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问题，你是否是咒术高层派来的。”夏油杰注视着她的面庞，没有放过任何的微表情。

“不是。”七海奈奈生快速否决。

系统给的背景板资料里没有这一块。

在她否认之后，夏油杰的面色明显放缓了很多，七海奈奈生甚至看到了系统面板里，夏油杰对她的好感度直直地往上窜了一截，加了十点。

“最后一个问题，你来到咒术高专的目的是什么。”

夏油杰往她的方向走了一步，唇角微微上翘。

哇哦……看上去在笑眯眯地冒黑气，恐怕只要她的回答不利于咒术高专，就会被先一步压制失去战斗力吧。

“拯救世界哦。”七海奈奈生说。

“别开玩笑了……”夏油杰的嗓音蓦地一顿。

周围静悄悄的。

……这个术式真的不是对她自己免疫的吗？

“不是哦。”七海奈奈生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我说的都是真的啦。接下来就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朝他走近了半米：“第一个问题，咒灵玉是什么味道。”

夏油杰一怔。

再熟悉不过的恶心味道从舌尖泛滥开来，身体条件反射地绷紧，苦味仿佛黏腻的毒蛇爬满周身。

这是……他并不想回答的问题。

至少不想和陌生人袒露。

难堪也从胃部一并上涌，仿佛只要作答，就会被窥探到无坚不摧外表之下，那一线溃烂软弱的罅隙。

“有点苦，但吃完会回甘……”他半真半假地笑了一下。

下一瞬，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力陡然袭来，他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墙面上，脖颈和双手被墙壁上突然浮现的金属扣狠狠扣住！

天花板上浮现了不详的红色，夏油杰本能地用力挣扎，却发现无济于事。

“说了要说实话啊。”七海奈奈生又走近了一步，看着眼前DK防备的神情，“真不懂你们的自尊心，这种时候说实话也没什么损失吧？不会是因为觉得男人不能流露出脆弱吧？”

……就跟她的两个幼稚的幼驯染一样。

夏油杰偏过头去，脖颈上青筋鲜明，喉结因为金属环的存在而微微滚动着，半晌，他才从唇齿之中挤出答案：“……像是擦完呕吐物的抹布。非常，恶心。”

刚回答完，天花板上红光消失，颈项边的金属环遽然松开，他被迫上仰的头得以垂下，那种喉结被挤压的感觉终于消失。

“乖乖说实话就好了嘛。”七海奈奈生目不转睛地欣赏着他喉结上的一点尖锐红痕。

在此之前，夏油杰自诩至少同辈中，除了五条悟以外，没有人能打得过他。

……被人强迫着回答不想回答的问题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第二个问题，”七海奈奈生停顿了一下，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面色，发现对方人物属性里的“黑化值”加深了，“杰桑你……”

夏油杰攥紧了拳头。

“你是处.男吗？”

夏油杰：“……？”

什么东西？？

七海奈奈生看他表情凝固的样子，贴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说，杰桑，你是处.男吗？”

为什么会突然跳到这个频道啊——？

原本微微屈辱的、厌倦的杂糅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匪夷所思和惊愕头疼，以及一丝丝……符合这个年纪的羞耻感。

他闭口不言。

七海奈奈生眯了眯眼，好心解释一句：“没事的，咒高里每个DK我都会问过来的。”

问清楚可攻略角色是否是处.男。

这是她身为乙游玩家最后的尊严。

不要问，问就是玩了那么多日乙之后，总会让她踩到奇奇怪怪的男非的攻略线的大雷。

她完全受不了霓虹莫名其妙这方面的文化啊？！

到底为什么会觉得性.经验丰富的男人会有魅力啊？

“……”夏油杰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以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艰难地回答，“我是独身主义。”

“不可以逃避问题。”七海奈奈生指着变紧了的金属扣，好言相劝，“好好回答啦。”

“……是的，我是处.男。”

死寂。

夏油：不敢睁开眼，希望这一切都是幻觉。

一双有点冰的手蓦然碰了碰他的耳垂，他一激灵，睁开了眼。

“耳朵红了哦，杰桑。”七海奈奈生看夏油杰更顺眼了，“是处.男才是正常的高中生嘛，洁身自好是好事情诶。”

双手的金属环也因为实话实说的缘故解开了。

“杰桑看过女性向的片子吗？”

……这家伙是直接默认他看过片了吧！

然而夏油杰无力吐槽。

他用手抹了把脸，不是非常想看见她，嗓音捂在掌心里闷闷的：“……因为好奇男性向和女性向的区别，看过的。”

……这下连脖颈也完全红了。

最后一个追加的问题。

七海奈奈生：“能分享一下你最喜欢的、看过次数最多的女性向那部的名字吗？”

夏油杰双眼无光，只恨自己为什么清楚地记着：“……《DokiDoki☆迷情☆厨房普雷》。”

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周围有剧烈的光芒被点燃。

转瞬之间，术式解开，他已经安详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切都还是和进入房间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众人的视线不断在这两个人之间移动了。

羞耻感不断地翻涌。

五条悟在旁边真情实感地感慨：“哇，杰，你的耳朵、脸、脖子全红了诶！”

