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叫叔叫爸?

冬至过后便是元旦,日子过到这里已经有了即将进入新年的喜庆与味道。

这时间说快不快,今年棉织的元旦晚会比往年都要热闹,新的礼堂紧着元旦装修好,散了甲醛后,把学生一窝蜂全怼里边,关了灯,一些小细节的光点亮出来,当天外边还是万里无云的大白天,里边跟蹦迪一样。

那天霍笛有史以来请了一次假,跟着他们疯狂,就差拿着啤酒甩。

这是这个学期最后的活动,两个星期后进行期末考试,意味着她们的高中生活仅剩五个月不到。

寒假放假前她们聚了一次,因为赵晴即将跟着父母回外婆家。挑了家小饭馆,一群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林舒板问:“哎你们想过考哪所大学吗?”

温染:“我爸妈给我规划好了,棉织市八十公里外有个大学,我大概率会去那里上。”

赵晴:“我还没想好,我哪里都可以,但是更想去外面看看。”

蓝婧:“哪个学校能学木雕我就去哪个。”

霍笛:“我是一定会留在本地的,我家老太太离不开我。”

温染:“你呢?”

林舒板:“去吉林那边看看吧。”

没想到“分离”这堂课来的这么快,在时间的洪流中,我们马不停蹄的来,又紧追慢赶的走,仅有的落脚地是和你的嬉戏玩闹。

放寒假之后,霍笛白天在店里奶茶店打工,晚上去火锅店补课,有时加个班去情|趣自助补货。干到腊月二十三这天放假。

在忙年歌中,腊月二十四扫房子,俩人窝在被窝里九点才起来,吃完饭都十点了,太阳高升,日头正暖,是个大扫除的好时间。

村里人也忙活起来,挨家挨户都在打扫,上到房顶还能看见邻居。

“你们可起来了,我们都打扫好一会儿了。”邻居王婶跟老太太搭话。

老太太往霍笛身上推:“这闺女总是熬到大半夜,没办法,大早上做好饭了不起床。”

王婶有同感:“我家也是啊,打游戏打到大半夜,早上叫都叫不醒。”

“手机都把孩子毁了。”

老太太拿着大扫帚扫着房顶的枯枝败叶,有一搭没一搭和王婶聊着。

“我种的芫荽霍笛不咋吃,吃不完,你要是要的话来我家薅。”

“哎行!”

霍笛在楼下踩着梯子,打扫边边角角的蜘蛛网,手机在桌子上放着英语听力。毛茸茸的鸡毛掸子在手中挥来回去,在霍傻帽眼中像逗猫棒。

说起霍傻帽,来家里已经三个月有余,对自己的泌尿系统控制的很棒了,至少不会尿床上。在家里吃好的喝好的,霍笛专门给老太太买的牛奶,老太太还非得分给它一半,傻帽这体型已经和初次霍笛见到它的体型天差地别了,霍笛抱一会儿胳膊就发酸。

早饭吃的晚,俩人也不饿,两点半才吃午饭。

“温岁!下次再在我屋里偷吃零食,掉碎渣不清理我打你啊。”温染气呼呼地。

一家子一人拿一把扫帚打扫自己的屋,温染弯腰往床底下一扫,一小堆看着痕迹是新鲜的薯片碎渣。温染在家不经常吃零食,并且她并没有把碎渣踢床底下的习惯。

温岁是惯犯,因为家里管零食管的严。

邹水知道后对着他一顿说教。

“染染,今年过年我们还回姥姥家,这次只呆两天,你去吗?”邹水坐她床上问。

“不去,只待两天那我更不去了。”

“行,那我们这几天把过年东西都准备好,好让你在家饿不着。”

温染从小便对去外公外婆家感到抗拒,外公重男轻女,她习惯了自己家里人人平等的生活,眼里更是容不得沙子,每到过年几乎都在那边吵一架,后来外公就更不待见她了,她也懒得去。

今年小姨不回来过年她更不去了,去那里干什么,表演傻子发疯?她还怕把那老头气死了老妈会伤心。

腊月二十五,糊窗户。小区里没什么好糊的,温传开着车,一家人去菜市场买肉啊菜啊,还有迎客的糖,瓜子,水果。

温染和温岁跟在后面成了提袋子小弟小姐,听着苦但重的都扔给了温传,俩人跟着“导游”边走边吃。

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公鸡。因为他们三个去外公外婆家,所以提前了二十九蒸馒头的节奏。

邹水不会蒸馒头,一般都是买现成的,家里这两天一直在炸肉,俗称“过油”。什么小酥肉,炸鸡块,炸鱼块,炸大虾,卤鸡爪,还有猪蹄。别看一家人少,从不在吃的这方面含糊,每每过年,一家人平均长胖三四斤。

温染还会开玩笑:“老温,小水,这辈子跟着你俩准没错。”

温传卤猪蹄和鸡爪这方面的手艺是顶顶好的,以前找不到工作的时候,跟邹水说:“实在找不到工作,我打算开个卤味坊。”

