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

符华手肘支在还算完好的一段栏杆上，本应时刻挺直的脊背少见地有些佝偻，她越过桥下的汽车残骸望向远处如血的残阳，调整着呼吸。小识的状态则稍好一些，倚靠着栏杆，手搭在距离符华的手肘几厘米的栏杆上，这算是小识认知中的极限距离了。

“老古董，”

“小识……”

略带虚弱和犹豫不决的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两道声音再次同时响起。

“那我先说了。”

“好。”小识虽有些疑惑平时都会让自己先说的符华为何会如此，但还是依着符华。

“是时候兑现我的诺言了。”

“什么诺言？”小识觉得气氛有些异常。

“虽然我的使命尚未完成，但我相信你会比我做得更好。”

“你胡说什么……”小识隐约猜到符华接下来要说的话，赶忙打断符华的话头。

“我撑不了多久了……小识，带着这具身体，活下去。”

“你胡说什么……”小识的大脑一片空白，机械地重复着方才的话语。

符华缓缓坐下来，颓然靠着栏杆。

“再见，小识。”

“再什么见……”

回应小识的是几乎令她窒息的沉默。

“你别走……”

“求你了……”

“我喜欢你啊……”

晨光熹微，符华察觉到一股异常的崩坏能波动，顿时清醒过来。异常波动的来源是本应像个八爪鱼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小识，此时她正缩成一团，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枕头上。

“小识？”符华小心地拭去小识脸上的泪。

“你别走……”崩坏能有些失控。

“许是梦魇了，”符华这般想着便打算叫醒小识，“但是以小识的性子，被我看到泪流满面的样子应该会让她懊恼很久吧。”

于是符华以最快的速度抱起赤鸢，对着小识的手下了个啄的指令便迅速离开了房间。

在赤鸢蒙圈但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小识悠悠醒转。意识到刚才不过是个梦的小识胡乱擦掉了脸上的泪，坐在床上发起了呆。

“现在说喜欢一定会被当成玩笑吧，”小识自嘲地笑了笑，“谁会相信有人会拼命创造一个有自己的分支呢……对吧，奥托。”

小识捉住仍在啄自己的手的赤鸢：“别啄了别啄了，我醒了。”

勤勤恳恳执行命令的赤鸢被小识土匪一般虏进怀里，愣了一下便再次被小识娴熟的手法征服，舒服地窝在小识怀里享受起来 。

符华离开房间后便有些走神。

“你别走吗……如果小识并无危害神州的打算，那么她此行的目的应该就是找寻那个她在意的人吧……”

符华取出两人的水杯。

“梦里哭得那么伤心……是她所在意的人抛弃了她吗……”

没来由的烦躁。

“是谁……”

符华抬起右手，一团火焰便于她掌中安静地燃烧，处在失控边缘的火舌却暴露了符华此刻糟糕的心情。

“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火焰熄灭，如同从未出现一般。

“若她愿说，便帮她寻那人好了。”

小识听到推门声便坐直了身子：“老古董你昨晚是不是忘了喂赤鸢啊，这家伙一大早就把我啄醒了。”

“可能吧，”符华喝了一口水，“顺便给你倒了一杯，在厨房。”

“正好渴了，赤鸢你渴不渴呀？”小识抱着赤鸢跳下了床。

“咕咕~”

“呜哇怎么是咸的，老古董你整我！”

“早上一杯淡盐水有益健康。”

“……算了不跟你这个养生狂魔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