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黄女士和她说过，过了刚开始那段时间，之后进出学校会渐渐没太大感觉。但显然这所谓的没太大感觉，其实是适应了，视若寻常，而不是真的就没感觉了。

析津校所在地区就很偏远，开往市区的路上还时不时能看到村子、农田。不过校车一路上不停，开的挺快的，抵达市区倒也没花太多时间——这两天放月假，学校多安排了几班直达市区的校车。

校车停在了地铁入口附近，就不再送了，乘客要去哪里都不管的。只是下车的时候司机提醒：“回校也在这里上车哦，下午有好几班，班次时间都知道吧？错过了也不要紧，打教务处的电话让人来接，或者去析津机场搭机场校车都是可以的。”

罗真他们也下了车，互相问一问，发现周冲和她，还有吴昌辉要搭同一条线的地铁，就是下车站点不同。

“真挺好的，又同路了呢！”吴昌辉高兴地说。

罗真看出来了，他应该挺崇拜周冲的。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是声名远播的‘天才’嘛！

罗真没有京市的地铁卡，就在自助售票机那里买票，吴昌辉和周冲却都有地铁卡，在一边等她。

“我们来的时间好像不大巧，现在应该算早高峰了吧？”罗真看了一眼地铁里的人山人海，不太确定地说。

周冲也不太确定...他虽然在户籍上是京市人，但很小时候就到国外生活了，对京市人民的情况也不了解啊。倒是吴昌辉，非常肯定地说：“这不算早高峰的，刚好错开了点儿...不然也不会搭地铁了。”

他们离校不算晚，不过坐校车从远郊来市区花的时间也不少，就错过了早高峰，现在只能说是早高峰的边角料——事实也是如此，现在的地铁站虽然人很多，但已经不算挤挤挨挨了，也没有太吓人的排队情况。如果要上车的话，就算没有座位，站的地方也算宽敞。

“不搭地铁的话，还可以打车。不过早高峰时期打车，总觉得和搭地铁没什么差别...不同的折磨。”吴昌辉嘀嘀咕咕的。

地铁是挤得慌，在地铁拥挤的人海里挣扎、推搡，偶尔还好，每天如此就会让人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身为‘人’的意义。到底是一台不知疲倦、周而复始的机器呢，还是活生生的、有感情的人类？

至于打车，那就得感受感人的行进速度了...停停走走，可够磨人的。

京市的交通拥堵多少年了，可以说是全国闻名。就算罗真和周冲没亲身体会过，也听说过大大小小的新闻和都市传说了。

‘咔嚓’一声，是手机照相机拍照的声音，打断了罗真他们说话。罗真拿到了票看过去，原来是几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挺激动的样子。发现罗真他们看过来，十分不好意思。

“对不起...那个...我们不会做商用的...可以保留吗？”领头的女孩子穿着非常可爱，对罗真做了拜托的手势。

罗真没太在意，等到了站台，吴昌辉才说：“罗真同学真的超级显眼啊...虽然在学校里就完全知道这一点了，但只有出校才能有实感吧？”

在自助售票机那里被拍真的就是个开始，在售票机到站台这一段不算长的路上，他们收获了无数视线，都把周冲和吴昌辉看的不好意思了——罗真现在的外貌属性到了84，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数字了。

她刚刚入学时，外貌属性是78，而七十几的外貌属性对标的是统治级别的美女、名垂青史的绝代佳人！在接近八十，也就是七十大几时，甚至具备了非人感...现在84，看起来过去一年时间不到，‘只’增长了6点外貌属性，但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一方面是年纪增长，就像一朵花开花了，会散发出馥郁香气。即使是同样的外貌属性，一个半大孩子，和一个越来越大的少女，带来的吸引力也是完全不同的。

另一方面，任何一种属性都是这样，越到后期越难增长，而只要增长一点点，给人的感觉也会天差地别...外貌属性从78到84，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了。非要说的话，罗真现在甚至有些‘如梦似幻’。

再加上她的魅力属性飞速增长，配合外表，吸引力是呈指数上升的！

那是一种难以描摹的、精神上的影响力，看到罗真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些思维空白。先是茫然，然后是梦幻，最后是不敢看她，下意识地躲开她——这其实也验证了‘恐怖谷效应’，人会对像人，但又不那么像人的存在感到恐惧。

