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偷图

风云突变,波诡云涌。

近几日写信的人没有一点动静,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一丝浪花,反而让姜池感觉不到安稳。

连忙唤来听雨说道:“听雨,你找人去打探一下,最近朝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好,马上去。”

风雨欲来,可不要太突然的好。

天色渐晚,往常这个时候谢成和谢时清都已经回了谢府,今日怎么没有一点踪影。正打算出门一瞧究竟,就见听雨急匆匆走来。

听雨神色有些慌张,见到她急切说道:“公主,出事了。”

夜色暗涌,几只乌鸦站在树梢发出怪叫。

“听闻今日陆丞相在朝中诬陷谢大司马丢失了皇城图,这会儿谢大司马和驸马正被扣押在皇宫问罪。”听雨娓娓道来。

她抿了抿嘴道,直觉果然有问题:“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我去打探消息的时候,都城大街上传的沸沸扬扬,说谢家丢失皇城图,是安国的罪人。”

她听了大概,简直就是空穴之风,让谢家拿出皇城图,谣言自然就能攻破,为何还要将人扣下。

听雨这才说道:“听说已经给了谢家两日时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谢大司马没有拿出皇城图,莫非是真的丢了?”

思索片刻,她道:“谢成性格直爽,如果皇城图没有丢失,那他一定会拿出来自证清白,若真的丢了那就证明这谢府有二心之人。”

想了想对着听雨说:“我们进宫一趟,安国还想借姜国之力,量陆开怀现在也不敢把谢时清怎样,况且谢家百年世家,势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

“对了,池中金当铺派人来传话,还请公主过去一趟。”

大殿之外,谢成和谢时清站在门口等待等待皇上的召见。

无风却有一股冷意,谢时清道:“祖父,你觉得是谁?”

谢成捋了捋胡子道:“你我的书房相连,皇城图放在暗阁之内,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丢失,再者说平常也没人进书房。”

别人进书房?谢时清忽然想起来最近姜池隔三差五就要进去读书写字,莫非是姜池,想来最近只有她进去了。

“我已经有两三日没有进书房了,最近忙着整理刑部书籍,或许可以问一下姜池,她倒是轻车熟路?”谢时清话语刚落就见台阶之下有两道人影。

天很黑,听雨提着灯笼在黑暗之中也是微微灯火,看不太清楚。

“公主,小心台阶。”

“嗯嗯。”姜池抬头望去,大殿门口有两道熟悉的人影,她猜便是谢时清和谢成,快步朝他们走去。

她大声调侃:“近日听闻一些不好的言论,没想到你们两个也深陷其中。”

听着熟悉声音传来,谢时清侧目便看见姜池朝他走来,微微灯火、朦胧衣袂,还有那一抹浅浅的笑,像是黑夜中的云雾,缭绕在心间。

两人朝她微微点头,谢时清看了她几眼默不作声,虽然姜池也有偷窃皇城图的嫌疑,但肯定不会蠢到拉谢家下马,损人不利己。

姜池低头看了看谢时清,然后在他身边慢慢蹲下:“我已经听说了,你们这是遇到了麻烦,不过没关系,我会帮你们的。”

谢时清轻笑:“不管成功与否,还是谢谢你的情义。”

她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说:“放心吧,本公主如果都没办法了,你一个小小刑部侍郎还能有啥计谋,就等着我带你们回谢家吧。”

谢时清汗流浃背,他这个年纪靠自己当上刑部侍郎已经是很有作为了!

姜池刚准备去找安国皇上,身后就有人叫住了她。

跪在旁边的谢成喊到:“公主大义,老夫感激不尽,这是我谢家的信物,必要之时还请公主护时清安全。”

谢成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这东西她认得,是谢家调动军队的关键。

谢家百年世家,大司马代代相传,虽然谢成已经让权多年,但是谢家军骁勇善战,往日追随谢家的将士也数不胜数。

谢成既然能把这匕首给她,也算是对她的信任,谢家若有一罪非他谢成才能抗住,谢时清还需要她姜国公主来庇佑。

她拿过匕首,利刃出鞘,寒光四色,合上递给谢成道:“放心吧,谢家会平安无事,这饱经风霜的信物我可用不上。”

大殿之内,一群人窃窃私语,还有一些老头对她指指点点,一群腐朽的老头。

她简单行礼:“拜见皇上。”

“公主请起,公主闲来无事不登朕这朝堂,今日想必也是为了谢家才来的吧。”

她轻笑,都是聪明人,就不整那些虚伪的表面功夫了,坦言道:“正是,论国事,姜国已经出军援助,本公主也无需参与朝堂之事,可这论起本公主的家事,这祖父和驸马都还在殿外跪着,我这寝食难安啊。”

她寝食难安了,可就要有事没事写点书信到姜国诉说委屈,虽然姜国也不会理她,但是她的书信会被人截胡啊,总有人会有所忌惮。

在场的人闻言脸色都有些变化,安国还要倚仗姜国的帮助,自然要给她姜池三分薄面。

皇帝大笑:“公主不用担心,朕对谢家也只是小惩大诫,这样,今日下朝之后就让谢侍郎随你回去,至于谢大司马朕还有些事和他商量商量,就让他在宫中暂住些时日。”

