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柳生是谁?
这句话问出去,十个里面有九个半会回答你:盛年集团的老板,全国首富。
没错,这就是江柳生在大众眼里的知名度。
去年的年终报告,盛年集团名下共计投资八百多家分公司,预估总市值高达四点三万亿。其中,最大股东江柳生的个人身家逾万亿,连续三年蝉联国内福布斯排行第一,此事传开,江柳生瞬间在全国范围内凭空多出无数个哭喊着“爸爸爱我”的孩子。
不过,外界少有人知道,江柳生其实有一个亲生儿子。
那就是江深。
二十年前,江柳生和京市舒家的大小姐舒婉联姻,生下独子江深。
没多久,碰上亚洲金融风暴,国际市场动荡,两家的家族企业同时濒临破产。为了改变这种情况,夫妻俩将孩子丢给长辈和佣人照顾,寻求公司转型重生之路。
最后两人一个创办了盛年集团,搭上互联网时代的顺风车,成为国内首富,另一个前往法国创办时尚品牌,因名媛出身,从小审美绝佳,成为新一代奢侈品教母。
唯有原身,在姑苏老宅里孤零零生长。
后来夫妻俩知道原身的情况,将他接回身边,想要补偿他。
可惜原身那时已经成年,性格定型,和他们有了隔阂,紧接着更是进了娱乐圈。一家三口聚少离多,关系平淡。
当然,必要的联系还是会有的。
江柳生和舒婉经常会联系原身,询问原身的情况,江深对于这通电话的到来,有些意外,又不是那么意外。
就是江柳生的话,未免也太合他口味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和家里说?”
“你要进娱乐圈,我和你妈都不拦着你,你要靠自己红,我们也惯着你,但是有人欺负你,怎么不报盛年的名字?”
“你要记得,你是盛年的少东家,我唯一的继承人!谁让你不高兴,和你铁叔叔说,直接收购!”
江深眼帘微垂,眼底闪烁着笑意:“我记下了,还有什么事吗?”
“……记住就好,其他没什么了。”
江柳生的语气严肃中略有迟疑,还是不甘心,沉吟片刻道:“或许你要试试自己做老板吗?我回头收购掉星空娱乐,过两个月你生日,正好给你做生日礼物。”
江深失笑:“还是算了,别浪费钱。这家公司的艺人除了我,没什么潜力。”
这不是江深性格傲慢,看不起人,而是星空娱乐管理混乱,全靠起家早,赶在娱乐兴起的风口上,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但凡红起来,有能力解约的艺人都解约走了,只剩下一群怎么也红不起来的十八线小艺人和一些刚进公司的新人。虽然有一定资源,但是全靠吃老本支撑,年利润连年下滑,公司资产评估还偏高,实在不必收购。
“这么差?那就算了。”
江柳生也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听他说完,语气中情不自禁流露出些许嫌弃,很快换了一个话题:“你妈下周三从国外回来,有空的话,可以回来看看。”
江深答应下来:“行,我会准时到家的。”
虽然江柳生说有空回去看看就行,但是舒婉半年回国一次,每次回国,原身和江柳生都会露面,吃一顿团圆饭,他倒也不必改变这些习惯。
江柳生:“我会在家等你。”
父子俩客套而生疏的一场对话结束,挂断电话。
成年人之间的对话,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粗暴。应付完江柳生,江深再度变得懒散无事,靠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继续享受下午的阳光。
他这时俨然已经忘了先前赵飞雪的那通电话。
不过他忘了,赵飞雪却并没有忘,甚至还在坚持不懈地拨打,于是刚放下的手机,很快又响起了铃音。
江深微微睁开眼,扫了一眼,还没看清,先听到王树惊讶的声音。
“赵飞雪?”
王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江深旁边,视线更高,一眼就看到了江深屏幕上的名字,脸色微妙:“她怎么还好意思打电话过来?”
要不是她做内应,江深怎么会被人陷害?
江深凝视赵飞雪的名字,也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执着,眼眸垂落,可有可无地接通了电话。
“……江深?”
