见。

米娅要心理建设许久才能睡着，耳畔是他轻微的蛇呼噜声，无比清晰非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