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烧烤

贺苳家里没有专门的餐桌,平时吃饭的茶几对于沈言来说有点矮,贺苳干脆把碗放在他房间的书桌上,两个人一起坐着吃饭。

沈言看着桌上的几个碗,贺苳的速度很快,不仅煮好了面,还煎了两个荷包蛋,面里放了青菜,还有他喜欢吃的鱼丸。

“速冻的,没有芳姨做的好吃,”贺苳端着碗筷过来,一脚拖过椅子坐下,“将就吃吧。”

“好香啊,”沈言吸着鼻子,刚煮好的汤面散着热气,蒸腾的白烟让他觉得很暖和,“贺苳,你好厉害啊。”

“就煮个面,”看沈言一如既往地捧场,贺苳觉得好笑,“快吃吧。”

沈言拿勺子喝了口汤,是很家常的味道,没什么特别,却让他觉得很舒服,他夹了个丸子放进嘴里,“烫烫烫...”

“刚煮的当然烫,”贺苳连忙拿起碗放在他嘴边,“快吐出来。”

“没事...”沈言烫得不住张着嘴哈气,没舍得把丸子吐了,贺苳见状只好凑过去吹吹,沈言看着他凑近,轻轻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样子,一瞬间都忘记了烫,傻傻地看着贺苳。

贺苳吹了一会,看沈言呆呆的样子,无奈道,“不烫了。”

“哦,”沈言这才回过神来,几口把丸子咽下去,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傻。

“贺苳,”吃了一会,沈言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贺苳明白他的意思,“像之前在教室里吃饭的样子。”

那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吃饭,贺苳转来还没有多久,那次体育课,沈言一个人在教室里,贺苳回来陪他。那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并排吃饭。

想想就觉得好笑,那天他都快不认识自己了,好像从他减压被贺苳看见就开始不对,他主动要求尝尝贺苳饭盒里的菜,只顾着说话还被呛着了,那是贺苳第一次和他亲密接触。

“我那时候,什么样的?”沈言咽下一口面,“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嗯...”贺苳迟疑了一下,“‘傻’不至于,就是吃饭特别慢,吃一粒米要说五句话。”

“那我不是想跟你说话吗,”沈言想想就觉得可乐,那时候自己天天偷偷观察贺苳的神情和习惯,总是找机会和他交流,“那时候你还不怎么认识我,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烦?”

“不傻,也不烦,”贺苳没有犹豫,摇摇头,“你想多跟我说话,只是我那时候刚转来,还没有明白你的意思。”

“那现在好啦,”两人坐得很近,沈言一侧头就能靠在贺苳肩上,“现在你明白了,我——”

“吃饭,”贺苳毫不留情地让他坐直,严肃道,“说话可以,不要乱动。”

沈言顺着贺苳的力气坐好,“那好吧,”吃了一会,他又想起来一件事,“贺苳,那吃完饭,我们可以啥啥一下吗?”

贺苳抬头看去,沈言嘴唇快速地张合两下,发出“啵啵”的声音,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眼睛亮亮的。今天一整个下午就沈言一个来做复健的,欧阳医生全程陪同,一点机会都没留给他,能忍到现在才说也是不容易。

“吃完再说,”贺苳把鸡蛋夹给他,“吃这么慢,怪不得这么瘦。”

这就算是答应了,沈言咬着鸡蛋,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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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沈言的想法还是没有达成,刚吃完饭,贺苳正在洗碗,沈榭的电话就来了。

“你在贺苳家?”刚才来的路上芳姨问他有没有带伞,他说等会去贺苳家,果然沈榭也知道了,“我正好回家路过,你过十分钟下楼,我去接你。”

谁信你是路过,沈言悻悻挂了电话,肯定是沈榭不放心他们俩呆在一起来接他了。他转着轮椅来到厨房,“贺苳,我哥来了,等会我就回家了。”

“嗯,”贺苳把洗好的碗放在架子上,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苹果递给他,又进房间拿了把伞出来,“给。”

