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两汉文化研究组。

任何有些颓唐：“既然这样，那他们还是我们的同胞吗？”他们这些天费力研究的东西在王知我哪里又能派上多大的用场。

“怎么不算了，他们写的字我们学过，他们的文章我们学过，他们的人生经历我们也学过，不过就是一棵树上开出的两朵花，同根同源，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

赵让推推眼镜，听不得任何在这里打击士气：“我平时叫你多读书，你说你要去喂猪。能不能有点脑子，平行世界你不知道吗？老师他们一辈子穷首皓经，埋在纸堆里，不就是为了还原历史真相。我们不也为此而来？”

接连被怼，任何面上也挂不住，连忙认错：“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一时想岔了。”

“物理学界怕是要疯吧？”任何顿了一会儿，又带着三分幸灾乐祸，三分感慨说。

他们不管是历史还是古代文学、训诂学等文科学科还好，教科书目前不至于出现太大的变动。

平行时空对物理学来说就完全不一样了，绝对的学科大地震，目前学界对平行时空是存在争议的，现在可好，学界没争论出结果，天上掉馅饼了，明明白白的证据摆在眼前。

“现在先别管物理学界疯不疯了，你也别在那摸鱼，老师叫我们开会了，王少校她马上就要去秦国了，秦国资料不足就算了，定位还出现这么大的偏差，先前定好的计划都不能用了。”

“来了。”

三人蹑手蹑脚地整理资料，怕声音太大引来别人的注视，先秦文化研究小组人不少，但全都安静如鸡，大礼堂快吵翻天了。

两处相隔甚远，按理说先秦小组是听不见那边的声音的，但……任何撇一眼大师姐的脸色，低头老老实实做事。

“直接用粮食做敲门砖会不会太激进了？”农业学教授李振华迟疑道，他平日只醉心学术，不知道这种会议为什么要把他拉来参加。

“那是长期目标。”舒湛愁眉不展，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先前我们也想徐徐图之，没必要给她加太大的压力。但不久前，地方报告，王少校消失的地方跑出来一只毕方鸟。”

李振华欲言又止。

“那毕方收拾起来不费劲，也没太大恶意，打过一场之后愿意乖乖听话，不过……”舒湛欲言又止，“这次来的是好收拾的，也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出现地点在我们掌控之中，万一下次他们随机出现恰好被民众遇上，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这全民发枪也不现实啊。”舒湛末了还讲了个冷笑话，李振华笑不出来，舒湛说的这事他倒是没听说，现在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境」掌握在自己手里。

“莫教授那边的报告会大家也听过了，两界之间的波动维持在一个稳定的数值，王少校消失的地方还检测出了新的物质，检测过后发现和毕方体内的未知物质相同，很大可能就是灵秦说的炁。假使我们什么都不做，两界相连可能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这个时间太长了，我们等不起。”

“上头的意见的建议是以最快的速度把王少校的政绩堆出来，再和灵秦交换引炁的方法。当然，即便求快，也要求稳，免得给王少校带来麻烦。”

“育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灵秦的科技目前到那种程度我们也不清楚，依照王少校传回资料分析，从植物的树高、径围、冠状、叶片形状等方面来看，他们的植物和我们这边高度相似，没有做过实际数据检测不能很肯定的说是一种植物，我们这边的经验拿过去是否适用要打个问号。

最立竿见影的方法是教他们换新农具和堆肥的方法，从王少校出燕境拍到的视频可以看到……”政治部部长李长彦点开视频，选中一处画面不断放大，蚊子大小的人影逐渐放大，土地呈现出黄褐色，看起来很干燥，农具效率低下。

“他们耕作方式还很落后，育种很难短期出成效，我们需要王少校尽快得到重视，堆肥、改良农具是个见效很快的办法。”

李振华仔细看着这段视频，他不太清楚历史上的先秦，但他看出灵秦耕作方式是真的很落后：“堆肥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显出成绩的，如果要从粮食入手，周期会很长，将其作为一个长期目标，王少校的安全会得到保障。”

“不过这样一来灵秦愿意让王少校入境引炁吗？”李振华发出质疑，由己推人，他在国家的安保待遇因为不出国所以只维持在一个正常范围，一旦出国安保就不止如此了。

李长彦笑了笑：“所以我们还准备了另一个东西。”

