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就来到了大三上学期。

天空中时常出现异象，如红到发紫的夕阳、地核迸发的蓝光。而且连小动物也反常起来，大型猛兽也更加频繁的出没于人类活动区。南方百年不遇的暴雪，北方持续高温干旱，沿海的超级台风。更诡异的是，连干旱的荒漠地区也出现了罕见的冰雹。

滴、滴、滴......

“喂？”母亲的声音终于响起。

接通电话后，王昊却又纠结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家还好吗？”

“好着呢。”母亲语气轻松的连声应着，“我和你爸都挺好。”

王昊想了想，找了一个严肃的话题：“你看新闻了吗？现在外面不太平，天气说变就变，东西也难买。你们一定要多囤点吃的喝的，别心疼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母亲带着点无奈声音：“你这孩子，这些不用你操心。上次你买的东西，我们一年半载都吃不完。你在学校要好好学习，别亏待了自己......”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王昊一愣，连忙询问道：“谁在咳嗽，是爸吗？”

“啊？”母亲的声音明显慌乱了一下，随即强作镇定，“没事，你爸前两天出去上班，走到半道上突然下大雨了。他来不及躲，浇了个透心凉......”

这该死的鬼天气！父母绝不能出事！他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的守护住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他随即严厉的训斥道：“妈，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天气一会儿冰雹，一会儿高温的。感冒发烧不是小事，现在各大医院的床位都紧张。爸要是病倒了，排不上号怎么办？爸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马上去药店给爸抓点药......”

母亲被王昊罕见的严厉语气吓住了：“妈这就去买，这就去。”

又聊了一会儿，母亲才挂断电话。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王昊只觉得内心极其不安。

两周后，寒假伊始。

王昊轻装上阵，只背了一个背包，就踏上了回家的归途。

推开601室那扇熟悉的防盗门，一股中药味儿扑面而来。母亲迎上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憔悴。

王昊向客厅看去。只见父亲坐在沙发上，裹着一件厚棉袄，脸色有些蜡黄，看到王昊后，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又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爸！”王昊快步走到父亲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没……没事……咳咳……老毛病了……”父亲摆摆手，声音嘶哑。

王昊看着父亲明显消瘦的脸颊和深陷的眼窝，内心又急又痛。

“妈，爸药吃了吗？医生怎么说”王昊头看转向母亲。

母亲皱着眉，一脸憔悴道：“吃了。之前吃的西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两天换成了中药，虽然食欲不振好了，但是这咳嗽......害。”

王昊听了母亲的话后，又将父亲的病历翻出来仔细查看着。

王昊看着病历，皱眉道：“爸这情况，必须去市里的大医院。”

片刻后，他合上病历，严肃道，“我这次回来，就是带爸去市里看病的。票我都买好了，大后天就走。”

“去市里？那得花多少钱啊。”母亲下意识地就要反对。

“钱的事你们不用管。”王昊斩钉截铁道，“爸的身体最重要，就这么定了。”

看着儿子异常坚决的态度，再看看丈夫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母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王昊怕自己走后母亲也病倒了，他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就盘算着在家多备点粮食，让母亲暂时不要出门了。

接下来的两天，王昊雷厉风行地开始了他的囤货计划。

他先去了粮油店，不顾母亲的唠叨，硬是分批次扛回来两大袋50斤装的大米，几袋粗粮，三大袋20斤装的面粉。把小小的厨房塞得几乎没有落脚之地。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父母目瞪口呆的事。他叫来送货工人，将一个崭新的大冰柜，搬进了自己那个只有一张床和书桌的卧室。

大院的邻居们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从王昊家搬上搬下的工人们。

母亲看着冰柜里满满的肉，和柜子里塞满的米面油盐，又看了看儿子坚毅的侧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她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告别了忧心忡忡但身体尚佳的母亲，王昊带着父亲踏上了前往省城Z市求医的火车。父亲的身体在旅途中显得格外虚弱，咳嗽不断，精神萎靡。

省立第一医院内，人山人海，嘈杂喧闹。

王昊还没走进门诊大楼，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挂号大厅、候诊区、走廊里，到处挤满了面色蜡黄、神情萎顿的病人，还有万分焦急的家属。

空气污浊不堪，弥漫着浓重且刺鼻的消毒水味。咳嗽声此起彼伏、撕心裂肺。队伍排得九曲十八弯，移动缓慢得如同蜗牛。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痛苦和对未知的恐惧。王昊理了理医用口罩，紧紧搀扶着父亲，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等待。

