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响了很久才接。

“喂，贺清辞”江羡妤确认是不是打对了。

“说”他声音有些哑。

传来翻书的沙沙声。

她不会……要问题？

“你平常写不写笔记？”

“不写“

“那……”

还没等江羡妤说完，贺清辞又补上一句。

他语调微扬，显得一点也不正经：“像我这种聪明人，你觉得会写笔记吗？”

嘟嘟嘟……

那头已经挂了电话，而这人却还洋洋得意。

江羡妤觉得跟贺清辞聊天是在浪费时间。

她叹了口气，扶着额头。

她找来了肖慕的成绩单，肖慕平时看着很努力，但成绩提不上去，公式也套得乱七八糟，没有找对学习方法。

她想到了之前自己记的笔记，比较好上手，这样肖慕也能适应起来。

————

昨夜的一场雨下完，燥热难耐的教室终于变得凉爽了起来。

阴雨天，空气中带着几丝寒冷。

往常躁动的教室，如今寂静无声，好像那场雨封印住了人们。

江羡妤早早地来学校，为的就是补昨晚熬夜的几小时的觉。

……

江羡妤是被肖慕拉椅子的声音叫醒。

肖慕说了声抱歉。

江羡妤揉了揉眼，从书包里拿出昨天整理的笔记摆到肖慕桌上。

肖慕有点迟疑：“这是……”

“这是我的笔记，我昨天了解了一下你，你的成绩是因为你的学习方法不对，然后里面我整理了一下最近学到的公式，你可以看看。”

肖慕错愕道：“谢谢你”

随后拿着笔记翻了翻。

江羡妤如果答应某件事，那她一定保质保量的完成，就像这样。

江羡妤午休没去吃饭，同样也有几个人留在了教室。

她认为在阴天会人冷静下来，精神放松。这大概也是其他人留下来的原因。

贺清辞吃完饭后，独自回教室，据谢时远说是心情不好。

他刚要经过（二）班时，天空逐渐放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变成一道道光束。

他瞟了一眼，视线落到江羡妤上。

她还是坐在倒数第二排，旁边多了一扇窗。

那扇窗，江羡妤嫌闷，早在第三节就开了。

此时一阵风吹过。

清风吹动着她的发丝，阳光轻轻地照在她身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着笔，另一个手压着桌前的试题。

贺清辞反应过来，他喉咙微微地咳嗽几声。

楼梯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踏踏踏……”

宋婧跑到贺清辞面前，“你怎么不理我？”

贺清辞没有回答，隔着宋婧望向她。

看看她有没有看向自己。

果然没有。

宋婧没有放弃，不断地问贺清辞。

经过的人越来越多，熙熙攘攘。

江羡妤这才看向走廊，看到他们两人。

这剧情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宋婧：“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贺清辞直言不违道：“不能”

“为什么？”宋婧声音紧绷。

贺清辞不语。

他发现江羡妤看着二人，嘴角上扬。

贺清辞：“因为……”

话没说完，提步略过宋婧，反而走进（二）班，没有思考，直接拉开椅子，坐到江羡妤旁边。

周围的空气突然停滞，吃瓜群众开始咬指甲。

这场面有点像修罗场……

贺清辞坐在江羡妤旁边，看向宋婧，似乎答案已经给她了，至于她接不接受还得她自己定夺。

果不其然宋婧红着眼睛离开了这里。

贺清辞扫了扫周围，吃瓜群众自觉散了，只剩班里的几个人偷偷看。

江羡妤放下手中的笔，“怎么样？拿我当挡箭牌”

江羡妤从他看着自己笑就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贺清辞为她鼓了鼓掌“江同学，真聪明，不愧是年二，谢了”

他站起身，从后门出去，又折返到窗外，与她隔着一扇窗。

贺清辞闲扯：“下次，还找你当挡箭牌”

谢时远迎面撞上贺清辞的时候，他还是笑着，不过任谢时远怎么问，他也不说，就一直乐呵呵地。

谢时远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被篮球砸了。

*

自从被很多人看到宋婧和贺清辞在走廊后，流言蜚语没有间断过。

两个主人公也没有去解释，让吃瓜群众越来越激烈地讨论。

江柏高中有个往年的几个学长学姐建立的论坛，很受欢迎。

每次浏览过程中，总能吃到许多瓜。

贺清辞和宋婧的事就是这学期的瓜。

午休的时候，宋雅雅偷偷带手机，跟裴今安看近几天的论坛，江羡妤在对面安安静静地吃饭。

江羡妤不加入的原因是上午的物理课有道题没解决，吃完饭就拿着册子看题。

宋雅雅和裴今安已经习惯她在食堂写题了。

宋雅雅在往下刷的时候瞥到一个很熟悉的名字——贺清辞。

“安安，你看这个！”

裴今安看过来，宋雅雅点进了标题。

裴今安瞪大双眼，标题写着——高一级草贺清辞和高二级花宋婧。

二人看了看对方。

楼主：“贺清辞和宋婧的故事，想必大家都知道，这俩人从开学就在一起了”

