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黑手党最得力的干部中原中也所言,没什么好说的。
这一切的起因、经过甚至是结尾都让人感到一头雾水,也许作为武装侦探社智商担当的乱步先生、太宰先生不这么认为,但起码,对于资历不老的社员中岛敦而言,的确如此没错。
一周以前,横滨市内无端出现多起失踪案,目击证人们大多喊着‘他们突然就在眼前消失不见了’来警局报案,可这并不是区区警察局可以经受的案件。
这种离奇的、不明所以的事件一般都会从警方移出,经过评判后转交给相关机构处理。
代表着严正公理的‘白日’异能特务科有更重要的事务要处理,潜藏于水面之下的‘黑夜’港口黑手党不认为有所涉及,这件小事便这么落到了监管着‘黄昏’的武装侦探社手上。
每天都有失踪者的尸体被遗弃在原地,男、女、老、少,无论是怎么样的尸体,只要翻开他们的衣物,即可见一长串毛笔字迹牢牢刻印于死者的皮肤之中,字迹四周如被晕染开的墨汁,发灰发黑。
【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夜光虫。】
【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
【没有月亮。】
【罪责也许不会消失,悲哀却是会过去的。】
【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种种诸如此类。
“这些字迹,可不属于常人的现实哦,敦君。”
前辈难能可贵的提点也没有解开中岛敦的迷惑,他不擅长思考,好歹还是完成了对于相关者履历、关系网的收集。
于是,被交付了委托的临时两人半组(组员包括中岛敦、国木田独步、太宰治,“人虎只能算半个人,所以我们要叫两人半组!”太宰治最终拍板道)摊开所有的资料,占据室内最大的办公桌,中央空调吹出的冷风凉飕飕的,他们像什么地下党接头似的小声交头接耳。
“邻居,朋友,情侣,仇人,共同工作者与亲眷……”太宰治一纸纸数着调查成果。
国木田独步翻开笔记本,勾选掉第二项今日日程,已然从这些共同信息中得出结论,“失踪者是旧识。”
“看来确实有某些因素导致这些人失踪,我们没有注意到,不过,为什么一同失踪的人并不一同死亡?”
看到国木田陷入思索,太宰治眼珠子一转,钳住后辈的肩膀,不怀好意地拖长尾音,“你看呀,敦君,并不是所有失踪者的尸体都出现了,还有一部分,始终处于失踪的状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夸张的叹气,“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中岛敦一抖,反射性的挣脱钳制,转身几步挤开工作中的事务员,为二人端茶递水,打打下手,忙碌间,他余光瞄到太宰前辈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国木田前辈,摸着手机不知道在干吗。
看动作像是在发短信,可一直没听到回信的提示音响起。
也许是中岛敦关注的时间久了,太宰治抬起头冲他弯眸笑了笑,无声的做着口型‘骚扰短信哦’。
前者仓促的回以微笑,掩饰被发现的尴尬,后者并不介意,又返回头摆弄手机,整整十分钟过去,那手机连个震动都没有。
给喊着‘无聊死了’的乱步先生带去一大盘桔子,应小咪的要求呼噜呼噜会下巴,一会儿工夫,中岛敦就只能看见披上长风衣的背影,太宰治耳下夹着手机,不知正跟谁通着电话。
“0328,转接你们武斗派顶头的那位,就说,呵,太宰治找他……”
中岛敦从没见过太宰治这一面,平淡,冷酷,十足的压迫感,人虎愣在原地,脑子里被搅成一锅浆糊。
“哦,这事常有,”谷崎润一郎坐着电脑椅滑过来,同中岛敦一道观望空无一人的电梯口,刚才电梯‘叮’的到达他们这层将人接送下去,他才有胆子过来八卦,“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前两代,不对,再加上你和那个病秧子的话,就是前三代,无论如何,总能搅和到一起去……”
话还没说完,谷崎润一郎就被突然出现的妹妹谷崎直美扑了个倒仰,电脑椅被两人的重量压倒在地发出‘咚’一声重响。
“哥哥大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你想直美了吗?直美好想你啊,哥哥大人,来亲亲~”
“直美,直美啊,你先起来,好重!等等等等,不能在这里啊!”