“谢谢,”听说沈榭要来,沈言也没了心情,他本来还想在家里和贺苳多待一会呢,这里没有别人,这有他们,不需要担心别人看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贺苳,我下次还能来吗?”沈言把苹果握在手里,抬头看他。

“可以,”看着沈言可怜巴巴的眼神,论谁都不会拒绝。贺苳摸摸沈言的头,示意他听话,“你想来就来,现在就老实回家,我送你下去。”

下楼后,沈榭和贺苳打了个招呼,见弟弟一脸不情愿地上了车,车都启动了还拧着身子依依不舍地朝后看着贺苳,无语道,“差不多行了啊。”

沈言也不敢反驳,毕竟他之前答应沈榭除了学校外尽量不和贺苳单独相处,平时复健完出去吃个饭已经很好了,今天也没打招呼直接去了贺苳家。他自知做得不对,抿抿唇,低着头不说话,无声表达着不舍。

那表情看得沈榭都有点不忍心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想了想,转移话题道,“小言,我今天接到爸的电话了,说今年回来过年。”

“哦,”沈言心里满是贺苳,闻言也没什么反应,“知道了。”

“他要是再说出国,”沈榭从后视镜里看着弟弟,“你怎么说?”

沈言没有犹豫,“不去。”

得到这个回答沈榭丝毫不意外,但衡量起利弊,他还是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我知道你什么想法,贺苳也可以一起,他这个成绩,国外的学校拿个全奖也不难,”见沈言没开口,沈榭说,“我没别的意思啊,成年之后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是觉得你们...这样,国外的环境也能轻松些。”

其实他也舍不得弟弟,但只要能为沈言好,他怎么都愿意。沈言明显也听进去了沈榭的话,认真思考了一会,还是摇头,“贺苳爸爸还没出来,他妈妈还在这,他不会走的。”

“小言,上次你说不去,是不是就因为贺苳?”前方红灯,沈榭踩下刹车。

“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吧,”沈言诚实道,沈榭对他开诚布公,他也不想瞒着他,“不过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是因为你自己不想去,还是因为这是爸的建议?”既然说到这了,沈榭干脆把事情问清楚,“如果是我建议你去,你是不是就愿意了?”

“我自己不想去,”沈言看着后视镜里沈榭的眼睛,语气认真,“我觉得国内的环境熟悉,而且说不定过两年国内也会有了,不想去那么远的地方折腾。”

一个人对某件事上的用词足够说明他的态度,“折腾”这个词用在今后可能为他带来康复希望的事情上,听着着实让人别扭。沈榭心里叹了口气,也没点破,还想再劝时发现弟弟已经撇开视线看向窗外,明白他是不想聊,只好作罢。

车内的气氛突然有些沉闷,沈榭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不过小言总算是对复健不排斥了,看来和贺苳的计划还是有些效果。

和沈榭谈话的主题多少有些影响沈言的心情,回到家他只是给贺苳发了个微信就去洗澡了,等洗完澡出来,看见贺苳给他发了视频邀请。

他打回去,贺苳很快接了起来,“洗完澡了?”

“嗯,”沈言点点头,“你呢?”

“洗完了,在看题,”贺苳坐在书桌前,把正看着的习题册竖起来给他看。

“那你别看太晚,早点睡吧,”沈言说。

见他明显兴致不高的样子,贺苳以为是因为他“那啥”的要求没有实现,安慰他道,“后天不就见到了?咱们今年寒假要补课,经常能见到。”

“哦对,”其实不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但沈言听到寒假还能见到贺苳,心情又好了起来。他看着屏幕里贺苳的脸,心道,贺苳这么好,我才舍不得走呢。

“高兴了?”贺苳见沈言刚才还情绪恹恹,下一秒就笑开的样子,伸出手指点点屏幕里他的脸颊,“好了,快去睡觉,明天再聊。”

“知道啦,”沈言心满意足地挂了视频。

高三上学期期末考的成绩揭晓,高三一班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不仅包揽了年级前三,进年级前十的也足足有六个人。

