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贾玉阳硬着头皮引着三尊玉佛行走在金门街道。疾步前进,仿佛脚底踩着滚烫的的火炉似的,一个劲的往前冲,衣带飘飘,只想混饭。

她走的快可不仅仅是想混饭,她只是不想从自家门口过,不想在自家门口多停留!

“我说玉兄,你且慢些......”萧芙扇着扇子,赶在贾玉阳身侧,笑道。

“我且慢什么~芙兄~小桌兄今日宴客,我贾玉阳可是等不及了。平日里不曾吃到什么珍馐,今日太赶巧了。”

贾玉阳话虽如倒豆子般倾泻,这行动上可真半点也没闲着。

萧卓望着贾玉阳这走路带风的架势,表示十分无语: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堂堂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言而有信——萧公子,还能食言,少你一顿饭吗?你犯不跑这么快吧!”

二人对弈输了,确实是他小瞧于人了。可是在他心里,难道自己还是个抠门耍赖之辈?萧卓在心底默默气愤。

贾玉阳听到他这话,想啐他一脸,心道:啊,呸,比我还不要脸!嫌累就直说,还加那么多前缀形容词美化自己。

当然,心虚的贾玉阳是不会直说这条道路过他们家大门的。她只求自己不被逮回去,毕竟自己是凭本事溜出来的。所以直到现在都不曾停下,更不可能减慢速度。

只是讪笑道:“我有那么快吗?卓兄你是不是身体不行呢。”

前半句话是睁眼说瞎话,后半句话对男人来说简直是挑衅。萧卓本来就累得不行,髪发都被风吹乱了,只听他咬着牙,压着脾气,“好声好气”的问候速度如风一般的贾玉阳:

“呵呵。贾兄这速度,都快赶上轻功了!”

萧卓心里:你才身体不行!

珺、芙 默默赶路二人组无语失笑。

贾玉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家境贫寒,只想混饭,走快点怎么了?”

“我......”萧卓语塞,“家境贫寒?怎么,玉兄这上等丝绸所制‘千人裘’,这头戴朱瑛宝气金银钗,莫不是‘夜半移步’得来的?”说完撇嘴调侃,噗嗤一笑。

贾玉阳停下来,扭头望向身后的萧卓,顿了一瞬。而后得意春风,并不与他争执。

珺兮什看向贾玉阳,顷刻了然,这位少爷是误解了“夜半移步”的含义,以为是说他急于吃饭,倒没有深思。加上贾玉阳满意的神情,还真理解成是对自己这通身气派的夸赞呢,不免好笑。

细细一品,这萧卓语气里那是什么夸赞,调侃意味明显。

很快,贾玉阳就察觉到不对劲。

珺如玉笑的岁月静好,萧家一位则是以扇遮面,过分的是,萧卓在后面憋的颤抖。

贾玉阳一愣:“如玉,什么是‘夜半移步’?”

珺兮什,字如玉。贾玉阳这口‘如玉’倒是让二位萧公子呛到了。

这声“如玉”,萧卓兄弟可从来没叫过。

见珺兮什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悦,二人也就没有插话。

“南召时期,文人众多,其中《南召奇闻怪录》上有一则趣闻,有位叫李应的男子,家境贫寒,却有一套自己的‘夜半移步’论,这移步为借,夜半不眠为盗,那这‘夜半移步’得一偷字。”珺如玉含笑解释。

自知被萧卓取笑,贾玉阳眼神简直要吃人,看着这急于吃饭的样子,仿佛真的是哪家穷小子,而这身华贵装扮,又与推论不符。想到离自家府门越来越近,便不再计较,继续前行。

四人虽气场不同,却皆为俊美儿郎。

萧卓萧芙二人,眉宇间有些相似,浑身透着不凡,虽略输珺兮什的尊贵之气,倒也真如萧卓所说,真乃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

贾玉阳则面如桃花,凝滞雪白,气宇非凡。引得街上慕意投来,金门街本就热闹,因其四人,致使频频私语,成为举目焦点。

寻常百姓家多数是不认识贾玉阳的,即便认识,没有交情,也没人敢自我抬价同贾家大少爷打招呼。

等到周围注视少了很多,街上喧哗已过,周围肃然,贾府渐近。

当然这等关键时刻,对贾玉阳来说却是种煎熬。然而,人越是在煎熬时,时间过得越慢,通常表现为‘同伴的羁绊’。

这不,曹操......啊,呸!

