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女人抬起眼，看到童栀，也是一愣。
两人对视不过一秒钟的时间，童栀却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膜边鼓动，她不自觉地收起脸上作妖成功后露出的坏笑，想重新摆出个正常表情。
“哎呀，小童在这呢。”刘迁本来还在战战兢兢地汇报，感觉到周围安静了一瞬，一抬头就看到巷子对面的童栀，被她跟刚才截然不同的风格晃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发亮地喊她，“过来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都不是剧组的人，这是要介绍什么？童栀脑子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腿脚还是不受控制地迈了过去。
“这是小戚总，戚总的妹妹。”刘迁笑眯眯地先介绍了戚越，然后拉着童栀对戚越道，“小戚总，这是童栀，A大的高材生！是我们剧组……准备签约的新演员，她要饰演的就是刚刚跟您汇报过的那个对颜值要求很高的角色，月汀婵！”
他虽然用的是“准备签约”，但语气很笃定，好像童栀要饰演月汀婵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一样，童栀看了看站在刘迁旁边的舒雅，知道她肯定还没来得及和他说不参演的事情，也就没开口解释。
反正刘迁说的也确实是准备签约，童栀的情商没低到当着金主的面拆导演的台。
而且她现在还有点懵，看着戚越，有点说不出话。
刘迁介绍得很热情，戚越神色还是淡淡的，目光一直放在童栀身上。
她和戚婳有三分像，气质却截然不同，戚婳风情万种仿若娇娆的玫瑰，戚越却冷冷清清，纤尘不染，目光落在人身上，也仿佛带着些微的凉意。
……是很平静的目光，她果然并不记得她。
意识到这一点，童栀心里一松，随即漫上一阵失落，感觉到戚越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那朵张扬的红玫瑰上，顿时觉得锁骨有些发麻。
她有些后悔刚刚脱掉了防晒服，导致现在裸.露在外的肩膀和脖颈都凉飕飕的。
“嗯。”戚越应了一声，是在接刘迁刚才的介绍，但看着的是童栀，她音色偏低，说话语速略慢，仿佛永远不疾不徐淡定从容，“这个角色很适合你。”
童栀愣愣看着她，她也就一直看着童栀，眼瞳是很浅的琥珀色，此时只映出童栀一个人的影子，显得很专注又很深情。
戚越有八分之一高加索人种的混血，眉眼较常人更深邃，看狗都深情。
童栀被看得脑子都发木了，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一点，终于能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慢慢控制脸上的肌肉露出个笑容：“谢谢。”
戚越的目光落在她嘴角那个小梨涡上，眼睛跟着她弯了弯。
那笑意很细微，但再细微的表情放在戚越的脸上都很明显，童栀看着她的眼睛，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炸成了烟花。
本来就素不相识，要介绍也只有寥寥数语，刘迁不敢耽误戚越太多时间，在巷口停留一小会儿，就满脸堆笑地陪着戚越走了。
童栀和他们道别，跟着舒雅往相反的方向离开，恍恍惚惚好一阵，直到舒雅叫她才反应过来。
“小枝？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舒雅往她手里塞了杯奶茶，“怎么一直魂不守舍的。”
“没有啊。”童栀拿起奶茶喝了一口，“我挺好的……”
“真的吗？”舒雅观察她的表情，提醒道，“但我给你的这杯有抹茶。”
童栀：“！”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尝到嘴里的苦味，强行把奶茶咽下去：“舒雅！”
“这不是看你人傻了帮你回回神吗。”舒雅把她手里的奶茶接到自己手里，重新塞给她一杯，“到底怎么了？看你一直呆呆的。”
童栀赶紧重新喝了口杨枝甘露，用甜味冲淡嘴里抹茶的苦味，一看奶茶杯套上的字：“拾花记？哪来的？”
她们现在坐在一堆摄影器材背后，周围没什么人，大家都围着戚家的两个大金主往休息室去了。童栀抬头一看，不远处桌子上还放着满满一桌子奶茶。
“戚婳的助理刚刚送来的，说是‘替婉姐请大家喝一杯’。”舒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唐婉婉早就知道会送奶茶，还让我们去跑腿，这不是实锤针对你吗。”
“没事，我已经出气了。”童栀现在半点心思都不想分给无关人等，更何况她也报复了回去，很大度地原谅了唐婉婉。
舒雅虽然没跟着童栀进四合院，但大概能猜到她干什么去了：“戚婳看到你了？”
童栀点点头。
“唐婉婉什么反应？”舒雅来了兴趣，比起工具人戚婳，她更关心唐婉婉，“脸绿了没？”
“没绿。”童栀道，“黑了。”
舒雅大笑几声：“你说她惹你干嘛？”
