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府千金的侍女9(二合一)

“来人啊!快来人!”

花船甲板上零零散散站着带着婢女的贵女们,她们一时失了往常的大家闺秀风范,神情紧张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止桑一跃,跳到了岸上。

她朝着湖中溅起水花的地方望去,一张与梦中相重叠的惊慌小脸映入眼帘中。

她呼吸忽然变粗,不知怎地心砰砰地仿若要跳出胸膛中。

似乎眼前又瞧见了梦中那递给自己斗篷,笑颜如花仿若救赎般的女孩。

像是为了报答恩情,又像是命运的指使般,止桑将匣子放在地上后,便猛地一头扎进了湖中。

虽是开春,湖中的水冻人的很。

止桑习武倒还能忍受得住,那位一看就是锦衣玉食得女孩怕是受不住这寒气。

想到至此,止桑又加快了速度。

宋苏灵惊慌失措地在湖中胡乱扑腾着,鼻腔呛入一口冰凉的湖水,只觉自己呼气不上来。

就在此时,一双有力的臂膀托住了她,耳边响起温柔之声“莫怕”

她直直地望着对方,那双澄水如鉴的双眸彷佛刻在了她幼小的脑海中。

止桑见女孩喘着气紧紧抱着自己,脸色越发苍白,连忙输了些内力给她,看着她脸色有些好转,便放开速度朝着岸上游去。

“小姐!小姐!快点!再快点啊!”岸边站着一位身穿鹅黄罗裙的女子,着急地左右踱步,双手揪在一起,焦躁不安地大声喊着。

没一会,见止桑将宋苏灵带到了岸边,她连忙蹲下。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快,快将小姐递过来。”

止桑见她的担心不假,便抬手将怀中的女孩举起。

见女孩被接上岸,那位身穿鹅黄色的女子快速往她身上盖了张毯子,唤着人过来后她便不再担心,朝着之前放着匣子的地方游去。

而被抱在怀中裹着毯子的宋苏灵则是不眨一眼地看着那个救了她孤零零的身影。

见她利落上了岸,浑身湿透,玄色的袍子紧紧附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身形,见她俯身不知拿起了什么,转身才发现那隐约起伏的胸膛。

原来是位姐姐。

鼻尖似乎还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莲香,宋苏灵耳尖慢慢染上了绯红。

止桑浑身湿哒哒有些难受,拿起匣子转身准备走时,不知为何,还是朝着远处的人群中望去。

两人的视线一下便对上了。

见那个女孩乖乖依偎着,脸色有了几分红润不复之前的惨白时,她便放下了心,转身快步离去。

宋苏灵始终未能说出感谢之言,甚至连救命之人姓甚名为都一概不知。

只有那双眼眸留在了她的脑中。

......

止桑回到院里后,烧了锅热水,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裳,舒服多了。

她将衣服洗净晾好后,随便吃了些厨房中的东西应付了过去。

坐在庭院竹林下的石凳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神色不明。

也不知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随即叹出了口浊气。

不管如何,倒也算是还上了梦中自己所欠的恩情了。

接着她便取出匣子中的软剑,将它轻轻擦拭后,在竹林中舞起了剑,回忆着之前脑中昙花一现的剑式。

似乎这些剑式她曾和一个人一同在雪夜中舞着,又似乎这些这是她的错觉。

收起散乱的思绪,她练起了知音的剑法。

直至天边染上了澄黄,她才将将停下。

倏忽,她察觉有异动。

“当”地一声,软剑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枚银针掉落在止桑的脚下。

竹林中,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壮硕男子一跃而下来到她跟前。

“反应到是不错。”匡鸿捋着山羊胡低头看着她。

止桑仰头朝着上方看去,见是个身高八尺陌生的男子,正准备往后退上一步,她的肩膀就被那宛若熊掌般的手定住了。

“不认识我?亏的知画还求爷爷告奶奶地找我替你做衣裳,啧。”

止桑这才知道他是谁,于是收起手中的软剑,朝他抱拳“匡先生”

匡鸿随意应了一声,让她伸出手来,替她瞧瞧体内的内力有无异常。

“没想到你这女娃娃竟与这如此霸道的内力适应的极好。”

