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秘刃教官组的办公室里只有伊扎克和迪亚哥两人。
迪亚哥一脸神秘地拉过伊扎克,打开了战术投影:“给你看样好东西。”
“什么东西?”伊扎克看着投影上的地图,一脸莫名其妙。
“这是杜兰达尔在整个美洲的据点。你知道,自从他篡位了萨拉后,帮派势力就往南美扩张了不少。”
伊扎克扫了一眼地图,并没有什么兴趣:“□□的事是警察管的,你凑什么热闹。”
“你等我说完。”迪亚哥说着,又调出了一张地图,“之前不是出了军械走私的事情么,这是情报部一周前刚刚模拟出来走私路径。你发现什么没有?”
伊扎克看着眼前的两张地图,神情变得认真了起来:“路径重合,你是说杜兰达尔走私军械到南美?”
“他不一定知道走私的是军械,但一个从不涉毒的帮派短短两年就变成了最大的毒枭,你觉得靠的是什么?南美的那些毒品工厂可不像我们的警察一般和蔼可亲,想从他们那里拿到点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可能是答应了利用国内网络帮那些人走‘货’,但并不清楚‘货’是什么。”
“这网点图你哪里来的?这么详细的情报资料,警方的反黑组都不一定有吧。”伊扎克奇怪地看着迪亚哥,觉得迪亚哥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一向最是懒散的他怎么突然这么勤快了,居然会自己查案子了?
“我有线人。”迪亚哥神秘而得意的说。
“你有线人?”TM他们是特种兵,不是情报官,迪亚哥竟然还养起线人了?!
“嗯哼,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你个头!先不说你那个线人靠不靠谱,本身军械走私的事也不归我们管,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但我们可以管,不是吗?”
秘刃是有一定的自主任务权的,可以自行申请感兴趣的任务。
伊扎克上上下下打量了迪亚哥一会儿,坐到位子上冷哼了一声:“老实交代,这件事和那个真飞鸟有什么关系。”
秘刃的选训从不是好过的,全军通过初筛进入选训的一共两百人,最后能通过选训的不过二十人,而能进入一线行动队的大概在0-5人不等。
是的,行动队很任性,看不上可以一个都不要。
今年这批的素质还可以,竟然能有两个行动队看得上眼的。
伊扎克在办公室里捏着真飞鸟的档案做出中肯的评价:“天赋不错,就是差点脑子。”
“明明很聪明好不好。”迪亚哥幽怨地反驳,“你说呢,海涅。”
海涅思考了下:“算是直觉型的吧,之前最终考核的时候很早就意识到了危险。脑子也不能说不好,是行动快于了思考。”
“这种人实战中可能会意外的好用,不是吗?”
伊扎克白了迪亚哥一眼,默默把真飞鸟的档案丢到了合格的框里。
“直觉型的人往往只有两种下场,要么第一个死,要么活到最后,让我们来看看他是哪一种。”
和玛由的吊坠一起送到新宿舍的还有秘刃的队服。真把银链重新挂回颈间,伸手摩挲着陌生的队服,心理有不可思议的悸动。
一年前,他还在约克市的街头流浪。而现在,他竟然已经是顶尖特种部队的一员。他有身份,有住所,有可观的津贴,还有可靠的队友。他彻彻底底拥有了崭新的人生,不再是那个朝不保夕的孩子。
真很清楚,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他遇到了阿斯兰。
没有阿斯兰,他可能已经因为抢劫而入狱,又或者已经枉死在约克市的街头。
是他救了他。
所以他也要救他。
迪亚哥双手插着口袋晃荡到了真的宿舍。他进去后顺手关上了门,大大咧咧地坐到了真的床上。
“呦,链子这么快就戴上了啊,很宝贝么。”迪亚哥玩味的目光扫过真颈间的银链。
真捏着胸口的坠子,低声说:“这毕竟是他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哈。”迪亚哥轻轻笑了一下,盯着真看了一会儿后,有些遗憾地反问:“这链子对你来说仅仅是这样吗?我还以为经过选训你该聪明一点了。”
真看着迪亚哥有些疑惑,他下意识地在脑中过了一遍情报课的内容,突然反应过来。
“你是说……”
看到真反应过来,迪亚哥欣慰地点了点头:“这链子上交后我就进行了扫描,里面的芯片已经取出来了。”
“真的吗?!”真赶忙低头检查了一遍链子,确认一切完好后才有心思接着问,“里面是什么内容?”
阿斯兰托付给他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杜兰达尔的据点分布图和货运班次。”
“也就是说我们可以用这个扳倒杜兰达尔!”
“屁!这么简单阿斯兰为什么不自己把这东西交给警察?哪个□□不是有警方保护伞的?”
