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木讷的在城主府内乱窜,他没有实体,双目无神,却目标明确。
这是一间十分雅致的院子,院门前一棵柳树随着风飞舞着,院中花团锦簇,空气中都是花的清香。
这个院子很大,却也很安静。
不知为何,守夜的婢女,巡视的侍卫都没有,这个美丽的院子就仿佛没人居住一样。
风月直直前进,穿过了大门,院子里渐渐笼罩起了一层薄薄的雾。
房中一男一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城主夫人衣衫半褪,斜躺在床上,纤纤素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她的身后一个上身半裸的男子正一下一下给她按着肩膀。
“还是你可人,不似那老东西,非得整那些个恶心的东西,你们男人就觉得那样刺激?”
李嘉淡淡一笑,“我不喜那样,且看夫人您喜欢怎样的。”他的手顺着背一下就滑到了城主夫人的腰上。
城主夫人掩面娇羞的一笑,娇嗔道:“你个死鬼,人家腰还酸着呢。”
李嘉的手就着腰捏了捏,“这不是来给你揉揉吗。”
两人正调着情,突然,昏暗的蜡烛熄灭了。
城主夫人一惊,“怎的了,这是?”
“没事,许是风吹的,我去看看?”李嘉起身,坐起身来,准备下床去看看。
城主夫人也以为是风吹的,并未过多在意,她也跟着起身,两手宛若无骨缠上了李嘉的脖子。
“这良辰美景,可别辜负了。”她妩媚一笑,勾得李嘉直接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李嘉呼吸很重,动作却很轻柔,他拂过城主夫人的脸颊,温柔极了。
城主夫人十分享受,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床边的身影,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再定睛一看,月光下风月一袭红衣,脸色惨白,立在床前。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寂静。
李嘉赶紧转头,还没来得及看见身后是什么,一条铁链便缠上了他的脖子。
生死只在一瞬间。
他瞪大了双眼,望着城主夫人,直直倒在了她的身上。
“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跟我没关系......”城主夫人想爬起来,却被身上的李嘉压得死死的,她惊恐的望着风月,可奈何她说再多,风月都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也根本搭理不了她。
铁链渐渐悬在了半空,月光下铮铮发亮。
“不要......不要......”城主夫人手脚并用,却根本动不了分毫。
铁链无情的落下,直直穿过了李嘉和城主夫人两个的身体。
城主夫人哇的突出一口鲜血,瞪着眼睛手脚挣扎得越来越慢,最后耷拉在了床上。
风月半睁的眼睛任然没有聚焦,待到眼前的人完全没了气息,他才慢慢离开。
他一步一步走着,铁链从手中飞出,消失在了半空。
城主在房中着急的等着消息,他背着手走来走去,窗边的烛火倒下点燃了一旁的窗帘,那火似乎有灵魂一般,一瞬间便吞噬了大半个屋子。
城主是被烟雾呛到了才发觉着火了。他大惊,不知为何会起火。
他第一时间往屋外跑,那火顺着层层红纱,一下就吞噬了整个房间。
城主大步往外跑去,看见着就要迈出房间了,却被什么挡了下来,那扇门就在眼前,他却怎么也跨不出去。
“啊......”一声惨叫响彻云霄。
城主被大火吞噬,房门上的铁索现了形,飞在半空不见了踪迹。
风月一袭红衣破烂不堪,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一条锁链从天而降围绕在他的身边,最终盘旋在了他的手腕上。
城主府的一场大火逐渐蔓延开来,在黑夜中照亮了半个城池。
待到百姓发现时,城主府已经被烧成了一座废墟。
北柒此时就在街边,望着风月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中。
他赶紧追着上前。
却突然画面一转,北柒渐渐慢下了脚步。
这才一转眼间就到了一处山脚,这个地方北柒非常了解。
这是映榕山的山脚。
风月望着看不见的顶的映榕山,朝着阶梯迈出了第一步。
“阿月,别去。”北柒惊呼出声,但是风月根本就听不见。
风月被一道法门弹了出来,原本就虚弱的灵魂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他缓了好久才又艰难的爬起来,又一次走上了台阶。
这次有了防备,风月勉强停在了第一阶上,而他的前方,还有上千阶台阶。
每座仙山都有层层法阵,这种法阵只针对鬼界之人。一般鬼怪熬不过十阶就会魂飞魄散。
风月摔了又爬爬了又摔,不知过了多久,才到达了第三阶。
北柒想过去,想阻止,但是他除了看着,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北柒看不见他的脸。
那人看见了风月,坦然的走上了台阶。
风月心无旁骛,又爬上了一阶,此时他就感觉像是有人在抽打着他的灵魂,同时将他的一根根骨头掰断,又接上,再掰断,如此反复。
一个小小恶鬼竟有如此胆识,到是引起了析无的注意。
析无觉得有趣极了,鬼界竟有如此不怕死的存在。
要知道,魂飞魄散可比死可怕多了。
他捻了个诀,将他罩起来,让来往的仙人们看不见他,便自行离去。
他倒想看看,这不自量力的小鬼能坚持多久。
风月不知道,如果不是析无的出现,他就算没死在阵法之下,也早有仙家弟子将他灭了。
他往上的速度很慢,但是却一直未停。
太阳落了又升起。
此时已经过了两天了,风月才到第七十八阶。
每每往上一步,他的煎熬就多一分。
析无再次出现了。
照理说,一个小小的魂,竟能徒步走上七十几阶,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风月身边隐隐围绕着一根铁链。
那是,寒渊?
