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弑杀六兽

“昨晚一招制敌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上瘾。”

‘张滔’走到白菱身后,用手按住她的肩膀问道。

白菱被按住的肩膀一痛,重心不稳的身子竟被他轻而易举按了下来。

心中虽震惊,但面上不显,只垂下眼帘遮住里面的神色,附和道:“很好。”

张滔越到她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妖冶的瞳孔闪烁着细微的光芒,笑道:“那就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我可以给你无穷的力量。”

一股电麻之感自白菱的下颌慢慢爬上她整个脸颊,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捏着司昭的手背青筋暴突。

“我……不……”

想说不要,但在绝对的力量之下,根本毫无反驳的余地。

她的整个大脑开始剧痛无比,唯一的清明只剩下胸膛那处的那抹炙热。

是伏阙印。

昨晚赵钰痛苦的脸色瞬间挥印进她的大脑,她浑身一激,毫不犹豫打开心中那道关口,霎那间,血液温度骤降,它们从心脏处快速向外蔓延,直到攀附上最后的指尖。

白菱睁开寒冷凌冽的红眸,一把推开张滔压在她身上的手,抽取司昭,直立起身,随后不发一言朝着卷风的中心处而去。

张滔看着白菱离去的模糊背影,将手揣进兜里道了声可惜,直到白菱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才冷下脸往回走。

“你若再坏我好事,我定叫你灰飞烟灭。”

这话也不知是对谁说的,他说完,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

赵钰这边虽说有绳子拽着,可她也被卷入了旋风中,手套已经被磨破,泛起了斑驳的血印。

蒋经文也没好到哪儿去,整个人如树懒一般,紧紧抱住树干,本就受伤的十指,又开始血肉模糊。

不过对比冼思明和陈威二人,她俩整体来说还算好的。

冼思明陈威这会儿已经被颠得上气不接下气,面罩下,面色异常煞白,身上的背包也不知道被卷到了何处。

而陈威自提醒白菱后就再也没上过高位点,对于她和张滔的事也就无从而知了。

看着异雕这架势,显然是想活活熬死他们。

异雕本已胜券在握,却不料半路杀出了白菱这个陈咬金。

白菱顺着风向走到了中心地带,抬眼便见被勾住的异雕正在疯狂地舞动着翅膀。

她走到绳子下,一个起跳摸到了绳子,随后手上用力一跃,便跳到了绳子之上。

攀石绳晃动不已,但白菱如履平地。她沿着绳索,飞快冲到异雕身上。

异雕似乎感受到了威胁,不顾忌背部的疼痛,用力挣脱了攀石钩,一块好肉被硬生生扯了下来,背部瞬间溢出鲜血,往地下流。

它动作很快,白菱刚站定的身子被它这么一晃,也差点没稳住。

眼见它有往上飞的趋势,白菱立马薅住它后颈的毛,一剑插进翅膀和身体的连接处。

异雕吃痛,剧烈反抗,白菱双腿死死缠到它身上,拔出司昭,立马朝着另外一边狠狠砍下去,喷洒出来的血立马溅得到处都是。

两对翅膀见了血,异雕停止了扇风,视线清明起来。

冼思明陈威随着枯叶掉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赵钰不顾手上的疼痛,放下绳子,朝着白菱跑去。

眼见异雕已将她带到了十来米的高度,慌张大喊:“白菱!用枪!”

熟悉的声线,叫白菱晃了一瞬间的神,眼中红光微闪。

她将剑插进异雕的身体后,掏出枪,对着异雕的脑袋连发三枪。

三枪过后,异雕彻底放弃了挣扎,庞大的身体直直朝地面砸去。

白菱在它落地的瞬间起跳,远看枯叶灰尘里犹如魔仙下凡。

她跳出异雕砸下的巨坑,脚刚落地便被人扑了个满怀。

随后被强行摘下面罩,口中多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咽下去!”