贺苳以总分701的高分登上年级第一,沈言第二,姚小洋紧随其后,董樊笑眯眯地把成绩单贴在教室门口的墙上,贴完也舍不得走,站在那欣赏个不停。

“大家这次发挥很不错,”董樊向来不是一个吝啬夸奖的老师,“这是目前为止咱们班成绩最好的一次大考,希望大家继续保持着这股劲头直到高考。”

“今天和明天咱们讲评试卷,从周三开始,咱们正式进入寒假,”董樊来了个大喘气,“也就是补课阶段。”

班级里毫不意外地哀鸿遍野,董樊假装惊讶道,“咦,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是知道,听见您宣布又是另一种感受了,”赵凡把下巴放在桌上,生无可恋道,“老师,您就说,寒假,我指的是不补课的‘寒假’,能有几天?”

“除夕开始,直到初四,一共五天,”董樊看了看时间安排,“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寒假补课期间恢复周六日的双休,周一到周五上课就可以了。”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吴骏业掰着手指头数数,“多休息一天也是好的,老师,能不能跟学校商量商量,讲评完试卷先让我们玩两天再开始?”

“那肯定不行,”董樊无情拒绝,“这肯定要趁热打铁,放两天假你们什么都忘了。你们看贺苳和沈言,”董樊抬起手,引导大家看向后面,“他们多淡定,多从容,你们看看人家的分数,再看看你自己的。”

全班同学转头看向教室的角落,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人在桌下交握的双手。沈言用力压下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偷偷看了看贺苳。贺苳一本正经地坐着,左手拿着英语试卷看错题,见大家都看向他,抬起头平静地和大家对视。

“这是为你们好知不知道,”董樊苦口婆心,“贺苳,沈言,这两个全年级前两名都没有反应,学习是一项持之以恒的事情,你们热爱它,它就会回馈你...”董樊还在滔滔不绝,沈言看见唯一的知情人林淼对他撇撇嘴,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沈言偷乐,手指在贺苳的手心动了动,贺苳稍稍用力握着他,示意他别乱动。沈言心想,他们的胆子真是大了,敢在教室里这么明目张胆地牵着手,被全班同学看着都能面不改色。

不过,平时沈榭管着他,补课在教室里既能和贺苳待在一起还能躲开沈榭,这谁能不高兴?

“大鹏过段时间就回来了,先回宁溪,最后从南城机场走,”见董樊出了教室,贺苳小声道,“你要见他吗?”

“见见见,”沈言点头,大鹏像个大侠,帮助贺苳在宁溪一中正了名,还报复了张廷禹,简直是个英雄,“什么时候?”

“过完年吧,国外放假晚,他初四才能回来,”贺苳回来,“行,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他知道咱们在一起的事吗?”

“不知道,我没跟他说,”贺苳摇摇头,“我先告诉他?”

“等见到他我们一起跟他说吧,”沈言笑了,“到时候他肯定惊呆了。”

两天的试卷讲评过去,寒假补课阶段正式开始。虽说一个个怨声载道,但真的开始了,高三的学生也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学校只有高三的学生,食堂也不用排队,大家各自井然有序,专心复习,大部分时候校园里都一片安静。

没课的周末,沈言会和贺苳一起去复健,贺苳在一旁看着他,时不时和医生学一些保护和康复的方法,在沈言累的时候及时给予鼓励。有贺苳陪着,沈言也不觉得无聊了。两人在复健室里聊天说笑,休息的时候头靠在一起,趁着没人时偷偷做点什么。

久而久之,常来复健的人都认识了贺苳。玲玲姐在一次喝了贺苳带来的果汁后,语出惊人道,“你俩是一对吧?”

“咳咳,”沈言吓得被果汁呛了一下,贺苳拍拍他的背,和沈言对视一眼。

“猜对了?”玲玲姐一副“我都懂”的表情,笑道,“你们俩那么明显,复健的时候贺苳的视线都在你身上了,一休息你们就靠在一起,什么同学会这样?”

