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和之前一样。

陈引的时间分成两份，一份唐灿，一份贺清。

贺清依旧接受陈引的等待。

没有人说起那晚，也没有问过为什么。

陈引不再油嘴滑舌的恣意试探 ，不再不要脸的挑逗。

纠缠归纠缠，只是分给唐灿的时间越来越多。

贺清依旧不动声色，他只是不相信陈引会顺从地走进婚姻，走进逼死自己和对方的囚牢。

他吃不准唐灿是否知道，吃不准陈引是否告诉了她，但吃的准陈引一定不会屈服。

所以，如果这也是胜负，那就再等一等。

可是，偶尔还是会冒出那晚他的眼泪。那满是委屈的话。

替身？谁不是替身。

只是，纵得他太像了点。

陈引太想赢了，就输在这里。

恣意索取，猛烈回应。他在爱里单身的太久。

太过耀眼，也是他的错。

爱情的兔子谁都想抓住，可是抓的人都太聪明了。陈引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只是要抓住兔子。

他说爱，那一刻当然是真的，痛苦也是真的。

他怎么能不痛苦呢？

可是，他选错了人。可是，他确实太像了点。

这样下去难道真逼得他走投无路？

陈引心里，可是毁天灭地。

他做的出来。

······

这晚下班，看见的是两个人。

“贺医生，好巧。”陈引说道。

“嗯，好巧。”贺清点头，又问候唐灿，“你好。”

“你好，贺医生。”唐灿微笑回应。

“去吃饭吗？一起吧。”知道他心里没有半点波澜，陈引冷笑。

“方便吗？”贺清问唐灿。

“方便。”唐灿说。

“好，那说好的我请。”说完他扫了陈引一眼。

就一起去了上次的街，选了一家店。

进去点单，都是唐灿爱吃的。

“好久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小馆了。”她看着这里闹哄哄热腾腾的氛围笑着说。

“这家店有十几年了，出了名的好吃和实惠。”贺清边说边给三人都倒上果汁。

“哇，真的？”唐灿又四下看着，只觉这朴素的小店温馨得很。

陈引冷脸喝着果汁，看对面的得体自如。

饭菜渐渐上来，量足而且诱人，一起动筷。

尝了口面前的菜，唐灿眼睛都亮了。

只觉得那腊肉脆嫩，又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清香。

贺清笑说：“是不是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这也是他们家的招牌。”

唐灿点头，“真的很好吃啊！”又去夹了块豆腐。

入口很是香辣，带着满满肉汤味道，就止不住同陈引说：“比阿姨做得还好吃！”

陈引不禁笑了，看着她：“当心我告诉我妈。”

“阿姨有你这么小气？”唐灿笑。

陈引正要回嘴，瞥见贺清春风拂面的脸。也不说了，只是吃饭。

老板娘又送来了两个菜，有唐灿爱吃的虾。

她夹过一只开始剥，终于吃到嘴里，香甜弹嫩。满意地点头：“好吃。”

陈引也忍不住笑她：“没出息的样子。”

“好吃还不能说吗？你尝尝，”唐灿捏起虾尾举着一只虾递到他面前，“真的好吃。”

“好了，”陈引笑着拿下，顺手就剥，“吃你的吧。”

唐灿也笑着要再拿一只，陈引说她：“快吃吧，你那指甲得剥到什么时候？”

瞧了瞧手上的美甲，唐灿笑说：“不好看吗？和阿姨一模一样。”

“好看。”陈引敷衍，随手用无名指和小指夹了纸巾给她。

“切。”唐灿撇嘴，接过擦了手继续吃饭。

陈引冷冷扫一眼贺清，将剥好的虾放在唐灿面前，拿起一只又剥。

唐灿看着，只是笑了。

这下，贺清更加确定陈引还没有讲。

看着他冷脸剥虾，心里隐隐倒升起一丝疼惜。

步态越逼越紧，陈引的困兽之斗迟早爆发。

游戏再继续下去，只剩危险。

退出，也是危险。

不想看他自毁，却已经到了悬崖边缘。

看着那张清隽白皙的脸，滋润的唇色。贺清扇下眼睛，举杯一口喝尽。

吃完饭贺清结过账，到了外面，就和两人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约会了，再见。”

“再见。”唐灿温柔笑着。

扫了一眼那冰山般的脸，贺清转身离开。

“贺医生人也挺好，不像看起来那么高冷。”看着那离开的背影，唐灿说道。

“嗯。”口中应着，陈引脸上满是不屑。

“你们怎么认识的？你找他看牙吗？”唐灿看着兴致不高的陈引，抛出话题。

“嗯。”陈引只能含糊点头。

“你怎么了？因为我们的事？”见他如此，唐灿还是问了出来。

“你爸妈催你了吗？”陈引问。

唐灿点头：“提了一嘴，你妈催你了？”

“嗯，”陈引也点头，“拖不了多久了。”

唐灿一时沉默，又低声说：“难道就这样？”

陈引没有回答，手机响，看了。说唐灿：“先送你回去吧。”

“好。”唐灿微微一笑。

送完唐灿，来到约定地点，陈引边走边取出烟。

刚拿出一根，就看见了湖边的人。

“借个火。”陈引说着走近将烟对着火焰，吸了两口。

贺清将自己的烟也对上去，吸着，喷出烟气。

烟雾蒸腾散开，看着对方，却都不是当时的样子了。

贺清不再狩猎。

他是捕到猎物的猎人，眼中没有兴味，除了一丝慈悯。

陈引也不再侥幸。

容颜未改，神髓已易，少年光华不在眼中点染。

又抽了一口烟。

烟散之际，贺清说：“想好怎么办了吗？”

“还不确定。”

“不要等绝境。”

“我的绝境。你还是你。”

“知道就好。”

“呵······”

“本来也不用走到这一步。”

“对。”

“你怪我。”

“对。”

“是你选的不是吗？”

“是。”

“没必要拿自己去换。”

“为什么没必要？”

“唐灿的自由，她拼一拼也可以取得。你的事，关起门来在家就能解决。”

“这么简单？”

“可以这样。”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

烟灰蓄起，长长一截。

“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父母的儿子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陈引。”

然而，只有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