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毛姆戴着面纱,巴别尔也有骑兵军

方措做完爱后喜欢与她耳鬓厮磨,仿佛心也连在一起,让她忍不住不止一次地怀疑,这个男人可能有肌肤饥渴症。

冬天倒还好,如果是夏天的话她每次都忍不住想把人从床上踹下去,不过碍于方措余威,至今不敢尝试。

易清清突然有一种错觉,比起□□时的高、潮,方措其实更喜欢享受高、潮后与她肌肤相贴的余韵。

“明天有课吗?”

方措的下巴刚好埋在她的颈侧,就像是凹凸的卡槽,恰好无比,男人说话带来的胸腔振动和喉结的上下滑动都让易清清难以抑制的颤抖。

“你有安排吗?”易清清问道。

方措没说话,许久后她微微转过头,男人已经靠在她后背处陷入睡眠,斯文俊秀的脸庞埋在她的后颈处,呼吸缓缓。

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只有暖气依旧在工作,易清清睁着一双眼盯着不远处的落地窗,这套公寓虽然记在她的名下,可屋内的所有装饰装修,家具风格都是按照方措的喜好布置,一种空旷冷淡的大男子主义风格,她感受着四周传来的温暖渐渐也睡了过去。

这时,放在不远处的手机屏幕亮了几下,接着便是振动,不过两个人都睡得太沉,谁也没有听到这个深夜的电话。

.

冬日的夜真的冷到了极致,付远不是第一次这样觉得,可还是觉得今天的夜晚格外的冷。

寒气不仅渗透了皮肤,还穿透了骨头,一直把寒气侵袭到了他的心口,像呼啦啦吹着的鼓风机,心里面都是凄寒的冷风。

手中的手机长时间没人回应已经自动挂断,他看着外面的黑夜突然有些迷惘起来,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有时候这种迷惘会模糊了他的年龄和思想,让人沉浸在一种迷恋过去的沉溺之中。

可是,就算是过去,也不一定都是美好的。

下午在教学楼看见的那一幕让他清楚地认知到,此时易清清应该就在那个男人的床上。

那是一个卑劣的男人,用虚假的社会地位和肮脏的金钱来掩盖自身骨子里的自卑的男人。

打从第一眼看见对方,付远就知道,他讨厌那个人。

十分讨厌。

如果有一天,他可能会杀了他,毫不犹豫。

这个夜晚很长,但冬季的太阳也出来的早。

吱呀响的床架声响起,宿舍里的第一个人爬了起来,男生眼睛还闭着准备去洗手间上个厕所,就被坐在阳台上的人给吓着了。

“付远?!”

男生向后退了一步,抓了几下头上凌乱的头发,看着坐在阳台上,穿着昨天衣服的人,头发尖上都有白色的霜气,脸色惨白的不像话,本来皮肤就是冷白色,现在越发不像个人了。

男生难以置信:“你不会在这儿坐了一晚上吧?”

这可是冬天,这么坐一晚上,脚都会被冻的没知觉了吧!

付远看了来人一眼,没有说话,除了眼睛能动,好像整个人都已经长久的呆坐变得麻木,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男生被这样的神色又吓得后退了一步,心底升起无数猜想,难道付远失恋了?

这神情明显是被女人甩了啊。

突然,拿在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闪烁的屏幕来电显示为卿卿。

一刹那,春风过境,杨柳发芽,付远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他快速地站了起来,走出寝室把门关上,去了走廊的尽头,这时候起床的人还很少,整个走廊很安静,因为没有灯,显得十分昏暗。

“昨天夜里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

眼睛才睁开,易清清扒拉过床头的手机,一开屏就看见了上面显示的数个未接来电还有微信消息,她有一瞬间以为付远出了什么大事,直接就打了电话过去。

她心中歉意,“抱歉,昨晚有事没有看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激烈太过,她的嗓音明显有些嘶哑,就连鼻子也微微堵塞,感冒好像有点加重。

隔着滋滋的电流声,付远也听出了里面微小的差别,抿了抿唇,晴朗的脸色迅速晦暗下来,如同白日乌云,一双眼睛狠狠地盯住脚下一个攀爬的蚂蚁,然后踩了上去,平静地粉身碎骨,语气却显得温和许多,与阴鸷的表情完全不符。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你一下周末要不要来我家吃饭,我妈说很久没见你了。”

“是吗?”易清清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日期,“那就周日下午吧,吃完随便一起回学校。”

付远轻轻说了一声好。

两端又陷入寂静,易清清没话说了,见那边没挂电话以为还有要事,结果却好一会儿没人出声,只听得见对面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

方措就在这时醒了过来,或者说一直都是苏醒的,只不过此时选择了出声,“这么早就醒了?再睡一会儿。”

