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迁正暗自怪自己嘴巴不好使，童栀倒不在意这些，仍然笑吟吟的：“我也想学点什么特长，但实在是没那个艺术天赋，靠艺考确实考不上大学啊。”
她这样自谦，轻描淡写地就把话圆了回来，刘迁见多了脾气古怪动不动就甩脸色的漂亮女孩，乍然遇到个情商高的，眼中笑意更明显，转移话题问童栀：“你之前没想过进娱乐圈发展吗？或者说，没有人死缠烂打也要你进圈发展吗？”
童栀：“有啊。”
在她从小到大的二十年里，有无数个经纪公司试图找她签约，承诺给她最好的资源，捧她做最顶级的明星，但童栀一个都没答应。
刘迁忍不住问道：“那为什么没进圈？”
为什么没进圈？
这背后的原因就太复杂了，童栀不想花太多口舌解释，只垂了垂眼，微笑道：“……我比较喜欢学习。”
这理由，从A大的学生嘴里说出来，好像不得不让人相信。
刘迁接受了这个解释，看着童栀，越看越满意，甚至连剧拍好后要用什么话术营销都想好了：“小舒跟你说过月汀婵这个角色吧？你要是愿意，一会我就让人把合同拟出来，你马上就能签了！”
童栀没想到他这么积极：“她刚刚才跟我说，我可能还得再考虑一下。”
“没事没事，你好好考虑。”片场上已经布置好了，演员们就位准备拍下一场，刘迁得看着那边，又想多劝童栀几句，急得来回转头左右拉扯好几遍，直到场上又开始催，才不得不对舒雅道，“你带着童栀去休息室坐一会吧，给她好好讲讲月汀婵这个角色，还有我们剧组的情况……”
舒雅笑着应了：“好的，刘导。”
《画影》是一部仙侠剧，里面还夹着些人间界的镜头，剧组现在在拍的就是人界剧情，布景和古装剧没什么两样，休息室安排在一个小四合院里，古色古香的房子围成一圈，几个主演各自有单独的休息室，童栀则跟着舒雅走进公共休息室。
“刘导对你太满意了。”舒雅给她递了瓶水，“我都没看他笑得那么开心过。”
童栀在沙发上坐下：“我都先对他笑了，他当然得笑回来。”
刘迁脾气暴躁，不知道骂哭过多少个笑脸相迎的演员，舒雅看着童栀这理所当然的样子摇摇头，到底还是没在背后说导演坏话：“刘导中意你，片酬也不会亏待你的，月汀婵这角色又不需要什么演技，你就穿着戏服上镜转几圈就行了，还考虑什么？”
舒雅在电影学院上学，周围全是东奔西跑拼尽全力争取镜头的同学，这种上镜的机会找上门来，童栀居然没马上答应，她不太理解。
“我又不缺钱，也不需要上镜出名。”童栀拧开水喝了一口，“反而得考虑一下出名带来的麻烦……”
舒雅一想也是，再想到童栀经历过的那些难缠的追求者，瞬间觉得出镜不一定是好事了：“我本来想着演电视剧也算新鲜好玩，你应该会喜欢，才想介绍你来演，要是后续那么麻烦，那还是算了，我帮你把刘导回了。”
童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点头：“嗯。”
舒雅觉得有些可惜，但没有纠结太久，拿过童栀提来的蛋糕盒子：“让我看看你大老远提过来的小蛋糕长什么样！”
童栀今天过来，是因为舒雅过生日，刚好撞上剧组开机第一天，舒雅觉得请假实在不好，所以还是来实习了，童栀只好来剧组找她。而刘迁刚刚让舒雅带童栀来休息室，其实也是默认给舒雅休息时间，让她们多玩一会。
两人聊了一会，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
童栀抬头，正对上李莹审视的目光，脑子里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好像是那个女演员的助理。
刚才那个女演员盯着她不放，童栀看过去的时候，看到这人也在一旁瞪她。
舒雅认出李莹，有些疑惑：“李姐？有什么事吗？”
李莹站在休息室门口，没有进来：“婉姐要喝拾花记的奶茶，麻烦你们去买一杯。”
她措辞似乎有点礼貌，语气却极其生硬，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舒雅听到这要求一愣，委婉问道：“婉姐的助理都在忙吗？”
她是实习生，并没有负责具体的工作，剧组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但这不意味着她还要为艺人的私事跑腿。
再说了，拾花记的店面是开在影视城外面的，又不送外卖，一来一回起码大半个小时，八月底的下午，太阳能把人烤化了，唐婉婉和李莹这明显是要刁难人。
“婉姐要拍戏，我们都得陪着，忙得很。”李莹皱起眉，她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只好提高声音，“你不是来实习的吗？为女主演服务也是你的工作，让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来实习还想着偷懒？”
这语气听得童栀拳头梆硬，但这到底是舒雅工作的地方，她并没有多嘴。