随后他又从身上找出了一本已经泛黄,破烂不堪的书递给止桑。

“知音的剑法你莫学了,既然你已适应这内力,就练这本。”

止桑接过来,只见那破旧的书皮上隐约能看清力透纸背的四字:春秋剑法

匡鸿没说,这是他寻了好久才寻到的剑谱,也没说这还是江湖上已失传多年的剑谱,仅仅只是轻咳一声后叮嘱她好好练,一月要来检查一次。

至于为何要把这本失传多年的剑谱给一个奶娃娃,因为他从她的剑招中看见了那懵懂刚刚萌芽的剑意,恍惚间又见到了当年江湖的盛状。

止桑将书还给了他,“抱歉,匡先生。我既已师从知音师傅,她交予我何,我便学何。这本剑法您还是赠与他人吧。”

说罢便绕道而走。

匡鸿听完一愣,立马吹胡子瞪眼拦下她“你个不识好歹的奶娃娃!怎得,大夫的话你都不听?”

止桑只好停下脚步,抬头认真看了他一会才开口:“匡先生,我拜师时,就允诺了师傅要继承她的心法,往后也要将知家心法传下去。若是我突改剑法,师傅她会不高兴的。我不想她难过。”

明明是还带着些稚气的模样,可却让匡鸿心中一顿,知音倒是收了个好徒弟。

不过,他可不想让这么好的天分停滞在这。

他将剑谱重新收好,这里行不通那就从别处行通。

他收起心神,开口“就你这样知音竟会不放心你一人在家。还求我走一趟,好了,我先走了。”

语落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竹林。

好俊的轻功。

止桑暗自赞叹,看来自己还要更加把劲。

......

话说另一头的丞相府,早已乱成了一锅粥。

今日早上将知音与知画一同唤来是因为江蓠与宋傅京奉旨面圣,怕发生意外便让二人梳妆成她的侍女一同进宫。

哪知刚回府,脚才落地,便有小厮策马进府唤人去松湖边,说是宋苏灵落水了。

江蓠一听,只觉眼前发昏。

宋傅京连忙将她扶稳,换来传信的小厮,问了个清楚。

知晓女儿又自己只带迎春偷偷跑出去玩时心中恼得很,听闻不慎落水后心疼不已。

宋傅京唤来影一影二速去将宋苏灵带回后,吩咐厨娘熬姜汤,唤江蓠身旁的知画去请大夫来,随即搂着江蓠轻柔哄着让她莫要担心。

半晌后,影一抱着宋苏灵进了相府。

江蓠连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见她面色红润,没什么大碍,松了口气的同时,揪起她的耳朵就是一顿说教。

一行人来到宋苏灵的房内,又是帮她洗澡,又是更衣喂姜汤,大夫才挤进人群中。

头发花白的大夫替她把了把脉,与此同时宋苏灵打了个喷嚏。

江蓠替她掖好被子连忙着急问道:“大夫,苏灵她可有事?”

大夫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见屋内的人都神色紧张瞧着自己,他擦了擦额上的汗道:“宋小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寒。她体中有股内力精巧地护着她,修养几天即可。”

接着便从医箱中掏出纸笔写下滋补幼孩身子的方子递给一旁的知音。

知音将其递给了江蓠,江蓠唤人来拿去配药,朝大夫道了谢,便让知音送大夫回去。

直到深夜,宋苏灵从惊吓中再次安稳睡下后,一屋子的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江蓠坐在床边泪眼婆娑,宋傅京唤知音与知画将她扶回房歇息,随后喊了声影三,一道黑影便跪在了他身前。

“你去将今日之事查清楚。”一改往常的温润,他变得肃杀起来。

影三领命后便消失在房中。

......

半月后。

止桑和往常一样去后山跑了几圈才回到院中。

今日知音与知画都在家中。

三人一齐用过早膳后,知画带着止桑去准备去街上定新衣,再过些时日天气就要转暖了。

“小止桑,你是不是又长高了些?”