罗真的外在表现是一个健康人，理论上是用不到恐怖谷效应的，但那种超出想象的美丽，其中的非人感，带来的压力是一样的。

一面无法避免地被吸引，一面又有呼吸不上来的压迫感。

如果现实是一部恐怖片，罗真就该是拥有魔性魅力，于是带来迷恋、监禁、醉生梦死，甚至自相残杀的角色了——索性不是，她带来的影响力不那么‘负面’，或者说，无所谓正面或负面，那就是一种让人短暂‘断片’的冲击力。

某种意义上，一些老师始终坚持罗真非常有天赋，半神序列的天赋。即使在她的天赋检验表明她其实‘平平无奇’时依旧这样坚持，是有他们的道理的...那种影响力，和‘神明’的本质都有些像了。

超出想象的、信息庞大而杂乱的、迷乱无序的、无所谓好坏的、让人本能畏惧，甚至理智降低的——这就是真实的‘神’啊！

她什么都没做，序列也很低，不值一提，可踩着这样特别的‘天赋’，她在某个方面已经摸到了绝大多数半神序列一辈子都摸不到的高度。

或许和各大神话传说中的神不太一样，但在灵界出现，得以见到的‘神明’身上，大家看到的都是这样的神。

“...是因为学校里都见惯了吗？还是因为灵能力者里好看的人不少......”吴昌辉看到等的地铁停下来，车厢门打开，连忙走了进去。因为同行的人里有罗真，车厢里的乘客都下意识让开了一些。

正对着罗真的靠窗长条座椅上，原本比较松散地坐着好几个人，也不是不能再挤下一两人，但他们那样坐就是挤不下了。这个时候，他们甚至像是被迎头泼了一大盆凉水，从某种昏昏欲睡的状态里清醒过来。还没看清什么，只是站了起来，然后就让开了。

但罗真没有坐他们让的位置，周冲注意到她表情没什么变化，反而是他因此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指了指另一边，小声说：“罗真，那里有一个空位。”

那是两个座位并排的座椅，靠里坐了一个年轻女性，似乎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

这节车厢里也只有这一个空位了，两个男同学都谦让罗真这个女孩，罗真也没有多说，道谢后就坐了过去。周冲就站在她座位旁，帮她挡了挡时不时飘过来的视线...想看又不敢看，一看再看，那些视线没有恶意，但视线本身就是有重量的。

周冲想起来一些灵能书籍上谈到‘半神序列’时提到的：半神序列从来只是看似浪漫，他们是能够实现奇迹，可是奇迹是需要代价的。

原本格斗家大群就是最纠结的了，完全和第一印象的拳拳到肉、干脆爽快不同——格斗家要在漫长又严苛的制约与誓约中达成‘窃国者王，圣人无为’成就（格斗家序列一就是‘圣人’）。

治安官序列好一些，大概是靠近奥术师序列的关系，有了足够的理性？但即使如此，他们的命运也是‘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承担越多人的命运，负重前行，才能登顶。

至于半神序列，本身就难免格斗家大群的纠结，又沾了巫师大群和‘命运’的纠葛，以至于刻在序列核心的就是‘顺应命运’...不知道命运时奉若天命也就算了，作为能看清命运的‘半神’，要顺应命运，本身就是最大的痛苦了。

巫师大群都没有这么惨，他们虽然和命运纠葛，以至于时不时就要被命运玩弄，但他们的主基调其实是对抗命运——战斗法师要‘我的命运我做主’，炼金术师则是和命运做‘等价交换’，巫师更是控制欲爆棚，卧榻之侧，不容‘命运’酣睡！

不管结果如何，他们在那个过程中始终是壮怀激烈、全力以赴、完全出自本心的。

“罗真...”

“什么事？”罗真奇怪地抬头看说话的周冲。

周冲这才发觉自己叫了罗真的名字，结巴起来：“呃...是...我是说——”

罗真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立刻周冲也反应了过来，警惕地看向四周——他们已经不在地铁车厢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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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搭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