排了整整五个小时的队，才轮到一个戴着N95口罩和防护面罩、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疲惫眼睛的医生。医生简单询问了病史，用听诊器听了听父亲的肺部，眉头紧锁。

“咳嗽多久了？痰什么颜色？发烧吗？”医生的声音隔着口罩和面罩，有些模糊。

“快……快一个月了，咳咳……痰黄……有时带点灰……咳咳咳……没怎么发烧……”父亲断断续续地回答。

医生在病历上飞快地写着，然后撕下一张处方单递给王昊：“先去拍个胸片，排除一下肺炎结核。不过现在影像科排队更长。看这症状，很可能是最近流行的‘顽固性呼吸道综合征’，传染性强，病程长，很多人拖成肺炎就麻烦了。”医生顿了顿，“幸好，我们院刚引进了一批特效药，对这种新病毒效果不错，能快速缓解症状，阻断发展。先去药房拿这个药吧，按说明吃，两到三天就能好转。”

特效药！

王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立刻搀扶着父亲，又花了近两个小时，在同样人满为患的缴费处和药房排完长队，终于拿到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瓶身上只有他看不懂的符号和数字编号，没有任何详细说明。

回到医院附近找的酒店，王昊将药拿了出来，在手心倒出两粒。

这药的形状不像西药，更像是传统的中药，只不过比传统丹药小许多，仅仅只有指甲盖的大小，而且大小不一。

王昊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立刻按照医生的嘱咐给父亲喂了药。药效快得惊人，第一天晚上，父亲的咳嗽频率就明显降低了，痰也少了些。第二天，咳嗽变得轻微，痰色转淡，精神也恢复了不少。第三天早上，父亲竟然能自己下床走动，除了还有些虚弱，几乎看不出是个病人了。

看着父亲明显好转的状态，王昊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待父亲的病完全康复，王昊就带着父亲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王昊因为担心父亲的病复发，同时也为了防范母亲被传染发病，在家里过完了年才回的学校。

他现在的事业已经小有成就了，学校里的各种比赛和项目都离不开他。平时放假，他都是待在学校工作，很少回家。

过了年，不知怎地，极端的天气却反常的越来越少，但是粮价却并没有随天气好转而下降。

大四下学期，时间在毕业季的兵荒马乱中飞速流逝。育才大学的校园里弥漫着离别的气息和对未来的迷茫。

王昊被毕业的各种琐事搅得心烦意乱。曾经碾压同龄人的技术优势，在繁杂的行政流程和人情世故面前，似乎失去了作用，只剩下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唯一能让他保持一丝清醒的，是意识深处那个不断跳动的数字。

【系统更新倒计时：11天…】

【系统更新倒计时：10天…】

【…9天…】

【…8天…】

数字越接近零，王昊的心就越发焦躁不安。虽然这一年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但王昊却隐隐觉得反常，王昊只能用最近压力太大了来安慰自己。

这天下午，他终于在电脑上完成了毕业所需的全部手续。他瘫在椅子上，习惯性地在意识中唤出系统面板。

【系统更新倒计时：6天22小时54分…】

还有一周他就毕业了，他已经连续获得了三年的国家奖学金，应该能完成系统的“育才”任务了吧。

王昊想了想，拿起电脑旁的手机，给母亲打去了电话。

“喂。”

“昊娃子？毕业的事忙完了？”母亲的声音透着关切。

“嗯，刚弄完。”王昊揉了揉眉心，语气放松道，“还有一周，我就毕业了。”

“好好好！”母亲的声音充满喜悦。

“妈，我上大学这几年接了不少活儿，攒了不少钱。”王昊继续说道，语气带着点兴奋，“等我毕业了，就带你们出去旅旅游。你不是说过想看老家的河吗？这次我直接带你去南方看海，好不好？我还给你们买了好多好东西，等我回去就带给你们。”

母亲沉默了片刻，才埋怨道：“又乱花钱，旅什么游啊......”母亲絮絮叨叨地数落着，但王昊能听出那埋怨底下藏着的欣慰和心疼。

王昊殊不知，父母这辈子也看不到海了。

又闲聊了几句，王昊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王昊一大早就直奔市里最大的进口商品超市。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精打细算，他想给父母带点新奇玩意。