知画与止桑半月未见,半月前她的衣赏还刚刚好,此时她脚处的衣裳明显短了一截。

止桑茫然看着她,摇头说不知道。

知画性子跳脱,很快将其抛之脑后,随即便与她说起这半月里的事。

说着说着便说起了前不久宋苏灵落水的事。

“要不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前些日子府中小姐落水了,还以为是她贪玩带着贴身丫鬟偷跑出去,结果却是那个丫鬟诱着她出门。”

“将她带到了贵女门春游的花船上,在返回时,竟将她推了下去,虽说后来她后悔极了,说不该鬼迷心窍拿了柳家小姐的钱,害的五岁大点的孩子差点淹死在湖中。”

“噢。你大概不知柳小姐是谁。她是柳御史的庶女,大人还未娶夫人时她便缠大人缠的紧,自从大人娶了夫人后才消停了。哪知她又发起了疯。”

知音说完,看了一眼身旁隐隐有美人之姿的止桑,她又言“若是你往后找夫郎可莫要找这些有三妻四妾的男子,够你受的。”

止桑笑了笑,应她好。

心中暗想,原来那女孩竟是府中的小姐。

转眼又想到,既是相府千金想必身体也无大碍了。

谈话间,她们便到了布庄。

两人花了些时间才将料子定好,量了量止桑的身子,果然她长高了几分。

之后知画便与庄上的娘子说好地址后才离开。

见着街边有卖糖葫芦的,知画买了递给止桑“快尝尝。都快忘了,你都十岁了还未尝过这糖葫芦。这可是娃娃们最喜欢的~”

止桑朝她道谢后,便咬了一口,山楂的酸涩与裹在外层的糖浆绽放在她的口中,两者相互交映。

知画瞧着她多了几分孩童的样子心中熨烫了几分。

见她吃的香甜,她咽了咽口水也要了一串,一大一小牵着手,暖阳将她们的身影拉的老长。

没走一会,止桑的退上便多了一个小挂件。

低头只见这个小挂件身着桃粉色的袄子,头上梳着双髻,一双杏眼扑闪着看着她。

知画转头问正准备止桑怎么不走了,便也看见了这个紧紧抱着止桑腿不松手的幼孩。

眉眼一条,她福了福身,“小姐?小姐,小姐你怎地一人在此?”

连忙蹲下要将她抱起,哪知宋苏灵紧紧抱着止桑的腿,就是不松手,知画只好讪讪作罢。

“姐姐,姐姐,漂亮姐姐,苏灵终于又见到你啦!”宋苏灵抬头扬起甜甜的笑容朝着止桑说道。

随后她又留念似地用白皙的小脸蹭了蹭止桑,“上次苏灵都还未同你道谢呢。若不是姐姐,苏灵都再也见不到娘亲和爹爹了。”

“爹爹说找了你许久都为找到,果然还是苏灵厉害!”

止桑神情有些僵硬,俯下身将她紧抱着自己腿的手挪开。

知画在一旁,表情呆愣,还没从小止桑救了小姐中回过神。

“宋!苏!灵!”江蓠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恶狠狠地叫着这个突然自己跑掉的女儿。

一把将她捞过,二话不说就是啪啪啪地打了几次她的小屁股。

见她反常地不哭不闹,而是嘿嘿地傻笑看着前面。

江蓠也随她的视线看去。

眼前的女孩大约到她肩部,和其他姑娘家不同,她利落地将青丝束起用,脸如白玉,面若朝华,一双明眸淡淡地回望着她。

“夫人安好。”

知画的问安打断了她的视线,江蓠朝知画点点头,将怀里的宋苏灵抱好。

“苏灵给你们添麻烦了。”

知画连忙摇手,“夫人今日怎得也来东市了?”

江蓠掏出帕子擦了下擦宋苏灵额上的汗,未等她开口,身旁一同气喘吁吁的高姑姑开口:“夫人带着小姐出来物色新的丫鬟,哪知小姐一个都没看上,刚走出来没多久,小姐竟又自己跑了。

知画颔首,不作过多评价。

“知画,你身旁的这位是?”江蓠缓缓开口。

“夫人您不记得啦,这是止桑呀。”

江蓠愣了愣,半天无法将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孩与记忆中那个瘦骨如柴的幼孩连在一起。

“都长这么大啦,好孩子。”