舒雅还没说话，李莹就拿出手机一顿操作：“行了，快去吧，钱我转给你了，多的不用还了，就当你的跑腿费。”
舒雅一看手机，李莹微信给她转了五十块——拾花记一杯奶茶均价在四十多，李莹让她顶着烈日跑大半个小时，居然好意思说剩下的当跑腿费。
童栀也看到她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五十块转账，眉头紧皱起来，刚想说话，舒雅捏了捏她的手：“小枝，你等我一会，我买完奶茶回来找你。”
跑个腿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舒雅知道唐婉婉的背景，不想和李莹纠缠。
舒雅做了决定，童栀没有越过她再和李莹掰扯，拿出遮阳伞站起身：“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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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赤.裸裸地照射在地上，空气中翻涌着热浪，童栀扯了扯防晒衣的袖子，戴好口罩，“唰啦”一声撑开遮阳伞，将两人罩在阴凉下。
即使是这样的天气，影视城中也人来人往，到处是穿着戏服的人在走动，人人脑门上都是一层细汗，急匆匆地低着头赶场次，偶尔有抬头的，看见童栀，目光总是在她身上多转几圈，猜测这是哪个剧组的女明星。
外面这么热，还得出来买奶茶，童栀对刚才那个女人印象更差了：“到底是哪个大明星要喝奶茶？连助理使唤人都那么大牌？”
“真的咖位高可能还不会这么高调呢，你看男主秦渊，不管真不真心吧，至少表面上对工作人员态度可温和了。”舒雅对唐婉婉也有些无语，“刚刚那个是我们剧组女一号的助理李莹，她主子叫唐婉婉。”
“唐婉婉？”童栀想了一会，没想出来娱乐圈里有这号人物，“谁啊？完全没听说过啊。”
舒雅：“没听说过就对了，因为她还一部作品都没有呢，几个月前才刚和星程娱乐签约。”
童栀：“刚出道的新人演刘迁电视剧的女一？我记得《画影》原著ip也挺热的吧，这么好的资源？”
“谁让人家带资进组呢。”舒雅耸耸肩，“她有大金主的。”
童栀：“那她背后金主还挺阔气。”
再有钱的金主，也不会轻易把这么好的资源拿来捧人，唐婉婉背后的人要么是个恋爱脑，要么是真的顶级豪门，豪到这部剧的投资在别人眼里写作巨款，在金主眼里读作小钱。
“星程娱乐……”童栀沉吟一会，忽然想到什么，“她那个金主，不会是戚婳吧？”
戚婳，星程娱乐的老板，凭着一张脸和无数桃色新闻，名气比她手下的许多艺人都要大得多。传闻她风流成性，生活糜乱，曾经有网友造谣她靠一张脸睡遍了娱乐圈，才能年纪轻轻就在娱乐圈翻云覆雨——戚婳笑眯眯地出来辟谣：因果关系搞反了。
翻云覆雨是真的，睡遍娱乐圈也是真的，但她是因为能在娱乐圈翻云覆雨，才能睡遍娱乐圈。
这么嚣张，又是一阵口诛笔伐，但不管外界怎么评价，戚婳仍然以稳定的频率换着男伴或女伴。虽然频率快，但她对每一任都很专一，至少是在和前任分手后才会找下一任，出手又阔绰大方，声讨她的声音也就没那么大，再加上她那张脸实在长得很好，网上还有很多她的粉丝，给她取了个花名，叫美人质检员。
因为她审美确实很不错，每一任情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
“确实是戚婳。”舒雅肯定了童栀的猜测，对她暧昧地眨眨眼睛，“你的前辈。”
童栀：“……我告你诽谤啊。”
舒雅笑起来。
在见到童栀真人之前，她就听过A大这个大名鼎鼎的校花的名号，圈子里有很多人都叫她“小戚婳”，意思是她和戚婳一样，是个万花丛中过的风流角色。
“唐婉婉已经和她在一起三个月，还没有被分手，这已经超过了她很多前任，并且戚婳还用这么好的资源来捧她，圈里知情的人都说，说不定戚婳会为了她收心从此独宠一人。”舒雅笑着问童栀，“这位海王姐姐，你怎么看？”
童栀噗嗤一声笑出来：“谁想出来的玛丽苏剧情。”
舒雅也觉得好笑：“但架不住有人信啊，我看唐婉婉自己就挺相信的。”
所以才这么高调，没实力没作品进组也那么有底气。
童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
舒雅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我刚才去找刘导，听到副导演跟他说，今天戚婳要来探唐婉婉的班……”
她灵光一闪：“哎，我知道李莹为啥忽然让我们去拾花记买奶茶了！”
下章见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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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