童栀：“我这么一闹，后续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她爽完拍拍屁股就走了，舒雅还要留在剧组实习，得罪了唐婉婉，可能会受刁难。
童栀想说自己家也有点关系，让舒雅换个更好的剧组实习，舒雅却满不在乎地一摆手：“十八线都算不上，她能给我添什么麻烦。”
童栀：“但她背后毕竟是戚婳……”
“别担心啦。”舒雅对她眨眨眼，“又不是只有她背后有人。”
童栀懂了：“舒姐人脉还挺强大。”
舒雅竖起食指“嘘”了一声：“低调，低调。”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起来，舒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副导刚跟我发消息，说我今天生日放我早点下班，我们现在走呗！我请你吃饭！”
“现在就走？”童栀一愣，目光飘向休息室的方向。
刚刚只和戚越说了两句话，她还想等她出来，再看她几眼。
“怎么，你还舍不得？”舒雅狐疑地凑上来，观察她的神色，“你从刚开始就不对劲，到底怎么回事？说！”
童栀：“真没什么事。”
“不说是吧。”舒雅站起来，拿好遮阳伞，“不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呗。”
童栀把自己黏在板凳上：“再坐一会嘛。”
“你多坐一会能干嘛？你在等谁？”舒雅的表情突然惊恐起来，“你别吓我，你真看上戚婳了？”
“怎么可能！”童栀赶紧把这脏水驳回去，“不是戚婳。”
舒雅：“那是谁？”
她眯起眼睛想了想：“她妹妹？戚越？”
童栀不说话了，移开目光不去看她，扯了扯防晒衣的衣领，收起腿坐在小板凳上，端端正正的像个小学生，乖巧地喝了口奶茶。
舒雅没想到自己随口一猜，童栀居然不说话了，睁大眼睛：“大小姐，你真看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童栀意识到自己失态，迅速调整好表情，将胸前的长发向身后一撩，抬高下巴，“我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她桃花眼一眨，刚刚一闪而过的青涩就收了回去，又变回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舒雅的注意力被牵走：“你之前就认识戚越？”
童栀应了一声：“我们是一个高中的。”
舒雅：“高中同学？”
“算不上吧。”童栀叼着吸管，“我走正常高考路线，是高中部的，她小时候都请家教，直到高中才进学校，上的是我们学校国际部。后来国际部分到新校区，我继续读高中，她出国念书去了。”
童栀是京市人，高中在嘉阳上学，按照官方排序的叫法，嘉阳中学还有个名字叫做京市一中。
作为京市最好的学校之一，这所百年老校底蕴极深厚，传统高考路线一直走得很猛，新兴的国际部也办得如日中天。现在的嘉阳国际部已经单独有了个新校区，不过在童栀读高二的时候，国际部还和高中部还在同一个校区。
即便如此，身在两套截然不同的教育体系中，童栀能和戚越接触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那你们不就不认识吗。”舒雅想到刚才刘迁还拉着两人介绍，“她刚刚那反应不像认识你的样子……”
童栀咬吸管的动作一顿，硬邦邦地“嗯”了一声。
高中时她其实和戚越有过几次接触，但当时戚越就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样子，肯定是不记得她的。
用两个字概括她们高中的关系——如果她们能称得上有关系的话——那就是不熟。
舒雅奇怪了：“那不就是陌生人吗，你还等她干嘛，想看美女回去照镜子不就行了。”
童栀也不知道自己等在这干嘛，回想到刚刚在戚越面前脑子空白的怂样，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把吸管从嘴里吐出来：“你说得对。”
只是个很勉强才能算作同学的人，她不知道自己在这浪费时间干什么。
“走吧，吃饭去。”
童栀站起身，拍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又把严严实实拉到下巴处的衣服拉链重新拉开，外套故意似的半敞着，露出线条漂亮的锁骨，和白皙肌肤上缠绵的绿藤和玫瑰。
舒雅看着她一件外套穿穿脱脱好几次，拉链拉上又敞开，觉得今天童栀脑子好像不太正常。
算了一下字数决定今天再更一章，有存稿就是这么豪横（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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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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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