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问道:“你到底是谁?你是如何知晓这些事情?”
针对他刚刚说的话,陆云起承认他是有一些动摇。
这些往事可能连师尊都不大清楚,而早该烂在肚里的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云起此刻全身戒备,眼眸中附上一层淡淡的凉意,警觉的盯着那个神秘男子。
同时,陆云起下意识后退两步,保持自己只距离渝野一步,陆云起心想,眼前之人目的不明,来路也同样不明,他若想对阿野做什么手脚,我也将有时间快速做出对策。
看到陆云起的动作,神秘男子了然,原来还是不相信吗?
“你可以自己回想回想我说的话,小云起,我可以等,但是他,能不能等下去就不得而知了。”
“你有所不知,与你同行的这位小友所中的是一种特殊的迷药,这种迷药虽对身体无害,但须用特定的解药才得以解除。”
“否则他将会一直昏睡下去,并在梦境中不断重复他记忆中最绝望,也是最不想触摸的回忆,直到他在痛苦中死去。”
“就算侥幸醒来,也可能因为沉睡时间过长而神志不清,甚至可能因此产生梦魇,影响之后的修行。”
内心中最绝望的回忆?是么?
陆云起突然想起渝野一直在口中呢喃的那几句话,一开始的时,他还以为仅仅只是阿野在做梦时梦到的梦话,所以当时他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
这样想来,阿野的症状正如那个神秘男子所说,他的确没有说谎。
陆云起试探性的问道:“据我所知,我并没有听说过世间还存在着这种迷药,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而且这里处处都是守卫,你又该如何救我们出去?”
“很简单。”看到陆云起终于相信,神秘男子似乎笑了笑,但看起来他并不打算回答陆云起的问题,只是依照自己的想法继续说:“我接下来会把这个破牢笼给打破,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你们则是趁机跟我跑。”
听到这个回答,陆云起不禁愣了愣,发出了灵魂质问:“这靠谱吗?”但很显然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放心吧,靠谱。”神秘男子自信的说。
“那好,我怎么能确定你没在解药里面下毒?或者,要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我们真正的解药呢?”即使是决定暂时信任他,但每当涉及到渝野,陆云起都不敢掉以轻心,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保护他。
“很简单,你直接对我念个咒,等到你的这位小友醒来之后再给我解除即可。”神秘男子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伸手透过牢笼的缝隙递过去一瓶装有透明液体的小瓶子。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这是解药,陆云起估计会将其认成一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水。
思考片刻,陆云起又将解药重新的递到神秘男子手里:“你先喝。”
“小孩就是麻烦,疑心这么重。”神秘男子接过解药,不假思索的隔空将解药倒进嘴里,又将剩的半瓶解药递回去:“这下你放心了吧。”
“好,我信你。”说罢,陆云起抬手念咒。
不过好在法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陆云起很轻易就念了一个禁身咒。
陆云起将剩的半瓶解药倒进渝野的口中。不多时就看到渝野的眉毛轻轻的动了动,然后渝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唔。”
“阿野,你醒了。”陆云起伸手扶起意识模糊的渝野。
“这是哪里?”