烫金匾额上俊秀有力的两个大字:贾府。

这个萧芙刚来灵都时,为了打听消息,了解灵都要害,听了三天说书人的添油加醋“奇闻怪录”中,有幸听到的故事之一了。

萧芙手中的石扇翩翩起舞,主人也不知道能不能享受到凉风,却扇得起劲,开口道:“不愧是灵都贾府,拥有两条街的壮阔,观其正门,又如此风雅贵足。”

贾玉阳木然抬起头,略过三人的眼神,未曾看一眼府门。

珺兮什道:“有官家之威,含江湖之气,露尊者之范,滋生雅客之门。”

就一个大门,你们能看出这么多?

贾玉阳在心底吐槽,你们怕不是对大门有什么特殊爱好。

正如三人所说,过金门、云门、星门三街,虽有高墙遮掩,院内春光在假山、古树、庭楼、流水鸟鸣声中倾泻开来,府内景象,可探一二。

众人走进府门,只见匾额鎏金大字:贾府。天青色大门外一对石狮子伫立,旁边站着两个小厮。

贾玉阳姓贾,结合她身上的衣服打扮,通身烧包的气质,不难判断,他就是那戏文中的,造孽容颜、众仙期盼的贾玉阳了。

只是这玉,在她身上?还是腰上所配那枚?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

萧卓满眼笑意:“呦,怪不得贾哥哥如此心急,可是要请我们游府春色呢~哥,阿什咱们快些着,不可辜负贾哥哥美意。”

三人中,萧卓年龄最小。加上后来结识的贾玉阳,这四人中,还是萧卓最小。

萧芙见贾玉阳低头,面色微红,对着弟弟道:“玉兄面薄寡言,由不得你玩笑。”

贾玉阳正急的冒汗,实在不想被抓回去,听到这番话,连忙点头:“呵,呵呵......无妨无妨,本公子生性善良单纯,自小天真无邪,修养不凡,气度齐天,受人敬仰……卓弟此言,打趣而已,我不生气,咳咳。”

看着此刻由笑到黑脸的萧卓,贾玉阳赶忙说:“快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吃完饭再请几位兄弟来家中做客。”贾玉阳堆笑,心底想着,吃完饭我就找理由偷溜。

萧卓看看天,皱眉,显然是还没从贾玉阳那段震天撼地的自夸中回过神来。

“这天色......”

这正当壮年的天色,怎么都跟不早了无关吧?一般宴会友人多在傍晚时分,即为晚宴。

一直未开口的珺兮什打断他的话:“天色是不早了,这请客还是快走吧。”

萧卓僵了僵,显然算是默认同意了。

除了贾玉阳和珺兮什一副入戏太深的状态,理所当然地前行,二萧皆是无语。

萧卓撇撇嘴:“行,走就走......”

语出便被一句:“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打断。

门被彻底打开,院内景色暴露在众人面前,与先前所猜并无异议。

只见模样俊俏,满脸邪气,却面带笑意的佩剑之人缓缓走来。身旁跟着同样佩剑的侍从,和他相比侍从气度倒是普通。

众人一惊,愣在那里,只是一双眼睛盯着那人腰间佩剑,恍惚一笑。

来人名叫漠染,贾府少爷的贴身侍卫,自幼同贾宝钰一起练功、学习,感情深厚。加上个人能力很强,贾府很多事都是经过他的手,因此也算半个主子。

只一点,漠染不怕贾玉阳,他有一千种方法镇压贾玉阳,因此被其定义为黑心侍卫。

“几位公子与我家少爷如此投缘,少爷平日鲜少邀友,如今三位公子器宇不凡,定是贵客,快快请进吧!这天色也不早了......”漠染朝几位客人呈邀请之姿,身旁这位贾玉阳陌生的小厮也连忙作揖。

三人齐齐看向贾玉阳。

这天色也不早了?说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少爷、侍卫二人。

漠染丝毫不受这怪异气氛的影响,略过贾玉阳,直径招呼三人入府。贾玉阳跟着低头前行,突然向前推开漠染,转身,桃花眼一勾,皮笑肉不笑,细声细气,弯腰做出恭请的姿势。

漠染也无奈好吗!他带着客人的小斯来迎贾成阴,结果好巧不巧,遇到了贾玉阳。

当着客人的小斯侍卫,他总不能说这不是你认识的少爷,这是我们府上不为人知的大小姐吧!