好在知画是个活络的人,几人一同前行的路上倒也没有尴尬。

得知是止桑救了宋苏灵时,江蓠对她的喜爱之情愈深。

到了府中她唤高姑姑去库中去了一些物件赠与她,止桑与知画两人推脱不肯收下,最后还是宋苏灵从她屋中拿出了颗夜明珠塞在止桑怀里才结束。

“止桑姐姐,这个给你!多谢你救了苏灵。”

江蓠见自己女儿竟然将最宝贵的夜明珠送给止桑,挑了挑眉道:“收下吧,这是苏灵送给她救命恩人的,可莫要推脱了。”

知画知晓止桑喜欢这些亮晶晶的东西,便让止桑和她一同朝宋苏灵道谢。

两人很快便从府中退下了。

江蓠见宋苏灵小脸一脸不舍得样子,气笑不得。

伸手戳了戳她嘟嘟的小脸蛋“怎么,现在不舍得夜明珠了。”

只见宋苏灵摇摇头,“这么小的夜明珠可配不上止桑姐姐。”

江蓠听闻绝倒,轻扯她的脸蛋“怎么,你爹爹好不容易得来的,你还嫌弃上了。”

宋苏灵宛若小大人般,从娘亲手上救下自己的脸蛋后,说“娘亲,你不懂。”

院内的人被她的模样逗乐,低头憋着笑。

江蓠也被她这副摸样逗笑了,过了一会,她问“今日你真没瞧上一个?”

因着迎春的事,江蓠打算找一个与宋苏灵一同长大的人当她的丫鬟,年纪小没事,心思干净就行。

若是自小便在一块,想必定会护好苏灵。

宋苏灵奶气地回道:“娘亲,苏灵真的有认真地看,可确实没有苏灵喜欢的。”

江蓠听闻只好作罢,罢了,在费些心思吧。

江蓠抱起宋苏灵,离开了院子,准备带她去洗洗。

“娘亲。”宋苏灵细小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江蓠难得见女儿如此姿态,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娘亲,苏灵很喜欢止桑姐姐,止桑姐姐可以陪着苏灵吗?”

见她瓮声瓮气地在怀里缩着,江蓠心软的不行。

不过她没有回答,而是轻拍着宋苏灵的背,垂眸思索着。

......

这段时间以来,系统终于从恍恍惚惚地沉睡中清醒,可它作为辅助系统能做的实在没什么,只能给予宿主有关的故事线。

由于宿主只是一缕残魂,它无法与她直接进行交流,只能透过梦传递给她。

当晚,止桑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犹如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看着。

白日里那个朝气蓬勃的宋苏灵变成了病怏怏的模样,一吹风就咳,一受凉就高烧不退,杏眼中俨然没有了活力,仅仅只是活着。

一直到她豆蔻之际都是如此。

直到她遇上了一位看不清脸庞但却能瞧出他气宇不凡的男子,宋苏灵死水般的日子中,宛若掉落了一颗水珠,荡起了层层波纹。

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情。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位男子一改往常疏离,与一位女子亲密不已后,情绪波动的厉害,双手青筋暴起攥着衣领局促呼吸着。

原本明眸皓齿的脸庞变得狰狞起来。

之后便是她换着法子各种羞辱那位女子,全无以往温润的模样,整个人神情癫狂。

眼见每次都要成功时,那位男子总能出现救下她,于是宋苏灵气的更甚。

就在她准备变本加厉时,宋府被抄了,满府的人被流放。

没有往日的庇护与待遇,本身就病弱的宋苏灵病死了在路上。

一切戛然而止。

止桑睁开眼,盯着上方的窗幔,一旁亮着的夜明珠映在她神色不明的脸上。

漆黑的夜里静悄悄地。

......

翌日一早。

止桑走进厅堂时,便发现了气氛不对。

知音与知画对坐着,两人神情有些复杂。

见止桑进来,知画牵强地笑着与她打招呼。

止桑坐下后,询问发生了何事。

知画嘴快地说了出来“夫人想认你为义女。”

“你意下如何?”

止桑握起竹筷的手一顿,她朝知音身后的屏风看去,摇了摇脑袋道:“我不愿。”

知音看着她,莫名口气。

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是江篱。

她坐在止桑旁边的凳子上,柔声问道:“可否告知于我,为何不愿?”