“我们,”沈言有点犹豫,这还是第一次在外面被人撞破,但既然已经发现了,就没什么好遮掩的,“对。”

玲玲姐两口喝完果汁一抹嘴,拿过毛巾擦汗,“真好,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有半个多月了吧,”沈言算了算,时间过得真快。

“才半个多月呀,”玲玲姐很震惊,“我还觉得你们应该在一起很久了,看着很默契的样子。看不出来啊小言,高三了还敢谈恋爱,你哥知道吗?”

“知道,他平时不让我们俩单独呆在一起,除了复健,”说完,沈言小心地看了看她,玲玲姐立马懂了,摆手道,“放心,我才不会多说,我羡慕你们还来不及呢,好好处着啊。”

沈言听玲玲姐说过,她男朋友在外地工作,两人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紧了紧和贺苳交握的手,得到认识的人的祝福,沈言心里很高兴。

周日中午吃完饭,沈言换好衣服出了门。下周就是林淼的生日,只不过那天要补课,同学们就商量着提前给他过生日。

林淼在一班人缘最好,来了很多同学,普通的饭店包厢坐不下,林淼干脆带着大家去烧烤。同学们各自分好工,沈言也被分配到事情做,他家里有车,可以去取蛋糕。

李叔送沈言到了约定的地点,帮他把蛋糕拿下来,贺苳在公园门口接他,和李叔打了个招呼。

“大家都到了吗?”沈言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边转轮椅一边四处打量。林淼过生日的地方是南城的一个公园,这几年营地烧烤挺热门,沈言之前就听说过这里,一直没来过。

“到了,”贺苳拎着蛋糕跟在他身后,路过有些坑洼的路面帮他扶一下轮椅。

“蛋糕来了,”吴骏业是最忙的那一个,这场生日宴主要是他来安排,这会正跑前跑后,看见沈言他们来了招呼道,“小言言来了,放下蛋糕就去帮女生们穿串,贺苳来帮我搬炭。”

“我来,”林淼站起来,被吴骏业一秒按下,“你今天是寿星,不能干活。”

“谁说的?”林淼无奈,“你们都在忙,我在旁边看着算什么?再说我在这坐着能干什么?”

“那么大一盘零食,你不能吃吗?”吴骏业无辜眨眼,“还可以喝饮料,还可以玩手机,实在不行你就坐在这晒太阳总行了吧。”

林淼无语地抬头看天,快要过年了,南城一改前几天连绵的阴雨,天气放晴,这会温度适宜,坐着晒太阳的确是个挺好的选择,只不过他不是个习惯坐着看别人干活的人,还想说话,吴骏业挥手叫他表弟,“正好沈言来了,你们俩聊天吧,你不是上周还说有道题做不出来吗?”

“不来,”沈言毫不犹豫道,他已经戴上手套开始串玉米,“我忙着呢,没空。”

林淼又回头去瞪吴骏业,后者无奈一摊手,示意人我给你找了,人家不配合,不关我事。

“班长,你今天过生日,就在这待着吧,我们来,”穿串组就在旁边,吕薇薇笑道,“平时都是你为我们忙前忙后,今天就坐着等吃吧。”

“对头,就是这个意思,”吴骏业赞同点头,指指座椅,“老实歇着吧。”

贺苳和吴骏业搬完炭,又和另一个男生推着推车去附近的小卖部取饮料,然后又被女生拉着去挂树上的彩灯。沈言认真干着手上的活,他就在林淼旁边,不可能真的不理他,嘴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碍着旁边还有不少女生在,他们不能聊太多关于贺苳的话题,只说着班里平时的事情。旁边一个女生把穿好的串一一摆好,看着面前阳光大好,笑道,“真不错,要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那有什么不行?”吕薇薇明白她的意思,“咱们班今后多的是这种机会呢,高考结束以后,咱们去毕业旅行吧。”

“可以啊,”林淼也思考了起来,“到时候考完大家规划一下,看看去哪。”

“那就这么说好了啊,”女生笑着说,突然她有点伤感起来,不到半年以后大家就毕业了,各自分别,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机会见面,半晌没说话。

几个女生也明白她的意思,一时间气氛有点沉重,林淼心思细腻,自然明白为何突然如此,他笑了笑,打趣道,“怎么,还不想毕业?高三生活还没过够?”