“我们先出去,阿野,还能走吗?”陆云起指了指门边靠着的神秘男子,示意道。
渝野顺着陆云起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牢笼的门口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神秘男子,渝野质疑的说:“云起哥哥,小心点,当时抓走我的人也戴了这样一个黑色的面具,所以他,很可疑。”
“小不点,可以把禁身咒解除了吗?你看你的朋友啥事都没有吧,而且他还有功夫质疑我呢。”神秘男子略带一些幽默的说。
“对不起呀,我信你。”抬手一挥将禁身咒解除。
“小家伙,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戴着这个面具吗?你过来点我告诉你。”神秘男子向渝野挥了挥手。
渝野想着云起哥哥就在身边,既然他没有反对,想必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便拉着陆云起缓步靠近牢笼的门口。
神秘男子见他靠近,略带些凶狠的对他说:“抓走你们的是一个危险人物,我这是为了潜伏于此。”
“那你救我们,不怕暴露身份吗?”渝野奇怪的问。
“现在没有空说这些,我先把你们救出去,不然一会要是被“他”发现了,我们一个都出不去了。”
神秘男子双手缓缓抬起,深吸一口气,周身灵力涌动,掌心间凝聚了一个小光球,金光闪烁。他双手一挥,灵力从小球中释放,化作无数锋利的剑芒,精准无误地斩向牢笼。
奇异的是,那剑芒所过之处,铁栏杆断裂的声音虽然清脆响亮,然而铁栏杆则是瞬间化作粉末,原本坚固无比的牢笼也因此裂开了一个口子。
这修为,这个人不简单,不但拥有如此庞大的灵力,还能将灵力运用至如此,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来不及多想,与此同时周围红光大作,尖锐刺耳警铃声骤然响起,声音回荡在整个牢笼之中。
同时,红色的警报灯不断闪烁,整个牢笼陷入一片警铃照射的红色。
随着警报的响起,从暗中跑出许多戴着黑色面具的神秘男子。
“快走,往这边。”神秘男子连忙招呼着,陆云起两人也赶快从牢笼中钻出,紧紧的跟在神秘男子的身后。
“我来开路,你们跟在我后面,千万不要跟丢了。”
与此同时,牢笼的守卫也都并非等闲之辈,他们察觉到异动,纷纷围拢过来,手持利刃,阻止这一行人的行动。
神秘男子冷哼一声,身形再动,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守卫之间,每一次出手都极其的精准而致命,不带丝毫犹豫。
神秘男子的动作迅捷,很快便杀出一条生路来。
陆云起他们则是跟着神秘男子在走廊七扭八歪的跑着,他们越跑越心惊,心想,这个走廊怎么会如此绕,这个地方会这么大?不敢想象如果只是他们两个人自己跑的话,按照这个路的复杂情况,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灵力耗尽,双双被抓住。
不知跑了多久,在两人即将被绕的头晕眼花之时,前方终于看到些许亮光,这亮光对于他们而言无疑是希望。
渝野他们快步跑向亮光,沐浴在阳光之下,却意外的发现外面不知何时早已是夕阳西下,天际渐渐被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暮色,整个世界也都被一层淡淡的金辉所笼罩,看起来此刻应该是在酉时。
嘻嘻,终于出来了。
他们环顾四周,此后才注意到身后是一个透着警铃红光的山洞,隐藏在半山腰之中。也就是说,他们刚才就是从一个山洞跑出来!?
“难道这是在半山腰,那也就是说,我们刚刚一直是在山里跑?!”渝野问道。
“对,他们把这座牢笼建在山中,非常隐蔽,当时我也费了好长的时间才发现此处。”神秘男子表示赞许。
“如此大手笔,想必幕后凶手不简单。”
“是不简单……”身后一道幽怨的声音传来,透露着森森的寒意。
两人同时一愣,就好像这道声音把渝野他们石化一般。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是师尊?!
渝野心中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不可能吧。
不但是渝野,此刻就连一向稳重的陆云起也有点怀疑人生,而且仅仅只是听到声音,就能让两人下意识的浑身发冷,除了师尊,就问这世间还能有谁有如此之大的威压?
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背后之人就是师尊,哪怕这就是事实,他们也想要再挣扎一下。
怎么可能是师尊?啊,不!哪怕是师尊,他又怎么会在这?这个时辰他不应刚回到山上吗?
马上不嘻嘻!
完了!死了!我们还有得活吗?
两人僵硬的向后转去,背后一袭蓝白衣,其中白色的丝绸围绕在衣角。
“Wc!”
渝野惊呼出声,在注意到沈卿月瞥过来的那想要杀人的目光之后,马上把剩下的惊呼声咽下肚中。
这不是师尊还能是谁?
