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没东西啊，总不好空手去吧？”

那倒也是，他们买东西那不都是零花钱，够就买。不够也至少带点水果才好。

两个人拿出了八百一千的速度跑进了最近的便利店。

这边正逛着呢，事儿又找过来了——

“哟，这不是顾九吗？”这声音比里痞气的顾三三转过去一看。对面占了个社会哥，打着耳钉，戴着穿着皮夹克和破洞牛仔裤头上还有几撮黄毛，不伦不类，非主流。不过顾九怎么摊上这么回事儿的呢？

顾九睨了一眼非主流，低头问顾三三：“看得到他的鞋吗？”

非主流的鞋子被一堆东西遮着，顾三三绕过去一看——粉色拖鞋，她一时间挑眉瞪眼也无法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且他的拖鞋还是死亡芭比粉。

她回到顾九旁边，看了一眼对面吹胡子瞪眼的非主流，低声问：“死亡芭比粉是他的特殊爱好吗？”

不等顾九笑，对面的非主流又高声道：“你俩当着我们俩眉来眼去些什么呢？”他打量一眼顾九手上提的养生食品，“几个月不见，你不仅泡妞还养生了。”

顾九收敛了笑，语气冷下来：“于钊，教训不够，又想要了吗？”

“哼，顾九，这次老子可是带人了。”他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一共四个。

“他们是你的左右护法？”顾三三灵魂发问。

于钊一怒，面目就扭曲起来了。他道：“小妞，你别逼我。”

“神经病”顾三三心想，又问，“你没看到监控吗？”

顾九决定先不说话，看看顾三三怎么说。

“监控怎么了？老子不照样整死你。”

于钊说着就要动手，顾三三见状双手成喇叭状喊：“老板有人闹事了！”

这家便利店的老板是个五大三粗的胡子汉，体重也就两百多斤吧。走上几步，粗犷的声音喊道：“谁在闹事，损坏了我的东西就报警了！”

近两米的男人走到于钊旁边，瞬间把他衬得娇小可爱。

几个非主流高中生最高的不到一米八，这么一站倒真给他几个吓到了。

“你们几个要闹事？”粗犷的嗓音一出给于钊几个下的一哆嗦。

于钊身后四人也不自觉退了一小步，于钊理不直气也壮：“我，你…想干嘛？难不成还想动手？”

“呵，大哥，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你穿成这样跑到人家店里来，还带着这么些人。说话又那么冲。人问你是不是要闹事，你也承认了，怎么你还想反过来把错安在别人身上啊？”顾三三小嘴叭叭说得极快。

老板在旁边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顾九也在后面偷笑。

于钊指着顾三三后面的顾九：“你躲在一个女的后面算什么男人？”

顾九还没开口，顾三三已经回怼：“那你还没有女生帮呢。”

“他长得帅，有女生帮你长得奇特谁帮你呀？”

“你一米八都没有，就算身高也是碾压，好吗？”

“不过正经人不跟闹事的非主流比。再说了，人生在世看的品，是行。无品无行，你也想指望别人看得起你吗？小男生行为闹一两回就够了，拉帮结派，你不会真以为你是什么社会一哥，还是什么大哥了吧？找准自己的定位，无论上什么学校，现在是搞学校的年纪。就算你自己不搞，也别打扰别人，行吗？”

顾三三语速极快，于钊几个根本插不上嘴。于钊后边一个小弟靠近于钊耳边：“哥，你语速没她快。”

于钊回头瞪了他一眼。

于钊看着顾三三嘚瑟的表情，气的面红耳赤。但他只会骂脏话。这里又有这么个瘟神盯着，他哪敢啊。

他举起仅有的两根食指一直指着顾九，一支指着顾三三：“给我等着！”

顾三三又很合时宜的翻了个白眼。

等几个非主流走了，老板又开口：“小姑娘嘴挺快。”

顾三三嘿嘿笑了两声，说：“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顾九也道。他刚才看的津津有味。平时看得出顾三三喜欢骂脏话，但刚才一句也没骂，说得上是以理服人了。

顾三三瞪了顾九一眼，又拿了几样东西和顾九一起去结账了。

一直等到走出便利店，顾三三才问：“你怎么摊上这么几个瘟神了？不说，我下次可就不帮你了。”

“说啊，怎么不说？”顾九帮顾三三提过手里的东西，“就是有点儿难说。”