“三位好哥哥,哦,不,两位好哥哥,一位好弟弟,这是我给你们的惊喜,这个贾府真是我家的贾,开不开心,快快请进!”

贾玉阳瞬间变脸,喜庆欢迎三人进门,仿佛刚刚那个死活不愿回家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见三人皆是不动,神色仿佛是被这突如其来之事惊到了。不,应该是雷到了。

贾玉阳用女人的腔调细声细语:“哥哥们”,说着双手抱住珺兮什的胳膊,两眼泪汪汪,“快些吧,不要误了时辰,那可真是玉儿的错了!”

看到贾玉阳颠倒黑白后又如此恬不知耻的举动,漠染则是选择眼不见心不烦,把头转向一边。

萧芙抬腿,扇子扇着,随漠染进了府。

“玉兄如今不拦着我了?”萧卓调侃。

贾玉阳队笑:“不拦不拦。”

“不让我请客了?”萧卓调侃。

“哪能哪能,玩笑玩笑~”突然贾玉阳又一脸严肃:“改天你还得请我。”毕竟她还指望着他们带她玩呢。

意识到贾玉阳抱着抱着珺兮什的胳膊,萧卓面色一紧:“贾玉阳,你松开珺哥哥!”

贾玉阳下意识手一松。

珺兮什看向贾玉阳抱着的胳膊,跟贾玉阳对视,温柔地笑着:“无妨。”

贾玉阳本来就来气,漠染今天在门口遇到他,倒是不像以前一样装作不认识他了。

漠染身旁陌生的侍卫,想必是来找哥哥的公子身边的侍卫。二人本是要出门寻哥哥,哪只却在大门口碰到了贾玉阳,漠染本可以装作没看到的,可这侍卫回去如何不会回禀自家主子今日所见。

万一那侍卫回去禀告主子,这贾成阴明明在,却不招待朋友,只同其他友人玩乐。由此一条,日后怕是要生嫌隙的,不然也不会找本少爷去冒充哥哥,赶鸭子上架。

漠染作揖:“少爷几日前宴请众宾,三月后便是您的生辰,恰逢卫公子、陌将军远行,到时候怕是赶不得一聚,今日便来府上一叙。”

贾玉阳心不在焉:“他们在哪?”

当着客人的面,漠染恭敬回复:“文轩阁”

弄明白事情的原委,贾玉阳想着,躲是躲不过了,怕是必须替哥哥会会友人了。

贾玉阳:“既是来客,三位仁兄也一同前往吧,正好一是热闹热闹。”

听到这话,漠染赶紧回复:“少爷同卫家公子、陌将军二人亲、如、兄、弟......”

漠染盯着贾玉阳,作出拔剑姿势,一字一句的说着:亲、如、兄、弟。这四个大字。

“要你提醒!”某人不耐烦的打断了漠染的提醒。

贾玉阳压根没看到他拔剑的动作。这拉我出来顶替的是你,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还是你,烦死了。

漠染:......

“好啊,玉兄的挚友想必也是那江湖豪杰,能有缘一聚,也不枉此行了。”萧芙扇着石扇,表示乐意前行。

“既然玉兄有意邀请,我等就一同前往吧。”萧卓满脸写着盛情难却四个大字。

“岂敢辜负玉兄美意。”连珺兮什也没有异议。

众人跟随贾玉阳,朝府内更深处走去。

漠染被甩在后面,黑着脸。

要不是贾玉阳真憨,他都要怀疑是她故意报复,报复自己总向她哥告状了。

其实漠染的担忧很有必要。毕竟,在贾成阴亲如兄弟的挚友面前演戏就已经很难了。贾玉阳这个不怕死的,还要把这三个带上,在这两拨人面前飙演技,实在令人不得不担忧啊。

而另外一边,卫家小公子还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好哥哥换成了‘同脸不同性格’的某玉阳了,而贾玉阳也是第一次相会哥哥的这两个挚友。

虽然贾家少爷也有字,但是挚友更多唤他成阴,而且玉阳,而府内知道小姐的人,都是这样区分的。

十七岁都相安无事的双生子,掉马大概是从接触对方的朋友开始的吧,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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