按照习俗来讲从腊月二十三到三十,是不准去别人家的,但是他们更想应付完回来陪温染过年。

他们二十八走了,只留下孤零零的温染和厨房放不下才放到客厅桌子上的年货。

唉,饿的时候温染只能对付地啃着猪蹄。温染看着那一盆盆的东西忍不住给自己逗笑了。

二十九这天,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锅台上放着一口大锅,热火烧着底部,锅里的油开始沸腾,老太太下入裹着粉芡的肉条,正在炸酥肉。

霍笛出去买姜了。

赵笙单手抱着一个泡沫箱,另一只手提着柿子走进来。作为主人,没有客人来了不迎接的道理,老太太接下礼物。

“大姨新年好。”赵笙笑里藏刀。

这一声大姨,倒是拉近了俩人的关系,姐姐的孩子终于叫了她一声姨,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仿佛之前的一起的都能一笔勾销,拉着她坐下,给她吃炸好的酥肉。

赵笙问:“大姨,您今年多大了?”

老太太垂眸算了算:“七十五。”

赵笙:“那确实没剩多少年了。”

老太太心里瞬间不舒服,那股反感的感觉归位:“你怎么说话呢!”

赵笙憋不住了:“就您这个岁数还能照顾霍笛多少年?年纪越来越大万一哪天出个意外你让霍笛怎么办?”

老太太征愣,这些问题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霍笛是她的心头肉。

可平常,赵笙最懒得和霍家有什么牵连,这时候反倒关心起霍笛来,事出反常。

赵笙之前就感觉出来老太太想让霍笛跟自己走的近,好在老太太走后霍笛能有人照应,最起码不是孤零零的。

所以顺势提出把霍笛让给自己抚养。

听到她这么说,老太太当然高兴,可是这心里却不那么认为,趴在岸上的人一下子沉入湖底的感觉。

老太太沉着脸:“你先让我想想。”

“行,你想好了顺便帮我做做霍笛的思想工作,这姑娘倔,你是为了她好。大姨。”赵笙把酥肉原封不动放回去,拿纸擦了擦手上的油,指头肚都擦红了。

霍笛回来的时候坐在温染的车上,两人在村口碰见的,温染闲着没事来找霍笛。

“谁来家里了?还带着东西,不会是赵笙吧?”霍家没什么亲戚,一猜就是她。

温染留意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

霍笛看老太太脸色不对,抬手覆在头上:“没发烧啊,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太太抽筋剥骨般扯出一个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酥肉炸好了招待你朋友啊,让人家站着合适吗?”

“哎呦,我知道,来温染,坐。”

“你们跟这家人关系不好吗?”温染看着桌子上的礼物,问。

“不好啊,就没好过。”霍笛没意识到问题。

“怪不得螃蟹和柿子一起送呢,这两个东西不能一起吃,容易导致腹泻腹痛。”温染说。

霍笛反应过来,提着两箱东西出门左转毫不犹豫地扔垃圾桶里。

霍笛最刺挠的人就是赵笙,赵笙平常不会来家里,她避着还来不及,除了霍笛,这么一想,霍笛倒是通了。

那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还在打自己的主意。

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安生。

“她来家里干什么?她跟你说了什么?”霍笛揣着明白装糊涂。

霍笛聪明,老太太知道,所以也不瞒她:“想把你带走,去天津,让我给你当说客。”

温染听着这一切,突然感觉霍笛离自己很遥远,她从来没真正的了解过霍笛。

“那你呢?我要听你的答案。”霍笛一双眼睛好像会喷出火,灼烧着常识文的面孔。

常识文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是绞着痛,百爪挠心,难受地喘不过气。

霍笛把油锅端到厨房,灭了火,把俩人拉一边。

霍笛看情形,老太太估计还是那套话:“我年纪大了陪不了你多久,她们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去吧,走吧。”

霍笛心痛的厉害,只要跟赵笙有关的事常识文一直把她往外推,好像往外推霍笛就会幸福。

俩人在这件事上煎熬,那边赵笙却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可惜,霍笛不会让她如意,这个年她也别想好好过。

霍笛就势:“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就这么不想要我,我走。”

霍笛冲到屋里,把书包里的书收拾出来,装了一件厚衣服。温染一头雾水,跟着她到屋里。

霍笛把她拉到一边:“帮我件事。”

“好,你说。”温染瞪着圆润的眼睛,竖起耳朵听。

霍笛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她讲了:“帮我照顾两天奶奶,我去隔壁住几天。”

霍笛塞给她一个钱包,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十几张百元大钞。“这里面的钱随便动,麻烦你了。”

“放心,交给我。”

赵笙家在村子前边,走路十分钟就到。大门敞开着,霍笛气势如虹,揣着一肚子火气,站在大门口,赵笙的婆婆率先看见霍笛,招呼她进来。

随后一家人都出来了,脸上笑的没停过,在霍笛眼里赵笙一副小人样,跟霍笛介绍人:“这位是我丈夫,你可以叫他叔叔。”

“不叫叔难道叫爸?”霍笛语气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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