白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自然而然地照着做了,之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赵钰眼疾手快抱住她下滑的身子,抬眼去瞧冼思明和陈威。

两人已经撑地坐了起来,正取下面罩粗喘着气。

巨大的血坑里,异雕还在不断挣扎,只是它已经没了再站起来的可能,一切挣扎都只是徒劳。

冼思明比陈威率先反应过来,强撑着起身,对着离巨坑不远的赵钰道:“我要放火了,把她抱远点。”

赵钰也不敢犹豫,几乎是他话音一落,便架着白菱往蒋经文的方向走。

直至都退到安全距离,冼思明才将三颗火雷子丢进坑里。

霎间,火势窜天,热浪骤起,坑中身影挣扎得更为厉害,粗粝沉闷的叫喊尤为悲悯。

赵钰只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瞧白菱。

此时的白菱脸色很是苍白,体温也极低,身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浸渍在衣物上,黑成一团一团。

赵钰刚伸手整理好她额前的碎发,蒋经文吭哧爬起来不顾疼痛单腿跳到一旁,急问:“快,看看伏阙印。”

赵钰抬头,便见冼思明架着陈威也走了过来。

蒋经文又催:“快啊!”

赵钰看了他一眼,慢慢从白菱的颈前将伏阙印掏了出来,等她将背面展开,冼思明两人也走到了跟前。

“成了。”冼思明道。

只见其背面已经冉冉升起了六颗红点。

“她怎么样?”又问。

赵钰将伏阙印收回,摸向白菱的脸,冷冷道:“不太好。”

“那就原地休息下,等她醒来。”

几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伤,确实不宜大动。

赵钰点头,架着白菱走到一处,坐下抱着白菱不放,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升温。

林子外,熊熊大火依旧燃烧着,火势猛烈,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下来。

蒋经文阴鹫着眼,处理着血肉模糊的食指,眼见要包好一只手时,手下没了轻重,纱布突然断裂开,缠绕的劲道一松,整个纱布蓬松在了手上,他蓦地变了脸色,气得甩手,口中骂咧,“艹!”

陈威只是白着脸扫了他一眼,随后转头看向白菱那处,眸中沉沉,让人难以捉摸。

“走这一趟都是签了生死状的,何至于如此心浮气躁。”冼思明举着褐色的水杯喝了一口,斜眼看向蒋经文。

只是他能做到心静如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做到。

极大的危机感充斥着蒋经文的大脑,他红眼大叫,“我现在都快成一个废人了!”

一个废人在危机重重的山林里,是死是活只在一瞬间,求生怕死本就是本能,他心里自然恐慌。

冼思明放下杯子,淡淡道:“不调整好心态,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谢家的家训是贪生怕死吗?”

若说蒋经文最信任之人除了谢崟外还有谁,那就是冼思明了,虽他话说得不好听,但也确实多少安抚了蒋经文躁动的心绪。

片刻后,蒋经文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纱布重新动手。

**********

白菱又做梦了,这是自那个旖旎的梦后,再次梦到赵钰。

两人还是在氤氲的温泉里,灼然漂浮的气雾围绕在身边,赵钰抱着她,从后往前的姿势,热烈的吐息自她耳垂处,散漫传开。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紧张的,两鬓滚下几滴热汗,一滴一滴,滴在赵钰白嫩似豆腐的手上。

白菱只垂头看了一眼,便如被烫似的,立马抬头将视线挪到别处。

耸动的喉间,昭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她的身后笑声传来,伶仃而清脆。

“是在害羞吗?”那手缓缓抚上白菱无遮挡的脖子。

一股酥麻之意立刻窜上白菱的大脑,让她的身子更僵了。

“还是……在害怕?”

害怕?

白菱不解,她为什么要害怕?

“害怕我会杀了你~”

开什么玩笑,你怎么会杀我,白菱忍不住腹诽。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脖子上的那只手突然发力,紧紧扣住了她的脖子。

猝不及防之下,呼吸骤然变得困难,脸色也越发涨红。

白菱猛地抓住那肤如凝脂的手,骇然喊道:“赵……”

可名字都还未喊全,眼前突然一黑,是身后的人用另外一只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脖子上的力道徒然一松,身后之人痴笑,“这么不经逗?”

纵使白菱再如何粗枝大条,也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心神一凛,欲转身,却被身后之人阻止。

“你转过来便不好玩了。”

白菱捏紧拳头,尽量稳住声线,问道:“你是谁?”

“呵呵~我是谁?我当然是……”一只手又在脖子处四处游走。

白菱已觉不对劲,心湖的涟漪慢慢冷静下来,在那只手远离脖子时,快速把住眼前的手,侧身回旋攻击过去。

只是手才堪堪伸到一半,就被她自己强行止住。

她所见的那张脸,正是赵钰没错。

赵钰抓住她的手,轻轻握着,绯红的瞳孔里敛着淡淡的笑意,吐气如兰问道:“怎么?想对我动手?”