屏幕上一张步枪的导图出现在众人眼前，和现代的步枪不太一样，屏幕上的步枪没有了弹夹。

“蒋教授特地改版适配灵秦的步枪LQ01，目前只是一个设想，需要灵秦那边配合我们完成实验。”

“蒋教授采用了莫教授提取的新物质作为衡量标准，我们这边的炁是十，这款枪也只需要十单位的炁就可以打出空气弹，杀伤力和95差距不大。”

李振华沉吟片刻，还是摇头：“我觉得你们还是太小看粮食对人的重要性了，育种先不要提起，改良农具、LQ01、亩产这些可以提一提，等出成效之后，再告诉他们我们可以提供育种方法。”

这样主动权还是在他们手上。

“可以，李教授的方法更稳妥，我们时间不多了，必须在王少校入秦之前敲定这件事，大家现在举手表决，反对的举手。”

李长彦扫视一圈，没人举手：“那就按照新方案来。舒湛，你将结果发给王少校。”

这边讨论出结果，舒湛马不停蹄带着报告发消息给王知我，告知她当前的情况，战略目标更改。

王知我一目十行看完，心里大致有底，再仔仔细细地，逐一分析瓷新发来的文书。

文书不长，为了节省她的时间，也为了避免王知我处于不方便看手机的情况，前两段是重点，后面的是农具更改资料、堆肥资料以及步枪制作资料。

“我们还有多久到咸阳啊？”

青铜马车飞在半空，李信守在马车外：“明日中午。”

王知我呼了口气，连忙抓紧时间把资料背下来。

……

李信估时果然很准，第二日晌午刚到，一行人便已至咸阳。

一入秦境，李信明显兴奋起来，二人马不停蹄将王知我带入兰池，连个休整的机会都没给她，秦王会在那里先见她。

“？”

王知我震惊，不是，兄弟，她一路奔波，浑身上下闻着都快馊了，不说你们王上一个富贵人耐不耐得住这味道，她自己也不好这么邋遢的去见人吧。

好在他们两个不靠谱，秦王政派人等在兰池的人还是靠谱的。

“三位辛苦了，王上命我为女公子收拾好了住所，女公子先随我去歇息一会儿，王上处理完政事便来。”开口的是秦王政近侍女官——魏湘。

“有劳魏司御。”

李由二人客气道，秦王政身边的女官不少，魏湘是转程负责接待外女官的，比如有时候官员和秦王讨论政事，时间太晚只能留宿，这时候就需要魏湘出面对接。

再次被转手，魏湘领着王知我洗漱，又给她分配了十来个近侍，待一切收拾好之后，魏湘才说：“王上宣召，女公子随我来。”

闻言，王知我脑袋懵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雄赳赳，气昂昂，打仗一样跟着魏湘走了。

秦王政住的宫室很高，壮阔而庄严，九层高台，九十九道台阶，殿宇外层守着的是宛如复制一般的秦锐士，身上气机和大殿连成一片，仿佛他们便是大殿的延伸。

屋脊飞檐刻的是九种神兽，栩栩如生，瑞气万千，一条雄壮黑龙盘踞在殿宇上，呼吸之间霞光璀璨，云雾弥漫。

黑龙铜铃大的眼睛直直望着地上只比它爪子大一点的人，龙鬃随风而动，最尾端的鬃毛水墨一般渐渐淡去，黑龙身形缩小，游入殿内。

王知我踏入大殿，随即便感到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王知我脚步一顿，强忍住后退的欲/望，抬头朝正坐在王座上的人看去。

惊鸿一瞥，距离又远，王知我并不能看清楚秦王政的脸，只能感觉到即便如今秦王才二十出头，他还很年轻，可王知我见他，如见高山，如临深渊。

危险，且具有极强的压迫感。

大殿目之所及并不只他一人，他坐在那里，来人就只感受得到他。

不待她看清楚，袖子一重，跟在她身边给她使眼色，见王知我没反应，大着胆子拉她袖子。

“华夏王知我见过秦王。”她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魏湘紧急给她培训的。

“免礼，入座。”

嬴政声音很低沉，王知我慢慢挪过去，慢慢在秦王政对面坐下，然后手很安分地放在膝盖上。

两人相对而坐，王知我忍不下好奇心，顶着秦王凛然孤高的眼神，很认真、很虔诚地观摩他的长相。

原来这就是秦王。

果然这才是秦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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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