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茹嘟了嘟嘴,满脸不服气,但也不敢开口反驳什么。
太后见此,有些不耐地道,“好了,直说你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吧,我可没闲心思听你胡扯。”
朱玉茹抬眼快速地看了眼上首风韵犹存的女子,嗫嚅道:“我听说二祖母带了人去长乐宫求见,一直到现在才离宫,我就想着来姑母这里问问。”
太后瞟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正欲说些什么,又突然定住。
再次将目光落在她脸上,仔细打量起来。
越看眉头皱得越紧,太后这才发现她这侄女儿和长乐宫那位有几分相似。
要知道,朱玉茹的长相可是随的朱老太爷的母亲。
当初就是因为二房嫡女长相酷似仙去的母亲,朱老太爷可是将她当成最疼爱的小辈宠着,连大房三房的嫡子嫡孙都要靠后。
这也导致三房嫡女的不满,才有了后来的祸事,让二房和三房至今都不曾来往。
现在,要说长乐宫那位昭仪和朱家没有任何关系,太后是不信的。
那这么说那位妇人也该是朱家的人!
想到这里,太后再也没有兴致理会朱玉茹,随口打发了她,便让锦绣安排人下去调查那妇人的身份,越快越好。
她心中有个猜测,但还是需要调查清楚。
花分两头,各表一枝。
长乐宫中,宋旻踏着落日的余晖走了进来。
此时快到晚膳时间,静姝已经换上轻便的衣服,手里拿着医书斜躺在软榻上,嘴角含笑,一看便让人知道她心情很好。
宋旻见着静姝开心的样子,不由得被感染的心情变好,脸上便不由带上了笑意。
他走过去随手抽走静姝手上的医书,轻轻敲在她额头上,随后转身便坐在了软榻上。
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静姝一愣一愣的。
她右手轻轻捂着被打的额头,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宋旻的心情这么好。
看着她如此,宋旻新奇地挑了挑眉。
静姝一直在他面前都是温婉端庄的,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孩子气的模样。
想到这里,宋旻的心情又好了几分,眼眸含着笑意看着静妹,道:“看你心情很好,今儿个可是遇见了什么好事?”
听到问话,静姝不由得来了兴致,“也没什么大事。今儿个朱夫人不是进宫求见吗,我就是和她聊聊天。”
“就只和她聊聊天?”宋旻挑眉,表明了不信。
静姝扭开脸,轻哼一声,“可不就是聊天嘛,不然还能干啥?”
“今儿个心情很好?怎么像没长大似的?”宋旻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头。
“我本就还未长大呀。”要知道按照狐族年龄来算,她离成年还远着呢!
“对,还未长大。”也希望你永远不用长大。
两人闲聊间,晚膳已经备好,用过晚饭后,照例洗漱休息。
静姝侧躺在男人怀里,脑袋枕着胸口,享受着此时的温馨安宁。
在一片静谧中,静姝慢慢开口,将今天的事情向宋旻缓缓道来,包括晟王救了自己并送入宫的事情。
看着男人脸上并无意外之色,静姝努了努嘴,表示不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一直在看我的笑话呢?”
“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笑话你呢?我不说,只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也想等着你亲自告诉我。”宋旻赶紧拍抚她的后背,轻声安抚着,担心静姝真的生气,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静姝轻哼一声,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
“我是真没想到阿娘曾是官家小姐。”过了一会儿,静姝不由感慨道。
她一直以为她家里只是普通农户人家,只是不知道阿娘一个世家小姐,又是怎么会嫁给父亲,又怎么会这么多年连娘家都不曾回去过。
不过她今天才和她们相认,也不好直接询问,只有之后再慢慢打听。
“这也是我未曾想到的。”宋旻沉吟片刻,接着道:“之前我担心朱家贸然接近你是有什么目的,便安排人去调查了一下,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是和我阿娘有关吗?”