“哥哥大人不要亲亲么?那这样?还是说,哥哥大人更、喜、欢、这、样?好坏呀!”
“啊啊啊,不不不,直美快住手!”
“太宰这个混蛋!我不过没看住几分钟,他竟然又旷工了!”这时国木田独步终于发现了调查主役的消失,他生气的把刚理好的纸质文件砸回桌子上,简直是怒发冲冠,“他还想要工资吗?!除了自杀,就是旷工!”
谷崎润一郎和谷崎直美这对兄妹终于消停下来,他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中岛敦缩着脖子,默默的挪进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
“太宰去了哦,调查。”
江户川乱步打完哈欠,顶着众人汇聚过来的视线,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在国木田整理完资料之前,他就已经看过电子版汇总了,这是谷崎你弄的吧。”
接到大家问询的眼神,谷崎润一郎点了点头,“昨天中午,太宰先生拜托我从警部高层截取的资料。”
“呀!这是犯罪!”事务员春野小姐惊呼。
“不许这么说!哥哥大人明明很厉害!”谷崎直美激动的反驳,脸都红了。
江户川乱步比着二,吸引回注意力,“紧接着太宰发现:在同一时间段内,失踪者们失踪的时间存在着先后次序的不同,即便是三四分钟这样微小的差距。”
“这又怎么样呢?”人虎还没转过弯来。
“说明有团伙作案的可能性,或是,作案者拥有什么奇异的牵连性异能力,才有可能出现时间差。”在武装侦探社中担任医生一职的与谢野晶子横擦一杠。
“Binggo!”
品客的袋口被‘啪’一下扯开,江户川乱步懒得再比三,他摆出副接听着电话的样子,朝知情人眨了眨眼。
中岛敦恍然:太宰先生的电话就是第三点。
“所以说,太宰出门可不止是为了偷懒哦。”
太宰治脱离团队独自调查并不是第一次,侦探社众人适应良好,也不好奇,他们听完江户川乱步的精彩解说,便嘻嘻哈哈的各回各位各忙各的去,只有与此事有直接关联的两人半组(“虽然现在跑走一个,就客观来讲,我和你还有太宰,加起来确实是两个半人,这个组名最适合不过。”国木田独步这般说)还在扎堆。
中岛敦有些在意,“太宰先生是不是已经有犯人线索了,他出门前正在通电话……”
“不用管他。”国木田独步紧蹙着眉,半饷才揉了揉眉心,赶着中岛敦放下杂事,一起研究线索。
大侦探‘咔擦咔擦’的吃完小半包薯片,窝在侦探社最舒适的沙发里,半眯着眼犯困,三花猫摇晃着尾巴来到他身旁,一屁股坐进软垫,团起身子。
“世界上总是充满着让人搞不懂的事啊——”
“喵!”
根据墨菲定律,每当一件事好坏参半,那就总会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一天。
两天。
三天。
太宰治失联了。
武装侦探社不得不上下奔走活动,寻找他们不作不死且热爱自杀的社员。
正值武侦与港口Mafia休战,与谢野轻易从老熟人梶井那探听出个大概:他们那边一样乱七八糟,原因在于某位备受器重的干部突然消失于人来人往的热闹街道,几乎是当初太宰治叛逃的翻版,他的教导者为了压下激进派,不得不同首领妥协,接下大量没有好处的工作,听说那位实权在握的教导者生气极了,现今,黑手党内部可不轻松,满满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之后人虎与芥川的通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一通排查下来,似乎太宰失联与他的前任搭档一点关系都无。
“中原中也失踪了。”宫泽贤治眨巴着眼。
“一失踪一失联,太巧合了,”与谢野晶子狰狞的笑,“还记得吗,贤治宝宝,他拥有一人单挑我们所有人的实力。”
“复议,”自太宰治失联,与其同为叛逃者的泉镜花一直紧绷着精神,丝毫不肯放松,“黑手党不可小觑。”
“我觉得,可能不关中原先生的事。”中岛敦左看看右看看。
大家以眼神示意他说出原因。
人虎咳嗽几声,很快给自己盖棺定论,“直觉吧。”
“芥川也说,中原先生不屑于阴谋诡计,同太宰先生很不一样。”
I'm coming .
They're back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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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N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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