灰原雄：“斯、斯过一！夏油前辈的喉结和两只手上都有红痕！这是七海同学做的吗！”

七海建人：“……灰原，不要说那么糟糕的台词。”

七海奈奈生点头：“嗯嗯，是我干的哦。刚刚跟杰桑确认了一些事情，我感觉心情很不错哦！”

夏油杰：“……”

不，他并不想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杰，你说说那家伙的术式——老子真的很好奇啊！”五条悟的视线扫过去，“嗯？你的耳钉掉了一只。”

糟糕……是刚才掉在她的领域里了。

“不……我觉得，我不是很想说。”他抬手抚上发烫的右耳，强自镇定地看向七海奈奈生，“耳钉……算了，你有空还给我吧。”

“真的不亲自来拿吗？”她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右耳，露出一个只有彼此看得懂的笑容。

五条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挚友不自觉地往后挪了一点。

他狐疑地看过去：“究竟是什么啊？”

夏油杰的额角青筋跳动，露出了一个充满黑气的笑容：“悟想自己体会一下吗？”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位深闺少爷被问“是不是处.男”是什么表情了。

他的目光飘到七海奈奈生身上。

对方已经完全把视线从他这边移走了，正在跟七海建人撒娇（？）让他给自己夹各种寿司，嗓音不自觉地拖长、变黏。

外表看上去甜美非常，然而实力恐怖，在对上他的时候语气非常强势。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是他被拖进她的领域里，但好歹算是知道了她的一部分底细。

视线对上。

夏油杰迅速挪开目光，却显得有点仓皇。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促狭和笑意。

……她故意的，在场只有他能懂她什么意思。

欢迎会结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在场的人都喝了酒，酒量浅如五条悟，在大声嚷嚷明天体术课全校要聚集在一起，他一定会跟七海奈奈生拼个高下；

酒量浅如庵歌姬，搂着七海奈奈生的脖子在骂高专的人渣，以及贴着她的脸蹭蹭说好可爱好可爱，就是这么可爱怎么会有点怪呢。

三更半夜。

庵歌姬从昏睡中醒来，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床铺对面的那张书桌还亮着光。

七海奈奈生的电脑在放着什么东西，但她本人似乎对电脑上的东西没那么专注，反而在飞速地画着什么。

“奈奈生……？啊！”

庵歌姬捂住嘴。

七海奈奈生动作很快，一把盖上自己的本子，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转过头来看着她：“是我吵醒你了？”

庵歌姬只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本子上似乎画着一个男性，有上挑的眉尾和漂亮的猫眼。

她张口结舌，几乎说不清楚话：“你你你……你看什么呜哇！”

七海奈奈生这才反应过来，把电脑上的摁了暂停键：“是女性向的片子，叫Doki……”

“啊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啦！”

庵歌姬只是有点无法理解——看这种东西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吗！

如此光明正大！

而且，她第一反应居然是盖住本子上的东西！

她本子上究竟画了什么啊！还能有什么比视频里的东西更见不得人啊！

“哦，没关系的。”七海奈奈生漂亮的蓝紫色眼眸里盛满了笑意，“听说男生会聚在一起看这种东西，那女孩子也可以嘛。歌姬你跟我一起？”

庵歌姬觉得酒彻底醒了：“不不不我……”

“你以前没看过吗？”七海奈奈生把本子收到书包里，拉上拉链。

“看过……呃，一点。”她弱弱地回答，“觉得太粗暴了，有点反胃。”

“唔，你以前看的应该是男性向的。这部是女性向的，跟我一起吧。”七海奈奈生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是三个人的，蛮纯爱的，男主们身材和脸都很棒，女主角也很好看。”

她用一种仿佛喝水一般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让庵歌姬产生了一种割裂感。

但她真的有点好奇……所以就下来了，搬着椅子坐到她旁边。

“话说，奈奈生你刚刚在画什么啊……”庵歌姬看着屏幕里的情景，感觉真的很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把心里话问出来了。

“嗯，我是少女漫画家啦。”七海奈奈生爽朗一笑，“我卡住画不出来的时候，就会点开一部片找找灵感，这样性.张力就来了嘛。”

庵歌姬：……好独特的找灵感的方式。

看到非常激烈的片段，七海奈奈生冷不丁冒出一句：“感觉，还是没有我们同期和学长身材好诶，脸也比不过。”

庵歌姬差点呛死，惊恐地看着她：“不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恐怖的话啊！”

她会完全萎了的！

“有一说一，这种事情还是得和喜欢的人做吧。”庵歌姬抓狂，“高专里面某几个人根本不值得女孩子喜欢啊！”

“我挺喜欢他们的啊，都挺好。”七海奈奈生回想了一下，很坦然地说，“真的满合我胃口的。”

庵歌姬脸都差点绿了。

七海奈奈生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右手食指竖起来抵在唇上：“嘘——放心，和他们会是早晚的事。”

庵歌姬：……啊？

你说什么？

什么早晚？

什么他们？

这让人完全无法放心啊拜托！

夏油：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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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