大概是没想到真能打通,赵飞雪的声音响起,有点意外。
江深出声回应了她:“嗯,是我。”
“……”
江深不接电话,她就打个不停。等江深接起电话,她反倒没话说了。
许久,就在江深心中不耐,打算挂断电话时,她才哑着嗓子开口:“江深,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你的家世,我不会那样做,现在一想到你,我就好难受,我们不该变成这样的。”
江深:“……”
身为世家子弟,出入青楼酒坊,与名妓花魁来往,最是知道女子在世上多么艰难,所以他很少为难女孩子。
赵飞雪搭上郑高起,原主不能接受,他还算好。
一来他是外人,对赵飞雪没有感情。
二来原主的死亡是自身冲动,和赵飞雪有关,但是关系不大。总不能因为女子移情别恋,就将人命怪在她的身上,要毁了她以后的人生。
三来她和郑高起的陷害过于小儿科,他和原身都没有看在眼里。看在过往情分上,愿意放过她,给她一次机会。
不过,也是相同的道理,赵飞雪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要接受自己选择所带来的后果。
当日她放弃了原身,选择郑高起,不管她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再回头的机会。如果她和郑高起关系破碎,不能走下去,分手也行,但是江深绝不会掺和这件事。
现在打电话过来,隐晦地埋怨他,将自己摆在受害人的立场上,只会让他看轻了她。
还不如秦淮河上的花魁娘子有风骨……
江深垂着眼皮想到,懒洋洋开口:“赵小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们已经分手,你的事我不感兴趣。”
赵飞雪一顿,声音颤抖:“江深,你别这样伤人……”
江深几近无语,眉心微蹙打断她的话:“我伤人吗?昨晚我挂断电话,而你没有挽留,难道不是默认我们分手?你要记得,是你主动做出的选择。”
赵飞雪:“……”
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手机那端的赵飞雪方寸大乱,因为江深的反问太过直接,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
按照常理,她已经这样委曲求全。
以江深心软的程度,就算不肯原谅她,也该稍微软化才对啊,怎么还会提起昨晚的事。
一旁围观两人聊天的王树,大概也是同样的想法,惊讶地看着江深。
江深注意到王树的表情,斜了他一眼。
王树连忙端正姿态,手捧平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电话里,赵飞雪哽咽一声,声音充满黯然:“江深,我是真的爱你!这件事,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江深摩挲了一下手腕下的纱布,神情平常。
这种话,对付原身那个单纯的恋爱脑还差不多,想要用来哄骗他,未免也太看不起他了。
“既然不能说,就不要告诉我了,我也不感兴趣。”江深的语气平淡,平淡得让赵飞雪都有些绝望,“赵小姐,你有男友,人贵自重,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联系了。”
言毕,挂断电话,再拉黑名单,将赵飞雪的名字从电话簿抹去,动作干净利落,毫不犹豫。
不知道赵飞雪得到这个对待,会是什么反应。
反正王树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作为江深和赵飞雪这场底下恋情唯一的旁观者,他最知道江深有多么喜爱他那个女友。当年他劝说江深,事业刚有起色,谨慎恋爱,导致江深和他大吵一架,两人险些决裂。
也因此,事发后,王树明明对赵飞雪满腹怨气,却一句关于赵飞雪的坏话都没有说过。
他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亲眼见到江深拉黑她。
果然,只要活得够久,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江深拉黑了赵飞雪,恍若无事发生地问王树:“吃过午饭了?”
“吃过了,在路上吃的。”江深越平静,王树越担心,小心翼翼递上平板,“我还顺带做好了综艺的评估表,你看看。”
江深坐直身体,接过平板看了看。
王树在旁边轻声解说:“公司一共给出三个综艺选择,我觉得第三个比较好,当然具体还是要看你的想法。”
这三个综艺,分别是侦探游戏,田园慢综艺和竞技真人秀。
江深并未立刻回答,慢慢地看着,看完后才开口道:“我喜欢第一个。”
王树露出惊讶之色:“你看过我的备注吗?第一个侦探游戏,虽然是三个综艺里面热度最高的,但是对嘉宾要求也多,抽到凶手牌更难,要同时在五个侦探面前,隐瞒自己的身份,误导别人是凶手!如果表现不好,很容易挨骂的。”
“对,就这个。”江深挑眉点头,“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王树面露犹豫,想了想道:“行吧。”
反正才两期的合同,哪怕表现不好,也不要紧,只要有曝光,维持人气不滑落就行。
决定好后,王树就打电话告知公司结果。
星空娱乐那边意外答应得非常快,定好时间,立刻去联系综艺节目组去了。
王树挂断电话,感叹道:“这么多年了,狗公司第一次做人。”
这当然不是因为江深的神秘背景爆了出来,公司就要捧他,而是知晓江深有背景,怕他不管不顾,将郑高起联合公司和营销号陷害他的事闹大,让星空娱乐从此成为圈内笑柄,才要出力安抚他。
说到底,自家股东的儿子,陷害自家名下的艺人,传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江深也深知这个道理,靠回藤椅上,对此事的结果半点不意外。
星空娱乐主动安抚讨好,他就接受,横竖挂靠在哪个公司都是拍戏。星空娱乐日后再作妖刁难,他也不在乎违约金那点小钱。
再不然,就听江柳生的,和那位专管收购的铁叔叔打一声招呼。
因为有底气,才不会在意这些外在束缚。
江深继续翻看平板:“我这段时间先研究一下这档综艺,你看着点综艺的录制时间,记得和剧组请假。”
王树也尽量恢复一个经纪人应有的素质:“好的,我会联系。”
这时,剧组喊江深上场搭戏。
江深将平板递给王树,摩挲着左手衣袖,起身朝着场中走去。
戏服的袖口贴合手腕,他特意整理过,外人看不见这里的纱布和伤口,不过江深知道这里受过伤,总会不自觉触碰。
王树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接住东西,看着江深挺拔清瘦的背影远去,有些复杂。
