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钱清微的“一哭二喊三上吊”“这都打动不了你那我只好撞墙死一下了”方法下，程段最终从岑含身上收回视线，放他们进来了，虽然他很想看看钱清微到底死不死，但他从来不给自己找麻烦，于是不了了之。
程段出于礼貌，让钱清微的“男朋友”也进来了——如果刚刚钱清微的戏是真的话。
然后他又侧身颇为抱歉地冲岑含示意：“我澡还没洗完。”
钱清微：“… ”简直有病。
正常人会因为门口的人吵架澡也不洗完就开门吗？这不是有病是什么？钱清微忘记了这个蠢主意是谁出的，转头想找岑含一起吐嘈一下。
结果岑含的眼睛就没从程段身上下来过。他盯着只围了浴巾的人，目光在他腰窝那儿停留了很久。程段看上去没说谎，他浴巾围得估计挺勿忙的，松松垮垮连发丝都沾着水，紧贴在颈间。
…所以这不是有病是什么？钱清微拽着岑含的手怒吼。岑含脑海里滑过几个想法。
他很怪。
但腰窝好漂亮。
钱清微是个傻叉。
钱清微冷静了一下，因为没有等到兄弟的回答，在岑含盯着他的时候，程段同样在观赏岑含，而且更直白。
在岑含打量他的目光中，程段有从中感觉到一丝尴尬，但没觉得受到冒犯，看起来很好奇他。
而且这男的还蛮帅。
秉持着不能有男人帅过他的想法，程段观察得格外仔细。他依旧下意识皱起眉，第一反应是不喜欢别人直愣愣看他，后者才是不爽，不过程段最终还是躲开了他的视线。
还有钱清微这个蠢货......
谁家好人男友盯着别的男人**看，而只关心对方是不是有病啊？他看真正有病的是钱清微吧！
岑含双手插兜，笑吟吟和程段打招呼，语气有点故作亲昵：“你好偶像。”
程段没礼貌不理他。
什么新型搭讪方式吗？
钱清微安静了一会，他看看程段又看看岑含，最后挡在二人之间：“…那啥，你俩看对眼了？”
*
酒店负一层。
这里是个停车场，后门连酒店的厨房，一般会有人来这处理垃圾。
小王一个人推着垃圾桶下来，电梯“叮”了一声，他推着桶走出了电梯，边走边犯嘀咕…晦气，都怪自己忘倒垃圾了，害得他半夜爬起来...真是的，还好想起了，否则又要被经理骂了。
少挨顿骂，小王心里好受多了，他想着早干完早回去把垃圾桶一倒，“轰”一下子，烂叶死鱼都被倒了出来。这味道可不好闻，小王捂着鼻子心想反正处理垃圾的会在早上来......
这样想完，他便又推着车准备回去，在月光下，那垃圾堆的影子越拉越长，好像月亮一直亮着、跟着他。
小王有些困，垃圾桶下的轮子“咕碌”一下，在光滑地面上发出滚动的声响，他半梦半醒地想，今天月亮还挺亮。
他摁了下电梯,电梯缓缓下来,鲜红的数字“-1”和脚边“逃生通道”的绿光同时照在小王身上，小王后知后觉想到了。
负一层哪来的月亮？
*
程段对“洗完澡”这件事还挺上心，他懒得搭理钱清微，让岑含随便坐，说完之后就关上了浴室的门。
岑含看了眼捂着下半身在地上咒骂的钱清微：“......”