货架角落，一种印着外文商标、包装炫酷的“高能蛋白粉”吸引了他的注意。旁边还有一种类似“压缩版士力架”的能量棒，体积更小，热量密度更高。

王昊健身三年了，还没吃过这类高端产品。王昊毫不犹豫，每样扫了五大盒。

接着，他又看到了大罐装的复合营养粉，上面标注着富含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水一冲就能补充基础营养，保质期长达五年。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他直接搬了五大罐。父亲一罐，母亲一罐，他早中晚各一罐。

王昊又给父母买了一堆保健品，他推着两个满载的购物车走出超市，路过一个高档礼品柜台时，一个陈列在丝绒垫上的打火机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zippo的经典款，哑光黑底，上面蚀刻着凌厉的银色骷髅头图案，边缘做旧处理，透着一股冷冽硬朗的朋克风。不知怎的，王昊一下子就想到了宇天。

“你好，这个，拿给我看看。”王昊指着那个打火机。

“先生好眼光，这是今年新到的‘黑冰骷髅’限量版。”店员微笑着取出打火机。

入手沉甸甸的，做工极其精致，开盖的“叮”声清脆悦耳。

“就要这个。”王昊很满意。

“好的先生。不过这款打火机是成对发售的哦，还有一个是‘白色玫瑰’款。”店员说着，从柜台里拿出另一个打火机。通体是乳白色，上面蚀刻着一朵线条柔美的玫瑰图案，同样精致优雅。

“成对的？”王昊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想买一个给宇天。但看着那白色的玫瑰款，不知为何，他也想给自己买了一个。买一个也是买，买两个也是买。

“行，两个都要了。”王昊干脆地说。付完钱，他又顺手买了一瓶500ml的打火机燃料。

回到宿舍，王昊将蛋白粉、能量棒和营养粉全部装塞两个行李箱。看着那两个风格迥异的zippo打火机，他犹豫了一下，将白色玫瑰款放进了里衣口袋，“黑冰骷髅”款则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至于那瓶打火机燃料，他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第三天，王昊拨通了宇天的电话。宇天家的情况他有所耳闻，就在两年前，房地产行业如同雪崩般断崖式下跌，无数房企暴雷，工地烂尾。听说宇天父亲见机极快，壮士断腕，在彻底崩盘前成功脱身，但损失也极为惨重，现在宇天家转行做起了大宗商品贸易。

“喂，最近在忙吗，有空出来吃个饭吗？老地方？。”

“天天大饭店？行啊！正好有事想跟你说，半小时后见。”宇天的声音听起来依旧爽朗。

天天饭店依旧人声鼎沸。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王昊把那个包装精美的黑色zippo打火机推到宇天面前。

“喏，毕业礼物，知道你爱玩这个。”

“嚯！黑冰骷髅，行啊昊子，够意思！”宇天眼睛一亮，拿起打火机，爱不释手地摩挲着，开盖合盖，“叮叮”声清脆悦耳，“这手感！这做工！谢了兄弟！”他刚想试试火，却发现没油。

“呃，油我忘带了。”王昊有点尴尬。

“嗨！小事。”宇天毫不在意地把打火机揣进兜里，“回头我自己去买一瓶，这礼物够酷，我喜欢。”

菜上齐，两人边吃边聊。话题自然转到了毕业后的去向。

“宇哥，你家近况如何？”王昊问道。

“还行吧，刚转行，摸着石头过河。”宇天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嘴里，“老头子眼光还行，现在主要在捣鼓粮食。”

“粮食？”王昊心头一动。要知道现在粮食可不便宜，稳赚不赔的买卖。

“嗯。”宇天点点头，眼神里闪烁着商人的精明，“现在粮价跟坐火箭似的往上蹿。”

他喝了口可乐，语气带着点庆幸，“幸好转得快，我家差点连底裤都赔进去了。我那辆宝贝疙瘩都差点被我卖了周转资金。那年刚转行，搞了最便宜的粮食，就遇到流感爆发，粮价疯涨，直接一飞冲天了。”

“那你准备毕业了准备跟着家里干？”

“嗯，帮着老头子干呗。”宇天放下筷子，看着王昊，“你呢？技术大牛。不考虑自己单干？”

王昊摇摇头，拿起冰可乐，眼神平静而坚定：“不了，我难堪大任。”他看着宇天，笑了笑。

宇天盯着王昊看了几秒，最终笑了笑，拿起冰可乐和王昊碰了一下：“行！走一个，祝咱们前程似锦！”

“前程似锦！”两罐可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璀璨。然而，意识深处的倒计时却一刻不停的跳动着：

【系统更新倒计时：4天18小时27分…】

剧情过渡，不要着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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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