“不是,”那女生本来就是多愁善感的类型,闻言眼圈都红了,“就是,舍不得大家嘛。”

伤感会传染,坐在这的几个女生眼睛都热热的,田恬用力睁着眼睛怕眼泪掉下来,连一向活泼的吕薇薇都没有逃过,鼻子一酸。

“哎,哎哎哎,”吴骏业干活路过,见到这番场景连忙跑了过来,大惊失色道,“这是怎么了?”他审视地看着林淼和沈言,“你们怎么她们了?”

“我没...”林淼开口想解释,赵凡也过来了,震惊地发现一班的一片鲜花全部红着眼,和吴骏业傻傻对视,“怎么了?谁欺负他们了吗?”

贺苳这时也过来了,他刚刚搬完重东西,出了一身汗,汗水顺着脸侧低落下来。他边走边无意识地用手一抹,忘记刚才用手捡起过掉落的炭块,下颌一片痕迹。

“我...”沈言本来也有点伤感,眼圈还没来得及红,看见贺苳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林淼本来无辜得很,顺着沈言的视线看去,也瞬间笑了出来。

“就这,他们仨,值得你们这样?”林淼手指指向站在那一头雾水的三人,哭笑不得道,“确定?”

“我们怎么了?”吴骏业莫名其妙,但感觉到自己似乎被嫌弃了,“我们仨又怎么了?”

“不是我们,”赵凡脑袋一转抓住事情重点,“是你们怎么了?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们刚刚切洋葱辣的,”吕薇薇咬着牙道,看着三人茫然的样子,她觉得这个伤感来得太早,“熏眼睛。”

沈言抿着唇偷笑,吴骏业奇怪,“洋葱?我没买洋葱啊,烤洋葱好吃吗?”

男生手里还有别的活要忙,没说几句话就走了,贺苳也准备走,沈言叫住他,“贺苳,过来。”

贺苳走了过来,沈言的穿串工作已经结束,摘了手套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过去,“给,擦擦。”

贺苳看了看自己的手,一手炭灰,他知道自己刚才可能是蹭到脸上了,但两手都是灰没法摘手套,看着沈言没接。

沈言明白了贺苳的意思,无奈呼了口气,“过来,低一点。”

贺苳老实地蹲下来,沈言抬起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痕迹,贺苳一动不动地蹲着等沈言擦完。女生们都在旁边看着,还有林淼,众目睽睽下举止这么亲密,沈言感觉到了些许不好意思,擦完了把湿纸巾握在手里,也没敢看贺苳,低声道,“好了。”

贺苳道了声谢,站起身走了,还从沈言手里拿走了湿纸巾。沈言看着贺苳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看自己。

“啧啧,”林淼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沈言瞬间红脸,“干嘛?”他冲林淼眨眨眼,意思是刚才自己很明显吗?

“我手上也脏了,”吕薇薇语气怪怪的,“呀,沈言帮我也擦擦吧。”

沈言长得精致可爱,平时脾气也好,一直很乖,再加上坐轮椅这一特殊的身体情况,班上女生早就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听见吕薇薇开口,立马就有人附和,“对呀,给我也擦擦。”

“我刚刚切辣椒手特别辣,需要沈言给我吹吹。”

“林淼也行啊,”寿星不许生气,还有女生打起了林淼的主意,“班长大人,我渴了。”

一下提出这么多需求,沈言和林淼无语对视,林淼眼神哀怨,刚才沈言对待贺苳太温柔,惹得女生们集体吃醋,纷纷表示自己也需要关怀。

“好吧,来,”沈言咬牙挥手,“过来排队,全部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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