姜池脸色微沉,一字一句道:“那不行。”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安静了不少,气氛也略显紧张,谁也没料到这姜国公主连皇上的话都要忤逆。

安国皇帝脸上多了一丝难堪和不悦,看她的眼神也没有了笑意。

姜池熟视无睹,她这质子可是要回来把他拉下宝座的。

接收到皇上的眼神示意,陆开怀开口道:“公主作为姜国远道而来的客人怎么还插手我安国的国事了,皇上已经开口让你带谢时清回去已经是网开一面,公主何不见好就收。”

“陆丞相说的不错,如果谢家真犯了错误,此刻我确实应该见好就收,可真莫须有的罪名安在谢家头上,你们不安慰一下怎么还落井下石。”

陆开怀冷笑:“谢家丢失皇城图就是死罪,怎么到了姜公主这里连错误都不算!”

姜池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张图展开:“陆丞相说的是这个吗?是这个皇城图吧?”

说完,她就扯开图快速转了一圈,方便让其他人也能看一眼,当然机密文件还得遮住一半。

当她掏出皇城图,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又变,尤其是陆丞相一档人表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姜池将图向皇帝呈上。图上所示山河皆有标记,确实是皇城图没错。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怎么会有皇城图?”

“实不相瞒,前几日我在谢时清的书房整理书籍的时候发现这图被单独放在一旁,误认为是普通字画就放一堆妙笔丹青里了,谢时清自然是没找到的。”

她假装叹气,又疑惑道:“还真是奇怪啊,怎么就传出皇城图不见了的谣言呢,难不成正好有人想去偷皇城图也没有找到,不会这么巧吧。”

巧不巧她也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个事肯定和朝堂上的人有关系,当时陆开怀的嫌疑最大,不过能把手伸到谢时清身边还真有本事啊。

皇城图没有丢失,谣言也就破灭,谢时清和谢成自然安然无恙回到谢家。

她将今日在朝堂上舌战群儒的事一番夸大其词,谢家两人对她刮目先看。

谢成拿着皇城图反复观看:“像,太像了,如果不是老夫知道这个角落破了个洞,我都要信以为真了,公主是从哪里获得的?”

姜池笑笑:“祖父以后唤我阿池就行,称呼公主过于生分了。”

“我尽量。”

她接过皇城图,喃喃道:“这张以后就是真的皇城图,丢失的那张是假的。”

她的话说得如此明显,谢成和谢时清是聪明人自然也是听懂了,许久不说话。

窗外月明星稀,谢成盯着黑夜,声音淡淡开口:“时清把皇城图收起来。”

“孙儿明白。”

送走谢成,谢时清时不时望向坐在床上的姜池。

姜池感觉谢时清就像一个偷窥狂,时不时就瞄她几眼,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谢时清顿时来了兴趣:“你怎么会认得皇城图,又是从何处得来的。”

姜池嫣然一笑:“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对方愕然:“你不是让我问吗?”

“可我没说就要回答你呀,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谢家就行。”

谢时清躺在地铺上,侧身望着她:“姜池,你好像有很多秘密,”

忽地屏风后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的声音,姜池穿着一件薄荷色轻纱半蹲在他的眼前。

青丝垂落,一张简单纯美倒影在谢谢清的眼里,好似仙子,让他的心控制不住的悸动。

“怎么,被本公主的美貌折服了?”姜池调笑,一个男人的眼神可骗不了人。

“你怎么知道。”谢时清丝毫不觉得尴尬,反到让她有一丝局促,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不逗你了,我是真的很想知道皇城图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还有你们姜国有什么目的?”谢时清紧紧盯着姜池,想要将她看穿,他从来不觉得姜国仅仅会因为和亲而放弃吞并安国。

可他在姜池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慌乱、一点破绽,反而他才是被姜池随意掌控的人。

“皇城图虽然不是真的,但也不是假的?”姜池淡淡开口道。

“这是何意?”谢时清不解问道。

“你书房那个小书童想来是陆丞相派来的,这皇城图就是临摹的,至于真的好像已经被他卖掉了,至于卖哪里了就不清楚。”

“去买家那里一问不就成了吗?”

“晚了。”

“什么意思?”

“那书童在逃跑的路上被人一箭穿喉。”

姜池说的随意,没有一点情绪变化让谢时清似信非信,怎么感觉在诓骗他。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前段日子我不是经常借用你的书房吗?皇城图丢失前几日我都看见那个书童鬼鬼祟祟,我派人跟踪了几日发现他总是去一家纸坊,那里就有很多临摹用的工具。”

姜池又道:“你们今日出事,那书童又拿着买笔墨的借口出去被我逮个正着,刚搜到这图,就被人灭口咯,害得本公主险些受伤。”

“谢谢你,姜池。”谢时清轻轻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微漾。

“就口头说说?”姜池呢喃。

“那你说怎么谢?”谢时清不解。

“当然是要好好伺候本公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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