宋旻点头,“我也只知道大致的事情。大概是十几年前,朱家老太爷刚刚去世,朱家几房也才刚刚分家,岳母和三房嫡女一起去郊外白马寺上香。这本没什么,可当天傍晚只有三房嫡女一人返回。之后朱府和三房闹翻,后来便传出岳母去世的消息,对外只说是上香时失足跌落了悬崖,连尸身都未曾找到。”
静姝腾地一下抬起了头,不可思议道:“这明显就不可能,里面一定有隐密。”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当年的真相被隐瞒得很好,再加上时间太久,连我也查不出真相。”
静姝重新躺下,趴在宋旻胸口道:“没关系,就算我们不知道事情真相,那也应该和朱家三房有关。等时间到了,便也就自然而然会知道的。”
宋旻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时间转眼便来到了阳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适合春狩的时候。
静姝在白芷的服侍下换上了玫红色骑装,衣服颜色鲜亮,衬得她格外娇俏。
来到行宫已经两天,静姝看着今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便打算学习如何骑马。
在天元大陆修者出行都是腾云驾雾,或是乘坐灵兽,静姝还未骑过凡间界的马匹,不过想来区别应该不大。
“姐姐,你准备好了吗?”院外传来少年的声音,嗓音清脆悦耳,隐约还能听出里面带着几分急切。
听见来人声音,静姝脸上带上笑意,脚步匆匆往外走去。
只见一十一二岁着蓝色锦衣的少年正探头向里张望,面露焦急,眉眼之间和静姝有几分相似。
此人正是静姝的同胞弟弟李孟春。
上次在长乐宫中和朱婉娘相认之后,静姝时常召两人进宫,只原身父亲和弟弟,因是男子不好进宫,一直未曾得见。
这次也是因春季狩猎,静姝原打算让父母一家子陪同参加,但父亲忙着准备参加八月份的乡试,母亲担心父亲要留下照顾他,最后竟只有春哥儿一人随外祖家前来。
外人并不知道李家和刑部尚书府的真实关系,只以为是朱家为了巴结静姝才和李家交好。
众人虽心中不屑,但内心作何想法不得而知,只每日拜访李家的官夫人络绎不绝。
马车停在马场前,春儿哥不待马车停稳就急吼吼地往下跳。
这突然的动作吓得丫鬟小厮惊呼一声,脸色煞白,这要是一个不注意小公子摔着了,他们这些下人也要跟着吃挂落。
静姝循声望去,就看见春哥儿跳下马车的一幕,也是吓了一跳。
虽然她会法术,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到时候一个法术下去都能很快治好,更何况她现在还在学习炼丹炼药,但他们并不知道她有这种能力,况且一旦受伤,疼痛是不可避免的。
因此,静姝也是有一点生气的。
她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白芷和白芍今天并未随她一起来马场骑马,难得离开皇宫,她便让两人不用随时在身旁伺候,她们自个儿也好四处看看。
来到春哥儿身旁,静姝直接对着春哥儿进行说教,直到他耷拉着脑袋才放过他。
马场的马官早已在旁等候多时,见此赶紧上前见礼,“昭仪娘娘安,小公子安。”
马官引着两人来到一处马厩前,指着里面几匹骏马道:“昭仪娘娘,陛下昨日便吩咐挑选几匹良驹,您和小公子再挑一匹合眼缘的吧。”
静姝转头看着春哥儿,示意他先选。
春哥儿此时哪里还有垂头丧气的模样,兴致勃勃地上前挑选。
静姝也站在原地仔细端详着几匹骏马,待春哥儿挑选完毕,她也选出了自己心仪的。
那是一匹性格温顺的母马,毛色纯净,洁白如雪,眼神明亮水润。
出了马场,马官开始教导两人。
首先要学会骑马就要先了解马匹,于是马官先是教导两人如何与马匹培养感情,再是如何上下马,最后才让两人坐在马上尝试走动。
马的缰绳都由专人牵着,以免发生意外。
待静姝骑着马绕着马场走了一圈,便尝试着自己抓住缰绳小跑起来。
“春哥儿,我学会骑马了。我先去跑两圈,就在附近,很快就回来。”静姝兴致勃勃,转头看春哥儿还在练习骑马,便打算自己先走。
“姐姐记得注意安全!”
静姝背对着春哥儿挥了挥手,骑马小跑起来,徒留春哥儿眼巴巴地望着她的背影。
静姝骑马跑了一圈回来,心情很是舒畅,见着春哥儿还不能独自骑马,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让马官带着他先去马场快跑一圈。
待春哥儿骑马回来,静姝看着他脸蛋红扑扑,满脸激动高兴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股不易察觉的欢喜。
静姝并未注意到自身的变化,她摸着来到自己身边的弟弟脑门,安抚道:“你现在还小,控制不住害怕也情有可原。这几天就让马官带你跑两圈,等你习惯之后就不怕了,到时候自然而然就会骑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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