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邓隋果然叫赫钦扣留了下来,达奚并不能完全信任江珩,因此也未置一词。
邓隋哭哭啼啼拉着江珩不撒手,被赫钦眼风一扫,越发害怕。
江珩只好对达奚道:“还请王子多看顾她一二,别叫人欺负了她去。”
目光却是扫向赫钦的,防的是谁,无需多言。
达奚若有所思,“就这么喜欢?”
江珩就笑,“正新鲜,丢不开手,打算将她讨回家去做妾室的。”
他郑重地朝达奚拜了拜,“叶某从今往后必定唯王子命是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叫这姓叶的好好给他卖命,看顾这汉女两分也不吃亏,不就是怕赫钦下毒手吗?为了个女人如此,能成什么气候?他爽快答应下来。
***
邓隋明白,江珩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对她的在意,既是为了叫赫钦和达奚放松警惕,以为扣住她就拿捏了江珩,也是为她安危做打算,哪怕只有一天,若不用达奚牵制赫钦,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经过庭院的时候,她看到了薛宝珠。
她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手里还握着把剑,身影单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邓隋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面前是一大丛野花,生命旺盛得惊人。
她举步过去,唤她,“薛姑娘。”
薛宝珠被她惊动,转身过来,见是她,那闪着冷光的利刃挡住邓隋靠近的步子。
“滚!”
邓隋后退两步,离那剑尖远一些,她尽量露出个和善的笑来,“薛姑娘,我没有恶意。”
昨夜的接风宴,江珩的所作所为薛宝珠看得很明白,她冷声道:“投敌卖国就该死!然则,我的剑除了韩良,不沾同族之血,尤其是女人,趁我现在心情不错,赶紧滚。”
“薛姑娘,不是只有你一人痛恨凉人。”邓隋低声道,心里却更钦佩薛宝珠几分,她朝那开得正艳的野花看去,看似闲聊,“这是闭鱼花吧,挺好看。”
薛宝珠眼里寒光闪过,下一刻已经掐住了邓隋的脖子,“威胁我?”
邓隋憋得脸色通红,拍拍薛宝珠扼住她脖子的手,艰难道:“不是……这些剂量太少了,迷不了赫钦,还容易打草惊蛇,你先……放开我。”
看来她是知道了她的打算,薛宝珠非但没放,反而加了力道。
薛宝珠的戒心太重了,邓隋只好道:“我兄长是韩骁。”
听到这个名字,薛宝珠愣了愣,却没再用力,她锐利的目光审视着邓隋,似乎要将她看穿。
她放开了邓隋。
邓隋难受地咳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薛宝珠有很多话要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或者说她对邓隋还有戒备。
她轻声问,嗓音颤抖,“他还活着吗?”
凉军攻齐,她早已习以为常,每一次,她都只需在府里好好等着大获全胜的消息就行了,可没想到……她一夕之间,什么都没了。
邓隋点头,靠近薛宝珠,将计划说与她,这也是她和江珩商议过的结果,虽然谋划越少人知道越好,可薛宝珠不该被遗忘,且保不准赫钦会用她威胁大齐。
薛宝珠沉沉的目光一亮,随即狠声道,“那他必须死。”
邓隋劝她打消这个念头,“江珩说了,他少有对手,咱们不必冒这个险,顾全自己不添乱最好。”
“不,他不死,榆林难攻。”
她看着那闭鱼花,韩骁曾告诉她这花汁可令鱼群迷醉,那么用在人身上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她没有用过,在赫钦的眼皮子底下一直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喃喃,“一定有别的法子。”
枯枝踩动的声音惊得两人悬心,邓隋还没反应过来,薛宝珠的剑先刺了过去。
“别——”邓隋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
薛宝珠的剑在来人喉咙间停住。
静女吓得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幸好薛宝珠认出她,及时收了势。
“你怎么在这里?”她昨夜试图替她求情,薛宝珠并不想伤她,“你都听到些什么?”
静女按住狂跳的心,摇摇头,邓隋是附在薛宝珠耳边说的,她什么都没听到,但是她知道,她们准备杀赫钦,于是她又点点头。
薛宝珠皱眉。
静女爬起来,眼眶红红的,几乎要哭了,身子也颤个不停,她看着薛宝珠颤着声道:“薛姑娘,我有办法。”
邓隋和薛宝珠对视一眼。
邓隋走过去,蹲在静女面前,看着她,柔声道:“静女,此事非儿戏,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大齐将士,百姓,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想想卖到关外的姑娘们,我答应过你,会接她们回家,你没忘是吗?”
静女哭道:“我没忘,我不会说出去,死都不说,相信我。”
邓隋将她拉起来,轻声问,“那么你的法子是什么?”
