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到淮南至今,许岚已经带人走访过不少淮南的学堂,是有少数学堂接纳启蒙年龄的女孩,与男孩一同上课。至于女学只有梧城设立,叫摇光女学,是给十二三岁以上的女子读书学艺的学堂,来上学的女子学的也多是琴棋书画诗歌舞,学算账的不多,学天玑思辩的除了天玑族后人,少之又少。
摇光女学对应了为男子设立的开阳学院,都是易寒非作为幕后人办的,请的夫子也是机关道的人,就是为了传播天玑法,培养人才并让他们心甘情愿入天玑门!
如今在许岚的发起下,其他城也设立了女学,由女官管理,许岚决定保留那些艺术课,加强实用课,但当务之急就是各城夫子缺乏,女夫子不够用,男夫子肯来女学教书的也不多,好在阳城开了一个好头,祝安他爹来了阳城也是闲着,就在耿怀瑾的建议下,当了女学的夫子。
许岚让师珑映发公告,重金求第一批入女学的夫子,福利待遇优厚,第二批也有额外福利,第三批之后就稳定如常。淮南富足,最苦就算去乞讨去卖身为奴,也不至于饿死人,但大多数人都只是堪堪饱腹,重金还是招来了有风骨但家里确实落魄了的文人来教书。
大家来了之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还要面试考察啊,然后就经历了同台竞技。
之前女官分散太难协调管理,除了有特殊情况的基本都调去女学了,白落雪本就是司教,管理女夫子,也会授课,相当于江城女学的教研室,若是司账便为财务部。姜盼新是协司,相当于饶城女学的校长办公室,若是协令便为教务处。禾碧原是尺令,相当于发展规划处,但她本身文化水平不够,移为司务,转成怀城女学后勤部了,目前也在勤奋学习。
司徒霜作为掌司,统管各城协司,相当于只管女学是教育部的人事司,耿怀瑾作为掌令,统管各城协令,负责女学的教育发展规划。
新建的女学都直接按城命名,招生都不如梧城多,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许岚看着手里的一大沓折子,伸了个懒腰,太满足了,以后一定会更好的。
易寒非等得菜都冷了,还不见许岚,直接冲去“山风间”——书阁旁新扩修出来的许岚的办公室里,将人抱出来。
“你病刚好就要废寝忘食,操心公事吗?”
“只是耽误了一会儿。”
“你这些日子耽误了太多,早上你去练你的舞,白日和那些丫头在一块,你忙你的事,累了就着床,我也不好弄醒你,岂有此理?你眼里可还有我?”易寒非越说越气,不是,她哪来那么多事,把他忽略得那么彻底。
许岚惭愧低头,她最近是有点忙,除了女学的事,易寒非的生日就快到了,她自己练孔雀舞准备在房间跳给他看,因为舞衣贴身,可没有音乐的舞总是不完整,所以她给招了个舞队,编了一支剑舞,练琵琶是为了把调弹给季茶听让他好指挥其他乐师伴乐。
“郎君不生气,我们现在就去吃饭。”
“晚了,我让人撤了。”
“可是我还没吃啊。”
“得给你个教训。”易寒非跨入房间,将芙蓉和系铃遣走。
“我不信你让我饿着。”
易寒非把她放在床上,脱掉她的绣花鞋,直接去解她衣带,“饭菜拿去热了,待会儿再传便是。”
许岚捂着衣带缩进去床里,“先吃饭,等晚上。”
“你一着床就睡,我等不到晚上。”
许岚看他褪去衣物,身上淡淡的疤痕,从去机关道开始就没有色色过了,他应该很想要吧?历经生死后她倒是觉得不必再瞒着他了,怀上孩子也不怕。
易寒非着松松垮垮的里衣向她靠近,声音似在勾人:“怎么还发呆?”