寒渊是上仙界的法器,竟认了一个小小的魂为主,当真有趣,也难怪他能走这么远了。
析无倒是对他生出了一点兴趣,“你可知,再往上,你会魂飞魄散的。”
风月刚刚又上了一阶,此时正是虚弱不已,他缓了良久才开口道:“我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若不见他安好,我就是死也不得安宁,哪怕魂飞魄散,我也想再见见他。”
析无若有所思,“就凭你,还上不了这山,即便有寒渊护着你。”
风月望向自己身边的寒锁,原来你叫寒渊。
“就你这般,即便上去了,也护不了你想护的人。”析无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风月并未马上应答,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况且眼前这人是谁他都不知道。他不语,直直望着析无,分辨着他话的真假。
析无却笑了,“瞧你这谨慎的样子,就如今你这模样,还怕我会害你不成?”
也是,风月无奈苦笑,就他如今这般模样,还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呢。
“什么交易。”风月的声音有些嘶哑。
“我帮你护着你想护的人。”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我只帮你护着他一百年,一百年后,我希望能在别人口中听见你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问题倒是把析无给问到了,他想了想,“也许因为我们有缘吧。”
......
天刚破晓,北柒木讷的站了起来。
清晨的映榕山上来来往往都是忙碌的弟子们。
“北柒早啊。”一个外门弟子见着北柒热情的打招呼。
谁知北柒根本不理他,提着剑沉着脸从他身边走过。
那弟子撇了撇嘴,嘀咕道:“这就开始摆架子了,啊呸。”
谢延玉此时将将酒醒,脑袋还晕沉沉的,却又不得不来帮忙,他时不时揉揉发疼的脑子,渐渐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他似乎把那件事告诉北柒了,应该没事吧,就算北柒晋升成了仙尊,也不能拿他怎样,只是不知为何,他总是有总不安的感觉。
桑义负手而立,监管着弟子们的秩序。
他多少看出了谢延玉的不安。
“不过是晋升成了仙尊,你慌什么,当初的事他也不知道,况且是你带他入的仙门,他该感谢你才是。”
“是。”谢延玉弱弱的回答,他不敢告诉桑义他昨夜把那件事告诉了北柒。此事已经过了百年了,北柒应该也不能拿他怎样。
在仙界,杀害同门可是重罪。
他想着,渐渐也放下了心来。
只是他低估了北柒与风月的感情......
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被那般凌辱,死在了他们一家人的手上,北柒能忍吗?
不能。
北柒冷着脸,杀气凛然。
那是弟子们第一次见北柒露出那样的神态。
北柒一向和顺,哪怕被人故意刁难也没有发过脾气,这模样当真吓到了一众人。
“北柒,你怎么了?”
有弟子上前询问,结果北柒根本不理他,直直向谢延玉走去。
当看见北柒杀气腾腾的过来时,谢延玉便知大事不妙了。
他想躲,可是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躲,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北......北柒师弟,这是怎么了?”他假装自己没事,可是那不住发抖的身体却暴露了他。
“北柒......”桑义将将开口,可北柒此时眼里只有谢延玉一人。
长剑直指谢延玉,北柒冷漠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对他做出那些事之时,可有想到会有今天?”
“北柒,你要干什么!”桑义怒吼,可北柒压根不搭理他。也不想听谢延玉解释什么,凌厉的招式向着他而去。
谢延玉狼狈躲开,衣角被划破一条口子,然而北柒的速度极快,再一招而去,直接一剑割断了他的左手筋。
鲜血喷涌,四处飞溅。
桑义也愣住了,“北柒,你放肆。”他抽出长剑,挡住北柒。
“师兄,此事与你无关。”北柒冷着脸,眼神无光,冷漠的警告桑义。
他要谢延玉的命,谁也不能阻止。
“我不能眼看着你杀害同门。”
北柒并不想多说,直接攻了上去,剑招凌厉,桑义原本以为自己挡住他轻而易举,可不过几招,就败下阵来。
桑义一脸的不可思议,眼看着这北柒朝着谢延玉而去。
北柒反应那么大,只能是知道了那件事......
桑义不傻,一时明白了什么,看着谢延玉气愤不已,可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眼下的事情。
“你快去叫上仙们过来。”眼见着拦不住北柒了,桑义赶紧叫了身边吓呆着的弟子。
那弟子颤颤巍巍的好久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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