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妖的过程，远比络冰轮想象的痛苦。

在这期间，她甚至觉得自己随时会死去，或是一直在生与死的界线上徘徊。

四肢与五脏六腑被庞大的妖气冲刷、撕裂重组，她在剧痛之中一次又一次沉浮，惨叫渐渐不成人声，更像是羽妖的哀鸣。

虞清月张开双翼，护着她化妖，并为她耐心梳理内息。

就在络冰轮即将彻底化妖时，房门忽然被撞开，七八个除妖师冲进来，将她们围住。

感知到杀意，齐然立即睁开眼，瞬移到虞清月身前，祭出一把弯刀。

“怎么，这次还没完没了是吧？”她横起弯刀，血色眼眸里凶光毕露，“我看谁敢动手！”

“哼！你们师姐妹打着济世救人的幌子，抓人族试药试毒，真以为瞒得过一辈子？”为首的除妖师瞥了虞清月一眼，故意提高了声音。

“荒唐！你们贪图我和青师姐的妖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齐然也大声回怼，“先造谣脏了我们的名声，再召集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前来讨伐，真是好一个除妖卫道！”

为首者心中一凛，嘴上却说：“不要和她多费嘴皮子，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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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之间，络冰轮感到温热溅在脸上。

弥漫在鼻尖的、鲜血的腥甜之味，唤醒了青鸾血脉中的野性。

她清晰地听到了利器破空声，下意识抬手，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从她掌心发出的妖气涟漪，就将除妖师投来的暗器全部震碎。

她费力睁开眼，只见羽妖正皱着眉紧压住腹部，一身青衣和双翼都染了血，鲜红夺目的赤色映在她眼中，让她的呼吸不自地急促起来。

“虞医师，你……”络冰轮还没说完，余光瞥见一名除妖师将利剑投来，索性转身跃起，伸手接住，旋了出去，瞬间在三名除妖师的上身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齐然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说话时，她已化出黑豹妖身，使劲撞倒两名强壮些的拦路除妖师。

络冰轮强忍疼痛，架着虞清月逃到外面的街上。

她不清楚自己化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这对师姐妹为什么会招惹上除妖师。但眼下她已经没空去多想了。

跟着齐然跑了好一阵，才摆脱掉追来的除妖师，络冰轮还没松口气，只觉肩上一沉，转头看时，虞清月已紧闭双眼，倒在她怀里。

血正从羽妖的指缝里流出，却是乌黑的毒血。

看得络冰轮心惊，忙叫来正在观察四周的齐然，问：“这是被什么武器所伤？”

“一个混账用木符召唤毒藤，贯穿了青师姐的腹部！”齐然边调整呼吸边说，“没事，你别慌，没伤到妖丹，就是看起来……呼，稍微吓人一点。”

生怕络冰轮不信，她又补充了句：“青师姐也不是第一次受这种伤了，我俩都是医师，我师父还是毒医呢！这伤不碍事，真的。”

络冰轮半信半疑，见旁边有水井，忙用法术引了水上来，就地放平虞清月，扯开染血的上衣，迅速为她清洗伤口。

“既然是医师，疗伤药总随身携带吧？”她边冲洗边问齐然。

“有是有，可那个药太贵重了，我和师姐一般不会……”齐然话说到一半，见虞清月腹部的伤过于狰狞，最终还是闭上嘴，小心地拿出一个画着青莲纹样的白瓷瓶，“倒进水里拌匀，用一点点就行，多了要反噬的。”

瓶中盛着些味道奇特的粉末，络冰轮依言只取用了一点，和水搅拌均匀，撕下一片自己新换上的里衣，沾了药液涂抹在伤口上。

虞清月登时疼得弓起身体，捂住腹部不让她碰。

但络冰轮化妖之后的力气是原先的十余倍，见状直接拉开了虞清月的胳膊，按着她迅速上药。

虞清月硬生生疼醒过来，见络冰轮上药时动作干脆利落，诧异不已，很难把她跟之前那个连澡也不会独自洗的大祭司联系在一起。

络冰轮：我给你上药，你却想着我不会洗澡？？？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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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羽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