渝野只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心头,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身体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双腿止不住的打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而随着渝野的动作,陆云起也赶紧跟着渝野跪下。
“弟子陆云起拜见师尊。”陆云起朗声说道。
“弟子渝野拜见师尊。”反应过来的渝野则是颤颤巍巍的说着。
“你们挺有本事啊!”沈卿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冷冷地说道。
“弟子不敢。”
“不敢,我看你俩越来越有本事了,没有什么不敢的,还有你。”沈卿月突然转向那位神秘男子,没好气的说:“我竟不知阁下竟这么有空,那请回吧。”
“师尊,他救了弟子,理应感谢他……”陆云起刚出声就被沈卿月怒气冲冲的打断。
“滚!”沈卿月对神秘男子吼道。
从来没有见过师尊用这种奇怪的语气对一个陌生人,平日师尊待人虽不算温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也不至于用如此的阴阳怪气的语调。
想必这个人应该是认识师尊,而且好像与师尊存在着极大的过节,这才会使师尊如此的怒不可遏。
而这时谁再去蹙师尊的眉头,谁就是不想活了啊!
于是陆云起果断的闭嘴,只是静静呆在一旁。
不过很明显师尊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你就跟他走?”沈卿月气极反笑,满脸都写上了不高兴。
在一旁听着他们的争吵,神秘男子默默的抹了一下额头不存在的汗,真凶残呀!不愧是君影仙师,仙门第一大宗师,我还是快些离开为妙,免得殃及池鱼。
神秘男子在心里默默为渝野两人默哀三秒钟后,快步离去,把场地留给这一行三人,而自己则回去继续处理那一堆烂摊子。
“我,我也不知道。”陆云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结结巴巴的实话实说。突然间想起什么,瞟了师尊一眼,不禁背后发凉,师尊的脸色这么差……算了,还是不问了。
“答谢他?不需要,他是不会善罢甘休,”沈卿月面向他的两位弟子,冷哼两声,继续道。
“你们两个废物现在麻溜的御剑滚回去领罚。”说罢,不再多说什么,就准备离去。
与此同时,两个弟子同时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准备起身跟上师尊,突然间沈卿月转过脸,似乎想到什么,眉头紧锁,朝着他们冷声质问道:“我记得昨日我提醒过不能下山吧,那你们……”
“为何下山?”这几个字被沈卿月特意加重了语气。
不等弟子回答,师尊又自言自语道:“我给你们时间,回到定安山时,你们最好已经想到一个好的理由,尤其是你渝野,这次又是你带的头。”
“等等,师尊,你是说‘昨日’?就是说我们已经下山了整整一天?”渝野依旧是嘴比脑子快,不顾沈卿月黑的像锅底的脸庞,不假思索的问道。
“是,渝野,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说罢,不管弟子死活,便独自离去。
但两个弟子的确是感觉他们的天塌了!
“完了啊,云起哥哥。”此时渝野的脸色苍白,无力的拉着陆云起的手。
“云起哥哥,你看师尊的脸都拉成那样了,我们回去还有命活吗?”渝野看着黑了一张脸的师尊,欲哭无泪的道。
“没事,阿野,小声点,别被师尊听到了。走吧,不走的话一会死的更惨。”陆云起抬头看了一下远去的师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声的安慰渝野。
沈卿月听到背后的动静,无语的想着:说话的声音这么大,这是是生怕我听不见。
“快点,扭扭捏捏的,你们是俩个小姑娘吗!还走不走了。”沈卿月终究还是忍无可忍,朝身后看了一眼,呵道。
这一呵斥,很有成效,渝野他们果然老实的闭嘴不谈,立即召回佩剑御剑飞行,跟在沈卿月的身后。可能是之前沈卿月的呵斥,这一路似乎都有些过于沉重,三人皆是静静的御着剑,一声不吭,
渝野他们似乎是在思索一会该怎样向暴怒的师尊解释。
而沈卿月却是同样眉头紧锁,在前方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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