刚看到伤口时,他以为江深是因为网上的恶评而做傻事,可事实证明,那些黑料对于江深的身份来说,不值一提,随手就能解决。所以,江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想不开,结果显而易见。
赵飞雪啊赵飞雪,你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怎样的一份真心。
……
江深在剧组呆得非常充实。
每天琢磨着如何演戏,从演戏中发现乐趣,同时利用手机和网络,了解这个陌生的世界,增长见识,还有温庆博时不时送上门找虐,比起投壶射覆好玩多了。
中间他去了另一家诊所拆线。
因为有和氏璧的存在,他的身体愈合速度比常人快,手腕上的伤口经过三四天的时间,就已经全部愈合,只留下几条丑陋而浅淡的伤疤,戴上饰品完全看不出异样。
和氏璧说,要是它的能量足够,再重的伤口眨眼就能痊愈,连疤都不会留下。
可惜它现在受了伤,至少要经过一甲子年才能恢复,帮不了江深。
江深倒是不介意,伤疤而已,只要不在脸上,在哪里都行。
一周后,江深拍摄完一部分戏份,请假离开剧组,乘王树的车返回海市。
这次回海市,有两个目的。
一是为舒婉接风洗尘,二是组建专属于江深的经纪团队。
后者不着急,先回江家见舒婉,才是正事。江深没有驾照,也懒得叫家里人来接,直接搭了王树的车。
王树得知这件事,期待又激动,义不容辞答应下来。
经过四个小时的高速,两人回到海市。
车子穿梭在海市旧租界的街道上,两边是茂密挺拔的梧桐树,阳光穿透树叶洒下,映出远处一栋栋漂亮的老洋房。
这一带都是保护性建筑,建造时间很久,依然保持着上个世纪的老式风情,时常有游客造访。来来往往的游客和行人拿着手机或相机,慵懒悠闲地散着步,不时停下拍照,形成了独特的风景线。
行驶了十分钟,车子停在一栋老洋房的雕花铁门前。
王树仰头看着面前的建筑,眼神发飘,开车的双手微微颤抖:“江深,这就是你家?”
“嗯。”江深摇下车窗,冲着里面挥手示意。
伴随他的动作,两名保安小跑出来,将两扇雕花铁门向两旁缓缓拉开,让出足以进门的空间,展露出里面充满姑古典艺术感的老洋房。
附近拍照的游客,都投来了惊叹的目光。
王树作为司机,压力骤增,顶着游客们的视线,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驶进里面。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万众瞩目的瞬间。
他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能进到这种地方。
这一刻,王树的脑海里回想起了那个让无数网友们执念不断的问题:
江深家里到底是什么背景?
只有在海市住过的人,才会明白老洋房的意义,想要在这里居住,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还需要一定的人脉和社会地位。
王树越想越觉得自己大意了,只听到海薇尔酒店是江深家的,就以为江深家里只有一个海薇尔,却没想过其他可能。
这里一栋老洋房售价,就快抵得上半个海薇尔了。
江深家里肯定还有其他的产业,说不定海薇尔酒店都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王树咽了咽口水。
车子停在花园空地上,江深拉开车门下车,王树连忙跟在他身后,两人朝台阶上等待的管家走去。
“少爷。”管家微微弯腰打招呼,“先生和太太在二楼起居室,已经等你许久了。”
江深点头,面色如常:“知道了,我上去找他们。”
王树看在心里,一时间柠檬不已,无声呐喊,看吧,这万恶的社会!有钱人的家里果然都是有管家的!直到听到江深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不对,江深要抛下他一个人。
“那我呢?”王树赶紧跟上江深,“我都上门了,也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吧。”
江深回头看他,挑了挑眉:“你确定?”
王树以为有什么限制,面露不解:“不能去吗?”
“不,你想去就可以去。”江深凝视王树,微微勾唇,眼神意味深长,“我只提醒你一句话,待会冷静一点。”
区区一个海薇尔酒店,就震惊成那样。
要是亲眼见到江柳生,他担心王树因为太过激动而昏厥过去。
王树不知道江深的想法,还以为他担心自己没见过世面,会在长辈面前丢脸,自我感觉刚才的表现还算镇定,做出一个OK的手势:“放心!”
可是等两人上楼到达起居室,推开门,王树发现自己冷静不了——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他是眼花了,还是突然开始做白日梦了,为什么会在里面看到江柳生的身影?!!
啊啊啊,江柳生竟然还看了过来,冲着这边笑?!!
如果是眼花,好像不太可能,可是如果是梦,这个梦未免也太真实了吧。
江柳生啊,首富爸爸!!
王树盯着屋里,有种飘在云上的眩晕感,面前的一切忽然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就在这时,江柳生抬头看见他们,喊道:“儿子,这边。”
王树愣住,第一念头是在叫自己。
可是不对啊,江柳生怎么会知道自己曾在他微博底下叫过他爸爸的事呢?十几秒之后,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想起,进门的人……似乎不止他一个。
王树:“……”
王树颤颤巍巍地转过头,对上江深投过来的视线。
江深背靠在门框上,眼底漾着浅浅笑意,好以整暇的样子,似乎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反应过来。
王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要疯了!!
这一刻,王树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架空,数据参考现实的企鹅公司,比企鹅夸张了亿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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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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