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辈一起读剧本,也是一种特殊的人生体验。
剧组里都是聪明人。
陆穆生还以为自己进组会有很大阻力,但半天下来,半个剧组对他已经有怜爱。
尤其听说陆穆生和他阿姨,便愈发怜爱了。就连化妆师都多看了陆穆生几眼。
陆穆生将剧组几个前辈摸透了。
演女一号的何前辈上个月才离婚,回到娱乐圈要走自立自强清醒女强人路线,同时要和自己出轨、偷禾兑的前夫打官司抢孩子抚养权。
陆穆生和她聊了几句,相见恨晚,目前二人进度已到了前夫哥要怎么坐牢,坐几年的程度,以及哪个监狱的牢饭不加小米辣这种事上。
至于老金,本色出演大反派。这人喜欢吃瓜,什么都磕,陆穆生本人和他没什么矛盾,就目前来说老金很喜欢陆穆生。
“叔叔就喜欢你这种行走的瓜田。”
只有梁安。
梁安还是鼻孔看人,人单指陆穆生。看别人处于平视阶段,看陆穆生必定是俯视和仰视结合。
陆穆生比他高一些,于是梁安次次都仰起头来,属于仰视,他又总用鼻孔看陆穆生,想要俯视。
前几天还劝陆穆生不要校园暴力搞特殊,不要不认真刻苦。
这上了年纪的小老头,还挺可爱。
下午就出发去山区,算是将这一阶段的演员找整齐了。
要去的地方实在偏,飞机铁路到不了。最后一程,只能一辆面包车沿着环山公路爬,距离护栏几尺之下,是不见底的山崖。
陆穆生坐在最后一排。
风景还算不错。
比他电脑Windows开机桌面的蓝天白云要赏心悦目。
梁安用后脑勺对着他,一晃一晃的,后脑勺也不太聪明,看样子睡了。
“小陆啊,你怎么这么熟悉牢饭啊?”何明月和他搭话。
“送人进去,我很专业。”陆穆生依着椅背。
他靠着玻璃窗,坐前排的人呕吐声一片,他倒气定神闲,像是开了辆多少一千万起步的私家车来度假,还要摆他最喜欢的姿势。
何明月坐他身旁,打了个哈欠:“不愧是陆总。”
前排的两个小演员回头看了眼陆穆生,小声说了些什么。
陆穆生只听到“钉子”“梁安”几个词。
可能是说梁安脾气如同钉子。
“小陆啊,你不会还打算用手机看剧本吧?”何明月问,“一点车不晕?”
“嗯。”
“让人羡慕。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坐车也不晕。像你这年纪,我身体也好,还喜欢开赛车。”
何明月说了一会儿,和他聊着聊着就睡了过去。
陆穆生看得清她眼底下的青黑。
她说她已经好几日没好好休息了。
何明月拿到这个角色很不容易,做了十几年的全职母亲,还以为这辈子就安安稳稳过去的时候,何明月才发觉她那温顺、正直的丈夫出轨了。
出轨对象还不止一人,孩子都生了一窝,还是计划生育期间。
结婚纪念日她丈夫带着情人在他家烛光晚餐,情人穿得还是她当年一样的裙子。
气得何明月当场和她前夫大打了一架,还没打过,将自己送进了医院,听得陆穆生都火大。
她前夫也不是个东西。
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皮囊。新人每年都大把大把涌入。但聚光灯下只能站那么多人。
何明月的复出,就尤为艰难。
陆穆生靠着玻璃继续胡思乱想,看着这个有几分像自己母亲的前辈,心头有些复杂。
山路颠簸,时不时车身一震,令他发散的思维愈发发散。
前座演员在玩手机小游戏,刘导睡了,老金还间歇性呕吐。梁安吃了晕车药,老金嘴硬说自己不晕车。
然而车上就他晕车。
“呕…怎么还没…呕…到。”
“吐死了。”
“快了快了。”开车师傅笑了笑,“马上就到服务区了。”
“我说你晕车,提前就是要吃好晕车药。过了这山就是城镇,我们下去修整一会儿。”
“太好了…呕。”老金扒拉着椅子背,“不行了,再坚持十分钟。”
“啊,这山高,也就三十分钟吧。”师傅一个转弯。
公路侧边盘了条黑蛇。
“还好没压着,你看有蛇。”开车师傅的心情都愉悦了几分,“好兆头。”
老金被吓得打了颤:“吓人。”
“你怎么都不怕蛇的?”
“小陆,你看蛇…呕。”他喊陆穆生。
陆穆生抬眼。
一条黑色的小蛇,看上去和领带似地盘在路中间。
车小心翼翼从它边上过。
“挺可爱。”陆穆生翘着二郎腿,“老金,看窗外当心晕车。”
“蛇你也可爱啊?”老金拎着塑料袋,“陆总。”
“我年轻在乡下,被蛇咬了。也就一条小蛇,送去医疗所医疗所都就救不了,还是跑去省里保命的。”
“到了。”陆穆生说。
“别怕。”
车到了山脚的小镇子。
远远看那镇子也小,几排房子之后又是高山。是那种统一规划建的房,整整齐齐一排,前后栽着树。
“不是还有半小时么?”老金手脚并用往下爬,“你们骗我。”
陆穆生慢条斯理了理衣领:“逗逗你。”
“这不是看你难受,想给你转移下注意力嘛。”师傅熄了火,“下去吧,坐车也难为你了。”
“小陆,你也骗我。”老金一屁股坐在草上。
“对。”
“逗你多好玩啊。坐了一路,坐得我也是腰酸背疼,总归是到了。”何明月站起来,“就你一直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怀了。”
“怀了你的。”老金一面吐一面拌嘴,“双胞胎。”
“梁安呢?”刘导也醒了,“梁安怎么不醒。”
“起床了梁安,到了到了。”
陆穆生正要下车,看了眼梁安。
他睡得安稳,胸腔有节奏地一起一伏。
“晕车药吃多了,叫不醒的。”陆穆生说。
“我母亲以前也是,她旅游坐大巴,上车前怕晕车,就吃了晕车药。”
刘导也有些为难:“总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人师傅停了车也要去吃饭。”
“算了,我给他拍个照发微博。”刘导说,“睡得死猪一样的梁安。让你的粉丝们来了。”
“小陆啊,那你母亲最后怎样…”
陆穆生的步子一顿,他道:“我姨母姨夫用担架抬下去的。”
“我母亲醒来时,说那是她睡得最好的一觉。”
“去哪给梁安找担架。”老金缓了缓,拎着他的卫生纸过来看了眼,“老梁这是睡得和死了一样。”
“哪要担架啊。”刘导扯着陆穆生,“梁安,起床了。”
“你和陆穆生一起上热搜了。”
梁安纹丝不动。
“陆穆生要把你赶出剧组了。”
梁安还是纹丝不动。
“再不起来,叫陆穆生和你拍吻戏。”刘导扯着嗓子。
梁安还不动。
“法式深吻!”
梁安一双剑目骤然大睁:“我和谁?”
“磕到了。”
陆穆生眉心突突直跳:“刘导喊你起来。”
“真磕到了。”
“不是。”老金的面色涨红如猪肝,“梁安,你脚磕着我脚背了,感觉肿了,我知道你很急,但是我脚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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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秋,本宫的头好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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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要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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