他伸出胳膊,把退出他怀抱的人又重新搂了回来,男人清晨低沉微微嘶哑的声音也理所当然地穿过重重电流抵达另一端。

付远握紧了手机,没有挂断,他近乎自虐地听着那边的声音,衣物或者说是被角的窸窸窣窣摩挲声。

易清清先察觉不对,挂了电话,毕竟是谁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不好意思,更何况付远算得上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要说的一点亲昵的话,那也是青梅竹马,被青梅竹马发现自己早上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想想就尴尬。

接下来的一周,易清清都没有见到过付远,只通过短信两人联系了几次。

因为付远在阳台吹了一整晚的寒风后还是病倒了。且病的还很严重,与易清清打电话时正裹着被子坐在床上流鼻涕,不时地打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而方措就在晚宴的第二天突然有了一个行程,去了法国出差,具体事宜不知,他应该也忘了在前一天晚上还在床上询问第二天易清清有没有课程。

平静地度过一周,中途考试一次,并不是很苛刻的题目,她做的得心应手,成绩应该不错。

到了周末早上,易清清一个人先出了门,宿舍楼下的路灯旁站着一个人,正低着头,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比划,苍蓝色的围巾围在脖子上,只露出一小张脸,年纪较小,斯文俊秀中都透着一股浅淡的孩子气。

他今日穿着冷色调的牛角扣毛呢大衣,越发显得像个学生,浑身英伦范。

等易清清走过去,才小声地叫了一声:“姐。”

她看了他一眼,沿着路向外走,付远自然而然地跟在旁边,几步后她侧头问道,“感冒好了?”

“好了。”可说完话,付远就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小声咳嗽可以下。

易清清叹了一口气,从那通电话之后,她就觉得付远好像在躲避她,一周都没见过她不说,电话都没打过,连消息也少了很多,以前的两人基本上每天都是在联系中,更切确地说是这种躲避中夹杂着那么一丝害怕,她想不通对方到底再害怕些什么,只是觉得,孩子大了,男女之间的相处也会有了许多隔阂。

到达医院的时候才九点钟,正遇上去拎着开水瓶去打热水的护工阿姨,付远赶紧上前几步帮忙提着。

回到病房,易清清从卫生间拿出洗漱用品,帮易华英女士擦拭身体。

易华英女士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四年,肢体不比从前,手腕,小腿都细了很多,特别是一双手能看见鼓起的青筋,手腕处凸起的骨头显得异常的嶙峋。

她摸了摸那块嶙峋的骨头,异常沉默。

“阿姨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付远坐在一旁安慰道,说着话又忍不住小声咳嗽起来,冷白的脸都染上了一丝红晕,“医学上从不缺少奇迹。”

是吗?她已不抱期望,觉得现在这样也好,只要不死,就好。要不然到了那天,她连个说话的亲人也没有了。

给病人简单洗漱后,易清清就坐在一旁玩手机打发时间,她每个星期都会空余一天用来陪伴易华英女士,尽管呼吸着不喜欢的空气,医院的消毒液味道很重,可是她觉得,只有在这里,心才是安宁的。

不过,“你要在这里陪我坐一天?”

付远摇了摇头,笑着从书包中掏出几本书,“过几天要考试,我就在这里复习好了,环境够安静。”

易清清看着乖巧热爱学习的小竹马,面色古怪。

行吧,你喜欢就好。

付远坐在窗边陷入快乐的学习中,易清清一个人就闲了下来,她拿出手机,只看见上面不断弹出小窗口,班级群消息瞬间99 ,全被一个人的照片刷屏。

不过照片都很模糊,她没点进去看,见没什么要事就直接把班级群给屏蔽了,然后去刷了一下社会新闻了解时事,国家依旧很平和,国外依旧水深火热,国际形势依旧严峻,就连娱乐圈也是空前的和谐,无瓜可吃的易清清感觉到了无聊。

她看了付远一眼,男孩垂着眉眼做题做的很认真,她决定一个人出去遛一遛。

医院的住院部比前面安静很多,下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树木葱郁,一看就有不少年头,因为是冬天,在园子里面散步的人很少,不过偶尔还是能看见几个套着羽绒服的病人。

她穿过医院的走廊走出来,在院子的一处板凳上坐了很久,看着近处的枯木和绿植,天都是白亮亮的,感觉脚底冻的发疼,才长久地呼出一口气,准备回去。

病房在四楼,易清清站在电梯前,看着上面的数字变小,门打开后,她却愣在原地,看着里面长相斯文俊秀的男人有些惊讶:

“裴修之?”

里面的人眼中也有讶色,不过很快地走了出来,笑笑:“又见面了。一起喝杯咖啡。”

虽是句邀请的话,可却是陈述句,易清清沉默片刻后,看见对方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对方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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