“但你应该已经想出办法了吧。”真看着迪亚哥,说得十分肯定。
迪亚哥笑了起来,十分骄傲地点了点头:“终于聪明了一回,没白让你合格。但伊扎克不带菜鸟出任务,你得用你的第一个任务说服我们带上你。”
“没问题。”真一把接过迪亚哥手上的任务简报,眼里满是兴奋的光。
“在想什么?”
阿斯兰的双手被绑在床头,全身都是斑驳的红痕。
“想,向日葵。”
“还在惦记那小子说的要来救你?”杜兰达尔轻轻勾起了嘴角,好似看戏,“我以前竟不知道你是这么爱幻想的人。我插手不了军方,军方就能插手我的事了吗?”
阿斯兰捏着锁链忍过一阵疼痛,他在喘息间挤出轻笑:“不,我不希望,他来救我。”
我不希望他来救我,我只想把你一起拽入地狱。
“阿斯兰。”杜兰达尔扯起阿斯兰的头发,“为什么你总也不肯屈服?”
其实只要一点软弱,我就能放过你。
杜兰达尔掐上阿斯兰的脖子,在阿斯兰逐渐痛苦的神色中笑了出来。
他放开后,重新获得氧气的阿斯兰剧烈地咳嗽起来。杜兰达尔看着满脸通红不断喘息的阿斯兰,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起身站到床边,居高临下地对着阿斯兰开口:“当年我救的那个孩子叫雷,是我朋友的遗孤,我收养了他。但他和我朋友都有无法治疗的遗传病。同样的病,有钱人可以烧钱活几十年,而他们就只能数着日子等待死亡。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相信善恶有报。要是真的善恶有报,为什么什么都没做的人一出生就要忍受病痛的折磨?阿斯兰,对于要的东西伸手去抢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
因为有钱才能活,那便去抢钱。
因为贩毒才能赚钱,那就去贩毒。
至于那些破碎的家庭,流血的躯体又算得了什么。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
阿斯兰,承认吧,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光明。这个世界有的只是混沌。
所以不要老是故作清高了,一起加入嗜血的狂欢才是生命真正的归途。
阿斯兰终于顺过了气,他抬头用布满血丝的眸子看着杜兰达尔,眼里满是怜悯:“我很遗憾,但这不是我们能得到宽恕的理由。”
无论怎么粉饰,我们总是破坏了他人平静的人生,破坏了那些本可以拥有幸福的生命。
自己的业,不该转嫁他人。
“阿斯兰,你太过固执了。”杜兰达尔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浴室。
每次和阿斯兰的对话似乎总是如此,他想把他拉下来,而他却永远在那里,没有任何动摇。
他看着他,他的干净让他觉得自己是发臭的烂肉。
所以他便更想驯服他。
若他驯服了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光,那是不是就证明了他才是真正正确的那一个?
伊扎克不喜欢带菜鸟出任务,因为他不愿意照顾菜鸟第一次杀人后的应激反应。菜鸟,特别是这种选训进来的菜鸟,往往心里素质都不太行。
和他与迪亚哥这种从小被家里操练的子弟不同,选训进来的人在和平环境里待久了,脑子里经常塞着许多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对血腥的认识不足。
这种人无论技术多好,第一次杀人后心理都会出问题。在有一次被新队员吐了一身后,他就再也不带菜鸟出任务了。
他可不像迪亚哥一样喜欢当保姆。
涂了碳的□□划破对方脖颈的时候,真还记得要后退一步,避免鲜血溅到自己身上。因为阿斯兰总是会这么做。阿斯兰在打斗的过程中,很少会让血溅到身上。他喜欢干净。
海涅有些惊讶地看了看身边的新人,这动作可不像新手啊。
以标准的战术动作撤回到安全地带。海涅上上下下打量了真几圈,觉得这孩子过于镇定了。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杀人吗?
“什么感觉?”海涅看着真,企图在真的表情中找到点什么,但他失败了。
“就挺简单的?”真不明白海涅的意思。
海涅无语望天。新手的开荤任务一般都挺简单的,但重点不是这个。
“杀人什么感觉?”
“哦。”真终于理解了海涅的意思,“你要是担心我应激的话那是多余的。”
他早就应激过了。约克市的街头,阿斯兰对着枪手补枪的时候,鲜血就在他的耳边炸开。那时的场面远比现在血腥得多。
海涅对着真竖了个大拇指,不由感叹约克市待过的就是不一样。
但真还是一回去就被丢进了心理观察室,以防任何滞后的心理反应。
在三天的观察和评估过后,心理医生确认真一切正常。
伊扎克拿着海涅的任务简报和真的心理评估结果,奇怪地看了眼迪亚哥:“你还真是招了个杀神进来。”
“啊喂!伊扎克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呀,这叫有干这行的天赋好不好!”迪亚哥追着转身走向宿舍的伊扎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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