虽然程段是说懒得理他，但身体依旧诚实地给了钱清微一拳。如愿以偿揍完钱清微之后程段心情不错，具体体现在他冲岑含笑了笑。
程段的好心情从他对着镜子欣赏了一番自己的脸而结束。
靠，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程段心想。
凉风似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顺着程段的脚踝慢悠悠往上爬，被爬过的小腿都不自觉发麻。
但程段表面上只是缩了缩脚，行为上也还在欣赏自己的容颜。
“…你可真美啊…”
冷风中有人如是说。这语气活像挖了十辈子野菜的宝钏姐，声音催人尿下，能让人吓个半死。
结果程段接受良好，即使小腿发抖上半身也依旧笔直，嘴尤其硬：“滚蛋，我这叫帅。”
“……”宝钏姐估计也听傻了，卡机了半天，试探性开口：“……”
“你可真帅啊……”
程段应付道：“你也还行。”
“是吗？咯咯咯咯…可你都还没看见我的脸！你也在骗我对吗？！你说我美—— 那你看我啊—— ！”镜子突然变了个样，变成了黑色的涡，一张充满划痕的脸出现在程段眼前，那脸没有眼珠，嘴角裂得极大，像要吞人。
结果程段还是动也不动：“看了，确实不错。”
宝钏姐：“……”
她怀带怨恨被镜子拖了进去：“…算你有眼光。”
程段的回应是用毛巾把镜子蒙住。终于可以洗澡了，程段手臂发麻还不忘喟叹一声，把水打开，准备迎接温暖的水流。
然后有两个消息，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温暖的，坏消息不是水是血。
程段:“……”
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后，岑含才收回目光：“行了，起来吧。”
钱清微很痛苦：“起不来。程段那龟孙踢得…嘶……”
钱清微像屁股上着火一样，捂着挡很痛苦地努力抬头和岑含对视，再交代遗言：“兄弟，哥们要死了。”
岑含很冷淡：“走好。”
钱清微：“……”一个两个都没良心。
话是这么说，但岑含出于自己的善心还是拉了他一把，把人扶到了椅子上后，岑含才坐了回去：“我这次来呢，不光为了追星……”
“你还有正经事做呢？”钱清微伤疤还没好就已经瞬间忘了疼，他听得诧异接了一句，“你不是来追星的吗？”
岑含平静地看向他裆部，钱清微被盯得浑身发毛：“……干嘛？！”
不过他在听见“追星”两个字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笑了笑，目光从钱清微身上挪开，落到浴室门上：“《顺绥》被偷了。”
钱清微本来搁那装生离死别，闻言皱起了眉：“什么？”
岑含没重复第二遍，他目光落在自己指腹上：“现在的重点是该怎么办。组织上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帮忙追查一下此事，但有个挺烦的问题……”
钱清微又皱眉：“我们哪来的组织？……什么问题？”
岑含说得不紧不慢：“组织的**阁几十年没人在意了，而且最近的结界大门不稳。”
也就是说，书估计丢了几十年了。
钱清微：“……”
钱清微认真问他：“我可以背叛组织吗？”
*
岑含所胡诌的“组织”是指一个存在了几百年的……“派出所”，这里住着各种各样成了精的老不死们，但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派出所”的“片警”要帮助解决一些“灵异事件”。组织有个好听的名字——闻昭俯，没人知道是谁取的。之所以称它为“派出所”，是因为什么破事它都管，上到凶煞出没下到小鬼闹事，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而那本《顺绥》即为 “凶煞出世”的标准，因为那是本邪书，里面记录了如何将人生吃的过程，极为凶残——好吧只是后世流传的，其实没人读过。但闻昭俯什么都不多，就是闲人多，一个传一个，几乎写完了《顺绥（2.0版）》。
但岑含读过，因为就是他写的。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好吧还是句废话。因为《顺绥》的作者被戳着脊梁骨骂了几百年，乃至今日。
这世上不可饶恕的罪人多了去了，岑含也问过钱清微为什么只有他被骂了这么多年。
钱清微也好奇，思索了半天才勉强回答他，闻昭俯谁都骂。
岑含：“……”
岑含估计是因为受了天遣所以忘了点事，所以他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能莫名其妙活了下来，可能是祸害遗千年吧。
总之好歹活了下来，他换了个身份，从此才勉强脱离了被骂的身份。
不过有点不好，他的“同事”会在骂完他之后询问他的想法。
同事：“狗日的南净行！害了多少人！”
同事：“你怎么看？岑大人？”
岑大人想把他眼睛戳瞎。
于是他们现在有两个问题。
钱清微竖起一根手指：“第一，即使你是作者本人，但你个挨千刀的忘记了书里的内容，所以和大家一样都不知道内容。”
也就是意味着，如果他们要开始查这件事，根本无从下手，《顺绥》写的是什么？都知道是本邪书，那里面到底记了哪些邪术？
偷书的人目的是什么？
偷书的人是谁？
偷书的人……什么时候偷的书。
钱清微都要炸了：“不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书吗？”
“不知道哦，前几天统一检查的时候才发现出了问题，目前为止只有《顺绥》一本丢失了哦。”
钱清微无语，……到底在哦些什么。
不过也能证明出一些细节，“比如偷书的人的目的就是为了《顺绥》，不然不可能只拿一本了。”钱清微认真分析，激动得出了已知条件。
岑含听完毫无诚意：“哇。”
钱清微反应过来了：“……”
“第二呢，”岑含这才竖起第二根手指：“比如我偶像怎么还不洗完。”
n修【25/8/10】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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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讨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