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消息暂时还没落在距离公司只有几公里的谢执安耳朵里。
他今天心情很不错,大清早起来收拾了一番,在指针指向九点三十时准时到达了江大门口。
现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他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然后下车去买早餐。
根据他上辈子对林望舒的了解,她应该会在九点五十的时候到达目的地,如果早上没有工作但是有其他事情需要去做,那她就不会吃早餐。
用她的歪理来说大概就是,既然不是工作日,那牺牲的就是她的睡眠时间,睡眠时间自然省一点是一点。
谢执安没想到的是,他刚下车没走两步就看见林望舒到了,不仅到了,手上还提着一袋什么东西,走近了才发现是一袋早餐。
谢执安接过她手上的袋子,仔细掂量了一下,诚心发问:“你买的几人份的早餐?”
林望舒清了清嗓子,“我怕你有忌口,所以我就什么都买了点。”
谢执安浅浅笑了下,"......那你们学校早餐种类还挺丰富的。"
“那你先挑你想吃的,”林望舒想了想,“等会儿吃不下的就扔了吧。”
“我没什么忌口,什么都能吃。”谢执安道:“你室友他们呢?不然给他们分一些?”
“睡着呢,今天上午好不容易没课,估计得睡到中午才起来,就算给他们拿回去了,到时候也冷了。”
“那先吃吧,等会儿就冷了。”说着,谢执安随手从袋子里拿了一盒小笼包出来,又抽了两双筷子出来。
车里两个人埋头苦吃。谢执安不挑食只是不爱吃,食物对他来说只有维持身体机能的作用,林望舒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等两人吃完了转头一看,袋子没瘪下去多少。
林望舒愁眉苦脸的,倒不是心疼钱,只是看着这么多早餐都没有打开过就被扔掉,难免觉得浪费,心里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买之前先问一问谢执安了。
谢执安:“剩下的这些早餐我拿到公司去给他们分掉可以吗?”
林望舒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于是在十点钟的时候的时候,公司里的员工眼睁睁看着今早翘班的谢总手里提着一袋东西,领着一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进了公司。
前台妹子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他们刚进电梯她就拿起了手机在公司群里开始化身尖叫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总和他未婚妻来了】
【他未婚妻好漂亮,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
这两条消息一出,瞬间炸出了不少正在偷偷摸鱼的人,一时间群里热闹无比。
【什么?!不是说去试订婚要穿的衣服了吗?】
【年纪很小?不会刚成年吧?那谢总岂不是老牛啃嫩草】
【会不会说话!什么老牛,咱们谢总是最帅的那头牛!】
【谭莎莎你要不要这么花痴......】
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群聊的消息飞速增加。
坐在顶楼办公室的助理看着骤然活跃的群聊,默默爬楼吃瓜。
他看到群里先前说谢执安老牛吃嫩草的评价,先是默默点了点头,隔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谢总虽然说话做事看着老练了些,尤其是这个月,但实际上也才二十一岁,远远够不上‘老牛’这个形容词。
不等他把谢总才二十一岁的消息发出去,电梯忽然传来‘叮’的一声响动。
他捏着手机和八卦男主来了一个对视。
提问:上班摸鱼吃瓜的时候,被八卦男主逮到了,并且这个八卦男主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怎么办?