白菱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身形一怔,喃喃发问:“赵钰?”

赵钰把着她的手,慢慢放入泉水中,觑眼轻笑,“不认识我了?”

“不是,你……”

“我怎么?我这样你就不认识我了?”赵钰摸上自己的眼睛。

白菱急忙解释:“不是,我……”只她话还未说话,平静的水面突然开始翻滚,一浪接着一浪浇灌在两人头上。

白菱想抓住赵钰的手,却发现怎么使劲都使不上力气,她心下大急,欲张口呼唤,可泉水立马钻进她的口中,堵住了她的声音。

水下有力量将她往下拽,滚浪逐渐平息,随后脸庞被人轻轻抚摸着,白菱睁开眼就见赵钰近在迟尺的脸。

红瞳美得似妖物般,在水下灼灼耀眼。

“你喜欢我吗?”

赵钰开口询问,口中有气泡流出。

脸被温热的手继续捧着,白菱望着那些气泡有了片刻的失神,眼神涣散喃喃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能掏出你的心看看吗?”

“心……”

软若入骨的手慢慢划上她的胸膛,蛊惑道:“对啊,给我看看你的心。”

那双眼睛生生望进她的眼里,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如提线木偶般,她机械答道:“好……”

“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哦~”葱白的食指在心脏处轻点两下,语气带着不同寻常的娇俏。

“把你给我吧。”赵钰上前凑到白菱耳边轻声呢喃,“给我,自己动手,把心掏出来,给我,让我看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给你……看……”白菱的手无意识抬起,慢慢滑至左心房,随后悬停不动。

“动手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宝贝……”赵钰轻舔她的耳廓,魅惑道。

熟悉的麻意再次袭遍全身,白菱精神恍惚一下,被操控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明。

她瞪着眼睛问道:“二三离地?”

赵钰的脸上出现了困惑,“什么?”

白菱立刻下死手紧扭大腿,疼痛的识海一片明朗,什么水下气泡,什么氤氲温泉,统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个半人半熊的怪物攀附在她身上作乱。

幻影一晃不在,徒留一片虚空,熊怪见此,一掌拍向白菱的脑袋,嘶哑着嗓子凶狠道:“毁我迷镜,找死!”

这还是白菱头一次听到怪物开口说话,对抗的动作改为擒拿,一击反手踢膝就将熊怪转了个身制服在身下。

她冷声问:“你是谁?为什么会说话?”

熊怪不太配合,反而粗暴挣扎:“卧槽!死女人!赶紧放开老娘,不然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威胁人这种事,白菱比它还轻车熟路,见它不配合,不再多话,立即拽着它后脑勺的棕毛,使劲往地上磕。

三声足以使头盖骨碎裂的“砰砰”巨响后,她扯嘴冷笑,“说?还是不说?!”

熊怪吃了痛,知道自己打不过了,立马收敛了气性,大声惨叫:“啊啊啊!痛痛痛!我说我说,你先放手,毛要薅秃了!!!”

白菱提着那戳毛,在它耳边冷冰冰道:“别耍花招,我可以让你有一百种死法。”

“明白明白,好妹妹,快放手,真要秃了!”

它真的有些急了,求饶的话不要脸的一篓子而出。

白菱冷眼扫过它的头顶,慢慢松了手上的力道,又一脚将它踢远了一些。

熊怪转身回来,哭丧着脸,扭着手腕,愤恨瞪着她,“你这个女人,都不懂怜香惜玉的吗?这么粗暴的对女孩子,诅咒你没人爱!”

白菱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盯着它,嗤笑,“我再没人爱,也不像你,人不人,鬼不鬼,丑得要死!”

熊的五官,全身鬃毛,身材臃肿魁梧,再加上一米五都不到的身高,确实丑得可以,她说得也没错。

熊怪脾气挺大,听到这,气得一手插腰,一手指着她,结巴道:“你……你……你这个早就死透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话倒是新奇,白菱敛下眉眼,语气不善,“什么死人?!”

“哈哈哈,真是可悲啊……”熊怪刚幸灾乐祸了一句,就见白菱放下手臂,朝它走来,吓得它忙后退捂嘴闭麦。

“说清楚!不然……”白菱眼神一凛,“我让你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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