止桑放下碗筷,认真道:“我有爹娘。”

她的命是两人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如何能叫其他人一声“爹娘”?

屋内安静了片刻。

被拒绝的江蓠顺着她递出的梯子而下,“是我考虑不周。眼下正值关键时刻,若是收你为义女必定会引起其他党派的注意,反倒会害得你陷入其中。”

止桑接过她的好意,沉思了片刻,问道:“不知可否以这份恩情与夫人做笔交易?”

“哦?”江蓠倒是有些好奇,并不排斥她直白地将这份恩情摆在明面上。

“你且说说看。”

止桑不卑不亢道:“可否以这份恩情换取知音与知画两人的自由?”

止桑看来她的师傅们不该拘束于庭院之中,她们有该有她们的活法。

知音与知画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惊讶于止桑的言语,知音想要开口拒绝,她心下觉着止桑不必管她们,万万没有必要因她两搭上自己。

江蓠沉思片刻后,却是先知音一步开口。

“仅凭这份恩情怕是还不太够。”

“不过,”江蓠话锋一转,“若是你愿意陪伴我儿,倒也不是不可。”

江蓠颇有几分苦恼,苦笑不得补充道:“自从落水向来后,她总是吵得很,总想着你陪着她。”

止桑看着她,思索一番,问:“多久才够?”

这到问倒江蓠了,她看着眼前的孩童,恍惚间坐在自己身边的并不是个幼孩,而是一个与自己年岁差不多的大人。

看出了两人之间的僵持,知音开口道:“好了,莫要胡闹了。”

她揉了揉止桑的脑袋,“好好吃你的饭便是,莫要操心这般多,小心长不高。”

“十年。”

“十年如何?”

止桑看向江蓠,神色认真。

十年是她经过思虑后的答案。

如今她还小,对外头的世界并不了解,功夫也没学多少,还需要时间打磨。

并且恢复自由身后,哪里都需要银两,她们三人身上几乎没人有余钱。

止桑相信十年后,她有能力保护两位师傅,也有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江蓠看着她,眼神中多带了一抹欣赏。

她答应了止桑。

“待我想个由头将你留下,好不会引起府外其他人的注意。”

“这样,过几日我以招侍女的名义走过明面上的过场将你带近府中可行?”

江蓠又补充道:“你且放心,你有恩于我儿,定不会让你真作侍女。”

止桑却是说:“无碍,侍女便侍女。”

见气氛有些凝重,她又道:“不知夫人可会给我发月奉?”

孩童般的问题让江蓠笑了笑,她刮了下止桑的鼻子,声音多了几分暖意,“放心好了,定是会给你的,按最高的给,其他也少不了你的。”

“鬼灵精的,怪招人疼的。”

止桑回她一个笑容,然后跳下凳子有模有样学着她见到的侍女行李的样子给江蓠行了个礼,“那便多谢夫人。”

说罢,几人又拟了一张协议,白纸黑字,又画了押,一式两份。

将江蓠送走后知音又折了回来。

她叹了口,“我与知画原本打算待你习得知家心法后便让你去游历,这些年便先紧着攒些钱。你不该被拘泥于此。”

“哪知你今日这一出。”

沉默了片刻后,知画突然开口:“你还未见过宋大人。宋大人虽是瞧着温文尔雅,骨子里却是位狠辣的人。否则他怎将夫人从江家救出,又怎能在太子还未罢黜时让当今陛下登基。”

“知画。”知音警示知画莫要胡言,须知隔墙有耳。

止桑默默地将早膳用完,擦了擦嘴,她知晓她们的担忧,:“我会小心当差的。”

知音与知画看着她,这个一点一滴都亲眼看着长大的小娃娃,最终还是她们连累了她。

知画忽地开口“不去了,我们不去了!大不了被宋大人处死嘛,我才不怕!”

止桑连忙牵住她的手,替她擦去眼边的泪花。

“知画姐姐,我怕。”

“你与师傅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知画听后将她的脑袋埋在了止桑的肩头,放声大哭了起来。

止桑轻抚着她的脑袋,温柔说着“知画姐姐莫要伤心了。若是我去了小姐身旁,往后我们三人见面的时间说不定更长呢。”

修改了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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