抱着亲了一会儿,两人相对而坐,许岚低头偷偷看他把两人衣物都脱下,毕竟是小说人物,这个份量就挺吓人了。
易寒非注意到这是她第一次直视他**,看她羞红了脸,神色藏不住的错愕,他也有些不自在:“别看。”
“我没有。”许岚迅速否认。
易寒非轻轻笑了出来,手在她身上流连轻抚,听到了期待已久的娇哼,目光温柔地像蒙了一层雾,他幸福又难受,实在满足不了这深壑般的**。
他在她耳边低语:“亲我。”
许岚撑着他的肩膀作为支点,抬头亲他,意乱情迷中两人倒在床上。
“你要不还是找人请教一下吧?”
“又嫌我技术差?”
“咳,啊,不是,你的问题不是技术上。”
易寒非沉着脸:“我隐藏身份去看过大夫,我没问题。”
“唔…,我们这个程度是怀不上孩子的。”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许岚心想管他的了,又轻轻咬上他的肩膀,“烦~”
这日易寒非抱着一个木箱到舞坊,看到许岚正带着一群人练舞,每个人手里拿着两把未开韧的小短剑,见到他来,都纷纷行礼。
许岚让她们先歇着,系铃拉着芙蓉去同季茶说话,这曲子经过他加工居然这么好听。
许岚拉着易寒非到一旁,“这是什么?”
易寒非把木箱打开,拎出一把精巧好看的琵琶,微微挑眉:“赠尔琵琶得良曲。”
许岚欢喜地抱着琵琶坐下,她那手指本就是指如削葱根,小心呵护着,贴上弦显得更白皙,调轴试音琅珰脆,低眉信手拢捻挑,轮弹情放,拨弦掩抑,珠落玉盘。
音落,两人同时开口问:“喜欢吗?”
相视一笑,易寒非点头,许岚道:“喜欢,你从哪寻来的?”
“吩咐机关道的匠人做的。”
“可我才练了几天,怎么这么快做好了?”
“去岁就找寻材料开始做了,从前我让你学琴引安落上钩时,你曾言你会琵琶,原本从西洲那边得了些新琵琶,但都不够好看,我索性让人照着我画的图纸做。”
“原来那时候你对我就这么上心了?”许岚有些得意。
易寒非伸指戳了她的脸一下,“我不像你,就会嘴上说得好听,那时候对我只有五分喜欢,剩下五分都是为自己图谋,面对我却说的像十分。”
“我哪有?”许岚想反驳,又觉得这么说也没错。
易寒非换了个话题:“入秋后要进军中原,这次我的生辰宴在朝暮湖大办,让梧城一起热闹热闹,以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你胡说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许岚闻言气道:“都跟你说了不要去,为什么非要进军中原?”
易寒非扫了眼舞坊的人,把她怀里的琵琶放下,拉着她去了练武场。
两人坐在一旁的长木椅子上,易寒非看她不开心,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
许岚神色如晦,“非去不可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此行凶险吗?而且我并不知具体过程,没办法为你规避其中风险。”
易寒非轻轻抱了抱她,“你别急,此事复杂,并非我一人之事,我不能以未知来推翻已知。”
“我不是不让你去,只是能不能再等等。”
“此事筹备良久,牵扯太多,若不是西洲会盟暂时停战,抵御外敌后军中休养生息,我们早就出发了,何况各军都为此做好准备,我如何贸然叫停,跟手下将领说你能预知未来吗?”易寒非无奈,若淮南主帅朝令夕改,必然士气大损。
许岚弱弱道:“你让庄老说今年不是开战之机,暂缓备战可以吗?”
“我找庄老重新算过了,还是如同之前,吉凶未定,上天指示这就是时机,只可进不能退,我一退,一旦楚桓风占据中原,我便占下风了,皖都和陵都必定失守,届时他从江北丰都进攻梧城,而西洲从皋都进攻锦城、秦城,南面红土洲攻阳城、饶城,我便腹背受敌,彻底失势,是以我决意北上,哪怕我有伤亡,也绝不能让楚桓风不费一兵一卒便回到丰都。”易寒非细细同许岚解释,想让她知晓此题无解,战争、夺权便是如此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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