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房间，络冰轮捂着心口，背靠墙壁，久久没有回过神。

羽妖说，她是她的，没有再用“猎物”来形容她。

她只觉心里泛起一种甜蜜，让她浑身都暖起来。

她已经选择化妖了，妖族是不被允许在烛煌国做官的，她再也回不到原来的生活里。

最初，她只是想要逃离，也做好了从此漂泊无依的心理准备。

然而现在，她隐隐感觉自己有了归宿。

虞清月还要养伤，络冰轮只能将满心的欢喜说给齐然听。

“你开窍还挺快嘛。”齐然扇着炉火，笑嘻嘻地调侃她，“既然明白了，以后就好好陪着青师姐吧。”

络冰轮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朝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喃喃：“说起来，我还未问过她的……名字。”

“哈？！”齐然惊愕地抬头，“那你从烛煌国到这儿来，路上是怎么称呼青师姐的？”

“‘你’。”络冰轮如实回答。

“你啊……”齐然本想扶额，奈何掌心一股子药味儿，便改为用手背贴额头，“我和青师姐都是随师父姓的，青师姐的本名叫齐青，在人界的名字是虞清月，她自己起的名，大家都叫她虞医师。”

“那我……该如何称呼她？”络冰轮问。

“随你自己啊，青师姐不在乎这个，你爱怎么称呼都行。”齐然继续朝药炉扇风，“或者你问她爱听什么，别看青师姐冷面冷语还毒舌，其实很好哄的。”

络冰轮一一记在心里。

煎完药，齐然把药罐放在小火上温着，洗净手道：“我要去街上一趟，你想去吗？”

络冰轮一怔，脱口问：“我们还能在街上走吗？”

“为什么不能？”齐然轻哼一声，“这次错的又不是我们，是那些除妖师挑衅在先，还不许人反抗了？”

她上下打量络冰轮，“对了。你现在成了妖族，能熟练使用妖族法术之前，可别独自出门！栖凤城虽然包容妖族，但城里也住着不少除妖师，你可别被他们捉去剖妖丹了！”

络冰轮打了个寒颤，连忙应下。

齐然嘴上虽然说得满不在乎，却还是易容乔装一番，才敢带着络冰轮离开帝师府。

“……为何上街要如此鬼鬼祟祟？”络冰轮不解。

“还不是为了避那些疯子！”齐然叹了口气，“走，我带你去青师姐常去的地方，让你感受感受她的喜好。”

她带着络冰轮去了城中的戏台，台上正唱着一出戏，花旦咿咿呀呀的，腔调柔美又凄婉，边唱边踱步，底下时不时传来叫好声。

络冰轮虽听得懂华族语言，却从没接触过戏曲，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忍不住问齐然：“那位……化了浓妆、头上戴花的姑娘在唱什么？”

“她在唱‘阵阵寒风透罗绡，血痕斑斑在眉梢，空楼卧病衾帐冷，命如青丝弱魂消’。”齐然托着腮背了一遍，“青师姐隔三差五过来听，怎么样，好听吗？你们烛煌国可没有这种曲子吧？”

“好听是好听，可这词……”络冰轮张了张口，本想说些感受，最终却还是道，“这是我从未接触过的领域，我还是不要随意评价才好。”

文中唱词出自《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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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羽妖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