姜远以前浏览过无数这样的贴子,当时他嗤之以鼻,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是那个幸运儿,现在他只想找到那个帖子,仔细研读每个解决方案。
姜远脑子转得飞快,面上一派从容淡定的模样,内心的小人抱头痛哭,悲伤之下,连自己的遗产怎么分配都想好了。
哪知道老板像是没看到他手上拿着的手机,只把手上提着的大袋子递给他。
谢执安:“这个袋子里是一些早餐,你等会儿拿下去放在茶水间里,让他们饿了自行取用。”
姜远愣愣点头。看着谢执安来了又走,从始至终没提起他摸鱼的事。
他提起袋子看了看,一眼就发现袋子上写着的宁城大学四个字,这些早餐是谁买的不言而喻。
不远处,站在电梯前的谢执安正低头认真的听那个女孩子说话,姜远劫后余生,看着这幅场景心生感慨,如果他再看见那些帖子,他会告诉那些人,让他们的上司抓紧去找个女朋友,找了女朋友的上司,简直从百炼钢化成了绕指柔。
一番折腾下来,他们到达试礼服的地方时都已经十一点了,礼服是手工做的,宁城有名的裁缝一针一线赶出来的。
林望舒一进门就被惊住了,无数精美的礼服有序的挂着,几个年轻人在老人的指导下绣着手上的布匹。
一个老人看见他们迎上来,“小安来啦。”
谢执安快走两步过去搀扶她,边走边和她介绍,“蒋奶奶,这是林望舒,我的未婚妻。”
“望舒,这是蒋奶奶,苏绣的传承人,你的礼服就是蒋奶奶亲手做的。”
“蒋奶奶好。”林望舒乖乖点头问好。
蒋奶奶转头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孩子。
明眸善睐,顾盼生姿,看起来是个顶好的姑娘。
她伸手拉住林望舒的手轻拍几下,“好孩子,来试试奶奶给你做的旗袍,看看喜不喜欢。”
“小安之前就和我说过你,他说你漂亮,身材气质都好,我寻思着,就给你做一身旗袍。”蒋奶奶边走边和林望舒絮絮叨叨地说。
旗袍的颜色选择了最传统喜庆的红色,做了简单的收腰设计,显得整个腰身盈盈一握,袖子做的蝙蝠袖,镶了一圈珍珠,走起路来一步一晃,摇曳生姿。
林望舒第一眼就觉得好看,蒋奶奶催她上身试试。
左右今天都是为了试礼服来的,林望舒也没推脱,拿了旁边人取下来的礼服就往试衣间走去。
上身试了才发现旗袍其实有点大,腰部没有紧贴,空荡荡的悬着。
林望舒很白,长相是偏明艳大气那一类的,现在穿上红色旗袍让她给人的冲击力更强,对人的眼球有绝对的吸引力。
林望舒从试衣间一出来就被一群人围着,心底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寻找熟悉的身影,然而视线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谢执安在哪。
“好看。就是你的腰太细了,等后面我给你把腰改小一点。”蒋奶奶拉着她细细地看,“当初小安来请我给他做衣服的时候,他也不知道你的尺寸,大概给我比划了一下,我就自己琢磨着尺寸做,现今看来,大体上是没什么失误的,就是你比我想的还要瘦些。”
林望舒摸着身上柔软的面料,做出这样一身旗袍,花费的时间自然不言而喻。
“他很早就来请您做这身旗袍了吗?”
蒋奶奶闻言想了想,“大概半个月以前吧,这身旗袍的颜色还是他点名要的红色呢。”
半个月以前?那岂不是在他还没有明确接受联姻以前就来订做了这身旗袍。
林望舒想得正入神,肩膀被人突然拍了拍。
她转身,措不及防的对上换了一身衣服的谢执安。
他换上的是一身黑色的青年装,衬得人肩宽腿长,腰间大片的金色竹柏刺绣,给人无端增添了几分儒雅贵气,褪下一身西装的谢执安身上的疏冷气散了几分,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位端方君子。
谢执安看着一身红色旗袍的林望舒挪不开眼,他知道林望舒向来喜欢红色,所以他在选择旗袍颜色的时候也是毫不犹豫地选了红色,林望舒可能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适合红色,明媚又惹眼,再找不出第二个。
林望舒朝他眨眨眼,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无声地夸他,“帅!”
谢执安被她逗笑了,模仿着她的样子,回赞她,“很漂亮。”
他低头看了眼她空荡的腰身,蹙眉道:“还是太瘦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望舒的错觉,最初认识谢执安的时候,总觉得他好像是那种对什么人、什么事都特别冷淡的人,能说一个字的就绝不会说第二个字,但后面接触下来,又觉得他好像是那种很好哄的小孩,总是很容易就被她逗笑。
蒋奶奶看着他们俩的装扮,笑得合不拢嘴,不停的说着般配。
林望舒和谢执安被她拉着站了好一会儿,其中还转了好几个圈,整个绣场都围过来看他们,虽然知道她们看的是衣服,但林望舒也总觉得站立难安,旁边的谢执安倒是淡定,还有闲心安慰她,明明他才是被观察的主角。
林望舒无奈的想,有些人的心理素质就是这样强大,无论如何都羡慕不来。
等到她们终于被赦免换下衣服的时候,她们已经确定了好几个需要修改的地方,当然,主要针对的是谢执安的衣服,她的这条旗袍除了腰身过于宽大其他的倒是没人能挑出刺来。
听他们讨论,谢执安的这套青年装是这个秀坊的几个绣娘一起完成的,而林望舒这件则是由蒋奶奶独自一人绣了大半个月赶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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