评论区更是各显神通……

“对对对，我听我哥说贺清辞是一见钟情宋婧的”

“楼上的，你哥谁啊？”

“哈哈哈哈……”

“谁知道他们当时在走廊说啥了？”

“大概就是土味情话呗”

“但是宋婧为啥哭了？”

“八成是感动了”

“贺清辞和宋婧确实很配，这俩人学习都挺好，将来孩子也很聪明”

“楼上的，速度太快了吧？！”

…………

当然还是有一些不着调的。

“我觉得级草应该是我”

“楼上的，说错了，应该是我”

“哈哈哈哈……”

…………

宋雅雅：“这群人真是啥都乱说”

裴今安：“就是，简直就是胡言乱语，那宋婧算啥？还没有我们羡羡好看”

江羡妤闻言抬头，接过手机，看了看所谓的论坛和他俩说的“胡言乱语”

看完后，江羡妤最大的感慨就是庆幸，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被卷入讨论中。

可想而知会被传成啥样。

裴今安：“羡羡，我一来这个学校，我觉得只有你配得上贺清辞，这混小子也不睁开眼好好看你，怎么就瞎了眼”

宋雅雅看了看周围：“安安，后面言重了”

江羡妤听到这话，倒觉得可笑。

江羡妤：“可我觉得我也有选择的机会，不能说配得上一个男生，就是优秀。所以我看不上贺清辞，你也别当月老牵线”

裴今安：“好了好了，不说这个晦气的人了，吃饭吃饭”

————

江羡妤给贺清辞第二次当挡箭牌是在高二举行的篮球比赛。

理（二）班男生多，估计都是抢着进。

当班主任轮流抽签时，却在祈祷不要和理（一）一起。

果然怕啥来来啥。

理（一）班抽到了理（二）班。

有人欢喜有人愁啊，气氛瞬间两极化。

比赛当天。

林书源看着比赛开场前理（一）班女生自发组织拉拉队，而他们的班主任正对着林书源挑衅。

林书源的较劲儿上来了，立马让没参加的男生搬来了两箱矿泉水。

这下谁也别想赢谁。

宋雅雅自动给林书源配音：“你有你的拉拉队，我有我的矿泉水”

惹的裴今安笑地前仰后合。

江羡妤不想长站在大太阳下，所以等到比赛已经举行了十分钟才来。

赛场上，他们如同离弦之箭飞速移动，传球、运球、投篮，每个动作都干净利索。

贺清辞接到传球，他毫不犹豫地起跳投篮，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空心入网！

场外瞬间沸腾，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这一球带来白热化，比分紧咬。

上半场结束，比分是说48：32。

理（一）领先。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球衣，唯独贺清辞清清爽爽的，谢时远则在一旁抱怨。

贺清辞懒得回答，他抬眼看向理（二）班。

想是在找谁，视线扫过全场，愣是没看到。

正想收回视线，江羡妤从人群慢慢挤出来，帮肖慕给球员们发水。

发完后，手上拿着水，在肖慕旁边站定，贺清辞只觉得刺眼。

裁判吹哨，下半场开始。

依然是理（一）占优势。

理（二）好不容易抢到球，正往体委王凌传球，突然被贺清辞拦了下来，他抓着球，猛地冲向对面篮筐，轻松将球投进篮筐。

他穿着蓝色球衣，号码是35号。

空气逐渐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兴奋的气氛。

要说谁最激动，非林书源莫属。

他扯着嗓子喊，让人扶着他点。

当终场哨声响起，整个球场瞬间安静下来。

最终理（一）以84：75拿下比赛。

球员们疲惫地坐在地上，喝着水，而林书源不断鼓励自己班的球员们。

下半场的结束刚好是课间。

贺清辞揉了揉肩膀，眼前出现一瓶水，再看是宋婧眼含笑意地递给他：“辛苦了，这水你拿着”

周围人全都看过来 。

所有人都期待贺清辞的回应。

贺清辞没有接。

而是像之前那样略过宋婧走向理（二）班。

他径直来到江羡妤旁边，拿过她手中的水，仰头喝了起来。

他拿的时候，手指轻轻地蹭过她的手。

江羡妤怔了怔：“我喝过……”

贺清辞盖上瓶盖，侧头，靠近江羡妤：“江同学，帮个忙”

果然，江羡妤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宋婧，宋婧的脸逐渐红了起来，拉着陪她来的女生，把手中的水塞给谢时远，离开了球场。

江羡妤怀抱着手臂，若有所思。

贺清辞：“改天请你吃饭”

江羡妤：“贺清辞，你还真挺不要脸的，两顿，加上之前的”

贺清辞：“行”

说这句话时，他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眼角微微弯起。

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笑容，江羡妤心里涌上一股不明的情绪。

贺清辞走之前，挥了挥手中的水，：“我拿走了”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