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工作室响起了敲门声。赵昀瑾抬头望去,来人正是儿子们的老师。
“我可以进来吗?”门口的张婷柔声问道。
“可以!”
张婷关门后,来到了坐在沙发上的赵昀瑾身边坐了下来。
“外骨骼是不是该卸除了?要不要我把轮椅推过来?”
“不用了。”
“谁惹你生气了吗?”
“你看到周阿姨了吗?”
“她惹你生气了吗?她毕竟缺少经验,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生气了好不好?”
“确实没经验,得让管家再换一个。”
“她可没资格惹我的国王生气。”
两人四目相对,张婷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赵昀瑾。
“你觉得周阿姨怎么样?”坐在轮椅上的赵昀瑾看向站在自己对面的管家问道。
“做事很用心。综合评分能得80分以上。”
“差的20分更重要。”
“需要再换一个吗?”
“不需要,但你需要多提醒她,让她清楚自己的本职工作是什么。”
“明白了。”
“去找她谈谈吧!”
“好的,那我出去了。”说着管家便退了出去。
周清荷完全没有了工作的心思,她主动找到了管家,将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了她,并提出了辞职的要求。
听完后,管家说道:“先生说的那些话,确实太刻薄了,任何人听了都会觉得委屈和愤怒。你感到被羞辱,这是完全正常的反应。我曾经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所以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是不是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一秒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但是,清荷,我要告诉你一个在这里生存必须明白的、最冰冷的真相:先生冲你发火,根本不是因为你‘同情他’。我们的同情,在他眼里渺小得不值一提,他甚至都不会往心里去。他真正愤怒的,是你越界了。在他的世界观里,人和人之间只有价值交换和权力秩序。他花钱购买我们的专业服务,我们提供精准、无情绪的服务。而‘同情’是一种他不会购买、甚至是让他厌恶的‘情感杂质’。你试图向他输送一种他并不需要的‘商品’,这在他看来是一种冒犯和失职。他骂你,不是在骂‘周清荷’这个人,而是在惩罚一个破坏了‘绝对权力秩序’的员工。他要确保在这个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只能仰视他,任何形式的俯视,都会被他视为挑战。他困在身体囚笼里,而我们拥有的自由行走、自食其力的能力,在他看来,或许才是真正的‘资本’。他试图用财富和权力来碾压你,正是为了弥补他在生理上的无力感。他的愤怒,恰恰证明了你无意中触碰到了他最脆弱、最敏感的神经。在这场交锋里,你真的完全是弱者吗?在这里,专业的尊严,不是来自于雇主的好脸色,而是来自于无论对方如何对待你,你都能完美履行合同、拿到酬劳的能力。他骂你是驴,你就真的是驴吗?如果你明天就走,他骂的话就可能成了真的,你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被淘汰。但如果你留下,并且做得更好,用绝对的专业让他无话可说,那他的话就只是一阵风。你的尊严,应该来自于你的专业素养和离开这里后也能被任何高端家庭聘用的能力,而不是来自于一个喜怒无常的雇主的认可。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我会为你结清工资,并给你写一封客观的推荐信。你可以去找一个雇主更‘友善’的家庭。但我必须告诉你,只要还在这个行业,你总有一天会遇到各种不同形式的‘先生’。第二,留下。把这次遭遇当作一堂付费高昂的进阶课。学费就是你的眼泪和委屈,而课程内容是:如何在一个极端环境下,保护自己的内心,并炼就真正的金刚不坏的职业之身。如果你能迈过这道坎,未来这个行业里将几乎没有你承受不了的事。如果你选择留下,我会和你一起制定更详细的SOP,我会教你如何更精准地解读雇主的指令,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你不是一个人在面对他,你背后有我,有套成熟的系统。”
管家的话,唯一让周清荷产生共鸣的便是,这个雇心理有问题。但她也认可管家说的,会遇到各种不同形式的‘先生’。她因这句话动摇了离开的决心,但她无法原谅先生的行为。管家建议周清荷明天再做决定。周清荷接受了这个提议。
她没敢将这件事告诉老公,晚上犹豫的周清荷还是给姑姐打去了电话,她想听听姑姐的建议。她没有将那些侮辱性的言词告诉姑姐,而用“不懂得尊重人”、“使用侮辱性的词汇”进行了概括。她想了解遇到这种雇主的机率有多大?
姑姐看到的这种情况太多了,她告诉周清荷,要将她现在的“工作”,当成一份“工作”去对待,尤其是在这种高要求的雇主家工作,前期要多提醒自己“工作和情感是分开的,这是我的工作,不能掺杂任何个人感情”。姑姐并不支持周清荷辞职,在她看来难搞的客户犹如试金石。毕竟“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但如果她真的认为那里让她备受折磨,姑姐会再为她换一个客户,只是可能很难有机会遇到这么高端的客户了。
周清荷提醒姑姐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王燚平,姑姐答应了她。经过深思后,周清荷还是选择了留下。她告诉自己再原谅雇主一次。如果她已经做到不带个人感情的对待工作,他还敢羞辱自己的话,那她说什么都要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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