“那就化简了再说。”顾三三把东西提过来，大有不说不给提的架势。

“你玩儿数学那套啊，还化简？”

“快点说。”顾三三把东西一放，抱胸站在原地，“你说不说？”今天这个八卦她非听不可。

“就是我初中一个同学跟他们起了冲突，我去帮了一下，结仇了。”

真就挺简的。

“你打架了吗，跟他们？”

“打了，他们输了，我们那时候是二对二，他们还输的挺惨的。”

二对二，还输的挺惨的。

顾三三笑了下，问，“为什么要打架，方便说吗？”

“恐怕，不方便。都是初一时候的事了，就别问了吧。”

顾三三来了兴致，追问：“怎么不说啊？班长，我可是帮了你呀。”

“真不好说。”顾九一想就扭捏。

“你说吧，我保证不会说出去。”她还真状做发誓的模样。

“不行，我们得去看彭伯了。七七在等着我们呢，走吧，走吧。”他催促着顾三三走，顾三三也顺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她说：“我待会儿再问。”

待会儿的事待会儿说，跟现在了没关系。

顾九心里想着，满口答应。

……

在病房里陪彭伟聊了聊两个人也该走了。

彭七七把顾九两人送出病房，叮嘱道：“我不回去了，你们两个回去小心点，天都快黑了。回去记得吃饭。三三的胃不吃饭可不行，还有贫血的毛病，悠着点吧。”

“你也是，给你买的东西记得吃，自己别太累了。”顾三三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们说。”

彭七七笑着，朋友的关心让她觉得无比温暖，她说：“那可能就是帮我请个假？”

“没问题，我们大班长在这儿了，帮，铁定帮！”

“哎，好了，你们两个在这儿一下午了，再不回去就看不到路了。”

“行，你自己也多注意点休息好，我们先走了。”顾九拍了拍顾三三的肩，“走了，不然待会儿公交都没了。”

“公交八点才停，你别唬我。”

“没唬你，走吧，不然真晚了。”

彭七七在一旁听着，听出来点“哄”的意味。她就说有点不对。从她见到这两个人起，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好像变了。年前不这样啊，怎么过个年变味儿了？

顾三三想起在便利店外面的对话，说：“这可是你说的。”

顾九觉得她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是即使不知顾三三在问什么，他还是应着：“行，我说的。走吧。”

“那七七，我们走了，拜拜！”

“走吧，路上小心点。”

顾九向彭七七点了点头。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彭七七想到了田眯说的什么顾三三拆CP的事。哪里拆了，这样不是挺好的？不过她终究不会支持，两个都是她的朋友，真出了什么事会很尴尬吧。

电梯里，顾九迎着顾三三审视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你看我干嘛？”他不自觉的摸了几下鼻子，眼神也躲开了。

“快说”顾三三道。

“说什么？”顾九真懵了。那件事他早忘了。

顾三三倚在电梯墙边：“还给我装糊涂啊，你跟那个混混的事情啊，忘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防止某人装糊涂。只是顾三三不知道顾九刚才确实没反应过来。

“你说于钊？这事儿有点尴尬，要不你看…”他没想到这么久了顾三三还记着。她平时背书记忆力也没这么好吧。

“顾九，答应别人的事可就得说到做到哦！”

“你又不是别人。”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发出“叮”的脆响，伴随着外面人进来的说话声和脚步声。一下一下，一声一声。似乎是心跳。如果是的话又似乎有些快了。顾三三这么想着。

顾三三还没反应过来，人群已经挤着她往里，顾九把她拉到身边来。

“我们是好朋友啊。”

顾九的声音回荡在她耳边，那个人站在她身后，他手和墙之间的空间正好包围她。周围不是有拥挤，但她再也没被挤到。

她的身高知道顾九下巴，顾九偶尔的呼吸也落在她的发顶，她竟然也能感觉得到发丝被吹动了一下。

这样的氛围下，她忽然就不想让他和韩千璨认识了。

透过墙上的影，她发现顾九似乎在看她。

她不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就像他不知道她的打算。

或许刚刚打开一时的心扉又会因外力推动而闭合。至少顾三三的秘密顾九不会知道，而顾九于她没有秘密。

——顾九，你会为了目标而不择手段吗？

顾三三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这个问题

最终她也没能问出口，而是在脑中回答——我会

突如其来的想法将顾三三击得头脑发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