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堂买了一罐猫罐头，撬开铁皮的瞬间一阵诱人的香味扑鼻而来，苏柠跟着鼻子自动走了过去，忍不住吸了一口香气。

身体反应果然是最诚实的，流浪猫已经饿很多天了，平时就捡垃圾桶里的食物残渣吃，现在美食在前，马上张开嘴巴咬下去。

好多肉翻滚在嘴里，十分满足，这个味道，连苏柠都觉得好吃。

“嚼嚼嚼嚼……”

程堂则独自走开了，拿出手机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阵沉默不语，好像自己不存在这个空间似的。

苏柠吃饱后，打了个嗝，看见那边做得远远的程堂，有些迷惘。她迈开脚步慢吞吞走到他脚下，忽然强烈地想要他跟她互动，她决定要打破他高冷独来独往的形象。

“喵！”一爪子下去，勾住了他裤脚的毛丝。

然后，她两只手抱住裤脚咬——

程堂正在看绿晋网《魂神》底下的评论，翻了很久终于看到ID“暖WARM”的评论，他等不及想要看看，她在看过作者有话说后，会是什么有趣的反应。

“哪位读者？如果在评论区的话请给我出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踩了狗屎才有这样的运气，嫉妒使我质壁分离，我死了~”

她的文字取悦了程棠，他抬起右手放到嘴边，扬起清脆的一阵邪笑，笑声很苏很迷人。

底下的苏柠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高兴，被忽视的感觉让她的脸拉得老长，她更加凶猛地去咬他的裤子。

程堂这才注意到，“别闹。”

回应他的是不服气的“喵喵喵”声。

他看她一眼， “是不是想知道我在玩什么？”

“喵。”

“好，给你看。”

一张手机屏幕猛地在眼前放大，但因为靠得太近，导致全都变成了马赛克，苏柠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时，他已经收回去了。

“看完了？安静，乖乖带着。”

“……”苏柠心里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程堂越想越觉得有意思，用手指退出账号换小号登录，搜索出“暖暖的鱼”写了5万多字的都市小说《火烧云》，这次，他把小说收藏放进了自己的书架里。

他点开最新的一章，细细地阅读，入眼的文风清新亮眼，其实她的小说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翻了没几页就读完了，他愕然地打开目录，发现一章居然只有2千字，实在太短了。

他退出绿晋来到Q.Q，同样换小号登录，聊天页面里只有她一个好友。

在对话框里输入文字：“一章字数不能少于3千字，否则读者不会进来看。”

他必须说得严重点，吓吓她。

距离程堂只有2米左右的地方，病床角落，一个棉麻灰色包包里开了个口，里面摆放着的手机屏幕突然之间亮起来了。

程堂和苏柠不会知道，明明他们的距离靠得无比地近，只要程堂手机放得远些，苏柠就能清晰地看到，他就在看她的留言；只要程棠翻病床上的袋子，也会明白病床上躺着的人正是他的读者。

翌日苏柠回到人身，醒了，她一睁眼就看到2米外硬椅子上坐着闭眼的程堂，连睡觉身板都挺得直直的，脖颈微曲，可想而知他睡得有多不舒服，苏柠掀开被子下床，脚下地时却碰到了一个柔软的身躯。

昨晚那只狸花猫正蹲在她拖鞋上蜷缩着身体进入睡眠，背部漂亮的鱼骨刺斑纹一览无余，苏柠轻抿嘴，低下头摸了摸它，它忽然被惊动，醒了。

心里说出是什么感觉，昨晚还待在它身体里，现在却在这里抚摸着它的头，这种感觉好奇妙啊，想起昨晚程棠在摸她的感受，不禁脸一热。

狸花猫惊慌失措地走开了，快踱一路攀爬，跳到了程堂膝盖上，把他惊醒了。

苏柠想打它，她还没来得及欣赏小哥哥的睡颜呢。

“咳咳。”感受到程堂清冷的目光望来，苏柠刻意地清清喉咙，让她不那么尴尬。

“醒了？”

“嗯。”紧张得七上八下。

过了一会儿，“给你。”一沓白底黑字的单子出乎意料递她手里，“我走了，”他抱着猫咪一只手挠挠眼睛就打算要走。

医药费单。苏柠慌张抬头，刚想叫住他，他突然停住脚步，他恍若山水画中如墨似画的眼睛缓缓转回，眼珠子如同别人着墨轻描淡写般却又流光熠人。

苏柠心怦怦跳。

他问：“这只猫，是你的吗？”

“不是。”她摇摇头，又手足无措地摆摆手。

“嗯。”程堂点点头沉思，“那我送去宠物店吧。”

他说完就走，苏柠这次终于把心里话说出了口：“程堂，我跟你一起去吧。”

他看过来，她继续说：“钱我明天还你。”

他沉默，苏柠知道他是同意了，得意地收拾自己的包包，马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