静女努力控制自己眼泪,可没半点作用,连说话也哆哆嗦嗦的,“受伤之后,大夫会熬一碗麻沸散,然后再缝合伤口,所以,薛姑娘,你给我一剑,最好伤口大些,我偷偷把麻沸散留起来给你。”
需要缝合的伤口那得多深?不用麻沸散清醒地缝合伤口,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住?
“不行。”薛宝珠一口拒了,虽然她很是心动。
“薛姑娘,求你叫我为榆林做些事,我什么都可以,我不怕死。”静女求道。
她明明怕得浑身都在抖。
在狄国小城,邓隋就知道,静女胆子最小。
“别犹豫,快一些!”
说着静女就去夺薛宝珠手里的剑,薛宝珠咬牙,一剑划过她的胳膊,顿时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
看着日头渐渐落下,薛宝珠有些心神不宁。
门口传来令她胆寒的脚步声,薛宝珠坐在那里没动。
赫钦进屋,看了满桌酒菜一眼,“怎么?等我?”
他张开双臂不说话,就那样看着薛宝珠。
薛宝珠慢慢站起身来,走过去,熟练地替他更衣。
卸了甲胄,赫钦放松了不少,他拍了拍薛宝珠的脸蛋儿,嘲笑,“薛小姐伺候人的本事越来越好了。”
薛宝珠别过头,又叫他掐着下巴扭了过来,凝着她脸颊还有昨日他打的指印,“你近日越发骄纵了,怎么?昨日的巴掌不疼?今日竟敢拿剑去捅王子的女人,薛宝珠,我是不是该废了你的双手双腿你才会安分呢?”
薛宝珠恨恨地瞪他。
“也该挖了你的眼睛!”赫钦扯了扯唇角,放开她,“真不知道留着你干嘛,净会给我添麻烦。”
他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要玩个婢女怎么了?竟挨了她的巴掌,看在他的面上忍下去,不代表心里没有怨言,原本,她薛宝珠也该赏给他们玩乐的。如今更好,明目张胆拿剑就要砍达奚的女人,若不是他拦着,达奚早弄死她了,还能让她在这里有功夫瞪他?
“薛宝珠,你真该庆幸我对你还有几分兴趣。”他坐下来,想起什么,来了气:“愣着干什么,昨日不是说要用锁骨盛酒喂达奚吗?你倒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薛宝珠衣着整齐,如何能用锁骨盛酒?可她不能违逆他,他手里攥着榆林百姓,那就是她的命脉。
她背过身去解衣。
“转过来。”他命令道。
薛宝珠慢慢转过来。
他侵略的目光扫过她全身,催她,“解啊,磨磨蹭蹭做什么?薛宝珠,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看过?装什么贞洁烈妇?”
薛宝珠心一横,如了他的意。
赫钦就还喜欢她这样,明明恨他恨得要死,偏偏又必须服从他,一脸不屈的小模样,却又识时务得很。
不管是薛宝珠本人,还是作为薛重的女儿这个身份,她都能激起他原始的欲/望,那是别的女人都无法给他的。
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肆意把玩,很是粗暴,薛宝珠呼痛出声。
他停了手,一口咬在她脖子上,薛宝珠挣扎,却叫他箍得动弹不得。
“疼?疼也给我受着。”他恶狠狠道:“薛宝珠,你爹杀了我这么多兄弟,你得替你爹还债,知不知道,每次你痛得越狠,我就越开心,薛重的女儿在我胯/下伺/候,每次都叫我搞得要死不活,不知道薛重在地底下是什么感受?可惜了,当初不该这么快就杀了他,真该让他在这里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上你的!”
“畜牲!”薛宝珠忍无可忍,崩溃大哭,她发疯一般转过去扑打他。
赫钦不提防,脸颊一疼,叫她抓了一把。
他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推开,起身就要给她一巴掌,吓得薛宝珠往后缩了缩。
他时常把薛宝珠弄哭,有时候是打的,有时候是侮辱的,他却从来没见她这么伤心过。
光/着身子站在那儿,眼中还有惧意,如此活色生香的美人儿。
薛宝珠早就被他收拾怕了,却仍是时不时就要给她亮下爪子。
赫钦骂道:“薛宝珠,你就是欠/干!”
说着一把将她推到床上,随即压了过去。
薛宝珠更怕了,软了嗓子求,“赫钦,我错了,别这样对我,我还疼,好疼。”
赫钦半信半疑,两人体型悬殊,她虽是武将之女,却也娇软得不行,每次根本就过不了瘾,一旦不管不顾,她就必定受伤,他真想一刀杀了她算了,能有什么用!
薛宝珠还在求,泪眼朦胧,楚楚可怜,“你不是要喝酒吗?我喂你好不好?我都听你的,赫钦,你疼疼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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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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